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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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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腕上好沉重的坠着。云鹏四面望望,屋内静悄悄 的没有一个人,他注意到,吟霜已经摒退了丫头们。
  “吟霜。”他心痛的喊着。
  “爷。”吟霜脸上仍然带着那楚楚动人的微笑。“我请你来,是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因为,我的期限到了,我必须走了。”
  “吟霜!”云鹏惊喊,孩子气的说:“你答应过,你不会死!”
  “爷,”吟霜安慰的拍哪他的手。“我不会死,我没有说我要死呀!我只是要告诉你一 个秘密。”
  “一个秘密?什么秘密?”云鹏困惑的问。
  吟霜那对乌黑的眼珠亮晶晶的盯着他。
  “你当然知道那传说,”她轻声的说:“关于我是那只报恩的白狐。哦,爷,你认为我 是一只白狐吗?”
  云鹏深深的注视着她。
  “当然不,吟霜,你知道我一向不相信鬼狐之说。”
  “可是,你错了,爷。”吟霜叹口气,坦率而恳挚的看着他。“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 个,我确实是那只在山中被你救下来的白狐,为报当日之恩,化身为人,设计来到你家。我 曾立誓要帮你生个儿子,这段恩情就算报了,现在,我已经给你生了儿子了!”“吟霜?” 云鹏不相信的看着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她没有发烧,她的神志是清醒的。“你知道你自己 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吟霜说:“我很清醒,我讲的都是真话。爷,你想想看吧,我来你家的整 个经过,不是太巧了吗?我告诉您,我确实是那只白狐!”
  “我不管你是人是狐,”云鹏烦恼的说:“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活着。”“可 是,爷,我的期限已经到了,我必须离去。”吟霜温柔而哀恳的说:“请你看在我这几年的 恩情上,为我做一件事,我会非常感激你。”“吟霜?”云鹏盯着她,那宽宽的额,那细细 的眉,那亮晶晶的眼睛,那挺挺的鼻子,那小小的嘴,那细腻的皮肤,那玲珑的手脚……这 是一只狐狸吗?荒谬!岂不荒谬吗?但,她真是只狐狸吗?“你说吧,吟霜。”
  “请你过两天之后,把我抬到城外西边那座森林里去,然后都走开,不要管我,也不要 窥探,我会重化为狐,回归山林。如果你不依我,我会死去的。”
  “吟霜!”云鹏惊喊,猛烈的摇头。“不!膊膊膊膊你根本神志不清,不行,在那森林 里,你会冻死!”
  “爷,我是只狐狸呀!”吟霜说,那乌黑晶亮的眼睛深深的盯着云鹏,云鹏不自禁的想 起了那只白狐,是的,这是那只白狐的眼睛!他有些神思恍惚而额汗涔构了。吟霜紧紧的抓 住了他。“知道吗?爷,我是属于山林和原野的,自来你家,虽然我也很幸福,但是,到底 不如以前的自由自在。我毕竟不是人,过不来人的生活,你勉强留下我,我一定不免一死。 爷,你希望我死吗?”“哦,吟霜,我要怎么办?吟霜?”云鹏凄楚的叫:“你既然必定要 走,何苦来这一趟?”
  吟霜似乎也一阵惨然,泪珠就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下,握紧了云鹏的手,她凄然说:“爷,如你疼我,好好待那个孩子吧。我在林中,还是会过得快快乐乐的,你尽可以放 心,不要挂念,如果有缘,说不定我以后还会来见你。别了,爷。请照我的话办,一旦我死 了,就来不及了。现在,你愿意出去,让姐浇进来吗?我有话要和姐浇说。”云鹏心神皆 碎,五内俱伤。他掩泪退出了吟霜的房间,痛心之余,真不知神之所之,魂之所在。弄玉含 泪进了吟霜的房间,整夜,她都逗留在里面,没有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云鹏就必须出门,因为知府来县中巡视,他要去陪侍。他无暇再去探视 吟霜。黄昏时分,他回到府中,来不及换去官服,就一直冲进吟霜的卧房,才跨进房间,他 就大吃了一惊,呆呆的愣住了。吟霜房中,一切依旧,只是那张床上,已一无所有。“云 鹏,”弄玉追了进来,含泪说:“吟霜已经离去了。”
  “离去了?到哪儿去了?”云鹏跳着脚问。
  “我们遵照她的意思,把她送到城外西边的森林里去了。”弄玉说:“她逼着我做的, 她说,等你回来,就不会放她走了!”
  “糊涂!”云鹏跺脚大叫:“你怎么听她的?她病得神志不清,说的话怎能相信?谁抬 去的?放在什么位置了?有没有留下人来照应?”“是葛升他们抬去的,我们遵照她的意 思,把她放在草地上,就都走开了,不敢留在那儿看她。”
  “啊呀,我的天!”云鹏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用手拍着额,他一叠连声的叫葛升备马, 他要赶到那森林里去看个究竟。
  “爷,你就让她安安静膊的去吧!”弄玉劝着:“天已经暗了,路又不好走,您何苦 呢?”
  “我要去把她带回来,”云鹏嚷着:“你知道山里有狼有虎吗?她就是死,也不该尸骨 不全呵!”
  不管弄玉的劝阻,他终于带着家人,扑奔城西的丛林而去。出了城,郊外山路崎岖,秋 风瑟瑟,四野一片凄凉景象。想到吟霜被孤零零的丢在这山野里,他就觉得心如刀绞,不禁 快马加鞭,直向丛林冲去。
  终于,他们来到了那丛林里,葛升勒住马说:“就在这儿!”云鹏停住马,举目四顾, 一眼看到在那林中的草地上,有一团白色的影子。云鹏喊了一声,滚鞍下马,连跑带跌的冲 到那白影子的旁边,一把抓住,却是吟霜的衣裳和鞋子,衣裳之中,什么都没有。“吟 霜!”云鹏惨叫,举起衣裳,衣物都完整如新,只是伊人,已不知归向何处。他昏昏然的站 起身来,茫然四顾,森林绵密,树影重重,暮色惨淡,烟雾迷离,秋风瑟瑟,落木萧萧。那 原野起伏绵延,无边无际。吟霜在哪里呢?他紧抱着吟霜的衣物,呆呆的伫立着,山风起 处,落叶纷飞。葛升走了过来,含泪跪下说:“爷,白姑娘是回她的家乡去了,请爷节哀顺 变吧!”
  是吗?是吗?她真是化为白狐,回归山野了吗?云鹏仰首问天,天亦无言,俯首问地, 地亦无语。云鹏心碎神伤,不禁凄然泪下。抚摸着那些衣衫,衣香依旧,而芳踪已杳。他不 忍遽去,伫立久之,家人们也都垂手而立,默无言。山风呼啸,夜枭哀啼,天色逐渐黑 暗,山影幢幢,树影参差,几点寒星,闪烁在高而远的天边。老仆葛升再一次跪禀:“爷,夜深了,请回去吧!白姑娘有知,看到爷这样伤心,也要不安的。”当此际,纵 有千种柔情,百种思念,又当如何?云鹏慨然长叹,含泪默祝:“吟霜,吟霜,你如果真是 白狐,山林辽阔,请好生珍重,一要远离猎人网罟,二要远离猛兽爪牙。你一点灵心,若不 泯灭,请念我这番思念之情,时来一顾!”
  祝完,他再看看那密密深深的荒林,重重的跺了一下脚,带着满怀的无可奈何与怆恻之 情,他说:“我们走吧!”执辔回鞍,一片凄凉,再回首相望,夜雾迷离,山影依稀。那树木,那 小径,那岩石,那原野,都已模糊难辨了。云鹏怆然的想起前人的词:“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短松冈。”
  这以后,也是“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了。
  从此,葛府中失去了吟霜的影子。云鹏魂牵梦萦,实在无法忘怀吟霜。朝朝暮暮,这片 思念之情,丝毫不减。走进吟霜住过的房子,他低呼吟霜。看到吟霜穿过的衣物,他低呼吟 霜。抚弄吟霜弹过的琴,他低呼吟霜。抱起吟霜留下的儿子,他更是呼唤着吟霜。孩子长得 非常漂亮,眉毛眼睛,都酷似吟霜。他常抱着孩子,低档的说:“你的母亲呢?孩子?你的母亲呢?”
  这种忘形的怀念,这种刻骨的相思,使他忧思忡忡,而形容憔悴。弄玉看在眼里,急在 心里。只得对云鹏说:“云鹏,你这样想念吟霜,不怕我吃醋吗?”
  云鹏揽过弄玉,注视着她,温柔的说:“弄玉,你不会吃吟霜的醋,因为你和我一样喜欢吟霜呢!”一句话说得弄玉心酸,她 望着云鹏,叹口气说:“但愿吟霜能了解你这番思念之苦,能回来再续姻缘。不过,爷,你也得为了我和孩子 们,保重你自己呵。我看,从明天起,你多出去走走,各处去散散心,好吗?”
  为了免得弄玉悬心,他只得应着。但是,尽管名山胜水,或花园名胜,都无法排遣那份 朝思暮想之苦。就这样,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孩子已牙蜒学语,而且能摇摇摆摆的走路了。 云鹏看着孩子,想着吟霜,那怀念之情,仍然不减。弄玉开始笑吟吟的对云鹏提供意见: “云鹏,天下佳人不少,与其天天想吟霜,不如再娶一个进来。”“你别瞎操心了!”云鹏 皱着眉说。
  弄玉不语,她知道他已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她嘴里不说,却在 暗中布置着什么,云鹏发现她在装修吟霜那几间卧室了,他怀疑的问:“你在弄些什么?”“把这几间屋子收拾好,给你再物色一个人。”弄玉笑嘻嘻的说。 “你别动吟霜的房间,也别白费工夫,你即使弄了人来,我也不要!”云鹏没好气的说。
  “给你物色一个比吟霜更漂亮的,好吗?”弄玉祈求的看着云鹏:“你不要管,等我找 了来给你看看,不好,你就不要,如何?一年了,你总是这样愁眉苦脸的,要我们怎么办 呢?”
  云鹏慨然长叹,抚摸着弄玉那窄窄的肩,和鬓边的细发,他心中浮起了一股感动和歉然 的情绪,再叹口气,他低声说:“弄玉,弄玉,你实在是个好太太!你别给我弄人,我一定从明天起振作起来,如何?”
  “这样才好。”弄玉笑着,眼里盈着泪。
  云鹏开始强颜欢笑,也开始参加应酬宴会,去歌台舞榭,但,在心底,他还是想念着吟 霜。怕弄玉寒心,他不敢形于色,而弄玉呢?她已把吟霜的房间弄得焕然一新,云鹏知道她 要为他物色人选的念头仍然未消,感于她那片好意,他也就无可奈何了。于是,这天,云鹏 从外面回到家里来,才一进门,就觉得家里充满了一股特殊的气氛,老家人葛升笑得怪异, 喜儿鬼鬼祟祟,丫头们闪闪躲躲。他奇怪的走进去,弄玉已笑着迎了出来,满脸喜气:“云 鹏,我总算给你物色到一个人了!”
  原来如此!云鹏有些不高兴,皱着眉问:“在哪儿?”“我让她待在吟霜的那间屋子里呢,你去看看好吗?”
  怎么可以让她住吟霜的房间!云鹏十分不乐,却不好发作。看到弄玉一片喜孜孜的样 子,他又不忍过拂其意,只得走到那门口来。才到门口,弄玉又止住了他。
  “您别先进去,云鹏。这女孩也会唱曲子,你先听她唱一曲,看看比吟霜如何?”云鹏 有些诧异,也有些不耐。但是,屋里已响起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好熟悉!接着,一个圆润 清脆的歌喉,就袅袅柔柔的唱了起来:
  “香梦回,才褪红鸳被,重点檀唇胭脂腻,匆匆挽个抛家髻,这春愁怎替?那新词且寄!”
  云鹏猛的一震,这可能吗?他再也按捺不住,大踏步的跨上前去,他一掀帘子,直冲进 房。霎时间,他愣住了。在一张椅子上,一个女子白衣白裳白飘带,正抱琴而坐,笑盈盈的 面对着他。这不是吟霜,更是何人!
  “吟霜!”他沙嗄的喊,不信任的瞪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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