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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乱世逢君殇流年+番外 作者:玖珘(晋江2012-10-04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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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乔和我都毕恭毕敬地回了礼。
  “子敬前来有何贵
  干?”大乔以夫人的气势先行发问,照理说大乔与鲁肃未曾见过面,可她却知道鲁肃的字,可见鲁肃在江东名气之大。
  鲁肃悠然一笑,“夫人为先夫守孝,此情日月可鉴,江东文武无不敬佩夫人大义。主公特命在下亲自前来,送上黄金绸缎、人参鹿茸等物,以表夫人抚养幼子之功。”
  多么荒唐的赏赐,大乔实则已被禁足甘露寺,赏再多的黄金有何用,赐再多的绸缎穿给谁欣赏?我偷瞄了一眼大乔,她收礼谢恩,神色淡淡的,嘴角依旧保持着自小训练出的完美弧度,用自己的风采气质,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这场会面草草收场,众人纷纷散了用晚膳。由于粗茶淡饭,无酒无荤,鲁肃简单地用了点就回房休息去了,明天一早,他就要下山了。
  反正一切与我无关,我倒也乐得自在,饭后趁着月色在在山上的溜马涧散步。涧路很窄,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峰。清风穿过,携着天然的花香,荡涤了尘埃,朗润了心灵。这时仰望星空,奇幻瑰丽、妙不可言。我哼着流行歌曲,找着北极星。
  山中的生活本就是极静的,这遛马涧更是静中取静。
  “姑娘让鲁肃好找啊。”一声朗润的叫唤,我回过头,鲁肃一袭藏青长袍,被晚风吹拂地衣袂飞扬,正从溜马涧的入口处,徐徐向我走来。
  也许是心情太过平静了,我竟然一点也不惊慌,还大方的迎了上去,“鲁大人可有兴致陪小女子一起逛逛这溜马涧?”
  我俩从溜马涧的一头开始出发,走了好一会,鲁肃语调沉稳的说:“我奉主公之命来这一趟,于公是给夫人些赏赐,于私是主公得知小姐的病情,特要我来探视。”
  只觉心一沉,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
  我只好故作轻松之态,说道:“不可在明处办的事务,主公肯交托给你,看来鲁大人是颇受重用的。”
  “哪里哪里,主公新即位,江东武将程普、黄盖、韩当都是其父辈的老将,可决事的大臣张昭、周瑜亦是其兄一手提拔的,主公现在也需要扶植自己的人马,在下不过是投对了地方,投对了时间罢了。”
  我莞尔一笑,“子敬不愧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口口大实话,谦逊有礼又真挚实在。”
  “小姐,既然鲁子敬实言相告,也请小姐将病情如实告知我。”
  我本欲开口,却有一事想不通,玩味道:“我一年未曾下山,主公是怎么知道我得病之事?”
  鲁肃淡然一笑,“太夫人能在寺内安插人,了解夫人与小姐的一举一动,主公就不能了吗?”
  我被鲁肃的反语激的猛醒,孙权知道,他原来知道一切,知道我出走的原因,甚至知道太夫人安插弦月在寺里一事,那寺里还有谁,会是孙权的人呢?
  “
  心平、心度早已是主公的人,他们每日下山取水,都会传递你的消息。”
  我肃然一惊,太夫人不过是个女子,尚有如此心机,孙权是江东之主,怎么会没有这个能力呢?我太小看他了,从我得知他假装易醉一事起,就该知道孙权过人的心智,他对我出走一事心如明镜,却还要在太夫人面前装糊涂。那今日鲁肃前来,应该是他对我还挂念着,关心着。
  “实不相瞒,我的咳症已深入胸肺,一时难以治愈,恐要常年喝药缓解。”
  “那就请小姐随我回府吧。主公有口谕,如果小姐病情不重,那便留在寺中调养,稍待时日再接你回去,可如果病重,那就立刻接你回去。”
  “不行,我不能回去。是太夫人让我走的,没有她的吩咐,我不能擅自回去。”
  “你就别顾这么多了,太夫人那边主公自有交代。”
  “交代,怎么交代,难道为了我,让主公做出有违孝道之事?太夫人担心的事我都懂,她承诺我的离开只是暂时的,等一切风平浪静,自会回去。”
  鲁肃见我坚决不依,狠狠地甩了下袖子,说道:“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被送走的原因,想必是怕周公瑾心中有刺,拥戴孙绍,坏了江东根基,这事几乎断定了,是太夫人多疑了,恐怕这一年来,太夫人早已明白了其中道理,她遣走你时或许真的只想着一时而已,可她却至今只字不提要你回去的事,你还相信你只是呆在这里一时吗?”
  “一年来,我不是没有犹疑过的,只是我一向安分守己,太夫人何苦为难我?”我满心急切,想知道我离开的一年,将军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莫急,听我跟你说,“太夫人给主公介绍了门亲事,是徐县县令谢煚之女,名叫谢惜柔。主公大为恼火,誓不接纳。直到谢氏被送入府中,任是不理不睬,平常家宴,更是正眼也不瞧,夜晚也是过门不入。他宁可在书房,整日整夜地商讨国家大事,也不肯去看一眼素有天仙下凡之称的谢氏。”
  我的眼里湿湿的,孙权他……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我该是嫉妒、生气的,为何却恨不起来,只剩寸寸相思,深深感动。
  “我鲁子敬也是有家室的人,看得出主公的心思,他是非若水小姐你不娶啊。可主公的一片痴心,倒妨了太夫人。她说:‘王者之心,一旦情感牵绊,终将难成大业。’小姐这回该明白了吧,太夫人久久不让你回去的原因,就是要主公淡忘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啊。可是越这样,主公就越痛苦,这回又听闻你病了,愈发按捺不住,幸好我揽下了这个差事,不然恐怕主公要亲自上山寻你来了。把你安置在寺里,是出于孝道,不可违逆太夫人的意思,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主公深受相思之苦,你身患重病,于己于彼,都该为了自己的幸福勇敢一次。”
  他,要亲自上山寻我,怎么能呢?听到这里,泪水决堤涌出。曾经以为,你我相见,全凭天意罢了。自从上苍安排我来到东汉末年,我总是无欲无为的行事,保全性命活下去即可。可事与愿违,家族使命,国家势力总会搅得我的进退维谷,一举一动都要极尽心智。和你的情爱,和你的相守,需要勇气,因为你是命定的君王,你有江山。生命已经羸弱不堪,若是用尽所有的勇气回到你身边,筋疲力尽的我唯有依赖者你的爱才能面对波诡云谲的将来,可那还是我吗?你爱的是坚强、活泼、有气性的我,若是我变成了太夫人所厌,没名没份分活在将军府,只靠你的爱生存下去的柔弱女子,你怎么可能还爱我?崩溃的那一天,所有的爱慕都变成了厌弃,那时,精疲力竭的我该怎么活下去?满天繁星被乌云遮蔽,熄灭了我心头一直存在的一丝希望。
  已然走出了溜马涧,子敬随我一同进了厢房,那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在我推开门的一刹那,却是一阵惊喜。
  才个把时辰的功夫,地上铺着崭新的地毯,墙上挂着原来青葵阁里的字画,还有梳妆镜,我一直想要的梳妆镜也搬来了。
  惊喜之余,发现红木桌子上放着一只硕大的锦盒,我随手打开,一件雪白的狐裘映入眼帘。触手升温,细腻精致,人说集腋成裘的至高境界,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小姐不知,今年冬天,主公组织了好几场围猎,他用自己射中的白狐为你做了这件裘衣,他说山上风寒,布袄难以御寒,该穿这个。小姐啊,主公时时刻刻牵挂你,连我看在眼里都觉得心疼,你随我回去好吗?”
  抚摸着狐裘,我已泪如雨下,只是还存有一丝理智,让我硬起心肠,连连摇头。“我不能回去找他,我现在回去算什么,他的情人吗,他已经有夫人了,难道要他为了我休妻吗?孙权对太夫人一向孝顺,如果为了我破坏他俩的感情,是万万不能的,大汉根基尚存,其以孝治天下的思想更是根深蒂固,孙权如果休妻逆母,恐怕在江东都难以立足。以前住在府里,我是尚香的伴读,现在恐怕连这个身份也会被免除,到时进退两难,伤人害己。”
  “小姐,你相信主公会保护你吗?他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他保护我的最好方式,就是让我留在寺里。太夫人的理解和祝福,是对我的最好保护,其余的他给不了,如果我现在回去,伤害是无可避免的。”
  和鲁肃的一番推心置腹,卸去了我所有的武装,我生于和风细雨的江南,注定是朵娇艳的蔷薇花,不愿经受风雨雷电。
  请原谅我对爱情的懦弱,前路风卷云涌,山雨欲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归去

  白马如龙破飞雪,犊车辗水穿香度。
  炉火烧得屋内暖意融融,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又是新的一年了。
  大年初一是个吉利的日子,亭子从顶至地,系下了四根红绸缎,打成花团结,今日是它的落成之日。如火的红艳,为冰封的北峰增添些许柔情。
  只是听说今日子敬会来,又正逢年初一,遂换上桃红色上衣,雪白裙裾及地,悠然梳妆。
  “咣!”破门声惊飞了我的唇纸。
  回头瞧来人,竟是子敬。
  他神色慌张地紧闭屋门,快步径直走到我的面前。
  “小姐,快跟在下山回府去吧。太夫人,快不行了。”他面色阴沉,熊熊的炉火也化不开他的愁绪。
  本来闲散的心顿时绷紧,只是快速握住子敬的手,催问道:“太夫人身子一向康健,你不要信口雌黄,骗我回去。”脸色再镇定,也掩盖不住声音的颤抖,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鲁肃顿时热泪盈眶,指着神冥发誓道:“鲁子敬位极人臣,怎敢诅咒上位?自打先主公离世,太夫人就难词悲痛,郁郁成病,现在已是病入膏肓,水米不进了。主公让小姐快快回去,再迟恐怕就……”
  “马车在山下吧?我们即可启程。”我心无旁骛,拉着鲁子敬大步踏出。
  经过厨房,取了些昨日备好的招待子敬的兔子形状的白糖糕,记得第一次做给太夫人吃时,她是赞不绝口的。
  我决意从北峰下山,那里路虽险,却比大道快得多。常年生活在山上,我对自己的攀登技术很有信心。
  我俩竟如入无人之境,一直到北峰,都未遇见过一人。这样也好,懒得解释匆匆下山的缘由。
  风风火火地前进,脚下一滑,脑袋生猛地撞到了亭柱上。
  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仰望他为我修葺的亭子,原来有这么高大。仿佛他对我的思念,因为他的地位,压得我透不过气。
  “小姐,这既是为你造的亭子,今日又是它落成之日,你就取个名字吧。”一袭白衣的男子突然出现,语气恬淡得与我现在的心情格格不入。
  心头悲痛,又被亭柱撞地眼冒金星,哪有什么心思取名字。我随口敷衍道:“既在北固山上,就叫北固亭吧。”
  三人立于亭中,一个英姿玉立,器宇不凡,一个素衣凝眸,眉头紧锁,一个双手捂头,面色惨白。静谧的只有彼此因跋涉急促的呼吸声。
  “好,那就题名北固亭。”白衣男子的语调依旧恬淡,带着扬眉的微笑。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递给我,道:“山上的工人常有磕碰弄伤,此药是陆某家传的,实为管用,小姐正用得上。”
  “多谢。”我一手接过瓷瓶儿,一手被子敬握住急转身。瓷瓶儿上的余温,从手心蔓延到心
  头,本来空乏无依的心,莫名的一阵感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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