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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世君倾+番外 作者:君子攸宁(潇湘2012-12.1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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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语一顿,眼帘低垂,有些不敢直视我,我伸手抚着他的鬓角叹道:“叫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总让我相信你,可你也该相信我是不是?你跟澜苍于政事上如何我管不着,只是于这私人恩怨上,万勿再牵扯上我好吗?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失去了一个政事上的助力,同样的,我也不想失去一个懂我的哥哥。澜苍于你更有大用,这些无需多说你定是清楚,所以……”
  “朕明白,是朕不好。”见他语声终软,我亦是绽出一个微笑来道:“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找他的麻烦,好好用他,他定也会忠心回报于你。”
  他眉峰一挑,哼了一声道:“朕可不是找他的麻烦,是他这个做臣子的总不安分。”
  我不想跟他多作无谓争辩,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不提他了,是时候吩咐下去,准备启程回宫了。”
  “我们在这儿才待了不过两月……待得回了宫去,又要见一堆不想见的人,朕实在……”他面色一黯,眼中写满了不情愿,我上前一步轻轻拥住他:“至少还有我陪着你啊。”
  他低低“嗯”了一声,反手将我抱紧,在我耳边轻轻叹息:“君倾……你可知这几日不见,朕有多想你……”
  我佯怒将他推开,睨了他一眼道:“谁叫你要跟我乱置气。”
  “那你便不想朕么?”他嬉笑着把话头转开,我轻哼一声,扭头不去瞧他:“想你作甚?我每日画画练字,跟琉璃学学刺绣,跟罗衣跳舞唱歌,哪有工夫想你。”
  他将我的身子扳过,双眼定定看入我的眸内:“朕才不信。你每日辗转至深夜,以为朕不知么?”
  我眼中满是惊异,他却是了然般微微一笑道:“瞧你眼中的血丝便知道了啊。”
  我不耐撇嘴,却被他一把拉过拥入怀中,那骄傲而笃定的语声直直传入耳内:“朕就知道,你定是念着朕的。”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的酸涩却难以自抑地蔓延开来——他总是这么有信心,不像我总是在担心他身边有这样那样的女人。这也许就是身处古代的悲哀,这样一夫多妻的模式注定对女人是充满着不公平的罢。更为不公平的是,我还要装作心甘情愿地将他推到别的女人怀里,为了他的王朝,为了他的千秋万代。
  他见我半晌不答话,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君倾?”
  我轻叹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此番回宫以后,只怕念你的时间要更长了呢……”
  他皱了皱眉疑惑道:“这话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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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离人归(二)

  我贴着慕辰的侧脸,那样熟悉的温度让我的心稍稍有了些暖意,顿了顿道:“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为了你的子嗣问题,你要更加努力才行,还有那些后宫里的女人……也不能让她们永远见不到丈夫不是?”
  他猛地推开我,声音亦随之提高:“不……朕不要!”
  我抚上他的面庞柔声劝道:“听话好么?我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番话的呢……你早些完成任务,我们也能早些过上真正属于我们两人的日子啊……”那个“任务”一词甫一出口,我便没来由地心上一痛,想着把他就这样推给别的女人,想着他在别人的床上与她们缠绵交颈,我又是嫉妒又是心酸。
  “朕只想跟你……只有你……”他语声喃喃,手掌覆上我的手背。
  “只恨我肚子不争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未能为你诞下一儿半女……你要怪便怪我……”
  他猛烈摇头打断了我的话:“这怎能怪你……也是朕太过粗心,未曾找太医替你瞧上一瞧,这次回去便让黎渊来看看,朕只想跟你生属于你跟朕的孩子,那才是朕的亲子……”
  我轻叹一声接口道:“……总是这般固执,羲禾难道就不是你的孩子了么?她如今病入膏肓,若是真去了,你就不会心痛么?别说傻话了,这个事儿你一定要听我的,也算是为我着想,给我在后宫里少树些敌好不好?”
  他沉默良久,方轻轻点了点头,我靠在他怀里,强忍着泪水,默默闭上了眼。
  宫人们忙来忙去地准备着回程的车马和东西,我站在绯烟殿里,望着窗外快要凋零的梅花。跟慕辰在行宫待了许久,有开心也有伤痛,行将结束的时刻,却令我越发不舍起来。
  “娘娘,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车驾在东门口等着,咱们这便出发吗?”琉璃上前相询,我并未转身,只是叹了口气道:“琉璃,我这样把他推给了别的女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娘娘不是早就下定了决心,怎地仍有此一问?”
  我摇了摇头,望向窗外低声道:“听闻这绯烟殿是先皇特特为了洛妃而建的,先皇独宠洛妃世人皆知,自她逝世便鲜少再召幸其他妃子。这般痴心,哪个女子不曾向往得到,就算是如洛妃般早早去了,也是值当的罢。慕辰此次回去,我只怕他……”
  “人都不在了,还要心作甚?更何况皇上的心只在娘娘身上,不会因为召幸了别的妃子便将娘娘抛诸脑后的。”
  她的劝言听在耳中却更让我莫名心伤,我蓦地转过身抱住了她:“琉璃,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害怕。我隐隐觉得我就要失去他了,昨儿做梦,都梦见他离我越来越远,我想抓住他却怎么都抓不住……”
  她轻拍我的后背柔声道:“娘娘莫要担心,胡思乱想只是徒然伤神,要给自己些信心,给皇上些信心啊。”
  我抬起头,对上她温柔的眼神,朝她微微点头,她笑得灿烂,拉过我的手走出院子。我顺手折了枝梅握在手里,跟着琉璃的步子朝东门口而去。
  慕辰已是在车上等着了,罗衣扶我上了车驾,坐在慕辰身侧,他歪着头盯着我手中的梅枝,一本正经地道:“真是人比花娇。”
  我被他佯作正经的模样逗得直乐,拿着梅枝去扫他的额头,他堪堪避过,一手从我腰际伸过,将我拉到他怀里。
  我惊呼一声,却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了双唇,我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他却吻得越发用力,好容易待得他松了口,却听他微一挑眉压低声音道:“再乱动乱叫,车驾都要塌了,让别人瞧了去可怎生是好……”
  我紧紧攥着那枝梅,撅嘴别过脸不去理他,他却厚着脸皮贴得更近:“这就要回去了,还不让朕好好亲近亲近么?”
  我心中微微抽痛了一下,不由垂下眼帘,他眼中亦是闪过一丝难过,转而却又换上了戏谑的神色,唇角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来,轻轻啄了啄我的脸:“朕会尽快处理好一切事情,羲禾的事,容嫔的事,还有后宫那些女人……不会要你等太久。”
  我低声相应,抚上他的额角柔声道:“等你把一切都料理妥当了,我们还过来这边,过没有人打扰的日子,好不好?”
  他眼角泛出笑意,并未答我,双唇凑近我耳畔摩挲着,痒得我直缩脖子:“那时候就不只是我们两个了……还有你跟朕的皇子和公主,我们带着他们去凌霄阁看烟火,去河畔放河灯,去街市上买好吃的糖葫芦和桂花糕……啊对了,还有那特别能说会道的小贩,让他告诉他们,他们的娘亲是天下最美最幸福的女人……”
  不知为何,原本该听着高兴的字句,我却听得流下泪来。慕辰和琉璃都说我最近特别爱哭,许是因为要将慕辰生生推将出去的这个坎儿仍是过不去,现在听得这样温暖而幸福的期许和言语,都忍不住要落泪,我渴望过这样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实现这遥不可及的梦想,我更害怕的是,连如今这一点点幸福都随时可能失去。
  “不许再掉泪了,朕许给你的,定会兑现。”他带着王者霸气的口吻半是命令,半是恳求地言道,我堪堪收住了泪水,他凑了过来吻上我的眼睛:“你可以有哭的权利,但朕要你今后只为幸福的事落泪,朕要你的泪水是甜的而不是涩的。”
  未等我应他,他的吻已如暴雨般落下,我浑身再也无一丝力气,手中的梅枝被我揉得皱皱,无声跌落在座下。
  “君倾,唱首歌给朕听罢。”他斜靠在车厢一角,微闭了眼,我倚着他的肩,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颈项,一遍又一遍。
  “梦华的调调我可一句都不会……”我低声开口,手指划过他的唇边,他捉住我的手细细吻着,半晌才道:“忘了不会也无甚关系,便唱你会的曲儿就是。”
  我细细思索,蓦地想起那首《但愿人长久》,便清了清嗓,低声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唱罢,他竟听得入神,久久没有出声,良久方闷闷出声道:“甚是好听,词写得好,曲亦是绝佳。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多么绮丽的愿望,是你的愿望吗?”
  我得意地朝他撇撇嘴,他垂下眼来,看着我的眼神越发明亮:“你这小丫头还有什么是我不了解的?你总能带给朕新奇,越了解你越难以罢手……”
  “那你就多花时间来了解了解啊……”
  他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子:“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愁看不透你。”
  我倚在他怀里叹道:“但愿我们真能长久,不用相隔千里仍能一处婵娟。”
  他搂住我,语声一如往日般坚定:“一定会的。”


☆、第二十六章 羲禾殇(一)

  久久未见的京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心里久违的压迫感和紧张感又冒了出来,慕辰亦变得正襟危坐起来,敛了路上恣肆的笑意,变得严肃了不少。车驾停在宫门口,一众宫妃早已在紫宸殿前相迎,我跟着慕辰下了车驾,远远便见了宁太后肃穆的身影,不由打了个寒战。
  慕辰并未发觉我的异样,大步走在了最前,我远远跟着,行至太后面前,恭谨行了一礼。
  “母后,儿臣回来了,让母后久候,是儿臣的不是。”慕辰语气淡淡,面上的疏离明显地有些过分。
  太后倒不甚在意,伸手做了个虚扶的模样道:“皇上旅途劳顿,还是先行歇下,晚些时候哀家命人备下好酒好菜给皇上接风。”
  “母后不必忙,儿臣自行歇下便是,大家也都累了,这便退下罢。”他朝后方看去,似是寻找我的身影,伸出手来就要牵我,我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他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无奈看我一眼,带着长暨离开了。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又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了一番道:“这一路辛苦颐妃了,回头哀家自有打赏,先下去罢。”
  我施了一礼,向太后身后一众宫妃打量过去,方才未仔细去瞧,未想除了宁熙和一些位分较低的嫔、昭仪、才人这些我有些印象的熟面孔之外,竟未瞧见容嫔。想是羲禾病得着实厉害,身前离不了人,她这般期盼慕辰回来的人都分不开身来迎他了。
  正想携了琉璃罗衣回宫,却见远远有人跑来,模样似是那日行宫见过的茹儿。那人渐渐近了,双膝直直朝太后跪下哭道:“太后娘娘,您就行行好,再叫些太医去看看羲禾公主罢!公主高烧这么多天,已是快没意识了,再不施救,怕是就没法了啊!她是皇上唯一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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