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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天龙八部(旧版)-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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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反正你总是赢的,我站得是远是近,又有什么关系?”游坦之道:“我们这就该走了。”两人手携手的向东走去。
  走出了十里左右,果然看到前面好大的一片杏林。游坦之想到自己立即就要和一个武功高强的大恶人动手,虽说大轮明王已教了自己法门,但总是有些胆怯。他频频摊开手掌来看,只觉手掌仍和往日无异,不像是有了极高武功的样子,心中更是忐忑不定。到了杏林之外,竟踟蹰不前起来。阿紫问道:“已经到了么?”游坦之道:“这里是一片杏林,据说那大恶人便在林中躲著,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阿紫本来是个谁的话都不肯听从的人,这时却竟然十分柔顺,道:“好,你去对付大恶人便是,我在这里等著。”游坦之引著阿紫在一个老树桩上坐下,自己便向林中走去。那杏林十分茂密,绿叶成荫,刚进去便觉得一片阴森森地,甚是怕人。游坦之走了片刻,不见有人,心想那段誉一定已不在林中,正欲转身退出,忽听得东北角上传来了一声轻叹。游坦之一呆,连忙循声寻去,转了几转,便看到一个人背负双手,昂首向天而立,正在不断地长嗟短叹。游坦之隐起了身子,暂不出声。
  游坦之隐身树后,向前看去,只见那人一味唉声叹气,心想这人大约不是段誉,若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怎会独个儿在这里唉声叹气?他又向前走出了一步,突然听得那人道:“王姑娘啊王姑娘,你可知有人在为你愁肠九转?”游坦之心中“啊”地一声,忖道:原来还是一个多情种子,看来他恋著一个姓王的姑娘,却是不能如愿。游坦之一面想,一面又走前了两步,只见那人闻声转过头来,即是个温文尔雅的青年公子。这人正是段誉,本在苦苦思念著王玉燕,听得身后响起脚步之声,想起昨日曾与鸠摩智相遇,不要又中了他的暗袭,是以连忙转过身来,定睛看时,只见面前站著一个从未见过的丑汉子,不禁心中一奇。游坦之看清了段誉神色怅惘,却是年轻英俊,哪里像是什么大恶人?他不等段誉开口,便道:“这杏林之中,将要有一场恶斗发生,阁下还是快快离开的好!”段誉心不在焉地应一声,仍是站著不动。游坦之又道:“看阁下的样子,不像是武林中人,恶斗一起,难免波及,还是快快离去,到别处去长吁短叹的好。”段誉本来就对武事十分厌恶,这时他已经身怀绝技,天性中好恶仍然不变,闻言双眉紧皱,道:“我只当这里清静,可以容我静思。你们为什么不到别处去打?”游坦之道:“有人约好了在这个杏林之中相见。”段誉叹了口气,道:“那么,尊驾何以不怕?莫非尊驾身怀绝技么?”游坦之苦笑了一下,道:“我想走也走不了。”段誉奇道:“为什么走不了?”
  游坦之道:“杏林中将起的恶斗,我便是其中的一方,叫我如何走得脱?”段誉看出对方虽是丑得天下少见,心地却是甚好,忙又劝道:“防患未然,你如今离开杏林,不是可以免去一场恶斗了么?”游坦之道:“不行,我专诚来找一个大恶人的晦气,岂可面还未见便自离去?”段誉早知武中的恩怨是非,绝非自己轻描淡写的几句劝说所能阻止,想了想道:“那么这大恶人是谁?”
  游坦之道:“这大恶人的名字,阁下还是不要听的好,一听只怕会吓著了。”他见对方是一个文弱公子模样,是以便不与他提起“段誉”之名,却又哪里料得到对方正是段誉?段誉本也不喜听什么大恶人的名字,闻言正合心意,也就不再问下去,道:“那么阁下是那大恶人之敌了?”游坦之茫然道:“我……不知道。”
  段誉心中更奇,道:“你并无胜过那大恶人的把握,却又来这里找那大恶人的晦气,天下哪里有你这样的傻子?”游坦之苦笑连声,道:“我自己虽然一无所能,但是有一个神通广大的高僧,曾在我身上拍打过几下,还教了我一个法门,只要我一握那大恶人的手,就可以打退那大恶人了。”游坦之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实是连他自己也毫无信心。好在段誉对于武学之道,也是一知半解,听了只觉有趣,道:“你手心之中,可有什么法宝?”游坦之摊开手来,道:“你看,还是和平时一样。”段誉道:“那么,你心中其实是并不相信那圣僧所言了。”游坦之摇了摇头,却并不出声,竟是不置可否,接著又长叹了一声,道:“阁下不必多理,快请离开此处吧!”段誉道:“不妨事,我别的本领没有,若是只想逃走,却还没有什么人抓得住我,就让我在旁看一看好了。”段誉其实并不想看人恶斗,只不过他看出游坦之为人老实,看情形多半打不过那个大恶人,准备到时助他一臂之力,拉了他逃走,免为那大恶人所伤。游坦之道:“阁下不怕受累么?”段誉道:“我与那大恶人并不相识,何受累之有?”游坦之见劝他不醒,也不再多说,径自向杏林深处走去。杏林中绿荫森森,游坦之找了一遍,却不见有人。
  游坦之心中奇怪,暗忖一定是大轮明王弄错了,或者那恶人段誉早己离开了这座杏林。他转过身来,只见段誉正跟在自己后面,心中陡地一动,想起了大轮明王听说的话来。大轮明王曾说那段誉的外表像是一个王孙公子,眼前这人,气度华贵,难道他正是……游坦之打了一个冷噤,望著段誉,正想问他叫什么名字,但转念一想,眼前这年轻公子若是恶人,世上只怕也没有什么善人了,自己何必多此一问?正在他犹豫不决间,突然听得杏林之外响起了“哈哈”一笑,这笑声十分嘹亮豪爽,接著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娇笑声,却又是妩媚之极。游坦之想起阿紫在林外等候自己,若是有外人到来,只怕又要横生枝节,连忙向林外奔去。他这里身形才一展动,身边陡地飘起了一阵轻风,段誉的身法比他更快,已在他身旁掠过,向前飘了出去。游坦之心中一凛,“啊”地一声,心道:原来这人竟具有这样高明的身手,但他又看到那人的面色神情像是中了邪,不禁一呆,段誉已经奔出他视线之外。
  游坦之侧耳听去,杏林之外,隐隐传来讲话之声,却又听不真切。他身形掠起,又向前飞奔,转眼之间,便已奔出了杏林之外,只见段誉背负双手当路而立,两眼直勾勾地望著前面。游坦之四面一看,却不见阿紫,心中大急,扬声叫道:“阿紫!阿紫!你在什么地方?”他心中的焦急难以形容,叫了两声,听不到阿紫的回音,急得额上青筋暴现,满身汗如雨下。他走到了段誉的面前,道:“阁下先我出林,可曾见到阿紫么?”段誉双眼仍是望著前面,路上静荡荡地并无一人,也不知他在望些什么。游坦之问了七八声,他才茫然道:“阿紫?”
  游坦之道:“是,一个著紫衫的美丽少女,她双目已盲,想来走不远的。唉,你可曾见到她?”段誉道:“她去了!”游坦之一呆,道:“她到哪里去了?”段誉苦笑了一下,道:“她去了,她连眼角也未曾向我望,像是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一样。”游坦之又惊又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阿紫呢?你一定看到她的?”他一面说,一面抓住了段誉的肩,连摇了两三下。
  段誉这才如梦乍醒,剑眉略蹙,道:“朋友,你干什么?”游坦之连声音都急得哑了,道:“阿紫,我要找阿紫!”段誉“哦”地一声道:“原来你要找人,在下却是爱莫能助。”游坦之怒道:“放屁,你刚才还说看到她的,她给你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段誉适才陡地奔出,只因听到了那一男一女的两下笑声,听出正是慕容公子和王玉燕所发,所以才像著了魔一样飞奔出林,却已只能看到王玉燕的背影,是以怅然若失,游坦之向他问话,他根本一句也未曾听到,却全是在诉说他自己的心事。这时,他听得游坦之说“你刚才还说看到她的”,以为那个“她”是指王玉燕,不禁又发起呆来,道:“是的,我看到她了,她却没有看到我!”游坦之忙道:“她自然看不到你。”段誉叹了一口气,道:“她心目中只有一个人,别人在她脑中,都是视而不见的了。”
  游坦之心中颇为自傲,道:“她心目中当然只有一个人!”两人一个说的是王玉燕,一个说的却是阿紫,讲了几句,牛头不对马嘴。游坦之又道:“那么她到哪里去了?”
  段誉道:“我不知道。”他顿了一顿,又自首自语,道:“唉,段誉啊段誉,她到哪里去了,你可知道么?”游坦之陡地听得“段誉”之名,不禁吓了一大跳!
  游坦之向后连退了三步,心头怦怦乱跳,道:“你说段誉……谁是段誉?”段誉抬起头来,道:“我就是段誉呀!”游坦之更是大惊,道:“你就是——”他陡地一停,厉声道:“阿紫呢?你快快说出来!”游坦之本是被人欺负惯了的人,即使人家打他,他也不敢反抗,但这时他知道对方就是段誉,再加听了鸠摩智之言,先入为主,认定段誉是个大恶人,阿紫又突然不见,几件事凑在一起,便认定是段誉弄了什么花样。事关阿紫的安危,当日在丁春秋身边,他尚且敢突然出手将阿紫救走,何况现在面对著的正是那个“大恶人”段誉?
  游坦之急怒交加,面上一块块的疤痕齐都红得发紫,目中却是异光闪闪,看来可怖之极。段誉望了他一眼,便自心头乱跳,连忙后退了一步,道:“阿紫?什么阿紫?”游坦之怒道:“你还要装蒜!”段誉双手乱摇,道:“我可不知道什么阿紫,你别来问我!”游坦之见他竟赖了个干干净净,心中更怒,一张丑脸这成了紫酱色,双手扬起,直勾勾地扑了过来,他武学上的招式虽是平常,但那模样却是十分骇人。段誉吃了一惊,连忙展开“凌波微步”,身子一飘,避了开去。
  游坦之看得如此真切的一扑,只当一定可以扑中,岂知对方忽然向外飘去,竟连他的衫边也未曾挨著。游坦之一呆之后,蓦地发出一声怪叫,又欲向前扑出。段誉忙道:“朋友,有话好说……”游坦之怪声道:“还我阿紫来!”段誉叹道:“我真的不知阿紫是什么人。”游坦之道:“胡说,刚才你还说看到她来!”几句话功夫,游坦之又向段誉疾扑了五六次,虽然段誉不曾还手,他却绝未想到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大恶人”,还只当大轮明王在他自己身上所下的功夫当真厉害,使这个大恶人不敢还手,因此一扑比一扑更快更猛。两人在杏林之外,一个扑击,一个躲避,双方的势子都是快到了极点。段誉只觉得心惊肉跳,比起当日乔装萧峰,被南海鳄神迫得走投无路的那一次还要惊险。尚幸“凌波微步”的身法十分奇妙,段誉遂也始终有惊无险。追逐了小半个时辰,游坦之仍然无法抓到段誉,急得眼中布满了红丝,看来更是可怕。段誉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游坦之一面追击段誉,一面忧虑著阿紫的下落,额上汗下如雨,将视线遮得模糊不清,只好举袖抹拭。他来回飞扑了许多次,激得尘砂飞扬,袖子上沾满了砂粒,此时往眼上一抹,只觉双眼一阵剧痛,竟尔看不出眼前的物事。
  游坦之这一急实是非同小可。他虽知那只不过是暂时之事,但这时面对强敌,视而不见,岂非要吃大亏?只得双手乱抓乱舞。却不料使凌波微步之际,若是对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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