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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九华腥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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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
  “你急什么?我两个儿子都悄悄跟去,你担的什么心?就算他力所不逮,也有惊无
险。”
  “我说你老糊涂了,你还不承认。”柳道人忧形于色,不住抱怨,“走一步都可能生死
间不容发,你两个儿子偷蹑在后面,出了事,还来得及救应吗?”
  “你对小伙子好像毫无信心……”
  “信心?”柳道人摇头苦笑,“北起双天目山,西绕黄山,南至大雷山绕回,全程千余
里……”
  “一千八百九十里多一点。”
  “十天期限,取回十个符,从大雷山绕回时,要背负两百四十斤。你两个儿子,三十岁
才第一次办到。再花三年,才完成五取五还,功成完满,而小伙子才十六岁……”
  “你等五天再说好不好?我几乎已经认定他第一次就成功了。我调教了他十二年,当然
知道他是不是一代奇葩。我两个儿子就因为天资不够,所以才不许他们积修外功,成就得太
晚了,锐气已尽不堪大用。”
  “我就是不放心……”
  “所以你无法调教门人,有天才也教不了,样样不放心,保证一事无成。”
  “我如果有儿子,我会给你教。但是,小伙于是张家的人……”
  “张家都不在意,你操的什么心?张家反正儿子多,少一个……”
  “该死!你说少一个是什么意思?”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呀!该死的人活不了,不该死的阎王也不会收。别担心
啦!谈谈你的探险见闻吧!”
  “你给我记住,出了纰漏,我给你没完没了。”柳道人半真半假吹胡子瞪眼睛,“以后
再碰上有天分的人,我再也不送来给你玩取符还符的把戏了。”
  “老友,我已经有预感。”老梅翁长叹一声,“这种非人的苦练,恐怕后继无人了,固
然天才给我,天才也不一定肯吃这种苦。老实说,我还有几个二十年?二十年才能训练一两
个人,我已经心灰意冷了。老友,这六十年来,除了我两个儿子成功之外,唯一成功的外姓
子弟,恐怕只有小伙子一个人,真是悲哉!”
  “先后十七个侄子弟,只有三个人能取回三符。”柳道人也摇头叹息,“而且没有一个
人能在十天期限内返回,都是半途而废。老友,我也替你难过。”
  “谈些所见所闻吧!老友。”
  “最好能把小伙子的成就告诉我,我两三年才来走一趟,但我关心他。”
  “好吧!我告诉你,他的太一乾元大真力,已修至炉火纯青,收发由心境界,你相信
吗?”
  “我当然不信,你修了三十六年才臻此境界呢!骗人也该不要太离谱呀!”
  柳道人笑了:“好好调教他,四年后我必须把他交给他老爹,不管他是否能达到你的目
标,看他日后自己的造化了。”
  “不要,老友,我希望能正式收他做门人,让他修至功参造化境界,给我时间,不要仓
促带走他。”
  “不行,我对他老爹有承诺,二十岁及冠,不管成功与否,我都得把他带回给他老爹,
没有争论的必要。”

  攀上一座小峰,峰颠在望。
  这座小峰小得奇怪玲珑,坐落在高峰环绕的深谷中,高不及百丈,陡直如笔,或者可称
为一根大石柱,猿猴也难以上落。怪石嶙峋,石缝中生长着一些小树小草,必须靠手脚并
用,利用缝隙一寸寸往上攀登。
  小伙子背上有八根石笋了,每根二十二斤。
  登上峰顶,惊起一对林雕,焦急地绕峰急鸣,有几次拼命下扑,六尺翼展激起狂风,铁
喙钢爪触目惊心,但皆被小伙子用树枝做箭,打得羽毛散落。
  原来峰顶建了雕巢,里面有三个蛋。
  这种林雕比西北的大雕小一半,向地面的攻击力也差了几分,身手灵活就不必怕它。
  取出鹰巢旁石孔中的石笋,他从容系牢在背袋内,仅歇息片刻,大汗已收,喝完竹筒中
的水,丢掉竹筒,利用山藤向下攀降。
  俗语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那是指没有工具而言,有工具毫无困难,利用山藤或绳
索垂降,十分方便容易,往上攀则艰难百倍。
  最后一段山藤直垂下地面,崖根下草木繁茂,他猿猴似的向下滑降,无暇察看下面的景
象。
  脚距地面还有五尺,突然听到下面有声息,向下一看,吃了一惊。
  大喝一声,他双脚一撑崖壁,身躯急荡而出,半途双手一松,一拉背袋活绳扣,背袋飞
堕,他的身躯加快向外飞翻两匝,在降弧的顶点,手脚疾张急速拍振,人如流星。
  一阵枝叶折断声传出,他已摔落在五丈外的树顶,向下疾落,身躯缩至最小限,最后抓
住横枝,像蝙蝠一样伏贴在树干上。
  似乎,他成了鸟,重量已消失。一条三丈余长的锦鳞大蟒,正升起巨头,要等他降下时
一口吞下去,把他当成可吞的猿猴啦!
  假使他没听到声息,那就灾情惨重。
  大蟒也受了惊,到口的大餐失踪,悄然溜掉了。
  他拾回背袋,重新扎牢九根石笋,向巨蟒消失处大骂了几句,背起袋撒腿如飞而走,速
度惊人。
  十天,除了艰难地取石笋之外,他要走一千八百九十里。
  没有路算里程,一千八百九十里只是概数,而且必须按照所定的山峰走,绕错一座峰,
就不知远了多少路,所以平均一天要爬两百里山。
  本地的山民,一天爬四十里山路,已经了不起了。
  而他背上,荷重两百余斤,这表示他的体力,比山民要强十倍以上。

  光阴似箭,四年的日子,在年轻人来说,似乎相当漫长,老年人却觉得过得太快了。
  镇江府城,运河在大江南岸最大的码头。
  府城本身的面积并不大,仅比山城昌化大两里,但郊区却大数十倍,人像蚂蚁一样,把
这座商业城挤得密密麻麻,从山城一下子移到这里生活,真会发疯。
  这是一座繁盛的城,忙碌的城,奢华的大都会,光怪陆离的水旱大码头。
  大江与大河两条巨流,都从南京入海。运河贯穿这一江一河,也形成两座大码头大都
会,以便控制过江过河的船只,地位极为重要。两座大都会的地势位置,也概略相等,仅繁
荣的程度不一样,镇江本身就是丰裕的江南吞吐中心。
  在河,是淮安府,码头是西北侧的清江浦;在江,是镇江府,码头是西面的京口。
  城皆在河与江的南岸,地理位置十分相像。
  京口距城两里,形成比府城更繁荣的商业中心。
  运河那时叫漕河,距江口一里最大的水闸叫京口闸,管制住潮水,漕舟按潮水而启闸入
江,向南上游一段九里河面,还有四座闸管制水和舟船行驶。
  这段河东岸,早已形成一条不规则的长街,栈埠林立,公私码头一座接一座,大小船只
往来不绝,水上陆地忙碌非常。
  尤其是京口驿码头,往北一段长街,可算是京口的精华,公营的栈房和私营的仓栈,一
座连一座,货物堆积如山,充分表现出江南的富裕风貌。
  南米北养;江南的民生必需品,昼夜不停往北运,漕船直抵京师,养活北方无数臣民。
  凡是沾了水运的人,不论官商,没有不肥的,经营船运的大富商,更是天之骄子。
  自大明中叶以降,直至后来的满清皇朝晚期,在所谓江(南京附近)淮(淮安大河一
带)扬(扬州附近)三地区,几乎集天下大富豪的精华,富甲天下的富户皆出自这三地区。
  江,指船运;淮,指河工;扬,指盐的专营。凡是沾了这三种边的权势人士,没有不发
的。
  但也有例外,京口驿颇有口碑的盛昌船行,就在三天前宣告破产,摘下了金字招牌,清
理债务。
  当然,在此之前的月余时日里,重要的财产处分已经先后办妥,剩下的只是善后小事,
不然哪能把招牌摘下来?
  最重要的大事,是三十二位船夫的抚恤金,每人平均发给家属最高额三百八十两纹银。
  再就是赔偿货主京师兴隆大宝号七船苏杭百货的价款,共银八万六千两,这是照原值六
五折赔偿的,已经足以让盛昌行倾家荡产了。
  盛昌行有三十余艘大小货船,有二十六艘是正式的货运百石船只,每次十二艘南北对
开。
  出事原因非常简单,船沉货没。
  十二艘北航的货船,在京师沧州河面一下子沉了七艘,据说是相互挤压撞沉的。
  卖掉剩余的大小船只,资遣了所有的船伙计,店面也脱售了,正式光着身子走路啦!
  从乡下赶来帮着善后的小伙子叫张文季,是东主张盛宏的侄儿。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雄
壮如狮,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帮着叔叔处理善后有条不紊,冷静沉着,豪爽大方,非常体
贴遇难者的家属。
  本来所有的船行,船伙计的抚恤金很少有超过二百四十两的,他和叔叔加发三百八十
两,家属们感激涕零存殁均感。
  一早,张盛宏一家老小,已乘了唯一剩下的小舟,无限感伤地返乡走了。
  张文季独自留在空旷的店堂,等候将房舍店面生财家具点交给买主新主人。
  近午时分清点完毕,牙子中人终于宣布完全合法转移。他坚拒新主人置筵相送,提了一
只大包裹,毫无牵挂大踏步住进了京口官驿旁的悦来客栈。
  他叔叔在这里,是颇有地位的船行东主,交游广阔,朋友众多,船伙计更不少。
  但他,镇江在他眼中,几乎是全然陌生的,只认识表面一点点。
  最近两三年,仅在清明前后来船行住三五天,到处走走看看城内外的风光,走马看花没
有多少印象。
  船行的伙计们,绝大多数不曾见过这位侄少爷。
  在悦来客栈要停顿停留,便来了一位访客。
  访客是一位颇有气概的中年人,像个帐房夫子。
  “你真的不回去了?”中年人问。
  “不回去了,我答应家叔,要设法找出沉船的原因来。”他脸上有坚毅的神情,“哪有
七艘船撞在一起的道理?在漕河行舟,船家更跟在漕舟后面,每艘船都必须保持距离,河道
窄必须鱼贯行驶,怎么可能连撞在一起?所以我得找出其中可疑征候来。”
  “覆舟本来就是常事呀!漕舟本来就慢,你们的船轻,跟在后面等得心焦,一时控制不
住,一起撞上并非不可能的事,查什么呢?”
  “不查怎能甘心?撞在一起必定不平常。”
  “天知道那要查多久?”
  “所以我不回去了。”
  “可惜哪!小子。”中年人不住摇头,叹了一口气,“梅老先生对你寄望甚殷,认为你
是百年罕见的修炼奇才,准备正式收你做弟子,传以玉符仙碟,只要两三年工夫,你一定可
以突破他无法突破的返虚境界。你不回去,他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我也想通了,周大叔。”他脸上有飘忽的表情,“就算我修成半仙之体,对任何人也
没有好处,对苍生何益?独善其身而已,早晚仍要默默地进入坟墓的。梅老爷子也知道,飞
升根本就是幻想成仙成道,那只是人潜藏在心中的一种欲望。这些日子以来,我助叔叔处理
这些莽莽尘世悲苦事,这才发觉我追求幻想欲望,不食人间烟火自求多福,是多么自私的
事。二十年来,我一直就在亲友的卵翼下成长,虽说修炼吃了人所不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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