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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珪月长明 作者:上官沅儿(起点vip2012-05-04完结)-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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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若有所思的瞧了我一眼,步回龙椅威仪坐下。“你说吧”

    我撇了一眼款款立于大殿之上面露悲戚之色的张婕妤,沉声道:“珪媚可以证明,宇文昭仪是冤枉的”话音刚落,太极殿所有的目光纷纷投向我,那一脸委屈做作的张婕妤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牢牢瞪着我。

    “哦?”李渊仿若惊疑的神色看着我,又看了看面容淡然的宇文月,怆然一叹。

    “珪媚有罪,望皇上降罪”语罢,沉沉的跪在地上颔首不起,李渊只道:“你且起来说话”闻声缓缓而起,徐徐道:“除夕夜那晚,珪媚随齐王众人来得宫中赴宴,珪媚有些不适便一个人去御花园闲逛,谁知道竟然在花榭那里听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一听到“花榭”二字,张婕妤面色翛然一变,身子竟微微颤抖起来。

    我撇了她一眼,娓娓道来:“原来张婕妤根本就没有怀孕婕妤所谓的怀孕只不过是串通了宫中的太医替她所作的一个幌子,想母凭子贵博得皇上宠爱”我语气凝重,说罢直直的看着眼前早已怒火上心地张婕妤,只见她面色发青,却还硬撑着不好发作。忽而嚎啕起来,“皇上,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子没了,如今竟连小辈都来欺负起臣妾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臣妾的脸面可往哪里摆啊”说罢作势拿了绣金丝绢擦了擦眼角。

    “齐王妃说的可是真的?若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随意胡诌的。”坐在金銮凤椅上的尹德妃抿了一口香茶,俯看向立于大殿上的我。

    我凝神蹙眉,微微一笑。“臣妾所说,实乃事实。若是皇上和娘娘不信,大可以请太医来给婕妤娘娘诊脉,看看是否真是滑胎的脉象”

    张婕妤一听我说请太医来看,早已吓得面如死灰拿了金丝绢作势掩面哭泣。

    “来人呐,宣季太医上殿”李渊沉着脸,怒气未减。片刻,季太医便被太监带到殿中,只见他一身墨色长袍,头戴冠帽,一副良医忠臣的摸样让人怎么看都不会想到是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人。面容熟悉,分明就是那夜在花榭与张婕妤谈话的男子。季太医眼见龙颜大怒,忙匍匐在殿前行跪拜之礼。

    “季卿家,你告诉朕,这张婕妤怀有龙种可是真的?”张婕妤冷汗涔涔,拼命给一旁的季太医使眼色。然而季太医听李渊如此问他,知道自己所作大逆不道的事情已经败露,事实在前再争辩也是枉然。整个人“扑通”一声匍匐在地上,颤抖不已。“微臣是受了婕妤娘娘的威胁才一时糊涂啊求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话语方罢,张婕妤早已起身发疯一般的拉扯季太医的衣服,扯骂道:“本宫没有本宫确是怀了皇上的孩子你们一个个的,都想陷害本宫,都想陷害本宫”她一手指着我,疯狂的笑道。

    “来人呐,给本宫把张婕妤拿下”只听大殿之上的尹德妃一声怒斥,旋即从长生殿两侧出来一排身披铠甲的羽林军将羸弱瘦小的张婕妤整个人死死的按在大殿的大理石地板上。

    李渊一听季太医所说,适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张婕妤一个人的阴谋诡计,从怀孕到滑胎。一直都将自己蒙在鼓里,当顽孩一般的玩弄于股掌之间,一向自视甚高的唐高祖哪里受得了这份屈辱,早已怒上心头,一发不可收拾。只听他独有威仪的声音盘旋在整个长生殿之上。

    “张婕妤行为道德败坏,假借滑胎之名诬陷宇文昭仪,欺君犯上实在可恶押入天牢即日处斩季太医帮其掩饰,一并押入天牢,即日处斩”话语落,只听大殿之上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微臣冤枉啊,求皇上饶命”季太医不停的向坐在那最高地位上龙袍加身的男子叩首求情,直至被羽林军挽起臂膀拖出了长生殿,那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还是不绝于耳。相对于季太医的叩首求情,张婕妤只是静静地被羽林军压在大理石地板上,抬起头倔强的与李渊对视。轻启朱唇,僵硬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皇上可还记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语罢便颔首不再说话,只看见李渊听后脸上微微动容,却还是神色一凛。挥手道:“拉下去吧”

    我闭目充耳,实在是难以应对眼前这残忍的画面。身旁或下跪或站立的宫妃等人,都好似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一般视若罔闻。

第二卷 倾世齐王妃 第六十六章 红颜愿霓裳

    第六十六章 红颜愿霓裳

    静宏富丽的长生殿中,皇上高坐在龙椅之上。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注视着殿下所站的宇文月,眼中却盛满柔情。

    殿下只身伫立的女子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生出淡淡傲骨清风。

    “月儿…”李渊微微启唇,轻呼此刻连正眼也不愿瞧自己的宇文月。宇文月听见李渊直呼自己的小名,只当没听见一般置若罔闻。倒是尹德妃替圣上发怒,捏了捏小指上佩戴的蓝宝珊瑚玛瑙扳指,神色不胜妩媚。“宇文昭仪可是没听见皇上唤你?若没听见姐姐可要替你找个御医瞧瞧了,可是若是听见了不作答…那妹妹可就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孤傲若宇文月,听见尹德妃的这一番话,也不可知否。动作细缓的褔身行礼,眉目清淡,如含烟一般温润,微微浅笑道:“臣妾怎敢,臣妾只是不知道适才皇上口中那一声缠绵悱恻的称呼究竟是不是在唤臣妾。毕竟半柱香之前皇上还对臣妾冷声斥责,要将臣妾打入天牢”

    这话中有话的意味殿上每个人都能参透,只叹息这宇文昭仪的胆子真大,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殿前反驳尹德妃调谑皇上,却也生生噎住了尹德妃,只横眉怒目不知该如何作答。又凝眉看了看皇上,撒娇道:“皇上,你看她”

    李渊只是摆了摆手,从龙椅上站起,徒步走下来,满含深情走向宇文昭仪。“是朕错了,朕误会你了,朕向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唐朝的开国皇帝,堂堂唐高祖竟然会在众目睽睽的大殿上对一个女子认错,恐怕是史无前例的吧。可是更加证明了宇文月在李渊心目之中的地位,问世间谁人不会犯错,纵使真命天子,亦会有被假象蒙蔽双眼的时候。

    冷若冰霜如宇文月,也被眼前一直对自己深情温柔的男子的诚意所打动。不骄不怯,柔声道:“臣妾不是怪皇上,只是臣妾与皇上这么多年。皇上竟还会误会臣妾是如此不堪之人…”话语间满是委屈,直叫李渊愈发心疼将宇文月搂入怀中轻拍背脊柔声安慰。

    坐在凤椅上的尹德妃眼见李渊不顾一众妃嫔都还长跪不起,只顾着眼前的宇文月,早已气的将金镶月明珠护甲紧紧的攒手入肉三分。如今终于帮助宇文月还了她一个清白,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却因为此事而生生的害了两条性命,我的心中始终窜窜不安。原来在这幽静富丽的皇宫中生活,真的好比在刀尖上行走,一不留神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皇上屏退了一众妃嫔只余宇文月一人在长寿殿,就连位高权重的尹德妃也早已耐不住露出几分嫉色,疾步出殿外去了。我跟在众妃嫔身后,回头撇了一眼宇文月,殊不料她的目光也正落在我身上,微微一笑,似是对我表示感激之色。我亦对她释然一笑。

    旋即回到府中,只见李元吉早已在沁香园里等我。陪他一道的还有绛雪,身旁跟着秀儿从前的丫鬟芙儿。只见绛雪穿一身冰蓝色上乘纱绸的衣裳,这衣服却让我看着眼熟,这不是当初我御前献艺的时候李元吉送给我而我又赏赐给绛雪的衣服吗?如今这个时机她穿在身上,加上那一脸得意之色,莫不是在向我耀武扬威。

    加之如今离我出府也才半日光景,李元吉素日从来不来我这里的,今日怎么会这么巧来我的沁香园。绛雪一定是在我园中安了眼线,我长吁一口气,宠溺如斯,又何必对一个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争的女子苦苦相逼。

    我走上前去款款施礼:“见过王爷。”李元吉几时见过我如此谦逊,稍稍怔了怔,方才回过神道:“本王命你禁足三个月,你却丝毫不将本王所说放在眼里,你眼中还有没有规矩?”规矩?自我嫁入齐王府的那一天,就不知是谁柔情蜜意的对我说所有的规矩我杨珪媚通通不用去管。如今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只道是身旁有人在蹑嗦,我只但笑不语。

    “你笑什么?”绛雪被我笑的心上发毛,嫌恶蹙眉。

    “我笑有人牙尖嘴利好挑拨离间啊?”我不咸不淡道。

    “王爷,你看她啊自己犯了错还一点也不知悔改”绛雪摇着李元吉的手臂嗔怒,描绘精致的眉峰似雾霭悠远的山谷微微翘起。李元吉被她推搡着,也不知该如何处置面前桀骜不羁的我,怆然一叹。

    “你们一个是皇上御赐的堂堂正正的齐王妃,一个是本王如今最宠溺的女子。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吗?”李元吉无奈甩开了绛雪的手,坐在犀皮脚凳上。

    我浅浅一笑,看绛雪似笑似哭的表情格外有趣。原来李元吉心中一直都看得出来她争权夺势的这些个小伎俩,如今不只是我,连绛雪,李元吉也都开始厌烦起来。绛雪知道挑拨离间这一套在李元吉面前已然不起作用,拿起白玉桌上海棠刚刚泡好的碧叶茶,拈起茶盖轻轻的将滚烫的茶水吹凉递给神色不耐的李元吉,欲舒缓李元吉心中的戾气。

    李元吉小啜了一口,旋即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只冷冷留下一句,“本王累了,回书房休息。”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沁园,一直站在门边候着的芙儿见势忙跟着追了出去。我心下了然,还道这小丫头如今是伺候绛雪呢,谁知原来又调回李元吉身边了。

    我瞧绛雪一脸落寞神情,将适才桌上的紫烟茶壶拈起朝白玉杯中细细灌茶,递给绛雪。“妹妹不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吗?怎么如今也会令王爷觉得累呢?”我黯然一笑,拨一拨耳边碎发,轻声道。

    绛雪唇边绽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斜睨了我一眼。“王爷就算觉得累,那也只是暂时的。不像姐姐,王爷自成亲之日连一次都没有与姐姐圆房。恐怕姐姐这个齐王妃的头衔,是空有其名吧”

    如若我是真心喜欢李元吉所以才嫁给他,那绛雪这么说一定是伤我至深。可是我对于李元吉,却是一丝感情也没有的。从前李元吉不碰我,是喜欢我所以尊重我的意愿不强求。而如今的他,是早已看腻了昔日在他眼中倾国倾城的女子,厌倦了所以可有可无。又或许真的像绛雪所说,他只不过是拿我来当成是向李世民炫耀的棋子,而不是妻子。

    绛雪见我若有所思的表情迟迟不做声,只以为我是被她刚刚说的话刺中了要害。得意神色皆现于脸上。我幽然一声叹息,不知是在叹自己,还是叹他人。

    其实绛雪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而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我的方式与她不同,她的爱过于偏执,好像整个世界倾尽所有该拥有的就只有那个男人的爱。而我,却是默默地用我的行动来支持他,隐忍至此也只是为了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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