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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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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钱?”

    “我是曼娜的朋友,她说马克欠她一份情。”

    “马克谁的情也不欠,”赌桌上有人喊他,他回答说:“一会儿就来!”

    “只要你告诉我,在哪儿可以找到马克就行了。”

    “现在马克可能已经上床休息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我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哈迪舐舐嘴唇,“警察在追捕我,我必须现在见他!”

    “我无能为力,谁也不敢半夜打扰马克,”他把枪收起来,冲电梯点点头。“走吧!滚开!”

    一个穿晚礼服的老头离开赌桌,急匆匆地走进电梯。他说:“鲁比,你把我赢得精光,我想这下你满意了吧。”

    “下次赢回来,布朗先生,”鲁比站在那里,看着哈迪,一直到电梯关上门。

    在电梯里,布朗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我不想说他在赌具上做了手脚,不过,我的运气从来没有这么坏过。”他的眼睛落到哈迪身上,好像突然记起他的存在。
    “小伙子,你和那个枪手有什么事吗?”

    “我来看马克,就是那个帮里的老大。”

    布朗先生咯咯一笑:“对,马克是帮里的老大。”

    “你认识他吗?”

    “谁都认识马克。”

    “我需要出国,我需要一艘船。”

    “马克会把你弄出去的,他特别喜欢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他会给你找到一艘船,此外,可能还给你一百元。”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可是,他在哪儿呢?我已经找了好几个小时了!”

    “谁知道呢?他从来不说他住在哪儿。”

    “我必须找到他。”

    “也许和他的情妇在一起。”

    “她是谁?”

    “住在豪华公寓,名叫玛丽。”

    “你是说,他喜欢年轻人。”

    布朗先生咯咯笑道:“马克喜欢所有的人,所以他才成为帮里的老大。”

    豪华公寓并没有带枪的门卫。它位于城中的另一头,所以哈迪又向那边赶去。

    “现在是凌晨三点!”金发女郎打开门,大声叫道,“见鬼,你是谁?”

    “我来找马克。”

    “他不在这里!滚开!”

    “你是玛丽小姐吗?”

    “是,可是他不在这里。”

    “事情很重要,我必须找到他。”

    “我说,你赶快滚开,否则我要叫警察了,我可不是吓唬你!”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必须找到马克,我需要他帮忙。”

    “当然,每个人都需要帮忙。”但是,她冷静了一些,也许她以前见过像他这样的来客。“他是来过这里,但现在已经走了,半夜前走的。”

    “他会到哪儿去呢?”

    她耸耸肩,将门缝开大些。“也许回家了,他偶尔回去一次。”

    “他家在哪儿?”

    “在他太太那里,她是一头老肥猪。”

    “我是说地址。”

    “他不喜欢人家去找他,他化名住在那里。”

    哈迪灵机一动,问:“他是不是化名布朗?”

    “不,”她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布朗。是他派你来的吗?”

    “是的。”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马克和他太太在河边有栋房子,就是十六号码头对面棕色石头砌的那栋,你不会弄错的。他化名罗宾。”

    “谢谢。”

    “不要告诉他是我告诉你的。”

    他向十六号码头走去,心想,总算快找到了。这里没有警车巡逻。他知道他们正在搜索他,但是,他不再害怕。马克会听他说。

    马克会答应帮助他,天亮前会让他上船,远离那些巡逻的警察。

    隔着一条街,他就看到那栋房子,因为现在是凌晨,那栋房子却灯火通明,马克还没有睡,他是在等候像哈迪这样的人。

    棕色的大门口,有一个带枪的门卫。他打开门,对哈迪皱起眉头。

    哈迪说:“是马克先生家吗?”

    “你找他?”门卫问。

    “事情很重要,我已经找了他大半夜了。”

    门卫做了个手势:“走道尽头。”

    哈迪走进黑暗的走道,他看见前面有灯光,也有低语声。灯光从珠帘中照出,不是很明亮,但能让人看清路。他慢慢地走过去,撩开珠帘,走进屋里。一个肥胖的老太婆坐在桌边,身旁站着两个男人。当他进去时,他们抬起头,等他开口。

    “我走了很多路来的,”哈迪说,“我需要帮助。你是马克太太吗?”

    老太婆点点头。“我是马克太太。”

    “我需要你丈夫马克先生的帮助,是人家叫我来找他的,因为他是帮里的老大。”他看看旁边的两个男人,但是他们仍然是面无表情。

    “你要找马克?”老太婆再次问道。

    “是的,”他嘴巴发干,两腿发软。

    “但是,你来晚了,”老太婆对他说,“马克死了,今天晚上,有人在海员俱乐部旁边的胡同里,用刀杀害了他。”





    惩    罚


    这是一个温暖的初夏夜晚,刺鼻的烟味和金银花芬芳的香味混在一起,小屋后面的柳木花园和草坪里,蟋蟀在单调地吟唱,树蛙在拼命地吼叫。

    琳达和乔治默默地坐在阴暗的门廊尽头,他们没有凝视对方,也没有抚摸对方,他们在聆听夜声,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

    最后,乔治终于开口了,声音轻得像在耳语:“琳达,你在想什么?”

    “你真想知道吗?”

    “我不是在问你吗?”

    “我正在想我们做的那个完美的案子,”她轻声说,“我在想汤姆。”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问:“为什么?”

    “我们杀害他的那个晚上,就像今晚一样。”她说。

    “别用那个字眼!”

    “这里没人听见。”

    “别用那个字眼,琳达,我们说过,不用那个字眼的。”

    “那是一个和今晚一样的夜晚,”她又说。“你记得吗,乔治?”

    “我能忘记吗?”

    “那时我们真不该那么频繁见面,”她说,“如果我们小心点,他就不会当场抓住我们。但那是一个可爱的晚上……”“听着,”乔治说。“就是那晚不被撞见,也是早晚的事,我们掩盖不了多久的。”

    “那倒是。”

    “一切都很顺利,”乔治说,“那晚没有人,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乔治!为什么我们那时不一起私奔呢?在那天晚上之前?

    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到某个地方去呢?“

    “别傻了!”他说。“你知道我没有钱,我们能到哪儿去呢?”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

    “假如汤姆不是那么嫉妒的话,”琳达说,“我可以请求他离婚,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们也就不会做那种事了。”

    “可是,他的嫉妒心实在太强了,”乔治说,“他太嫉妒,他是个傻瓜,我不后悔发生的一切。”

    “那时我也不后悔,”她说,“可是,现在……”“你今晚怎么啦?琳达,你真奇怪。”

    “那晚和今晚非常相似,”她第三次说道,“金银花、烟、蟋蟀和树蛙,和今晚一模一样,乔治。”

    “别说傻话了。”

    琳达在黑暗中轻轻地叹了口气。“乔治,为什么我们要杀害他?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因为他撞见我们,所以我们那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那时候,我们说因为我们相爱。”

    “是的,这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琳达重复道,同时急促地笑了一声。“那时候有这个原因就行了,有这个原因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乔治严肃他说。“我们完成了一桩完美的谋杀,琳达,那时你也是这么说的——至今没有人怀疑过,他们都认为是意外事件。”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他们的看法。”

    “那么,你怎么了?”

    琳达轻声说:“乔治,那样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我们厮守在一起,我们结婚了,不是吗?”

    “是的。”

    “我们一直很幸福。”

    “我想是的。”

    “你总是说你很幸福。”

    “你呢,乔治?”

    “我当然幸福埃”

    琳达沉默了。远处传来一条狗的吠声,以及蟋蟀的合奏声。

    最后她说:“我真希望我们没有做那事。”

    “琳达,那是一次完美的谋杀!”

    “是吗,乔治?真的吗?”

    “我认为是的。”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但现在不这么想了。”

    “别这么说。”

    她长叹了一声:“我忍不住,我害怕,我已经害怕很久了。”

    “没有什么可怕的,”乔治说。“我们不会被抓到,你和我都不会。”“我们都不会。”

    “我们也不会受到惩罚的,不是吗?”

    “我们不会吗?”她轻轻地说。

    “琳达——”

    “没有什么完美的谋杀,乔治,”她说。“我知道,你现在也知道。”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的,就像我知道一样,我们心底深处,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是没受到惩罚,乔治——也没有罚够,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

    此后,他们默默地坐着,无话可说。金银花浓郁的香味紧紧地裹着他们,蟋蟀的叫声几乎震破他们的耳朵。他们不看对方,不碰对方,只默默地坐在阴暗的门廊尽头……回忆……等候……琳达和乔治就这么坐着,他们已经是七十九和八十一的高龄了,五十年前,他们做了那桩完美的谋杀案。






    龙卷风

    整个下午,空气非常潮湿,而且出奇的宁静,气温一直在华氏九十度左右徘徊。老一辈的人擦擦额头的汗,知道他们的麻烦要来了。

    天黑时、雷声隆垄大雨倾盆,龙卷风来了。

    一股龙卷风卷走了一辆汽车,造成五人死亡;另一股摧毁了圣路易和旧金山之间铁路边小镇的房屋;第三股将一辆行驶中的轿车吹翻,车主受到致命的内伤。

    晚上九点时,在一座偏僻的农舍里,一位高大的黑发妇女从厨房走进客厅。她仿佛听到前面院子里有汽车声,可又认为可能是自己的幻觉。一个心智正常的人,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的。

    有人一脚踢开前门,冲了进来,是两个持枪的男人。

    两人中个子较高、年纪较大的用枪指着年轻妇女的腰部,喝道:“不许动!屋里还有人吗?”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好,你现在可以坐下,但要慢慢地,两手放在身体两侧。”

    她慢慢地坐下。

    屋里唯一的光线就是一盏煤油灯。电早就停了。厨房里传来半导体收音机播放的音乐。

    闯进来的两个人都没有戴帽子,留着平头,穿着湿透的蓝色斜纹布制服。

    “乔尼,关上门。”年纪大些的命令道。“然后去瞧瞧,这儿是不是还有别人,她可能在撒谎。”

    乔尼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小矮个,非常削瘦。他犹豫了一会儿,盯着面前的年轻女人。她长相一般,但身材极好,穿着无袖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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