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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消失的星期天-第3章

小说: 消失的星期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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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点!”恼火的那位嘘了一声。
    “我在喘气。”声音沙哑的那位解释道。“抽烟的人早上都要咳嗽……”他又干咳了起来。
    “快离开这里!”恼火的那位说道。
    “他睡着了,如果……”
    “他是谁?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怎么知道?”
    “怎么会这样,见鬼……真倒霉。”
    我迷迷糊糊,心想,这回邻居们又睡不着了。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家里。我家有个邻居,弟兄两个都是物理学家,喜欢开夜车,到早上两点钟他们的烟抽完的时候,他们便闯入我的房间。到处摸来摸去找烟。每当他们撞在家具上,便互相责骂开来。
    于是,我抓起枕头胡乱地扔了过去。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倒下了,接着便是一片寂静。
    “把枕头还我,”我说,“快走开,香烟在桌上。”
    我被自己的喊声完全惊醒了。我坐直了身子。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狗的有气无力的叫声。老婆子在隔壁打着鼾,有点吓人。我猛然意识到我现在呆的地方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借着模糊的月光,我看见地上躺着枕头,还有从衣橱里掉下来的脏东西。我想这样老婆子准会要我的命,便连忙站起身来。地板上冷冰冰的。鼾声停了。我感到一阵寒冷。地板嘎吱嘎吱直响;角落里发出劈劈啪啪和沙沙的响声。老婆子一声尖叫,震耳欲聋,接着又打起鼾来。我捡起枕头,扔在沙发上,掉下来的脏东西散发着狗身上的气味。挂衣服的架子一边耷拉下来了。我把它重新放好后,开始捡地下的旧衣服。我刚要挂最后一件,架子又掉下来,沿着墙滑了下去,只有钉着钉子的那头还挂着。老巫婆的鼾声又停了,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远处,有公鸡在大声啼鸣。真该死,我心里恶狠狠地想,隔壁的老婆子翻了个身,床上的弹簧劈劈啪啪直响。我蹑着脚,静静地听着。
    院子里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轻,“该睡了,今晚我们熬夜时间够长了。”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人。
    “好,那就睡吧。”另一个人随声应道,接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今天要不要洗澡?”
    “天太冷了,明天再说吧。”
    四周又归于沉寂。这时老巫婆大吼了一声,接着又叽里咕噜了几句。我小心翼翼地回到沙发上,心想我明天要起早点,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
    我侧过身来,把毛毯拉上来蒙住耳朵。我突然感到我压根就不瞌睡——而是很饿。
    我掀开毛毯,坐了起来。或许汽车里还有些吃的?不会的——车上的东西我都拿出来了。只有一本菜谱还放在那儿,是给瓦里亚的母亲买的,她住在里茨内夫。
    让我们看看该怎么做这道菜?辣酱油……半杯醋、两个洋葱、微量胡椒,和肉类一起上……我可以看见这些东西和小牛排一起上来了。该死,我心想,不是老牛排而是小牛排。我跳起来,跑到窗口。我得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心想,便拿起放在窗台上的那本书,是亚历克斯·陀斯托陀写的《阴暗的早晨》。
    “马克罗弄断了开沙丁鱼罐头的刀后,拔出开珍珠贝的刀,共有50把刀片。他一直不停地开着罐头,旁边有菠萝(我想我已经把这些菠萝吃下肚了)、法国馅饼、还有龙虾,房间里到处是辣味。”
    我小心地把书放好,在桌子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一阵十分诱人的香味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这一定是龙虾的香味。我开始感到奇怪,我怎么从前一直没有尝过龙虾或者牡蛎之类呢?在狄更斯笔下,人人都吃牡蛎。他们用折迭刀把面包一片片切得很大,上面涂一层黄油……我紧张地摸了摸桌布,上面斑斑油迹看得清清楚楚。我想,在这张桌子上一定摆过许多丰盛的佳肴。很可能还有牡蛎或者辣酱油烧小牛排,当然也有大排和中排。吃饭的人酒足饭饱之后,一定是叹着气,心满意足地咂咂嘴。我没有理由叹气,于是我便开始咂起嘴来。
    我咂嘴的时候一定显得很贪婪,而且声音很响,因为隔壁老巫婆的床又嘎吱嘎吱地响起来了。她生气地嘟哝着,把什么东西弄得格格地响,不一会就来到了我的房间。她穿着一件灰色的男式长睡衣,手里拿着一只盘子。房间里闻到了真正的饭香,一点也不虚幻了。她脸上挂着笑,把盘子一直送到我的面前,亲切地说‘吃吧,亲爱的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这是上帝让他的奴仆给你送来的,你就尽情享用吧!”
    “真是,真是,娜依娜·基耶芙娜,”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真不该这么打扰你……”
    这时我已经把角柄叉子拿在了手里,叉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开始吃了起来。老太婆站在一旁不住地点头说道:“吃吧,朋友,吃了身体才会健康……”
    我把盘子里的东西一扫而光。菜是稀黄油烤土豆。
    “娜依娜·基耶芙娜,”我急切地说,“要不是你,我差点饿死了。”
    “吃好了?”娜依娜·基耶芙娜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漠。
    “是的,吃得很好。真是万分感谢,你没法想像——”
    “有什么好想像的。”她打断了我的话,一脸的不高兴。“我说,填饱了?那么把盘子递给我……盘子,你听见没有?”
    “嗯,请。”我结巴地说
    “请,请。我喂饱你们这帮人就是为了一个‘请’字吗?”
    “我可以付钱。”我生气地说。
    “付钱,付钱。”她走到门口。“如果这些东西根本不用付钱呢?还有你没必要说谎……”
    “说谎?什么意思?”
    “说谎就是说谎。你说过你不会咂嘴的!”
    她闭上嘴,一会儿便在门口消失了。
    我心想,她这是怎么啦?真是个古怪的老太婆……莫非她看到衣服架了?她躺倒在床上的时候,弹簧又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响声。她唠叨抱怨了半天,又轻轻地哼起了歌,调子很粗俗。
    寒冷的夜风从窗口刮了进来。我打了个寒颤,站起来,回到沙发上。我猛然想起我睡觉前是闩好门的。我懵懵懂懂地朝门口走去,伸手想摸摸门闩,手还没有触到冰冷的铁门,我立刻感到一阵眼花缭乱。原来我已经躺在沙发上了,脸枕着枕头,手指摸着冰冷的木板。
    我躺在那儿,很长时间不省人事。后来我慢慢清醒过来,听到了不远处老巫婆的鼾声以及房间里说话的声音。有人好像在上课,说话声音很低。
    “大象是地上最大的动物,它脸上挂着一大堆肉,叫象鼻,因为它和管子一样是空的。它伸屈自如,有手一样的功能……”
    我打了个激灵,同时也感到很好奇。我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侧向右边。屋子同先前一样,空无一人。那个声音还在继续说话,这次像是在说教。
    “适当地饮酒,对胃特别有益;但酗酒的话,便会产生郁气,使人成为愚蠢的动物。你也见到过几个醉鬼,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你是如何义愤填膺……”
    我猛地坐了起来,肌肉一阵痉挛。我把脚放在地板上。声音没有了。找觉得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屋里的每一样东西又恢复了原样,甚至衣架也在原来的地方挂好了,这使我感到吃惊。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又很饿了。
    “简直不可救药了”那个声音又开口了,并继续大声说道:“不久这些眼睛,尽管没有瞎,将再也看不见太阳。但在这之前,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宽恕和拯救……一这是著名的心理学家荣格的精神或者说道德思想,摘自他的《夜的沉思》。圣·彼得堡和里高尔斯有卖的,精装本两卢布就可以买到了。”有人在哭。“又在胡闹了,”那个声音说,接着高声朗诵道:
        “地位、财富和美貌,
        都是生活的附属品,
        他们如过眼烟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噢,灰飞烟灭!幸福是虚幻的,
        社会流言会使你心碎,
        荣誉不会持久。”
    现在我明白他们说话的地点了,声音是从挂着那面黑色镜子的墙角传来的。
    “现在,”那个声音说,“让我们看看下面这句话:任何东西都是一个统一的‘我’。这个‘我’是宇宙的我。统一代替分离是人类的进步。这个‘我’随着精神的富有而升华。”
    “这句话是从哪来的?”我问。我根本没指望回答。我肯定自己是睡着了。
    “是《奥义书》上的。”那个声音立刻回答说。
    “《奥义书》是什么?”我再也不敢肯定自己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那个声音说。
    我走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镜子跟前。镜子里根本看不到我自己,里面模模糊糊地映着窗帘、火炉的一角,还有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没有我。
    “怎么回事?”那个声音问道。“还有问题吗?”
    “是谁在说话?”我问道,接着朝镜子背面瞧了瞧。后面满是灰尘,还有许多死蜘蛛。然后我用食指按了按左眼。这是古老的识破幻觉的方法。我是从B·B·比特纳写的《信不信由你》这本书上看来的。书写得很有趣。只要按一下眼球,所有的真东西都会成双像,而虚幻的东西就不会,镜子立刻变成了两面,我的困惑而又睡意朦胧的脸在里面出现了。我的脚有点累。我活动了一下脚腕,便走到窗口,望着院里。
    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橡树也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长满青苔的井和辘轳,我的汽车和院子的门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我眼前。我一定是还没有睡酿呢,我想这样让自己镇静下来。我的视线落到了窗台上那本被翻得皱皱巴巴的书上。在上一个梦中,这本书是《烈士的生平》第三卷;现在书名变成了:P。 I。卡波夫的《伊利诺斯人的精神创造及其对科学、艺术和技术的发展的影响》。我忽然觉得冷飕飕的,直打战。我随便翻了翻,看了看上面的彩色插图。接着,我读了“第二首诗”:
        高高的云层里,
        一个黑翅膀的麻雀,
        孤孤单单,浑身打颤。
        它在高空飞翔,快如利箭。
        它飞过夜空,
        借着朦胧的月光,
        勇敢地任意遨游,
        俯视万物。
        不可一世的老鹰,怒不可遏,
        像影子一样无声地跟随着,
        急得眼里冒火。
    地板突然嘎嘎吱吱地摇动了起来,声音很刺耳,然后传来一阵好像来自远处的地震的隆隆声,房子左右摇晃,宛如大浪中的一条船。窗外的院子滑向了一边,从底下伸出只很大的鸡腿,爪子深陷在泥土里,在草中耙出一条深沟,便消失了。地板倾斜得很厉害,我感到我正往下倒。我抓住一个软软的东西,头和身子撞在一个很硬的东西上。我从沙发上摔了下来。我躺在地板上,紧紧抓住和我一起摔下来的枕头。房间里很亮堂。窗子外面有人在清喉咙。
    “那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从容地说道“在某个王国,就是古代的沙皇帝国,有一个沙皇名叫……呣……哎,名字并不重要。那就随便说一个吧……普洛克特。他有三个儿子,三个皇太子。第一个儿子……嗯……第三个儿子是个傻瓜,但是第一个儿子……”
    我弯下身子,像士兵一样偷偷地匍匐到窗口,朝外面看了看。橡树又回到了老地方。雄猫巴西尔背朝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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