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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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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么个事,您瞧,我昨天进货,这个月积了一笔账,算来算去乱了套,东家明天要查账,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要不您让阿树留下来帮我算笔账吧,明儿我请您上冬云楼去喝酒啊。”
  这长门铺街上的店面,不都是掌柜的自己开的,有像曹子辛这样自己租店面自己给自己当老板,也有像吴掌柜这样上头还有东家,只是城里几家布店的一个分叉。
  这吴掌柜是个油滑的人,一个月的账可不是一刻半刻就能算清楚的,他想找余舒算账,就正大光明地找曹子辛商量,看上去是尊重曹掌柜的意思,其实就是把余舒给越过去了,直接让曹子辛卖给他面子,都是街坊对门,做生意讲个和气,曹子辛又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一答应,还怕余舒这个打工的拒绝么。
  余舒把吴掌柜这点心思看在眼里,轻哼一声,他主意打的不错,要是直接求她,她见不得搭理他,毕竟人家拿扫帚打过她,还骗她做过白工,但若曹子辛答应了,她就是没办法说不干。
  看来今天是别想早回去了,她捡起来一只燕子身的风筝问价格:
  “这多少钱?”
  春天啊,正是放风筝的好季节,过去她住那地方到处都是电线杆子,施展不开,得找个空儿,带余小修出门玩玩去,男孩子总待在家里不出门不好,都宅的没出息了。
  “吴掌柜的,您店里的私账,不好让外人乱看吧,阿树他一个孩子,不懂得什么轻重,万一给您走错了帐,这是亏是赔,他一个孩子也担待不起。要不你看这样,万象街上我认识一位老算师,我修书一封,您现在就派人坐车过去请人来,多花几两银子,让他给算,至少图个放心,是吧?”
  “小哥,你手上这风筝只要二十个钱,你要是买,我再搭你一板线绳怎么样?”
  余舒扭过头,有些意外地盯着曹子辛的后背,动动嘴皮子就能卖个人情,他竟然把吴掌柜的面子给驳回去了,而不是把她给推出去当人情使。
  嘴一咧,说不上来怎么着,就是觉得有点高兴。
  吴掌大概也没料到曹子辛会婉拒,脸上有点儿僵,咳了一声,冲着曹子辛那张和气的笑脸,准备好的说辞就是拿不出来,只好讪讪道:
  “那不用了,来来回回太麻烦,我今晚多忙会儿吧。”
  曹子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扭脸看余舒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头还攒着人家一只风筝,就问道:
  “想买风筝?”
  “哦,随便看看,没那闲钱乱花,”余舒把人风筝放回摊上,率先带头往边上巷子里走,“走吧,不是说要去吃东西。”
  曹子辛看了一眼那摊上五花八门的风筝,莫名一笑,迈着两条长腿跟上了余舒。
  ***
  长门铺街南大街上,有一小条路段,开的全是酒楼茶馆,还有不少小吃摊,都摆在巷子里外,炊饼枣糕,麻团煎包,丝鸡面,肉饼豆团,云吞汤面,各式各样的热乎乎的小食,街道上飘着香,除非实在吃饱了撑的慌,来往在这条街段,没有能目不斜视走过去的。
  曹子辛带着余舒在路口一家卖云吞的小摊上坐下,余舒扭头打量,长凳矮桌,擦的干净,一共就三套,他们来的巧,刚好占了最后一张桌,闻着隔壁桌飘来的香味,侧头看着人家碗里飘着的金汤绿碎,余舒不禁生了口津,咽下去,馋啊,几天没开荤了。
  掌勺的妇人正守在锅边煮汤,三十出头模样,一块碎花布巾干干净净地包着头,瞧他们两个坐下,先对余舒笑笑,才同曹子辛招呼:
  “曹掌柜,今儿还吃鸡汤的吗?来两碗?”
  曹子辛没急着应,而是询问余舒道:“这家云吞馅放的足,皮擀的好,汤头很是味道,尝尝?”
  余舒一手搁在膝上随意地坐着,翘着嘴角对他道:“你愿意请客,我哪有不吃的道理,那就来一碗吧。”
  曹子辛笑了,就是欣赏少年这股劲儿,利利索索,半点不矫情,相处起来叫人舒服。
  “赵大姐,两碗云吞,老样子,我那碗不要放香荽。”
  “好嘞,这就给你们下锅。”锅盖一掀,白烟扑起来,被唤赵大姐的妇人熟练地拨了一箅子包好的云吞下锅,扑扑朔朔的落水声,听起来都带着热乎劲儿。
  云吞皮儿薄,很好熟,不大会儿赵大姐就端了两只大碗搁在余舒和曹子辛面前,说了句“趁热吃,汤不够喊她添”,就回身去忙了。
  满满的一大碗云吞,鸡汤熬的刚好,凑近了闻更香,却半点不腻人,浮头飘着一层翠汪汪的香荽,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快吃吧,吃完了早回去。”
  “嗯。”
  一个是饿了,一个是馋了,曹子辛和余舒这顿饭没聊什么,但吃的是很舒心,热乎乎的云吞下肚,烫的人心里服服帖帖的。
  余舒最后是把汤都喝光了,长舒一口气,满头冒汗,仿佛昨天在纪老太君那里挨打的气都随着汗一同冒出来了,看着曹子辛结账,心里惦记着什么时候也要带余小修来尝尝。
  这云吞,真好吃。
  ***
  傍晚时分,余舒回到杂院,进门就见余小修蹲在门口在地上写画,夹了腋下的纸包走过去。
  余小修正在画盘,算得专心,余舒走到边上都没察觉,还是被她踢了踢鞋子,才抬头去看。
  “别在地上画了,”余舒拍拍手里的纸包,“起来进屋趴桌上写。”
  余小修一看就晓得她买了纸笔回来,站起来时候,因为蹲的太久,头重脚轻,前后摇晃,给余舒托了一把,才没摔倒。
  这也是平时吃的太素,营养跟不上才会贫血,余舒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他进了屋,把装着纸墨的包裹往桌上一放,又在门口的绳子上抽了条手巾给他擦手。
  余舒走到床边把身上的短袍解开,因里头整整齐齐地套着白色的里衬,并不避讳余小修也在屋里,就把小袄和裙子给套上了。
  等她换好衣服,余小修已经在专心致志地鼓捣她带回来的那方砚台,两眼冒着新奇,余舒不打扰他,提了鞋子就出去找刘婶要虾皮去了。
  
第三十八章 鱼和狗屁

 吃晚饭前,余舒一个人溜达到了东大院,一路躲着人走,观察了那个让她盯上的池塘周围的地形,顺道欣赏了池里头游得正欢的一群活鲤,满意地在天黑时回到了杂院。
  在街上吃了云吞,晚饭余舒只喝了半碗稀饭,看着面色发黄的余小修呼噜呼噜地喝着汤啃着面饼,把一小碟子咸菜吃了个底朝天,心里就不是滋味,真想傍晚那碗云吞,是进到了余小修的肚子里。
  她现在没钱让余小修吃好的,又不愿让他在长身体的时候一天天将就着,就只能打歪主意。
  余小修可不知道余舒心里头在想什么,吃好了饭,把碗筷一收拾,就出去准备洗脸睡觉了,古代不比现代,娱乐活动本来就少,一到晚上,穷人就只有熄灯睡觉的份儿。
  余舒在余小修后头洗了脸,拿柳条枝仔仔细细地刷了牙口,回到床上,把头发打散了,拿破齿的梳子一遍遍梳通。这头长发,她总是觉得麻烦,但真洗干净晾干了,摸上去又挺舒服,长长的披在肩膀上,垂满了胸前,甩一甩,秀发如瀑,十分飘逸,自我感觉还不错,满足了余舒不知被遗忘在那个旮旯里的少女情怀。
  “好了没,我吹灯了啊。”余小修把门关好,从里头落了门栓,扭头见余舒在那臭美,撇了下嘴角,过去熄灯。
  “嗯。”余舒并不怕黑,吱了一声就把梳子丢了,拉了被子躺进去,顺手摘了帐帘。
  “呼”地一下,灯就灭了,余舒闭着眼睛,听见余小修窸窸窣窣的躺下,又翻了个身,安静了,才开口道:
  “小修,过几日咱们出去玩好不好?”
  “出去玩?”
  “对啊,整天不是闷在家里就是到私塾,我想到别处去走走,你跟我一块儿吧,好不好?”
  那边儿静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我上午要去私塾,你下午又要打工。”
  “这不要紧,我同掌柜的说说,休息一天也不妨事;你去吗?”
  “。。。嗯。”
  “呵呵,那我找一天闲空出来,咱们出去玩玩,睡吧。”
  “哦。”
  余小修翻了个身,侧躺着,隔着大半个房间,看着对面床上模糊的身影,闭上眼睛,又睁开,再闭上,再睁开,确认那里的确是躺着一个人,而不是这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好一会儿,才又重新阖上眼睛。
  姐姐是真地改好了,这样子真好,日子难过一点不要紧,至少有个人愿意陪着他。
  ***
  余舒差点起迟了,听到房后头的鸡叫,一翻身,差点又睡过去,使劲儿掐了一把大腿,呲着牙从床上坐起来,朝窗户一看,外面天色昏昏的,刚过五更。
  她轻手轻脚地穿了衣服起来,把头发扎成马尾,枕头往被子里一塞,便在床底下摸了东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瞅瞅余小修那边安安静静地,才轻轻把门口堵的凳子挪开,开门出去。
  天还一丝光亮都没有,外面冷的很,多亏她有先见之明多穿了一件衣裳。
  院子一角的灶房里,门没关,余舒进去后,在灶台上翻了半天,才找到面粉和麦麸,拿纸稍微包了一点,又拎了一只水桶和扁担,绕到房后头,在几只鸡子经常散步的地方捡了几根鸡毛。
  这个时间,就连大厨房做早饭的下人都是睡着的,院里院外静悄悄,余舒一个人走在往东大院去的路上,黑灯瞎火,也不害怕,就是小风吹的脖子冷,她缩着脑袋小跑了一段路,身上才热乎起来。
  避开了大路,没遇到巡院的家丁,余舒摸到花园小池塘边上时,天空才隐约有了一丝白光,翻了长廊,踩着草坪走到池子边上蹲下来,放下水桶,取出了东西捏饵。
  池子里的鱼也刚刚睡醒,慢条斯理地游着,水面还算清澈,能看到池底的一些影像。
  春天的鱼爱腥气,鲤鱼鲫鱼尤甚,一点面黏糊着细碎的虾皮,再滚上一层麦麸,就是现成的鱼饵,余舒以前有个学金融的朋友极喜欢钓鱼,偶尔会拉着几个人到乡下的野池子垂钓,余舒跟着他们没少被虫咬,倒学了一些东西。
  捏好了饵,取出昨天准备好的绳钩,把扁担一头的绳子缠起来,穿在孔眼上绑结实,又在当做鱼线的红绳上栓了半根鸡毛当水漂,幸而现在是春鱼产卵的时期,鱼儿多喜在水边游,不用长杆也能得手。
  这个时间钓鱼最好,家养的鱼都是要人喂的,快天明的时候是它们最饿的时候,家鱼比野鱼儿傻多了,给个香饵就会往上凑,这个时间在这里钓鱼,简直就是天时地利。
  看着飘在水面上的鸡毛,余舒已经开始计划着第一条鱼怎么吃好,红烧?清蒸?烧烤?
  一阵风吹过来,她憋着气忍住一个喷嚏,水面上的半根鸡毛动了动。
  天朦朦亮,余舒把装着两条鲤鱼的水桶藏在杂院外面的野草堆里,那口池塘里的鱼也不知是怎么精心养出来的,红背银腰,十分漂亮,又大又肥,还傻,这两条挤在一只木桶里,不知道好日子到了头,还你追我赶地转着圈子打情骂俏。
  想到这傻鱼是纪老太君院子里养着的,着实满足了一下余舒的报复心:
  “你打了我二十藤条,我就吃你二十条鱼,一下一条,刚好。”
  把鱼藏好,余舒躲在院子门口,等没人过路,才一溜烟蹿进去,把扁担和水桶丢在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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