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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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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王世子刘炯同薛睿是表兄弟,两人素来交好,一听他出声,这头就笑嘻嘻地接话道:“这安陵城就这么大,一年到头,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事情有趣,听的人耳朵都腻了,睿哥这么说,准是有新鲜的要讲,别卖关子,快说来听听。”
  薛睿摇头,推却道:“你知我如今正在衙门当差,少去茶馆酒楼闲逛,哪来的新鲜事讲给你们听,要说就只有一些案情,说来无趣,不讲也罢。”
  哪知刘炯反而来了神,兴致盎然道:“别别,就讲案子,这个我爱听,你怕我们无趣,不会挑那些稀奇古怪的讲吗?譬如冤假错案之类的,可有?”
  薛睿作势想了想,沉吟出声:“真有一桩无头公案能拿来讲讲的,不过不是京城里的茬子,而是在百里城外的淦州。”
  “薛大人真是耳通八方,这淦州的事你坐在安陵便能知晓。”宁王冷不丁插了一句笑言。
  薛睿顿了顿声音,似没听到这玩笑话,看一桌人都面带兴致地等着听他说,就接着讲下去:“前些时日,大理寺领旨,整理库中积年旧案。我与两位同僚领了这份差事,一连数日审核,倒真发现了几宗没头没尾的案子,当中就有一宗离奇的出自淦州。。。。。。”
  薛睿所讲之事,就发生在两年前初冬,淦州一城中,有一户王姓商贾人家,一夜之间府上一十九口人悉数遇害,皆是被人以利器割喉而亡,宅中鸡犬不留。就是这么一宗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官府却查了三个月都毫无线索,最后只能上呈大理寺,草草结案。
  “。。。从案卷上看,那王家上下一十九口人遇害时,大多数死于榻上,睡梦中丢了性命,连挣扎反抗都未及,且那宅中一猫一狗都未能幸免,俱死了个透。若说是盗抢,家中财物分文未缺,若说是仇杀,那王老爷又为人和善,亲近乡里,并无仇家,任谁来看,王家一夜灭门都是无妄之灾。半年下来,官府查而无果,无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薛睿有前有后地把这件案子讲完,便命身后下人去酒添茶,轻叹一声,不再说话,留众人猜疑,议声迭起。
  宁王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中酒杯,面无表情地扫过薛睿斯斯文文的面庞,心中平添了一丝忌惮。
  余舒见到一群人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开,这才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蹭去鼻尖虚汗,为自己倒了一杯子稠酒仰头慢慢饮下,辣的眯了眯眼睛,心里痛快少许,正要再取一杯,然而原先放酒壶的地方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紫纱茶壶,摸上去,还带着一层热气,烫了烫指尖。
  她盯了那凭空多出来的茶壶片刻,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就在余舒手捧着一杯热茶轻嘘时,同一桌席上的息雯郡主却望着她,暗咬起银牙,两人元宵节时便生过节,这位湘王府小郡主又与纪星璇交好,自是见不得她好过。
  不多时,圣旨传来,随着门外洪亮的通传声,一帮子从宫里来的太监侍人涌入宴厅,为首一人手捧明黄,众人纷纷起身,景尘随几位皇子离席上前,跪下听旨。
  “先皇遗长麓月公主,孝悌仁厚,德馨智慧,弥留时曾寄托,为我朝国泰民安,其独子承母愿,送往世外清修,供奉三清十余载,今朝还愿归来,朕自当珍重,昭告天下。固封道子为其号,赐名卓然,五品之下官员见则需拜,俸禄等同亲王世子,另特准其行走前庭,钦此!”
  这一道圣旨洋洋洒洒,明明白白,是为景尘正名,封号赐名,昭告天下,足见帝王宠爱之心。
  宣旨声还绕在雕梁画栋里回响,一时间,宴上众人心思百转千回,望着那手接圣旨,长身玉立的白衣人影,有的心惊,有的眼红,有的则是谄媚。
  等到景尘领旨之后,宫中来人便离去,紧接着便是一群宾客拥上前去,围住景尘,恭喜道贺,不吝溢美。
  远远的,余舒站在人后,看着被人簇拥,被围的密不透风,离他越来越远的景尘,心中升起的不只是怅然,更多的是忧虑。
  到底,是何人要加害于景尘?


☆、第三百二十五章 是他想多了

  将至子时,前来公主府道贺的宾客陆续离去,宴到尾声,主宴桌上几位皇子告辞,景尘在身后总管的提醒下,起身相送。
  余舒跟在一行十数人后面拥步走到前庭正门处,看着本来不谙世事的景尘略显生疏地与宁王嘉王等人道别,目送他们上了马车离开,到最后门口就剩下他们几个相熟的。
  “师叔,表兄,我这先回宫去了。”刘昙看了看月色,他尚未建府还宫中居住,不便在外夜宿。
  他同景尘薛睿二人道辞,后又对着水筠说:“小师姑,双阳会时我再派人来接你。”
  水筠微微一笑,道:“你且放心,我会助你。”
  余舒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看水筠伫在景尘身侧,便明了她往后要同景尘一起在公主府住下,余舒不自在地将目光转移到院内那些龙庭木上,心道是,他们师兄妹,自然是要相互照顾才对。
  “余姑娘,告辞。”刘昙一声道别,余舒转头见他朝自己颔首,忙拱手回了一礼:“殿下慢走。”
  这下门前清静了,景尘总算找到时机同余舒说话,“小鱼,我现在不用在宫里住,以后出入就方便了,你不是想跟着我学星术吗,不如明日起我便开始教你。”
  余舒眼睛一亮,欣喜道:“如此甚好,那我明天就来找你?”
  景尘点点头,“那我明早派人去接你。”
  眼瞅着他们相约再见,薛睿不慌不忙地出言提醒他二人,“今日道子获封,外面不少眼线,阿舒若频繁出入公主府,难保不被有心人惦记,再惹上什么麻烦。这样吧,不如你们约在忘机楼见面,那是我们自己的地方。行事方便。”
  余舒一想是这么个理,便附和了,景尘脑子里没薛睿想的那么多,自然没有意见,两人便从公主府换到了忘机楼见面。
  却不知薛睿心中想的是:阿舒看起来还没对景尘死心,真任由两个再相处下去,保不齐会旧情复燃,既然不便阻拦。不如把他们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
  老崔驾着马车挪到门前,跳下来挂起棉帐,薛睿催促还在同景尘说话的余舒:“时候不早了,外面又冷,有什么明天见了再聊,先上车。我送你回去。”
  “嗯,景尘,那我走了,明儿你到忘机楼找我。”
  “好,路上小心。”
  余舒走在薛睿前头,一猫腰钻进车里,坐好后才掀开窗搭子看向外头,公主府高高竖起的门庭上垂挂着一行明晃晃的彩灯,照的人面清晰。景尘和小师妹肩并着肩立在灯下,随着马车跑动,两人身形渐渐变远,模糊成一团。
  那股子淡淡的心酸又涌上来,余舒挺不是滋味地想着:她这算不算是功成身退了?
  “拉上窗子吧,有风吹进来。”一只大手横过来,放下窗帘,余舒揉了揉被外面冷风吹得发红的鼻子,扭头看着薛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怕他看出什么来,又连忙低下头去。装模作样地摆弄衣服,嘀咕着:
  “刚才在桌上好像沾上酒水了,回去还得洗。”
  薛睿察觉到余舒异样,并不拆穿,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记得数月前在秋桂坊重逢,她还在路边摆摊给人算卦,又黑又瘦,任谁看都是个假小子。
  自从赵慧一家从义阳迁来,她跟着长辈住,吃喝都有人张罗,瘦精干巴的身子刚长了几斤肉,后来景尘失踪,她再瘦了回去,反反复复,直到大衍试结束,纪家的案子落幕,她脸颊上才又慢慢圆润起来,不枉费他暗地里交待忘机楼那边给她开小灶加补汤膳。
  他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但是除了母亲和妹妹,这倒是头一回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喜欢是肯定的,虽尚没到了非卿不可的地步,但就是这么一个逞强好胜,又心有所属的小女子,偏偏让他生出一份怜惜之情,挂怀不已。
  马车上,两人各有所思,安静了一阵子,车过街角转了头,余舒想起一件事,清了清嗓子,有些好奇地询问起薛睿,今晚宴席上,几位皇子异常“热情”地邀请她同赴双阳会的事。
  薛睿似笑非笑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冲着你,而是冲着道子去的。”
  说完见余舒脸上仍旧有些糊涂,他便又讲明白了一些:“那一晚你被误抓去司天监的事虽没几个知情,但是纪家的案子动静那么大,事后宫里又派了赏赐,道子路上遇险的事已不是秘闻,他初来乍到,身边没什么人亲近,而你一个身无功名的考生,今晚能坐到主桌上,与一群贵胄同席,怎不惹眼,自然有的人想借着你亲近道子,或者心中不平,也能拿你出个气,好在你今晚机灵,没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余舒皱着眉毛,回想今晚酒桌上,那位邀约不成便对她翻脸的十一皇子,身边坐的好像是宁王刘灏,也就是纪星璇那位“护花使者”。
  余舒想着什么,便问了出来,“宁王与十一皇子是一母所出?”
  薛睿摇了摇头:“十一皇子诞于延福宫,乃是吕贤妃所出,因贤妃体弱多病,他幼时便养在淑妃娘娘身边,同宁王亲厚十分。”
  薛睿只说到这里,并不挑明关键。
  余舒既然知道那两位皇子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哪想不到刘翼针对她是受宁王所使,想了想,仍有困惑:
  “今晚是我拒绝与他赴会,他才趁机刁难,差点指我个欺君罔上,那我若是依了他们,肯同他一起去双阳会,他们又该如何?难道介时真要我为他们出谋划策不成?”
  薛睿脸上冷色一闪而过,语气凉凉的,“若你答应,那前途便算毁了。”
  “啊?”余舒错愕道,“有这么严重吗?”
  薛睿没有回答,这里面有一些龌龊事,他不愿讲给她听,免得脏了她的耳朵。
  其实今晚是余舒拒绝的早,若她当时晚一步出声,他亦会为她出头挡驾,焉能让她被接到刘翼府中。
  余舒看到薛睿脸色,沉吟片刻,不无烦恼道:“我看那十一皇子人不好惹,我今晚让他难堪,他想必记恨,你说他会不会暗地里使坏?我要不要提防着,免得哪天又被人抓去,再扭断一根手指。”
  薛睿察觉到她一丝不安,脸上神色松了松,声音沉稳:“这倒不必担心,宁王行事谨慎,眼下道子风头正盛,他不会放任十一皇子对你下手。”
  薛睿说了一半假话,刘灏刘翼是不会对余舒下手不假,但是另有缘故。
  余舒扯了扯嘴角,因为薛睿的宽慰,放心不少,却并无放下心中提防。
  就在公主府正门前不远处的街角上,一辆马车停在黑暗中,远远看着大门外车马走尽,窗子才被“唰”地一声拉下。
  刘翼冷着脸转过头,两手抄进了金丝绒貂皮袖筒里,对着面前正在喝茶的男人说:
  “咱们过去真是小瞧了刘昙,只当他居在深山,修的清心寡欲了,没想着也是个有野心的,这回京才多久,就拉了两个好帮手。谁曾想长公主的独子会被送到江西去修道,让刘昙早早搭上了,这也罢,可薛成碧那个两面三刀的,前些年还同七哥你同进同出,谁想他出去鬼混了两年,回来便翻脸不认人了,哼。”
  刘灏捧着一杯热茶,眉头轻轻锁着,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刘翼的冷嘲热讽,他不知听进去了几句。
  “还有那个不知打哪儿来的臭丫头,仗着有人撑腰,竟敢当众落我的面子,什么东西!”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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