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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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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舒看她脸上毫无喜色,便也没主动去恭喜她被赐婚之事,一手搭在她肩上,避开身后的丫鬟仆妇,低声问道:
  “我早上接到你送的信,到底出了什么事?”
  夏江敏神情一震,扭过头,娇声吩咐门外:“我要和余姑娘说些悄悄话。你们守着门,茶点不要上了,哪个冒冒失失闯进来。小心我严惩。”
  说罢,便示意余舒同她上楼。
  二楼的地方不大,走过楼梯便是一间插花门厅,古瓶字画鲜花银器都按风水摆置,一局一格尽相宜。
  夏江敏带着余舒在一张贵妃榻上并坐,在余舒疑窦的眼神中,咬咬粉唇,紧张兮兮道:
  “我昨天午睡了一觉,被梦魇着了,梦里又梦到死人;看到一个女子。被人、被人从高楼上推下去,坠楼摔死。我这回看清了背影,那女子穿着似是你们太史书苑女学生的常服,我怕你出事,所以慌慌张张派人去找你。”
  夏江敏可以梦人死境,然而发梦无兆。又常梦到并不相识的人,只是朦朦胧胧一个情景,根本无济于事,所以纵有这般奇异的天赋,却不被以“知梦”为家传奇术的夏江一族所重视。
  像是这一次,她虽有梦,却不知梦到何人,只能从穿着上判断出是太史书苑的人,明知余舒如今身在太史书苑,才急忙找了她来商量。
  曹幼龄两日前才死于非命,余舒乍闻夏江敏又梦到太史书苑有人遇害,顿时心惊,追问道:
  “你仔细讲一讲,梦里那坠楼的女子是几时遇害的,还有没有别的特征?”
  夏江敏回忆起来,脸色不好,“应该是晚上的事,就在一座楼上,走廊尽头挂着灯,我见到那女子着衣同我四姐一模式样,都是太史书苑量身做的服饰,不过我四姐那时候穿的是鹅黄的衫子,那女子穿的是红粉,看不清容貌——哦,对了,她鬓后面簪着一支粉色的海棠花!”
  余舒神情狐疑道:“你没记错吗,据我所知,太史书苑女学生的常服里,似乎没有红色粉色。”
  她这几天在书院走动,见到往年的女院生,大部分都喜欢穿着常服表明身份,衣有鹅黄,也有豆绿,甚至还有月白的衫子,就是没有见过粉红的。
  “那你们这些今年新入院的女学生们呢?衣物是什么样式的?”夏江敏问。
  “。。。入院那一天量过尺寸,至今还没有发下来。”余舒拧起眉毛,说完话和夏江敏两个人都没了声音。
  沉默了一阵,夏江敏一脸忧色地看着余舒,叮咛道:“不管怎么说,你切记要小心。”
  依照她的梦境,那被人推下楼的女子,十有**是今年新入院的学生了。
  余舒沉声道:“那凶手呢,你还记得什么?”
  夏江敏摇摇头,“只看见一个黑影,从背后伸手将人推下去了。”
  说到底是一个梦,夏江敏记忆有限,余舒问不出更多,不由地叹了一声。
  夏江敏苦笑道:“都怪我没用——”
  “胡说什么,”余舒打断她,“你能提前预知这些,已经了不得了,不瞒你说,前晚上太史书苑刚刚死了一个人。”
  “啊?”夏江敏始料未及听到这样的恶讯。
  余舒于是将发生在观星台上的凶案告诉了她,讲到是她和辛六夜里最先发现了尸体,夏江敏忍不住抠紧了她的手,直到余舒讲完,半晌都没有出声。
  余舒发现她脸色发白,以为她是被吓到,忙晃晃她叫道:
  “明明。”
  夏江敏猛地喘了一口气,吸着发酸的鼻子,难过地低下头:“我又想起我四姐了,这曹小姐和我四姐一样,都是可怜人。”
  夏江盈死的的确是惨,余舒不知从何安慰她,唯有将手抽出来,揽住她柔弱的肩膀拍了拍,却没有刻意提起,她如今就在夏江盈遇害的那间屋子住下的事。
  两人各怀心事,静坐了一会儿,夏江敏平复情绪后,拿袖子抹了抹眼角,正色对余舒道:
  “我四姐的死,你同样知情,那里面掩埋有多少蹊跷和冤枉,你知我知。眼看着太史书苑还要出事,你千万要小心提防那些奸人小人。”
  说到这里,她神色变幻,眉宇间忽然坚定了几分:
  “今日圣旨下来,我和九皇子的婚事已成定局,往后我更难出门,一时帮不到你,不过,这日子还长呢。”
  余舒注视着眼前语调意味深长的夏江敏,依稀还能从她身上看出当日娇蛮天真的影子,却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褪去了单纯。
  * * *
  待到中午,余舒婉拒了夏江敏的好意,没有留在夏江别馆用饭,出门找到老崔的马车,赶回了太史书苑。
  薛睿这一个上午见了几位院士和几个和曹幼龄有过交集的学生,问明了一些情况后,在回观星台的路上,就遇到了找过来的余舒。
  “阿舒,”薛睿远远地就看到余舒从长廊上经过,快走了几步叫住她。
  余舒一边走路一边想事,听到薛睿叫声,回头见到他人从花园那头穿过来,便停下脚步等他走近,习惯性地喊道:
  “大哥。”
  薛睿挥手退下了身后紧跟的两名侍卫,走到没有出口的长廊边,隔着一道围栏,问她道:“如何,见过方院士了吗?”
  “我上午没去,”余舒见薛睿疑色,犹豫着告诉了他:“我去了一趟夏江别馆。”
  薛睿这便想到早晨在书苑门口余舒接了一封信,于是关心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余舒摇摇头,道:“不算什么大事,虚惊一场。”
  不怪余舒隐瞒薛睿实情,夏江敏梦人生死的天赋是个隐秘,整个夏江家都没几个人知晓,余舒作为知情人,更不会在没有当事人的许可下,将这件事轻易告诉旁人。
  她说谎话从来不眨眼皮,薛睿并未多心,“没事就好,那你明日早上再去拜见方院士吧。”
  拜候讲究赶早不赶晚,新来的学生没几个不懂规矩下午去拜望院士们,那样子有失尊敬。
  余舒答应了,想起另一则事,话锋一转,说道:“哦对了,我去夏江别馆时候,正赶上宫中下达圣旨,圣上给九皇子与夏江五小姐指了婚,我听着,似乎九殿下被封了王爷,这是何时的事?”
  皇子封王可是一件大事,她自云这一次在双阳会上的表现,算是刘昙晋爵的功臣,按理说这样的大事,不该没有耳闻。
  薛睿闻言并不惊讶,似有所料,神色自若地说:
  “应该是今日一起下的旨,刚巧让你碰上了,想必稍晚一些时候,九殿下便会派人送信知会这喜讯。”
  世事无常,有人哭来有人笑,这厢人死尸骨未寒,那边却是一连双喜迎门。
  余舒正暗自感慨,一转眼却见薛睿递了一张木造的纸签给她。
  “这是什么?”
  “曹家小姐的生辰八字,你不是说要帮我查案吗?”
  余舒抬头看着薛睿略带戏谑的神情,分明是不信她能拿这死人的八字如何,她扬了扬眉,两指夹过那张纸签,一语双关:
  “且等着吧。”


☆、第四百零七章 就是她

  下午,薛睿先到大理寺回禀案情,余舒则留在忘机楼,拿着曹幼龄的生辰八字研究。
  她的祸时法则不同于寻常易术,即便人死寿尽,依旧能从八字这一生来具有的命数上算出此人生前所经历的过的祸事。
  没花多少时间,余舒就从曹幼龄遇害前几日的祸时计算得出一连串的灾祸,不出所料,推算的结果与她之前的猜测相错无几——
  曹幼龄是因先犯桃花劫,又遭小人惦记,所以受到无妄之灾,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未能幸免。
  “犯桃花”和“犯小人”都是**的一种,在余舒收集到的祸时实例中,是比较常见的,通常单独遇到一种是不会危及性命的,然而祸与祸相遇,很容易造成死局。
  曹幼龄“犯桃花”的日子恰在四月入太史书苑拜院士的一日,不难猜这“桃花”是因景尘而起,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何会因为一张模仿了景尘字迹的纸条就半夜偷偷摸摸到观星台赴约的行为。
  而那“小人”,应该正是发现了曹幼龄对景尘的心思,所以善加利用,以一张字条引诱之。
  余舒这是第一次将祸时法则用在死人身上,收效比她预想的更好,因为她不单是从曹幼龄的祸时中推断出她招来杀身之祸的整个过程,并且另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结论”,即是先前让薛睿和她都不确定的地方——凶手行凶的目的的确是景尘。
  正在余舒因为这个结论陷入沉思之时,门外响起侍婢小蝶脆生生的传话:
  “姑娘,公子爷回来了,请您到楼下用饭。”
  “知道了,我稍后就下去。”
  余舒将桌上几张纸叠好收进衣袖,洗干净手上炭墨,下楼去找薛睿。
  此时天色方暗,楼下房里已上灯烛,余舒走进门。薛睿刚换好衣裳,正理着衣袖从内室走出来。
  “大哥。”
  “坐吧。”
  刚一落座,薛睿便问道:“听说你在房里待了一个下午,可有从曹小姐的八字上琢磨出什么?”
  余舒点头道:“正要与你说。”
  薛睿本是随口一问。怎想她真有所得,知她不会无的放矢,好奇心又被勾起来,看了看她略显疲倦的脸,却没急着询问,而是道:
  “先吃饭,有什么待会儿再说。”
  “嗯。”
  饭菜摆好。这几顿都是清淡为主,余舒虽没什么胃口,还是吃了个七分饱,不和身体过不去。
  饭后,薛睿让侍从将隔壁书房整理一番,摆上茶案香茗,清香果盘,与余舒挪过去说话。
  两人坐在一张横榻上。中间隔着一台雕漆方台小几,薛睿一臂压在几上,一手去斟茶。小小一口花鸟杯,酝出白茫茫的茶气,他眯眼轻嗅了一口,两指端起放在她面前,这方开口问:
  “你有何发现?”
  余舒手贴在微热的杯子上,一面措辞,一面说到:“我敢肯定,曹家小姐死的无辜,凶手实则是冲着景尘去的,会选择她作为目标下手。也是由于她对景尘心生仰慕,方便加以利用。”
  薛睿听到她言谈肯确地下了结论,不禁疑问:“何以见得?”
  余舒抬起头,两眼望着他,眼神中有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信任:“实际上,我就懂得一种奇术。能够推算亡人的生辰八字,得知他们生前一些事。”
  薛睿乃是见多识广之人,听到余舒如此声称,顿时面露惊诧,昨日他们谈到阴阳奇学,还笑无稽,今日她却言辞凿凿地告诉他,她能算死人的八字,对他这个整日与凶案死人打交道的命官来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一时难以言语。
  余舒以为薛睿不信,为证明她所言不虚,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书桌边站定,摘下一根笔,抽纸回头对他道:
  “大哥平日接触的命案不少,我常见你阅卷,想必有几桩案子是记忆犹新,不管是凶杀还是意外,不妨随便说一桩有死人的,你将死者生辰八字,与亡命之日告诉我,我可当即推断出此人是因何而死。”
  薛睿其实并非怀疑余舒的能力,然而她所说之事,闻所未闻,的确让他惊奇,半信半疑之间,就将一名死者的八字报给了她。
  “有一死者,生辰是在。。。。。。”
  他看着余舒侧对自己,在纸上写写算算,一语不发,心情却是少有的紧张,大约一盏茶后,忽见余舒停下笔,他不由地坐直了身体。
  “若八字没错,这人并非他杀,应是自己淹死的,不是坠湖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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