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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5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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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福沉口气,苦着脸与他分辨:“您又说笑,我家公子爷都好些天没回来了——”
  “哟!”刘翼高声打断他的话,面带戾气:“这么说,你们这儿是没人做主了,活该我这小兄弟被你们毒死,我还没地儿寻理!?信不信爷现在就把你这破楼子砸烂了!”
  林福被他吼了一嗓子,心说要遭,这十一爷今天就是冲着大公子不在,砸场子来的。
  他嘴里发苦,换做平日,就是再来一个刘翼,他也无需惊惧,但今日非同往日,薛家生变,薛睿不在,他哪里有底气和一位皇子较真。
  “十一爷息怒,我家公子是不在,但这酒楼里还有一位能做主的,要不您坐这儿等等,小的这就请人过来?”
  “还有一个能做主的?”
  “说起来您也认识的,就是我家大公子的义妹,莲房姑娘。”林福不得已搬出余舒的名号。
  闻言,刘翼眼神闪烁,扭了扭脖子,骨节“咔咔”响动,“成,就请她过来吧。”
  与他同行那几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林福暗嘘了口气,告罪一声,退了出去,先冲楼道里挨挨挤挤的客人们赔礼,说是这顿饭免了,到底出了人命,今天的生意做不成了,请各位回去吧。
  就有人听劝走了,但也有人不肯走的,和林福打两句哈哈,退回雅间里,等着一会儿来人。接着看热闹。
  林福不好把这些贵客往外轰,只能摇摇头,到楼下清场子。
  。。。。。。
  却说余舒见到了报信儿的,进门没歇一口气。调头就奔忘机楼去了。
  马车从前门路过,就见大门虚掩着,天都黑了,门头四盏大红灯笼熄灭了两盏,门口街上仍旧站着不少围观的人,迟迟不肯散去。
  余舒吩咐了赶车的刘忠走后门,陆鸿徐青骑着马紧跟在后头。
  余舒从后院进得酒楼,楼下的客人都走光了,剩下一桌桌残羹冷炙,颇觉凄凉。伙计贵七就在楼梯口蹲着,一见到她风风火火地进门,赶紧蹿了过去。
  “人呢?”余舒问。
  “都在楼上,林掌柜正陪着呢。”
  余舒点点头,贵七在前面带路。说话间就上了二楼,走廊两旁屋里的客人们听见脚步声,纷纷探头出来,不乏与她相识的,此时却没工夫打招呼。
  “掌柜的,姑娘来了。”
  花字间外,屋门洞开。余舒往门口那么一站,屋里一群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转向她,尤其是刘翼,盯着余舒高挑迤逦的身形上上下下刮了一遍,勾起半边嘴角,张口就道:
  “真是久违了。”
  余舒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拱了一下手。迈步进来,先去看地上那一具死尸,距离事发过去不到半个时辰,那尸体还新鲜着,只是嘴角的白沫变干了。黏黏答答地糊在脸上,说不出的恶心。
  余舒不认得死者,于是没和刘翼废话,直接问他:“不知这倒霉死的是哪一位?”
  不怪她对死者不够尊重,能跟刘翼一伙,那必定不是什么好鸟。
  刘翼见余舒都没正眼瞧他,心头不快,没好气道:“是爷的小兄弟,喝了你们这里的酒给毒死了,你既然当得了家,就给个说法吧。”
  余舒看向林福,后者连忙凑近了小声道:“这屋里要了两坛五十年的花雕,都是当天从酒窖里提出来开封的,上桌前银针验过,不会有毒。”
  余舒瞧瞧翻倒的桌子,还有地上摔破的酒坛子,早就洒了个干净,这会儿是验不了毒了。
  她脚下挪动,刚要靠近那具尸体,就听刘翼带来的那些人一阵咋呼:“干嘛呢干嘛呢,想毁尸灭迹是吧!”
  余舒停下,把手收回来,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尸体看了两眼,抬头对刘翼道:“这人肯定不是吃了我们忘机楼的酒菜才死的,但是毕竟在我们这儿出的事,这样吧,十一爷给个章程,我们商量商量怎么办好。”
  余舒放低了姿态,刘翼却寸步不让:“别跟爷说这些废话,人就是吃了你们的酒菜毒死的。”
  余舒拉下脸:“你若不愿私了,那就报官,要查就查个明白,这毒死人的罪名,我们酒楼可担不起。”
  刘翼冷笑道:“报官就报官,你以为爷怕了吗,不过先要提醒你一声,你别忘了爷的身份,这毒还不知道冲着谁下的,万幸死的是别人,若是爷吃了那一口酒,出个好歹,追究起来,你们所有脑袋加起来,都不够砍的!”
  余舒脸色微变,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这出栽赃嫁祸的计谋实在算不得高明,但是重建掺了一个刘翼,又死了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不好,就成了他们意图谋害皇子。
  薛家正在风口浪尖上,这忘机楼的东家是薛睿,再担上谋害皇子的嫌疑,不是火上浇油么。
  她权衡利弊,不得不做出让步,直视刘翼,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刘翼仿佛就等着他这句话,当即狞笑,说:“倒也好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小兄弟死了,你们也赔给我一条人命就是。不然的话,我和你们没完。”

    第七百一十章 归来人

  刘翼因为卷入钦差无头案,给宁王背了黑锅,害的宫里贤妃失宠不说,最惨是被一道圣旨逐出安陵城,无缘皇位。
  余舒在宫里见过贤妃娘娘,得过她的好处,对曾经意图染指她的刘翼在厌恶之余,又有点儿同情可怜,可是现在看到他穷形极相的嘴脸,张口就要人命,她便觉得他落到这步田地尽是活该了。
  她环扫四周,从几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了慌张,心下一叹。
  “人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清楚,要我赔你一条人命不可能,最多我出一副棺材钱,让人给他办了后事,再多的,恕我无能为力。”
  余舒没打算和刘翼翻脸,却也不会露了怯,一口否决了刘翼的过分要求,转过头来,对林福说:
  “去,账上支二百两银子,交给十一爷。”
  刘翼听了气急,腾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二百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
  余舒冷笑:“够打一副上好的柏木棺材了。”
  刘翼没有见到预想中她委曲求饶的样子,反受奚落,气地一脚踹翻了就近一张椅子,伸手指着余舒的鼻子道:
  “告诉你,今天不拿出二十万两银子,爷就告你们这群贼子意图谋害天家!让你们统统去死!”
  余舒紧皱眉头,刘翼经不起诈,几句话就露了馅,她就知道他冒着风险闹这一出,不可能只为出气,别无所求,原是谋财来的。
  她就有些奇怪,刘翼的母族吕氏就算因为他舅舅吕不焕的案子伤了筋骨,可是吕家再怎么说都是十二府世家之一,刘翼怎会短了银子,需要跑到忘机楼来“讹诈”。
  想不明白,她索性留着事后再打探,眼前让她为难的是,二十万两银子称得上是一笔天大的数目了,连她自己的身家都没这些,要让忘机楼赔给他这笔巨款,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来。
  就是能凑出来,她也不会把薛睿的家当拱手送人。
  薛睿不在,他的地盘他的人,就该由她护着,这一点都做不到,她凭什么值得他一往情深。
  “二十万?”余舒指着地上那死人,讽刺刘翼道:“我竟没仔细问,这是哪儿来的贵客,莫不是哪家皇亲国戚,死了得要塑金身不成?”
  刘翼同行一人嘴快道:“那是咱们十一爷的小兄弟,可不就是皇亲国戚,十万两银子都少要你了!小娘皮,识相地就乖乖地把银子奉上,别惹急了哥几个,待会儿收拾起你来,嘿嘿,叫你痛快地哭都哭不出来。”
  这样下流不堪的言语入耳,直叫余舒这边忘机楼众人个个变脸,余舒什么样的身份,往日里就是敬王刘昙来了,也要客客气气地唤一声莲房姑娘,这不知刘翼从哪儿找来的地痞混混儿,竟敢说些下三滥的话来污她的耳朵。
  简直该死!
  贵六贵七当即就要冲出来教训这孙子,却被林福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暗暗冲他们摇头。
  余舒冷不丁听到这些话,饶是她身经百战百毒不侵,作为一个女子,总有弱点,看着那呲牙咧嘴一脸yin笑的小混混儿,气了个哆嗦,眼神倏尔冷冽似那腊月霜雪一般。
  “放肆!”陆鸿徐青喝道,眼见余舒受辱,就要上前教训,却见对面刘翼突然转身,一个大耳光抽在那张yin邪的脸上。
  “爷叫你说话了吗!”
  众人先是惊讶,但等听到刘翼下一句话,心里就跑出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小娘皮是爷先看上的,要让她痛快,也得爷先来,轮得到你们?!”
  说着,他扭头盯着余舒,眯缝起眼睛,舔着嘴唇,忽然改了主意:“不想赔钱,行啊,只要你今晚肯陪爷走上一遭,今天这事儿爷就不追究了。”
  余舒低头沉默,就当众人以为她要发飙之际,她却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问他道:
  “你说话算数吗?”
  刘翼冷笑:“爷要诓你,就叫爷断子绝孙。”
  “好,那就走吧。”她又对林福等人道:“不必担心,我去去就来。”
  余舒挺直了背脊,转身就要出门,这样利索倒叫刘翼呆愣了一下子,叫住她:“诶,你往哪儿走!”
  余舒回头,冷眼看他:“不是你说的,让我跟你走吗。那就走吧,不论去哪里,我奉陪到底。”
  刘翼似惊还喜地瞪直了眼睛,看着余舒闪身不见,生怕她后悔,忙不迭地追了上去,陆鸿徐青对视一眼,咬着牙跟上。
  留下几个同伴面面相觑,蘑菇了一会儿,便扛起地上那个死人,火急火燎地跑掉了。
  留下看热闹的食客们谁也没想竟是这么个结尾,唏嘘了一阵,也都散了。
  待到人去楼空,贵六和贵七再忍不住,一把甩开林福的手,贵六怒声道:“老林,你刚才拦着我们作甚!没见姑娘让他们哄去了,不行,我得去追,万一她出什么岔子,回头怎么向公子爷交待!”
  “小六、小六!”林福死死抱住了他,哭着脸道:
  “你当我愿意姑娘跟人走吗,要我一个人,早就上去和他们拼命了,可是你不看看那是谁,那是十一皇子!皇帝爷再看不中他,那也是位活祖宗,他豁出去脸不要了,我们要是豁出去,就连命都没了,公子爷不在,薛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还能保我们,真要十一皇子咬死了我们想要毒害他,忘机楼这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都得没命!”
  “你不要命,可是晴丫头蝶丫头呢,还有龚二郎他们两口子,小白氏才怀了孩子,他们也都不要命了吗?姑娘她、她这是要护着咱们才跟人走的!”
  贵六身躯一震,僵在那里,小蝶和小晴两姐妹直接抱头痛哭起来,厨娘秀青一向要强,这会儿却偷偷抹了眼泪,哀声道:
  “公子爷不过走了半个月,就有小人欺上门来,真那一天薛家倒了,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拳头再大,大不过富贵,枉是他们各个来历不凡,身怀绝技,只因出身低贱,没了那挡风遮雨的贵人,就要任人宰割。
  “都别哭了,”林福红着眼安慰众人:“姑娘厉害着呢,一定不会让人占了便宜,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她回来,我老林放下一句话,万一姑娘出了事,我就把命赔给她,做了鬼再给她报仇!”
  林福好歹劝住了两个冲动的伙计,此时酒楼里乱糟糟的,他们却无心收拾,已经夜半,也无人喊饥,他们换到楼底下,随便腾出了几张长凳,就坐在大门口,张望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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