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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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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是行七也知道了事情,余舒没多问,就和余小修跟着他在门前等了车,从城北坐到城西裴敬家里。 

  裴敬家也是一幢大宅子,门前有护院,显然是认得行七,门房没做阻拦,有仆人进去通报裴敬,行七就熟门熟路地带着余舒到前院客厅去等。 

  裴家是商贾,或许宅子不比纪家大,但这庭院景致却分毫不差,余舒此刻无心欣赏,在客厅里坐了会儿,就干脆走到门前去等。

    仆人摆茶上来,不多会儿,余舒就瞧见游廊转角,穿着一身闲散的豆青罩衫的裴敬正往这边走来,还没到跟前,余舒便施礼了: 

  “裴先生。” 

  裴敬就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余舒一遍,指着屋里道:“先进去去坐把,我有话问你,你姨母正在休息,有我夫人陪着,不打紧。” 

  “是。”余舒跟着他重进了客厅,行七见他来了,便起身道:“你们慢着说,我回商会去。” 

  余舒道:“多谢行掌柜送我来。” 

  行七摆摆手走了,裴敬看看余小修,“这是你弟弟?” 

  “嗯,他叫小修,”余舒拉过来余小修给裴敬行了礼,裴敬摸摸余小修的脑袋,招了个丫鬟进来,指着门外道:“我同你姐姐有话说,你跟着她上院子里头去玩一会儿,好么?” 

  余小修看看余舒,见余舒点头,就拍了拍袋子里乱动的金宝,乖乖跟着那大丫鬟去了。 

  余舒方才听到裴敬对余小修说话,就知道他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并未露怯,只在余小修出去后,才对裴敬歉然道: 

  “之前隐瞒裴先生,情非得已,还望先生海涵。”

    裴敬看上去并不生气,很能理解道:“出门在外,有防人之心是对的,何况你未曾骗我什么,反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余舒见他不计较,就放了心,正打算开口询问,就听裴敬道: 

  “你那慧姨的事,我派人打听过了,多少知道一些内情,她惹上那户人家,是城西已故的窦员外家里,这窦家本身在义阳城算不得什么,可他们同城东易学纪家却是有大关系,那纪家二老爷的夫人,要喊窦员外一声亲舅舅,窦员外早几年去了,留下长女窦虹掌家,她还有个妹妹叫窦露。” 

  “给你那慧姨看病的郎中,打伤的就是这窦露的夫婿,据说人的腿是断了,昨天递了状子到衙门去告这郎中行凶伤人,衙门开堂审案,那郎中拒不认罪,被打了板子重关进牢里,等着日后再审,像这样的官司,吃到了少说是要判个五年。” 

  听完裴敬这番讲述,余舒脸色一阵难看,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大,没想到这里头还会同纪家有关系。

    裴敬讲了半天,喝了口茶,叹气道:“按本说我找找门路,好歹能帮他说轻个一年半载,但这窦家同纪家有关系,纪家呢,那马县令的夫人就是纪家小姐,叫我如何去讨人情。” 

  “先生能将我慧姨带回家中照拂,我已感激不尽。”余舒向来不是得寸进尺之人,裴敬能暂时收留赵慧已是还她人情,没道理再去搭救贺芳芝,但贺芳芝是因赵慧受累,如今吃上了官司,她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我把这些都和你说了,是想告诉你,那窦家在外头的名声不怎么好,出了这事,就算把人告进牢里,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若找到你那慧姨,肯定还会为难,你就先在我府上住着,避避风头吧。” 

  余舒想想,如今也只有先这样,安顿下来,再想办法,救贺芳芝。 

  裴敬带了余舒去后院找赵慧,刚走到房间门口,余舒就听到里头哭声凄然,正是赵慧——

    “求夫人让我走吧,我待在这里,那孩子肯定是要找过来,我实在是不忍心再拖累她,你不知,我这一条命都是靠她捡回来的,吃药看病花了几百两银子,几百两银子啊!你说她从哪儿弄来,偏还瞒着我,不和我说,再没见过这么情义的孩子,被她知了近日之事,定是不会罢休,要为我强出头,可这哪里是她管得了的事,夫人就让我走吧,求求你。。。” 

  屋里又有另一道女声在宽慰: 

  “妹子,你这样子,走了要去哪儿呢?” 

  “是我祸累郎中,那窦家寡廉鲜耻,当年欺占我家财,如今又逼得我走投无路,牵连旁人,我要去衙门告他们!便是舍了这条命,我也要去讨个公道!” 

  “哗——”   

  余舒猛地把门推开,一眼就看到床边下,头缠白纱,清瘦得可怜的赵慧跪坐在地上,面容缟白地拉着一名中年妇人的手哭求着,心下一恸,大步上前去,蹲下身抱住她一身骨头。 

  “慧姨。” 

  赵慧有什么错,她勤恳、善良又老实,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没有一条好命! 

  偏那些无耻之徒,丧尽天良,活的比谁都逍遥自在!
    
    “小、小余?”赵慧呆呆被余舒抱着,过了片刻,才慌忙推开她,手忙脚乱地去擦眼泪,低着头道: 

  “你、你怎么来了?” 

  余舒看赵慧还想遮掩,心里愈发难受,伸手扶她起来,同一旁的妇人一起,将她缠回到床上坐着,不等赵慧再开口,便先声道: 

  “慧姨,贺郎中的事我都听说了,您别担心,咱们一起想想法子,好吗?” 

  闻言,赵慧浑身一僵,抬头苦笑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想法子,你不是回家去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心知她是在转移话题,余舒翻了袖口去擦她眼泪,轻声道:“我又被撵出来了,和小修一起。”

    
    第107章    恩义两全

    裴敬和裴夫人体贴地离开,留下余舒和赵慧在房里说话。 

  余舒给赵慧背后垫了枕头,拉好被子,才握着她的手,开口问道:“慧姨,你仔细和我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贺郎中到底怎么打伤的人?” 

  赵慧不想余舒再牵扯进去,便推着她的手道:“你别问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千万别要惹祸上身。” 

  “慧姨,”余舒板脸道,“现在不是您出了事,是贺郎中出了事,算起来是我托付他去照顾您的,怎么会同我没关系,您知不知道,这案子要判下来,贺郎中就得被囚上五年,可不是五天,您现在和我说清楚,我才好想尽快想办法啊。” 

  赵慧一惊,神情变得犹豫不定。 

  余舒又添一把火:“您要是不和我说,那我现在就出门去找那窦家说理,最好是让他们打上我一顿,我也上衙门告去。”

    “别!”赵慧一下坐直了身子,紧张地拉着余舒的手,“小余,你别胡来。” 

  “那您就快和我说。” 

  “你。。。”赵慧无奈地看着余舒,把那天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余舒听得冷笑连连。,真不愧是亲戚,这窦家比起纪家的无耻,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个月前赵慧被窦露在街上伤了,对方怕出了人命,就慌张躲回了家里,如今风头过去,出去打听到赵慧没死,就怕赵慧好了以后会去告他们,便先上门去威胁。 

  “贺郎中刚巧在场,见他们对我言辞羞辱,就与他们争执起来,窦露泼辣,一言不合就要到床边揪扯我,被贺郎中推了一下,摔在地上,她男人就不依了,砸了屋里的桌凳,同贺郎中打起来,郎中怕伤我,就推搡他们出去,等我赶出去的时候,人已见了血,那男人的腿不知怎地就断了——” 

  “等等,”余舒插话,狐疑道:“为何是不知怎么断了,不是贺郎中打的吗?” 

  赵慧摇摇头,脸上亦是迷茫:“他们走后,郎中和我说,他也不知怎么伤到了那人,就把人的腿给打断了。” 

  余舒皱眉,这事听起来蹊跷,难道是他们诬赖了贺郎中? 

  “都怪我不好,早知道他们还会找我,就该躲到别处去,郎中就不会为我。。。”赵慧神色黯然道。

    余舒没去安慰她,现在这情况,是有口说不清,窦家咬死了是贺郎中行凶伤人,马县令又是他们一伙的,即便贺郎中现在不认罪,怕也会被屈打成招,就像是当年赵慧被冤枉骗婚,那窦家强说她面相和八字不合,还找来易馆作证—— 

  脑中灵光一闪,余舒摸了摸下巴,正色去问赵慧:“慧姨,你还记不记得,那窦家当年冤枉你时,找的是哪家的易馆作证?” 

  赵慧看看她,小声道:“是。。。是纪家。” 

  “啪”地一声,余舒拍了下大腿,猛地站起来,赵慧被她吓了一跳,紧张问道: 

  “小余,你怎么了?” 

  余舒道:“我记得您说过,这义阳城里,还有位当年送你到义阳城来的管家,这些年可同他还有联系吗?” 

  赵慧摇摇头,余舒正要郁闷,就听她接着道:“虽然没有联系,但我知道他就在长门铺后面街上开书铺。” 

  余舒大喜过望,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主意,转过身,搓着手掌来回在屋里走动,攒起眉头,仔细地想着。

    裴敬和夫人秦氏回了卧房,已过当午,裴敬素有午休的习惯,今天更没什么精神,秦氏帮他褪下外衫,夫妻两个并肩在床上躺下了。 

  秦氏见裴敬愁眉不展,就劝道:“你莫要跟着心烦,我晓得你很喜欢那孩子,想多帮衬她一把,但这种私事,我们能帮就帮,帮不了那也没法子不是,难道真还能为了他们,去惹罪不成,那窦家你是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们背后头还有纪家靠着,这事,实在不当我们多管。” 

  裴敬点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就先让他们在府上住下吧,你回头过去劝一劝那赵慧,叫她看开点,免得阿树跟着她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秦氏喏了一声,转而感慨起来: 

  “说来,那赵慧也真是够命苦的,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落难至今,唉。” 

  “哦?夫人听她说了什么吗?”裴敬只查到赵慧是因为多年前骗婚,同窦家结仇,却没去了解更多。 

  秦氏道:“那赵慧本是盐州一户商贾之女,早先同窦家订亲,后来她父母早丧,就丢了她一个人下来,临终前托付管家把她送到义阳夫家——”

    “嘶,夫人说她是盐州人?”裴敬听秦氏打了个开头,心头一动,想起了什么,打断了她的话。 

  “是啊,有何不对?” 

  “无事,夫人继续说。”裴敬心道或许自己多疑了,哪有那么巧的事。 

  秦氏怪瞧他一眼,继续讲了赵慧的故事,说到那窦家死了兄弟,就无耻地诬告赵慧骗婚,找来易馆证明她议亲时候送去的八字是假,侵占了孤女家财时候,有几分义愤填膺,最后说完,又唏嘘道: 

  “可怜她孤身一人,嫁妆被占,沦落至今,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安稳些,又生灾祸。” 

  “个人自有命数罢了。”裴敬伸长手去端茶几上的小壶,给秦氏倒了一杯水。 

  “是啊,”秦氏将手轻搭在裴敬胸口,道:“敬哥你当年落难异乡,险些一蹶不振,不是得了那好心人救助,怕也没有今天。” 

  裴敬眼神忽有几分黯然,拍拍她的手,心思一转,随口问道:“那赵慧家乡就再没别的什么亲戚了吗?”

    “说是不知,要不你帮着去打听打听,她先父姓赵,老人家据说当年也是一方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敬称一句‘赵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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