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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重生之春宫乱 作者:繁华歌尽(晋江vip2014-02-07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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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那三人便出了殿门,林清清一瞧,果然只有楚晓棠一人玉牌在手,连温绮那样的侯门闺秀亦是没能中选了。
  苏嫣眼独,打从她出来便看出了端倪,入选中宫,日后自是平步青云,是多少秀女梦寐以求的事了,可在那张脸上却丝毫瞧不出喜悦之态,反倒是寥寥落落的,当真是奇了。
  
  时辰已近正午,秀女已被选去了大半,苏嫣原以为会先行御膳,而后再选,却见宫人依旧秩序井然,丝毫没有中断的意思。
  她便抬手扶了扶发髻,余光左右轻扫,似是不经意间,便将两枚耳珰取了下来,放入袖中。
  恰此时,正唱到她们二人的名号,遂当下噤了声儿,莲步轻移。
  大殿之上,宣武帝端姿而坐,琉璃玉冕遮面,静妃为左,宜妃为右,座次便可大致瞧出得宠程度,如今自是宜妃圣眷正浓了。
  苏嫣目不斜视,进了殿门,便规规矩矩地掀了裙面行礼,尔后遂不抬头,只垂首跪着。
  
  右侧打头的秀女周玉先报了身家,宣德帝却无任何回应,殿内沉静了片刻,便听王忠明道,“主上赐花儿,周玉接旨。”
  赐花便是落选,苏嫣只闻得声响,却不曾抬头,见那周玉衣摆晃了几晃,便接了花儿出去。
  按常理原该中间跪着的苏嫣面圣,林清清见她不动,遂秀目轻抬,见王忠明摆了手势,便细声儿道,“御史右监林魏海之女林清清,参见陛下。”
  她笑容端雅,高台上的宣德帝,隔了珠玉,顿了顿,自她们入殿之后头一回开口,“上前一步,抬起头来。”
  
  那声音磁性优雅,却在大殿之中,平添了一份肃然。
  林清清心头一喜,款款起身,端正地又是一礼,仪态柔美,似春水盈盈。
  宣武帝又问,“林清清,年芳几何?”
  林清清答,“回陛下,刚满十六岁。”
  宜妃见了这张脸,几乎要从座上站起,惊讶非同寻常,撑起身子,紧紧将她凝住,从那神态到身段儿,和那死去的唐婉若竟有七分肖似!
  
  她抑住情绪,故作镇定地回头,但见皇上然如所料,神情已是变了,晌午选秀,他总不过说了五句话,几乎尽是直接教那王忠明赐了花或玉牌,现下却对林清清几番相问,偏喜之情毫不掩饰,可见中意,连那随侍的宫人亦是瞧得明白,这女子只凭那张脸,便能稳稳中选了。
  静妃将双手置于膝头,道,“如出水芙蓉一般,当真是人如其名。”
  宣武帝微微点头,白玉琉璃潋滟生波,将袖袍一挥,袖口以金银丝线镶边儿,古朴华贵,道,“赐玉牌。”
  
  宜妃动了动,广袖中的手指攥作一团,随即扬眉笑答,“还不叩谢圣恩,以后便是共处六宫,同心事奉陛下才是。”
  林清清这会子喜极,嘴角禁不住地上翘,仔细接了玉牌,恭敬地退身而去。
  宣武帝靠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道,“瞧了这多半日,朕有些乏了。”
  苏嫣仍跪着不语,那王忠明望了望她,许是觉得这女子沉得住气,有些城府,便提醒道,“现下还有一位秀女,皇上可是看完了再做歇息?”
  宜妃轻轻瞥了一眼,忽而觉得下跪秀女十分面善,却记不起在何处见过。
  
  宣武帝似是才发觉苏嫣还在,便随口道,“报上名来罢。”
  苏嫣勾起唇角,缓缓抬头,明眸婉转,俏生生地行了礼,整个华清殿,好似因着眼前女子的妩媚姿容,也跟着敞亮了起来。
  静妃见皇上不言,点头赞道,“这女子好模样,端的是教人眼前一亮。”
  苏嫣趁势开口,“京司兵部左郎中长女苏嫣,参见陛下。”
  她刻意放缓了语调,果然,原本意兴阑珊的宣武帝从龙椅上坐直了身子,倾身向前,将脸容微微扬起,半晌无语,似要瞧个清楚。
  
  段昭凌自是听出了这个声音,绷了半日的心弦倏尔跃动,虽是隔了距离,但断是不会错认了,眼下之人正是当日在太岳观遗落耳珰的绯衣少女!
  方才见那姚夕岚时,教他好生遗憾,原以为要就此错过,不免心绪沉沉,不想此时却峰回路转。
  当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佳人便在咫尺殿前处。
  “巧笑嫣然,顾盼生姿,你父亲很会用字。”宣武帝捻动着手中玉牌,悠悠开口,音色绵延中带了畅快之意。
  
  任谁也听得出,这话中欣喜满意之色盈盈,龙颜大悦,却是今日头一遭。
  宜妃恍然忆起了,苏嫣正是那嫣华宫内受罚的少女…教她实难相信,不过短短数月光景,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如今竟是毫发无损,出落地愈发娇俏动人了。
  静妃浅笑,却是话锋一转,道,“为何妆容不齐,未佩耳珰面见,可知如此会唐突圣驾?”
  苏嫣等得便是这句话,脸上略显慌乱,望了望皇上,忙地辩解,“臣女本是配饰齐全,只是晌午时大意丢了一只耳珰,与其不能成双,便不如不戴,并非有意冒犯,往陛下恕罪。”
  宣武帝低沉笑了,摆了摆手,“无妨,这样便足矣,无需再添颜色。”
  
  这样不加掩饰的直接赞赏,当真是前所未有,苏嫣受宠若惊,只笑着谢恩。
  “本宫这里正有一对新制的红珠耳珰,便赏给你了。”宜妃说的亲切,眉眼生姿。
  却听宣武帝转头对王忠明道,“前日蕃西进献的贡品里头,朕记得有一副耳珰仍放在库房。”
  王忠明躬身作答,“皇上说的可是碧玉滕花珠?”
  “是了,待到殿选结束,便赐于她罢。”宣武帝说罢遂手执玉牌,递了过去,那手指修韧白皙,骨节分明。
  
  王忠明冲苏嫣使了眼色,她遂袅袅上前,花容带羞,双手接了玉牌,无意中手指相触,苏嫣娇微微将玉牌握紧,便福了福身,“谢陛下恩赏。”
  宜妃本是想做个人情,讨皇上欢心,不想却自打耳面,着实难堪,好在她性子活络,便笑答,“你若不嫌弃,便将我的一并收了去,权当是本宫心意。”
  “谢宜妃娘娘赏赐。”
  苏嫣接了玉牌,出殿前,她忽而回眸,将那殿上人轻轻一顾,复又碎步子踱出殿外。
  
  王忠明得了旨意,便跟着她出来,道,“贺喜小主,请到偏殿稍等片刻,老臣这便去取那碧玉滕花珠。”
  “有劳王公公。”苏嫣随手将一枚独山翡翠给他,见他推拒,便道,“我年幼不经事,日后入宫仍需公公提点。”
  王忠明自然明白宫中门道,不过是新宠入宫的见面礼儿,倒不算为难,便收了翡翠。                    


☆、好去莫回头

  殿选完毕,已是日暮西斜,苏嫣得皇上赏赐一事,好似长了腿脚,很快便传开了。
  一些个中选的秀女,少不得恭贺几番,权作拉拢人脉,只是苏嫣却仍是小女儿情态,并不见得意,遮遮掩掩地不多开口。
  众人见她如此,便认定了她是个没有心眼儿的,空长了副好皮相,竟不懂得为妃之道。
  
  林清清得皇上另眼相待,这会子情思切切,她本就视苏嫣为妹妹,见她亦是顺利入宫,想到日后可相互照拂,自是欢喜难言。
  路上二人同乘一车,林清清便交待道,“日后咱们便要共侍君王,许多事情便不能同在家时一样,便如方才那些人恭维于你,你只好生收下就是,权作落了人情,又何必拒人之外呢?”
  苏嫣便道,“林姐姐,你知我脾性如此,做不来那些个虚伪腔调,本就不相熟,眼见我得了赏赐就蜂儿见了蜜似的,教人厌烦。”
  
  林清清拿她无法,只叹道,“不论怎样,宫中本就是人情凉薄,断是要改的。”
  苏嫣撒娇撒痴,偎了她道,“我有姐姐照拂,便不怕教人欺负了去。”
  见她情态天真,林清清欢喜之余,不免替她隐隐担忧,依她这般,不知可会在宫中受屈。
  
  车马渐渐停靠,苏家上下一早便得了消息,皆是在门外等候,见她来了,那赵氏便上前拉过她,泪珠子只掉,分不清是喜是忧。
  苏复喝道,“成个甚么样子,女儿如今已是宫中小主,该讲究个礼数。”
  苏嫣心下感概万千,携了一家子人回屋叙话,苏芷跟在后头不敢做声,显是那周氏仔细交待过了。
  忙到夜深,苏嫣仍不得回房睡下。
  赵氏虽有不舍,可入选中宫,终归是荣耀家门的大事,亦替女儿欣慰。
  
  中选秀女如今位分未定,待三日后,有选侍嬷嬷亲自登门宣旨,才可知晓结果如何。
  可不论怎样,她已是主子身份,便是苏家人,待她也不能同从前一样了。
  苏嫣却不依,只说回了苏府,就只是苏家大小姐,不教他们行那些个繁琐的礼节,平白生疏了。
  正说着话儿,李管家便说,那宁公子来了。
  赵氏一听,脸色微变,倒是苏复神色如常,道,“快教文远进来。”
  “老爷…”赵氏瞧了瞧女儿,嗔了道。
  苏复便答,“事已至此,嫣儿中选自是大喜之事,他理应前来拜贺。”
  
  言罢,苏嫣回头,正瞧见一袭朱砂锦衣的宁文远已站在门外。
  夜风粼粼,月色如墨,衬得愈发萧索。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招呼,但听他声音沉沉,道,“微臣,见过小主。”
  话语里是数不出的失意,从前他对苏嫣总是关怀贴体,温柔顺意。
  苏嫣待他虽无情爱,可总归有些交情,想到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璧人,却阴差阳错命运殊途。
  
  如今世事变迁,两人之间的鸿沟,只怕终此一生,也无法逾越了。
  想至此住,不免有些感怀,可不论如何,都无法动摇她重返宫门的决心,那里有她的仇恨,有她的儿子,还有她逃脱不掉的劫数。
  “文远哥哥,在家中毋需多礼。”苏嫣淡淡笑答。
  
  赵氏同苏老爷忙地引他入座,苏嫣便与他对桌坐了,宁文远依旧对苏复恭敬有加,倒是并没再同苏嫣说话,可不论苏嫣何时抬头,都恰能对上他的目光,又只是一触,便望向旁的地方去了。
  眼见这气氛愈发逼仄,苏嫣便佯作疲累地揉了揉眼,道,“你们先说着,我累了这两日,便先歇下了。”
  苏复点点头,冲宁文远道,“你送她回去罢,有些事情也需得在进宫前处理好了,有个交待。”
  赵氏不放心,苏老爷却不教她跟去,只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苏府的路径,宁文远要比苏嫣还熟悉几分了的,一路无话,待走到门前,苏嫣便道,“文远哥哥,日后不常相见,且自珍重。”
  宁文远却苦涩地动了动嘴角,“嫣儿,你当真如此狠心,即是你决意入宫,为何不亲自告诉我?而我的心意,多少年来,你可是半点都不曾放于心上?”
  他堂堂宁五郎,从来皆是群芳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收放自如,何时会以这样卑微姿态地对待一个女子?
  
  可自他知晓苏嫣即将入宫,那所有的骄傲就在见到她的一瞬溃散,本以为要相携到老的人,却要命途两端,情爱蚀人,谁也不能幸免。
  “现下我只感激你自幼照拂,待我如兄长。可我却已心有所属,不必再提往事。”
  “待你如兄长?这么多年来,你竟是如此看我…”他情思激切,伸手便将苏嫣的手臂捉住,目光灼灼,苏嫣只偏过头去,使劲挣脱开,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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