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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了解女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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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蕾塔对我说,“我们及时地挽救了他。”    
      自从马文出生以后,每天都有专人护士照看,每位护士会密切观察他八小时。每周洛蕾塔为他值四天班。剩下的三天由其他护士负责。护士们每个小时都给马文测脉搏,量血压,计算他的呼吸频率。她们把导管滑到他的呼吸器导管中,吸出粘稠的分泌物,这些分泌物使他的不成熟的肺工作得很“艰难”。她们站在他的旁边,透过玻璃注视着他,想知道她们的工作能否得到回报。每当他的体重增加了一盎司的几分之一时,她们都会为其庆祝。    
      “我听说他现在恢复得很不错。”我对瑞妮说。    
      她默默地站在那里,等着医生和护理医师的到来,直到马文上面的一个小灯开始闪烁,警铃开始响起。瑞妮绝望地四处张望着。    
      “在那里,”她喊道,并朝着护士挥舞她的胳膊,“警报器响了。”    
      护士们看上去并不急,但是她们还是很迅速地赶到了。她们戴上手套,抱起了马文,并把他脚上的纱布解开。她们重新调整了这个插进他小小的血管里的小小输液管,然后警报铃声停止了。她们对着瑞妮微笑,抚摸她的胳膊向她做了保证。她们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假如她不再使用美沙酮的话,她就可以挤出她的乳汁喂给马文。谁都知道这对他是有益处的。她离开之后,护士们气呼呼的,因为这可能使她们的努力付诸东流,她们说:“不许她把婴儿带回家。”    
      在马文出生后,有好几天他被蒙着眼睛躺在一种特别的聚光灯下。由于出生的太早,所以他缺少必要的酶来分解陈旧的血红细胞释放出来的一种化学物质,胆红素在他的皮肤上积累了起来。马文通体泛着红光,像一株毛茛。医生给他安排了光线疗法,这种方法是几年前护士们发现的,当她们把未发育成熟的婴儿放在一个有阳光的窗户下时,她们发现他们没有像另外的婴儿那样患黄疸病。现在这种“双光疗法”被用于帮助婴儿消除顽固性胆红素积累症。瑞妮觉得这些都很有意思。“嘿,我可爱的孩子。”她笑着说。    
      马文的身体已不再发黄。现在他的皮肤呈现早产儿那种古怪的粉红色,消瘦得像瑞妮一样。有时他睁开眼睛,它们显得昏暗而忧郁,里面转动的眼珠就如同两条太阳鱼在污浊的池塘里游泳。他仍然在服用止痛剂,以缓解他因戒毒而产生的突然痉挛,而且暂时还得用软管来服用像黄油样的流质食物,这种食物可以使他皮肤的颜色正常起来。每天瑞妮都从七楼下来探望他。起初,护士们对她如此频繁地来看马文感到非常的吃惊。有些人说,没准儿她根本不是担心婴儿,仅仅是想从戒毒病房里逃出来,不再受那里的约束而已。就算是吧。但是,现在当我看到瑞妮注视着马文时,我相信她确实想呆在这儿。也许,在她眼中他是一个斗士,就像她自己。也许,她认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惟一爱他的人。不管是什么理由,孩子承担的痛苦已经变成了她自己的。    
      新生儿科专家和洛蕾塔一起到了,另外还有一个新生儿护理医师。当她们围在马文的房子四周时,我和洛蕾塔站到了一边,这堵高大的人墙把我们的视野完全挡住了。整个新生儿加护病房显得不同寻常的安静。    
      “哦,嘿,”瑞妮一边说一边拉我的胳膊,“如果他的肺不能用怎么办?他会死掉吗?”    
      “假如他自己不能呼吸的话,她们会给他安上呼吸器。她们不会让他死掉的。她们说他真的很棒。”    
      “要是他的肺一直不能呼吸怎么办?”    
      “他会的。洛蕾塔说他是一个很结实的小伙子。”    
      当医生调整了人工呼吸器的刻度盘并把一个听诊器放在婴儿身上的时候,瑞妮不断地说“哎呀”,一遍一遍没完没了。瑞妮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她如此用力以至于我感觉既像求助又像施虐。她半月形的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她的拳头握得很紧,最后我不得不把她的手掰开。    
      “来吧,瑞妮。让我们站到能看见他的地方,这样我们就不必胡乱猜想他们是怎么做的了。”我把她拉过去,直到我们能透过医疗人员白色后背看到婴儿被蓝袜子包着的头。马文呼吸时,鸡胸上下起伏。医生把细细的呼吸软管从婴儿喉咙里取出,马文用微弱而让人心痛的声音咳嗽并喘息着。    
      灯光和警报声开始此起彼伏,洛蕾塔伸过手去把它们统统关掉。然后她又关掉了人工呼吸器。这个机器叹息着,长长地喷出了咝咝作响的气体,随后这咆哮慢慢地减弱直至消失。惟一能听见的就是马文微弱的喘息。我们头顶的聚光灯闪闪发光如正午的太阳。在新生儿加护病房这些灯要一直亮着。这里没有就寝时间,也没有日出和日落的时间。    
      “嘿,嘿,”瑞妮说,“他还在喘气吗?”    
      “看上去他干得不错。她们会对他做进一步观察的。”    
      一方面我一直为马文欢呼,看着这个无辜的孩子这么勇敢地抗争,我满心欢喜。另一方面对待瑞妮,还有马文,我又那么残酷无情。我告诉我自己,我不能过多地在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马文的成功至多是尝试性的。如果他能勉强脱离人工呼吸器,他将面临很多危险,他可能会因为忘记呼吸而出现呼吸暂停阶段,或者当他心跳次数下降时会导致心搏缓慢。大部分时间里,他都会记得自己去呼吸。当他做不到时,护士就会拍打他的脚或按摩他的背部,让他记得自己还活着,必须要呼吸。可以想像护士要多么专心——她们出现在婴儿身边的次数比一个吸毒的妈妈要多百倍。    
      瑞妮盯着马文,但是她的手指却不停地在她的皮肤上抓挠。偶尔她擦擦鼻子,或者拽拽罩衣,或者是四下打探着屋子,好像她能看见蟑螂在天花板上快速爬过。我们就这样一起等着,瑞妮的晃动是马文早产婴儿保育箱旁的惟一干扰。终于,医生们散去了,只有洛蕾塔站在旁边,看护着马文的微弱的忽隐忽现的呼吸。    
      “嘿,我差点忘了,”瑞妮对我说,“看看我带来了什么。”    
      她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黑白照片。“我自己的照片。我能把这个送给他吗?”    
      洛蕾塔说:“当然可以。”于是她打开了这个塑料婴儿床的顶盖,示意瑞妮过去。瑞妮开始想把照片支在一个角落里,随即又改变主意,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她儿子的面前,一旦他睁开眼就会看到。照片中,瑞妮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前部,并且在头顶挥动着一根香烟。香烟里冒出来的烟在她面前袅袅上升,像斗篷一样缭绕于身后。男人的脸转向了一边,好像他根本就没在意瑞妮。    
      我想知道当她现在看这张照片时,她如何解释他那阴郁的神情,还有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画面以外的某人或某物而不是她。她为什么会选择这张照片?因为她在微笑?因为照片中的男人可能是马文的父亲?因为这是她手头上仅有的一张照片?    
      洛蕾塔指导着瑞妮的手去抚摸孩子的面庞。洛蕾塔对瑞妮没有恶意,她相信积极的力量。不管怎样,她有过一段那样的经历:因自己的儿子被人收养而感到绝望,和粗鲁的男朋友在路边无数次争吵。洛蕾塔曾经告诉我,她与瑞妮谈论过如何进行产后恢复,以及怎样才能让她以后的生活过得更好。    
      “看着我,”她说。洛蕾塔对瑞妮挤挤眼睛。“快过来,我将要教你学袋鼠式。”她说。    
      “学什么?”    
      “袋鼠式。你把孩子解开,抱着他,让他紧挨着你赤裸的皮肤。他会感觉到你的呼吸,听到你的心跳,这会帮助他调整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哈,”瑞妮说,“是的,好吧。”一想到要把马文以及那些金属线和导管全部抱起来,她开始紧张得发抖。我能想像到瑞妮把她那个光着身子骨瘦如柴的孩子抱在她裸露的胸前的情景,就像是一只小袋鼠在母亲的育儿袋里寻求保护。也许这个简单的行动会产生神奇效果,能把把瑞妮从那种地狱般的生活中拯救出来。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好了,好了,到回去的时间了。”她说,然后离去了。    
      我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午休时间。今天大多数的住院医师正在手术室里忙碌着,于是当我回到诊所时,已经有一群坐立不安的病人在等待我,焦急地等着做检查。我问我自己,那又为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像是给我的回答,瑞妮胆怯地抚摸马文脸庞的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瑞妮差不多已经走出了双层门。我赶紧追了上去。    
    


第五章重新搬回查尔斯家(1)

    我浏览了一下莱拉的病历,圈出了她怀孕的日期,发现她的妊娠期已经过了大半。我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有一周她来过,但当时我正在度假;第二次来的时候尼娜接待了她。对于莱拉自愿怀孕的态度我怀着复杂的情感,尽管如此,我还是十分喜欢她。她既深谙世事,又清纯可爱,她那拙劣的小聪明时常使我忆起自己在成长的道路上所犯过的严肃而危险的错误。每当我看到莱拉,看到她那蓬乱的头发和不系鞋带的鞋子,我就会想起自己,刚刚离婚没有钱买衣服,但为了可以在下班之后听到穆德·布鲁的节目,我却排队在寄售商店门口用自己那已经透支的信用卡赊购一套立体声音响,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家伪装成和别人的一样。每当我看到莱拉似乎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时,我就会想起我在贫困潦倒时典当了一条项链,那是母亲送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那是一块完美的蓝宝石,我的诞生石,周围点缀着古典的小钻石,镶嵌在一条古老的金链子上。母亲给我的时候告诉了我它的历史,它是怎样母女相传并传下三代的,这是一个家族传统。但是现在我已经二十三岁了,自立了,我需要钱付房租而不是这条精美的项链。我有两个小孩,两份工作,无路可投。当铺的人给了我二十五块钱,对于当时的我来讲已经是一笔横财了。几个月后,我勉强攒够了钱,我又回到了当铺想赎回自己的项链。当走进狭窄的布满灰尘的店门时,我看到了我的传家之宝放在一个被熏黑的玻璃格子里面,价签上写着一千二百元。我掏出了全部积蓄,店主却说:“你一定在开玩笑吧。”我提醒他当时他只用了二十五块钱就买了我的项链。总之,我对他咆哮,这是我的项链。他却大笑并把脸贴上来。“你一定没干过这一行,对吧?”    
      离婚后,我和孩子们住在一间没有装修的公寓里,挤在一起的四间小屋就像孩子们玩具盒里的褐色积木。一个住在停车场旁同样砖楼里的朋友贝弗莉曾邀请我到她那里住一晚。“来吧,”贝弗莉在电话中说,“戴夫和凯茜都在。你也来凑凑热闹吧。”我所有时间都用于工作、上课,我疲倦了,并且灰心丧气,甚至绝望于无力把自己和孩子们从贫穷的万丈深渊中救出来。我想要的就是从这种淹没我的责任中逃离,哪怕只是一会儿。当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我可以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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