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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金田一之白与黑[横沟正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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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请你调查他跟女人的关系……”

  “好的,如果我查到什么,没有先生的许可,绝对不会泄漏出去。”

  一个小时后,宇津木慎策已经搭上“KODAMA二号”。

  金田一耕助随后来到日本桥,进入S百货公司的八楼欣赏法国近代绘画展。他在那里耗了一个小时左右,几乎忘了凶杀案的事情。

  三点左右,他离开那里,正好路上遇到塞车,到达S警局时已经超过四点半。他正要进警局时,看到夏本谦作和他的母亲民子陪同由起子一起从里面出来。

  民子停下脚步,向金田一耕助行个礼,但由起子的眼神仿佛在控诉什么,金田一耕助不禁感到胸口一阵热。

  警局内依旧挤满媒体记者,他穿过人群,走进侦讯室,看见等等力警官与山川警官一脸沉重地讨论着。

  “金田一先生,我们刚刚才把伊丹放回去。”

  “怎么样?有什么新线索吗?”

  “没什么,不过他承认自己和老板娘的关系,是他强迫对方的。”

  “不管从时间或动机上来说,我认为他最可疑。”

  金田一耕助却持相反意见。只因为老板娘没有达到高潮就勒死她,这样的杀人动机未免太牵强了,除非凶手是杀人狂。

  “根津伍市现在怎么样?”

  “打过镇静剂了,他痛苦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

  山川警官神色黯然地自言自语着。

  “水岛浩三呢?”

  “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行踪,他逃走那天是星期天,没办法领钱,我想他的钱包也没多少钱了,我们正在跟一些杂志社联络。”

  “金田一先生,你认为水岛可能掌握什么线索吗?”

  金田一耕助正想说话的时候,志村刑警眼神发亮地走进来。

  “警官,这个女人说想见负责这个案子的人。”

  等等力警官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迁村明子”,地址是兵库县的芦屋。


前妻的告白

  迁村明子一走进侦讯室,金田一耕助的双眼为之一亮。

  这个女人外貌艳丽、身材苗条,年龄大约三十五、六岁,五官和由起子很像。

  等等力警官看到迁村明子犹豫地站在门边,开口说道:

  “这边请,关于这次的案子,听说你有事情要说?”

  “请问……您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吗?”

  “是的,我是等等力,请这边坐。”

  迁村明子拖着蹒跚的脚步,走到等等力警官面前的椅子坐下,她看起来很疲倦。

  “我看到今天早上的新闻,才从大阪赶过来。根津现在人在哪里?”

  “你是根津先生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前妻,他好象骗由起子说我已经死了。”

  迁村明子勉强笑了一下,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凄苦。

  “根津在你们的拘留所里吗?我想他可能正受毒瘾发作之苦……”

  等等力警官审视她的脸说:

  “夫人,你知道根津先生是吸毒者?”

  “是的,这也是我们分手的原因。后来我听说他已经戒毒,所以上个月十日晚上我到‘日出社区’找他,没想到他还在吸毒。”

  闻言,在场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

  这么一来,根津伍市便跳脱姬野三太的推理范围了。

  “你上个月十日晚上到‘日出社区’拜访根津先生?”

  “是的,我来东京办事,顺便来找他。”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今年春天起,他开始养育由起子,所以想来看看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几点过来拜访根津先生?”

  “大约是十点十分左右。”

  “你怎么会那么晚来拜访他呢?”

  迁村明子沉默了半晌,抬起一双泪眼说:

  “我目前在芦屋跟一个中国人同居,那个人嫉妒心很强,我每次来东京,他都会派人监视我。我是瞒着监视偷溜出来,所以才会那么晚……”

  “请你详细谈谈当天晚上的经过情形……你是搭公车来的吗?”

  “是的,我离开大阪的时候,听说‘日出社区’前面有个站牌,我想搭公车会比搭计程车容易找到。”

  “在公车上,你向一位叫须藤达雄的男人询问根津先生的事情吗?”

  迁村明子直视着等等力警官,屏住气息说: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个三十岁上下、体格很好的国人,他说一时想不起根津这个人……下了公车,他一走到社区就喊住一个高高的年轻人,年轻人说他认识根津,因此就请他带我去。”

  “当是是十点十分左右吧?”

  “应该是,我下公车的时候看了一下手表,那时候是十点五分。”

  “然后呢?”

  “根津看到我十分惊讶,我只看一眼根津的脸,就陷入绝望了。”

  “为什么说陷入绝望?”

  “我以前有过痛苦的经验,因此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还在吸毒。我对目前的生活不满意,所以来看看情况,可以的话,我就结束过去的生活,一家三口过着虽贫穷却安稳的生活……”

  “原来如此,你在那里待到几点?”

  “根津不能赶我走,而我当时难过得几乎要失声喊叫。他可能怕由起子知道他隐瞒的事情,于是带我进去六叠大的房间……由起子在隔壁房间好象醒了,但我们最后还是没有见面。大概经过十五分或二十分,根津好象想赶我走,所以带我离开公寓。”

  “那是十点半左右的事情吗?”

  “我没有注意看时间,不过大概是那个时间。那时根津似乎想直接送我去搭公车,可是我说有事情非跟他谈不可,他就说要边送我去S车站边谈,我们斜穿过社区,然后……”

  等等力警官突然打断她的话:

  “等一下!你知道‘蒲公英’老板娘被杀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

  “当你们经过‘蒲公英’时,你有注意到什么吗?”

  “没有,我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情,甚至不记得经过什么地方。”

  “然后呢?”

  “没多久,我们就来到帝都电影公司摄影棚前面,那里有一片大草原,我硬把他拉到草原里面。”

  迁村明子白皙的脸颊上倏地出现一抹红晕。

  “那片草原里面有一座突起的小山丘,我们在那儿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坐下来,正在谈话的时候,我们两人拥抱、倒在草地上,不……我说我们互相拥抱倒下来,你们可能会误会,其实是我把根津压在草地上,我……当时他的身体是火热的,因为他也希望有人爱他……我希望他能更像男人一点,希望他会去爱女人,但还是没办法……”

  迁村明子把脸埋在手掌心,泪水从她细长的指缝间流出来。

  “毒品侵蚀他的身体,也夺走他对性的兴趣。他并不讨厌我这么做,而且很顺从,可是不管我怎么样,他都自言自语地说不行……以前我们住在一起时,也有过类似的经验,我尝试着引发他的男子气概,他却完全没有反应。第二次结束时,我紧紧抱着他哭了起来,他的不幸就是我的不幸,根津只是沉默地抚摸我的背,我哭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说自己已经形同废人,要我放弃他,又说万一没赶上最后一班电车就糟糕了,于是我怀着绝望的心情站起来……我们到达S车站时将近一点。”

  迁村明子擦了擦眼泪,脸上的红边渐退,妆都糊掉了。

  她正视着等等力警官说:

  “我从大阪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我不知道他对你们说了什么,可是,如果当时在公车上那个人是须藤先生的话,就时间上来看,他是不可能杀死须藤先生的。报上说杀死片桐恒子的凶手和杀死须藤先生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这么说,根津在这两桩命案中都是清白的。”

  这么一来,根津伍市的供词便获得证实,虽然姬野三太说晚上光线昏暗又距离很远,所以看不清楚,但夏本谦作应该会记得迁明村子吧!

  如果宫本寅吉证明十日晚上他带去根津伍市那里的妇人,就是迁村明子,那么根津伍市的不在场证明就完整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根津伍市要搞那些小伎俩,将“蒲公英”老板娘的脸弄得模糊难认呢?

  “对了,夫人。”

  “是”。

  “如果根津先生从以前就吸毒,你应该知道毒品是多昂贵的东西吧?”

  “是的,就因为这样,我们夫妻才不得不分手。”

  “根津先生从哪里获得吸毒的财源呢?他有财产吗?”

  “他出生于富有的农家,虽是次子,还是分到很多财产。可是战后田地都不能耕作,只剩下一些山林,而那些山林都被他换成毒品了。”

  “那么最近根津先生吸毒的经济来源呢?”

  迁村明子惊讶地看着等等力警官的脸说:

  “咦?他没说吗?”

  “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说。”

  迁村明子以探询的眼神看着等等力警官,十分笃定地说:

  “根津绝对不会做坏事!他是个行为端正、体贴别人、具有侠义心肠的好人,就因为他心地善良,因而对战后的社会感到绝望,才使他染上毒瘾,他以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毒品……”

  “他有威胁、恐吓的前科吗?”

  迁村明子听了,不禁怒叱道:

  “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这样做的!就算他会杀人,也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卑鄙事情。”

  经过短暂的沉默,金田一耕助开口说:

  “夫人,你会和根津先生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刚才说是因为毒品才会分手,难道不是因为你厌恶他吗?”

  迁村明子看着金田一耕助,一脸沉痛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请你听好,当年根津在中国中部从军,很快就复员回乡,二十一年秋天跟我结婚,我马上就怀孕了;二十二年秋天,我生下由起子,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行了……我们的家乡在兵库县的穴粟郡,那时候他一个礼拜会去神户一趟,我本来以他是去找工作,结果他却在那段期间染上毒瘾,跑去神户买毒品……”

  迁村明子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我拼命地保护他,要他抵抗毒品的诱惑,可是每回看到他因为戒毒而痛苦的模样,我自己就先认输了,没多久,家当都花光了,必须有人出去工作才行,当时我认为只要自己发奋图强,绝对可以抵挡诱惑,因此不顾他的反对来到神户。没想到不到一个月,我就无法回到他身边了……”

  “为什么?”

  “女人终究无法抵抗男人的暴力。我被当时控制神户黑市买卖的中国老板侵犯,根津并没有责备我,他反而向我道歉,说因为他染上毒瘾而无法保护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除了分手,别无他法……那是昭和二十四年、由起子三岁的时候,后来我就在中国人之间不断转手……”

  迁明村子双手遮住脸啜泣着。

  等她冷静下来后,等等力警官大略说一下根津伍市的供词。

  迁村明子听了,疑惑地看着在座每个人,然后询问等等力警官:

  “警官,为什么他要做那么愚蠢的事情呢?”

  “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根津先生只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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