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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妾这职位 作者:为伊憔悴(晋江vip2013-10-07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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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姨娘也顾不上别的,舍下脸,谁也不瞧,来到厅堂地中间先给老太太行礼,又给主母王氏行礼。

    贾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和声道:“佟姨娘,既是你自个提出的,不是谁逼你,莫说老身偏心”。

    佟姨娘欠身道:“是卑妾答应了的,不怪老太太”。

    说吧,就在众目睽睽下,来到立在一旁的丫鬟小鸾面前。

    小鸾本是三太太房中的丫鬟,被三爷看上,一夕鱼水之欢,竟怀了身孕。

    那日,佟姨娘与小鸾争吵,是小鸾先扯住她,她一挣脱,并未用力,小鸾便倒地,倒地过程是慢镜头,且用胳膊肘先着地,然后身子整个挨地,用意明显,是佟姨娘着了她的道。

    佟姨娘大大方方走过小鸾面前,低福了福道:“我给姨娘陪个不是,姐姐错了,望姨娘别记在心上”。

    这丫头是比自个年轻,人也出挑,不怪爷宠她,小鸾眼神闪烁,大庭广众,也是个识时务的,忙还了一礼,道:“看姐姐说的,原是妹妹不懂事,冲撞了姐姐,惹姐姐恼了,姐姐念妹妹年轻,别往心里去”。

    二人面对,佟姨娘离得近,小鸾眼中那一闪得意没逃过她的眼睛。

    这小鸾的姨娘位分,是三爷一高兴应许下生产完,就抬姨娘,因此,三房内外都唤作姨娘,只没上族谱。

    佟姨娘二人演完戏,又恭恭敬敬地跪在老太太跟前,道:“卑妾知道错了,虽不是故意的,也是不该发生争执,今后就是三爷许下小鸾姨娘金山银山,即便把这贾府许了去,或是贾府的生意银钱都许了她,也不与卑妾相干,总之卑妾今后相夫教子,安守本分,享得了富贵,也耐得住清贫”。

    这番话听着,可真合了古代封建礼教对女子的要求,贤良淑德,不躁不妒。

    可听在几位太太的耳朵里,却不是味,什么叫府中生意银钱都许了她,什么叫连这府都许了她,你老三是当官,也不能官大压人,都是你三房的。

    贾府二太太何氏,是老太太娘家亲侄女,一娶一嫁,亲上做亲,有名的泼辣,此刻早已耐不住,性子泼,偏生识文断字,这样子说出的话就更加厉害,只听她道:“三弟妹,嫂子见天瞎忙,聋子耳朵,怎么没听说你房中又抬了位姨娘,听这佟姨娘口口声声姨娘,姨娘叫着,我道唤谁,这才听明白,原来是你的丫头小鸾啊!三弟什么都许了,没把官职也许了她?”

    说罢,捏着帕子,掩嘴吃吃笑了,像是句玩笑,实则话说的够噎人的。

    三太太王氏原是想看佟姨娘笑话,让她二人窝里斗,没料到却把事引到自个身上,听二太太夹枪带棒的,口口声声说她的丫鬟,也是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说,才要辩驳。

    就听大太太周氏那厢说了话,“这位小鸾姑娘通房都还不是,怎么竟有了身子,三房又多了个庶子”。

    特特把庶子咬得很重,这才说完,四太太张氏接过话头道:“大嫂,生男生女都还不知道,能掐会算,一准就是个男的”。

    这里未容三太太说话,几个妯娌你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说开了。

    这三太太一向少言,闷嘴葫芦,那能说得过几个伶俐的嫂子弟妇,全然插不上嘴。

    老太太看说得实在不像,开口道:“好了,都少说两句”。

    这佟姨娘,老太太素日是瞧不上的,狐媚一张脸,满眼的精光,一副得宠倨傲张狂样,就是老太太跟前略加遮掩,难免露出端倪,是以今个把府里主子都叫了来,也是成心压压她的性子,可看她与从前大不相同,态度谦卑,甚和规矩。

    毕竟是庶子宠过的小妾,不好太下了他的脸面,也闹腾这些年。

    看佟姨娘还跪在那,和缓地道:“佟姨娘你起吧,有子有女的人,做事还由着自个性子,凡事好好想想,就是姐儿不愿回去,暂时就住在你太太那,想通了,不管怎样总归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自然还是与你亲”。

    老太太正说到这,不妨惠姐突然开口道:“太太才是我母亲,那来的什么姨娘做母亲,姨娘那我是至死不回的了”。

    老太太一皱眉,三太太王氏回头嗔怪地递了个眼色,阻止她说下去。

    果然,老太太脸子一沉,冷冷声道:“我贾府以孝治家,虽应孝敬嫡母,可自个母亲还是要认的,你在任性,别怪我心狠”。

    惠姐听老太太话说得狠,方不敢出声,躲去三太太身后,正眼也不瞧自个母亲。

    屋里的人都暗叹,这佟姨娘平素怎么教养的。

    老太太看不过,板脸对惠姐道:“你现在你太太那住着,过段日子在回去”。

    惠姐赌气脸扭过一旁。

    惠姐嘴里说的母亲是三太太,而称自己生母为姨娘,这丫头不是自己生养的,若真是自己生养的,还不得怄死,这古代什么家规,姨娘小妾没丁点地位,竟连子女都瞧不起生母,瞧惠姐对自个母亲一脸的不屑,好像自个是从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不知斤两,不是太太的亲生,太太能真心疼你吗?自个虽是个姨娘好歹也是她亲生母亲,还能害她。

    这要是搁在原来佟姨娘的性子,早就忍不住,闹起来,还得吃更大的亏。

    佟姨娘看这丫头眼高于顶,巴结讨好太太的势力样,也懒怠理她,是好是赖,凭她造化了。

    她心底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穿了捡了条命,却遇上对头似的女儿。

    众人都看三房的笑话,又都有点可怜这佟姨娘,当众被女儿不认,还说了忤逆的话,这庶女将来一定难缠。

    老太太虽生气,但这是儿子房中的事,有三媳妇这主母当家,也不好多插嘴,况也不是亲孙女。

    为安抚那几房媳妇,转脸对小鸾正色道:“我不管你爷许了你什么,你一天没上族谱,就还是个丫头”。

    说罢,又朝众人扫一眼,板脸道:“今后都听好了,该叫什么叫什么,莫乱了规矩”。

    佟姨娘偷眼看小鸾,小鸾贝齿咬着下唇,小脸都白了,竟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三太太王氏受了妯娌的暗气,心也不舒坦,无心别的,只不说话干坐。

    老太太往后靠了靠,想是乏了,挥挥手道:“都散了吧”。

    众人下去。

 5娘家的亲戚

    人走净了,老太太的陪房单荣家的道:“这三房闹得实在不像,三爷这官怎么当的,连自个屋里人都挟制不了”。

    贾老太太一辈子没个一儿半女的,这五个儿子都不是亲生,也就没个薄厚,要说亲近点的是贾家二爷,不管怎么说还有另一层,侄女婿,所以这贾家的生意由二爷夫妻把着。

    老太太半阖着眼,懒声道:“三爷什么都好,对我这嫡母也知孝敬,只这一件,在女人身上犯糊涂,头些年把个佟姨娘宠上了天,三太太为这事,没少怄气,见天来我这告状,可你也知三爷不是我生的,也就面上情,说深浅了都不是”。

    单家的道:“这三二年好容易才冷了,原指望这回三房消停了,这起子屋里人还不省事,够三太太不省心的”。

    老太太眯着眼,若有所思,好半天道:“这佟姨娘变了,举止沉稳了不少,看来是活明白了”。

    单荣家叹声道:“若早这样不就没事了,三太太那年若不是因这佟姨娘,哥儿也不能……”,说到这没往下说。

    又把听闻来的话嚼舌道:“听说三爷自打有了这两个标致的屋里人,就把这佟姨娘不理不睬,佟姨娘背地里不知闹了多少回,惹得三爷更加厌烦,索性连她屋里都不去了”。

    老太太鼻孔里哼了声,轻嗤道:“这男人三分钟的长性,见了年轻貌美的那有什么定力”。

    单家的怕老太太想起老爷在时不舒心的事,心里不痛快,贾老爷当年纳了几房妾不说,也放着好几个屋里人,算下来足有□个。

    忙陪着小心道:“几个爷算好的,老太太是有福之人”。

    老太太道:“贾家虽不大富大贵,可也不缺吃少穿,要说有什么不遂心的,一大家子里我最担心是这大房和三房,大爷是个泥人,屋里事通不管,大媳妇又左性,耀哥是好的,可惜……”。

    老太太喘口气,絮絮又道:“还有四爷,放了外任,说话就去临江府,四媳妇又怀上了,不能随任上,就是屋里通房叫银姐的,打小跟着四媳妇,四媳妇也离不开她,我前儿和她说了,在给四爷收个通房,不苟那个丫鬟,随身去侍候,可我瞧着四媳妇好像不大乐意,我也就不多说了,说多了,惹人厌烦,我又不是她正经婆婆……”

    单家的道:“女人总是心眼小,四爷俩口子素日恩爱,四爷是个正经人,不在女人身上下功夫。”

    老太太摇摇头,道:“夫妻总不在一块,情分就淡了,身边在有那善解人意的可人,家里的糟糠早忘脑后了。”

    单家的道:“老太太说的是这个理。”

    老太太稍顿,又道:“还有五爷的亲事,他屋里那俩丫头镇日,跟个妖精似的,没的带坏了五爷,等忙完了四爷上任,就张罗起五爷的婚事”。

    单家的道:“府里这些事都在老太太心里装着。”

    贾老太太皱纹舒展,慢悠悠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如今虽是老了,也一半是装糊涂”。

    单家的讨好地道:“您老可不糊涂,比谁都心里有数,只是懒得操那份心罢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声儿渐弱了,单荣家的一看,竟歪着迷糊着了,取过一方毯子给老太太盖在身上。

    贾府三房离老太太的住的屋子不远,主母王氏从后门出去,一箭地,转个弯便到了。

    三太太一回房,丫鬟仆妇便服侍宽衣,脱了绣鞋上炕,贴身丫鬟夏晴拿起茶焐子里暖着的茶壶,用青玉莲纹茶盅斟上茶,小心地端给太太,下人瞧出太太今儿心里不顺畅,都噤声,大气不敢出。

    王氏黑着脸,才受了妯娌闷气,更把佟姨娘恨起来,这时,一个媳妇进来,伏在王氏耳边说了几句话,王氏嘴角向下耷拉,鼻子里出口冷气,道:“就说我答应了佟姨娘后个家去”。

    那媳妇唯唯下去。

    此刻,才打春,气温舒爽,步步锦窗扇半支开,不时飘进和煦的暖风,王氏不知是走得还是……心里有些燥热。

    吴善保家的使了个眼色,丫鬟仆妇鸦雀无声悄悄退出去了,陪房吴善保家的却没走,知道太太有话说,走去轻轻掩了槅扇门。

    王氏一只手臂柱在黄花梨炕桌上,呷了口茶水,重重出口气,道:“那院的她娘家哥哥来说后个接他妹妹家去,她娘大寿”。

    说着,身子往炕头挪动,吴善保家的忙从炕里拿过蟹壳青掐牙彩绣织锦缎抱枕,放在王氏身后靠着。

    王氏眉心微皱,道:“又要破费些银两,在怎么样,贾府的体面还是要顾的,你从三房账上支二十两银子,翻腾库里不用的绸缎料子找两匹,给那院送去,就说我一点心意”。

    说罢,透过窗棂朝佟姨娘住的西跨院瞅了一眼,眼底一片寒光。

    吴善保家的看太太潮热,面上油亮,就拿起桌子上的美人纨扇给太太轻轻扇着,奉承道:“太太行事就是大方,府里谁人不夸。”

    王氏面色稍霁,无奈道:“也是为着你爷的面上好看,莫让人说了闲话,东西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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