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财会税务电子书 > 夜行歌 >

第45章

夜行歌-第45章

小说: 夜行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默然片刻,也不再开口,车内只剩下单调的车马遴遴声。
  飞扬的眉微蹙,双眼暗沉,适才的情绪影响仍在。唇角分明而执拗,那般好看的男子因心事而沉默,无由的生出歉意。
  细细看自己的掌心,凌乱而细碎的印痕铺满,几乎找不出短而弱的命纹,多年握剑,旁的碎纹加深,命纹反倒是更浅了。曾约略的看过相书,多是预示早夭之相,数一数年纪是不必担心了。
  感觉到对面的目光,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指尖触到袖中的短剑,冷而硬的质感熟悉亲切。多年相偎,没什么比随身宝剑更能让心安定,唯一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伙伴………她缓缓轻摩,或许这样就能恢复一贯的坚定,剪除掉无由的软弱。
  车在一道长长的矮墙边停下,看似某间宅邸的侧门。
  男子在乌木门前叩了几下,紧闭的院门豁然开启,大方的牵着她走入。
  重门深闭的院内曲折迂回,穿过几扇月门,一片潋滟水光。临水山石玲珑,回廊蜿蜒如带,漏窗透出清竹碧枝。林荫匝地,水岸藤萝蔓伸,古树苍苍,巧妙的将水色山石联缀成一体,雅致而古拙,衬着白墙黑瓦绵延,不知几许深远。
  随着入了一层层苑门,穿越一道道回廊。景致随步而换,异地变化不同,自然而雅逸。他对复杂的路径了如指掌,她越来越觉察到异样,立时停下脚步。
  俊颜回过头,无声的询问。
  “这是哪。”她瞪着他。
  “我家。”他居然笑了一下,眉宇再不见冷意。
  她的脸寒起来,拔腿就走。
  谢云书扣住她的手。“你不是说要看医书,扬州城这里最多。”
  “不必了。”她待要挣开,反被他执住不放。
  “不会有别人,你在房里等,我去把书取过来。”他轻声诱哄,口气放得很软。“我没别的意思,二哥学医,各类善本最为齐全,你想查的必定能找到。”
  “你为什么不早说。”腕间握得极紧,她后悔不迭。
  “免得你多想。”他温和的解释。“知道你不喜欢见不相干的人,特地挑的偏苑小径,你尽可以放心。”
  …………………………………
  若不是必须查探医书,她必定不管不顾的避开,哪会被诱入谢家。
  独自坐在房中,她勉强按捺住焦燥打量。
  水磨方砖,粉壁竹屏,壁悬长剑。布置简洁而硬朗,全无多余的赘饰。屋顶嵌着琉璃亮瓦,阳光投下笔直的光柱,益发窗明几净,映着屋外的绿竹森森,浑然的男子气息。
  墙角置着画筒。随手抽出一卷,画的江南山色,雾气朦胧的斜柳轻舟,落款却是数年前。黑木几案上还铺着一席未完的书法,笔走龙蛇,写的是一阙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随眼一看,瞬时乱了心。
  那一笔字狂放而肆意,字字像在眼前跳动,其间蕴含的深意她不敢去想,那是永远不可能实现。
  心扉一乱,隐忍的腹痛泛上来,变得恁般难以忍受。
  素颜越来越白,额上渗出了泠汗,蓦然推门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过半啦。。有米有好心的亲写点长评啊。。泪 
                  温柔
  本待离开,掠过数重院落,忽然迷失了方向,静谧幽深的庭院层层叠叠,已找不到来时的小径。迷路对她而言是不可能出现的事,在这曲折秀致的江南园林,竟成了再确定不过的现实。
  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总在不大的地方来回打转,像堕入了迷障。她静下心细细观察,一石一木的陈设布置看似随意,却暗含规律,分明是一种不知名的阵法。
  明明观好了出路,转折过后又成了园圃。她翻上墙头试图窥见全貌,足尖险些踢到一根细丝,若不是余光一瞥,那根细若游丝的牵引必定已被触发,遥遥可见隐蔽处联着极小的铜铃。
  好一个扬州谢家。
  看准了落足的山石一脚踏空,她半空挪开,躲过了一根弹袭而至的竹梢,忍不住低咒。
  处处迷阵,机关重重,陌生人一旦误入极难脱出,无异于一个隐形的牢笼。
  “谁!”一声断喝。
  一个精悍的男子目光灼灼,随在一位须发微苍的中年男子身后,盯着落在池畔的人。“阁下何人,在此乱闯。”
  她扫了一眼懒得答话,遁着试探的印象掠往出路,暗地后悔当年对阵法一途草草翻过,完全不曾研习。
  劲风从身后袭过来,她翻身躲过换了个方向。眼前的隔断蓦然变成了假山,极快的反手一撑避了过去,教身后的掌力落了个空。
  一声惊讶的微咦。男子越发激烈的缠斗,中年男子在远处负手而观,威严的面上颇有讶色。
  过招数个回合,她开始不耐。
  对手的男子功夫虽高倒也奈何不了她,但每每借阵法攻袭防不胜防,逼得有些狼狈。她索性闭上眼,凭着耳力与细微的空气变幻应对,一线错身短剑出鞘,清光瞬时掠过对方胸膛,裂了老长的一道。
  寒气侵体男子只觉一凉,垂首一看全无血迹,显是对方留手。还未回神,听得一声冷哼,娇小的女孩业已不知去向,转瞬失了影踪。
  掠过数间院落躲入一处矮篱后,抛掉了身后的追逐。腹部的疼痛更为剧烈,忍不住弯下腰,冷汗一滴滴自额上坠落,她尽量蜷得小一点,希望能不惊动任何人,痛楚似乎没有止境,女孩紧紧咬着唇,意识渐渐模糊。
  晕沉中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喧吵,有人惊叫,还有人推搡,她很想打开,可身体全无半份力气,疼痛侵蚀了一切。只觉得冷,无休止的寒冷缠绕着她,像落进了不可及的深渊,跌入了结冰的湖底,思维都变得断续。
  迷朦中有一双温软的手接近,轻触着她的脸,又托起她的头。淡雅的香气飘入鼻端,似曾相识的温柔。
  仿佛很多年前,也有人这样温情的照拂,当她是怀中的珍宝百般爱宠,所有心愿都得到满足,天真的以为快乐可以永远…………
  刻意遗忘的记忆浮上来融化了防卫,她终于放纵自己堕入了黑暗。
  
  谢家唯一医者的房中全是各类药草,相当凌乱,一方精舍盈满药香,室内只有煎药莳草的小僮,他走近书墙翻拣了半天,拿不准哪些会让迦夜上心,她始终不肯说查什么,他便也茫然无绪。
  “你在找什么?” 谢景泽刚回来就见三弟对着满墙的医书挑挑拣拣,不由稍诧。“几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二哥回来得正好,帮我找些少见的,我有个朋友想看看。”当初迦夜逼着他看了些毒理医书,似懂非懂,仅在使毒防范方面略为了解,到底不够专精。
  “真稀奇,什么样的朋友?”谢景泽随口问,抬手拔下了几本色泽暗黄的古籍。“我可是概不外借的。”
  “偶尔破例一次?”他半是请求。
  谢景泽瞧了瞧弟弟的神情,露出含意不明的微笑,又挑出几本残缺不全的医书。“是不是青岚提过的那位?”
  俊颜略带尴尬,“现在家里还有人不知道?”
  “恐怕没有。”谢景泽笑出声,“不管爹的态度怎样,我和娘都很好奇,何时把人带回来瞧一瞧?”
  “她在我房里等,不肯见其他人。”他也无奈。
  “这么宝贝?原本还以为老五夸大其辞,你真喜欢上一个小女孩?”
  “二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毒花会让人停止生长,形如孩童。”长期出门行医,难得谢景泽在家,他问起纠结已久的悬念,顺带把迦夜的情形说了一点。
  谢景泽收住了笑思量半晌,认真的回答。
  “我曾听人提过西域有这么一种奇株,名为玉鸢萝花,应该是近乎绝迹,她怎会误服,按说久服才会致此。”
  当然不是误服,而且还是她千方百计搜寻出的罕见毒花。解释起来牵扯太多,一时只能苦笑。
  “有没有办法解毒?”
  “这要看具体情形,若是服用多年怕是不易,就算解了也错过了成长期,回复正常的可能性很小。” 谢景泽中肯的评述。“她今年多大?”
  “双十之年。”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大概。”
  “得先诊脉才能确定。” 谢景泽生出了医者的好奇,斯文的面容跃跃欲试。“或许你把她带来?”
  “我想办法。”说服迦夜是个棘手的难题,他开始头疼。
  精舍门口人影一闪,青岚扑了进来,口里直唤着二哥,及至看到谢云书,立时叫起来。
  “我说三哥到哪去了,原来在这里,害我一通好找。”一迭声的叫唤有些气急。“叶姑娘那边出事了,娘让我过来找二哥去瞧瞧。”
  谢云书立时的变色,一把捉住小弟。“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明明还在房内等他回去,怎会…………
  “我也不清楚,都不知三哥何时把人带进来的。娘在花苑里发现了她,好像晕过去了,又不见外伤,不知是怎么回事。要不是裙上系了云璧,那些婶姨还说要把她送刑堂去审呢,怕是奸细什么的,娘着人唤我去问才辨出是她,交待让二哥去把把脉……………”
  还没说完,谢云书已丢下他冲了出去。
  面前一空,少年愣了片刻,后脑被人拍了一下,谢景泽微微一笑。
  “还不快去带我去,你没见老三的样子?”
  谢夫人的房外闹哄哄,不知挤了多少人。一些叔婶伯姨带着各自的丫环兴味的窥探,忽然出现的陌生人无疑带来了刺激的谈资。见谢云书赶至,自觉的闪开了一路,无暇去听躲在手帕后的低议,他只盯着内室榻上蜷紧的身体。
  迦夜的额很冷,肌肤触手冰凉。不同于上次发作的惨烈,昏迷中缩成一团,蹙着眉涔涔渗汗,他在一片抽气声中撕开裤脚,莹白如玉的小腿并无异样,不像是经脉逆转。顾不得旁人的视线,抱起她单手按住了背心。
  时间渐逝,传入和熙的内力让素颜隐约有了一抹血色。
  谢景泽也赶了过来,青岚一看,知机的劝说众人离开,打躬作揖的请着各路婶姨回避,斥开了丫环仆婢,最后干脆关上了门,把所有视线隔在了门外。
  “景泽看看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谢夫人轻柔的催促,并未斥责谢云书的逾距。“怎的倒在了园子里,还躲得那般隐密,若非玉点叫得厉害怕到眼下都没人发现。”
  玉点是谢夫人养的小狗,此刻乖乖的伏在主人脚边,忽哧忽哧的喘气。
  虽已届中年,谢夫人看上去仍然柔弱美丽,完全不像五个孩子的母亲。坐在榻边还握着迦夜的一只手,目中满是怜惜。
  “手这么冰,莫不是受了风寒,要不要多取些锦被来。”
  谢景泽的指尖按上了细腕,仔细的切了好一阵又换了一只手,刚放上去即被震开,迦夜睁开了眼。
  觉察到她想坐起来,谢云书藏住心焦劝慰。
  “这是我二哥,自幼随国手学医,相当高明,且让他帮你诊一诊。”
  早该发现她的异常,晨起初见就有什么地方不对,被她掩了过去,仅说是想翻翻医书。以迦夜的警惕多疑,必定是觉得身上极度不适才会如此,他却大意的忽略,心下极是懊悔。
  迦夜仍是苍白羸弱,勉力摇摇头。“我要回去。”
  “那怎么成,你这孩子未免太不爱惜身体。”谢夫人薄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