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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丽丝·镜城"杀人事件-第2章

小说: "爱丽丝·镜城"杀人事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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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边走边说吧,一直站在这里,脚都要冻掉了!”
  古加持催促着。鹫羽又看了一眼那机器,再次起程。无多与入濑默默跟着。
  “不过,渔民们不靠近这座岛的原因,有可能纯粹是海流使这里没什么鱼吧。捕不到鱼,所以还是别去了,或许是先人们这样告诫的。我想这种想法更加现实,也更加可信。不过,我这么快就亲自推翻了刚才的推理,未免有点说不过去。鹫羽君,你觉得呢?”
  “就算这座岛上曾建立联合国军队的基地,但那水闸到底有何用处?我看它只是个无用之物罢了。”
  “哦?”古加持摸着下巴说道,“鹫羽君,既然你也是侦探,对江利岛肯定调查过吧?”
  “嗯,说是调查,实际上只浏览了一下以前的报纸。”
  “只要调查了江利岛的过去,就一定能推测出那机械的用处。”
  “那到底是……”
  “切割机。”
  “啊?”
  这时,正好掀起一阵强风,使古加持的声音模糊难辨。
  “切割机,用来切割木材的。看起来像是水闸的那块铁板其实是巨大的刀刃,能上下移动,像法国革命时期使用的断头台一样将砍伐来的木材斩断。树木从根部被砍断的话,还是太大了,所以用那个切短些以便搬运。”
  “是不是因妨碍补给基地的建立,所以才要砍掉不必要的木头?”鹫羽问道。
  “有可能,但还有一个可能。”古加持望着这片森林,“这岛上长满了杉树,从岛的位置来看,这些树可能是天然的秋田杉。遗憾的是,我对杉树不甚了解,所以不能完全区分。但那毕竟是天然杉呀,一个普通的小岛大概没人注意,但对买卖木材的生意人而言,多少总会有些赚头的吧?从森林里把树砍下,再用那机器切断。我以前知道有那种机器,但没见过实物,所以不能一口断定这就是切割机。”
  “原来如此。那些生意人来到这里,留下了不能用的机器,对吧?”鹫羽好像认可这种说法,“说起来,以前这座江利岛的所有者白角就是经营木材加工业的。”
  “是啊,白角最初是一九六七年来到这座岛的,当时他做的是树木砍伐和加工的生意,便将目光瞄准了江利岛的这片森林。根据他们的计划,要在这岛上砍伐三个月左右,所以火速买下了江利岛,当年冬天就把砍伐及加工的机器运来,计划开春时进行伐木。当地的报纸上都记载着这些计划。哪知第二年春天,他们突然偃旗息鼓,轻易放弃了江利岛的事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谁知道呢,报纸未曾报道。总之,白角是经营木材加工生意这件事不容置疑,而且他们肯定曾来过这座江利岛。说不定,白角留下的机器至今依然随处摆放着呢。码头的发电机可能原定要搬离小岛,却因超载或其他缘故舍弃了。”
  “你的意思是说,把带不走的机器都扔下了?”
  “大概是吧。就算把坏掉的机器带走,也换不了几毛钱啊!但他们为何突然放弃了江利岛呢?”
  “按常理而论,莫非是破产了?”
  “倘若真是那样,报纸该有消息的吧。虽没有明确记载,但他在其他地方的生意持续经营了数年,想必不是资金方面的问题。”
  “那会不会是要建城堡,所以才中止了砍伐?”
  “那样子的话,未免急躁了些。倘若从一开始就是要建造‘爱丽丝·镜城’才买下这座岛的话,这转变未免太快……嗯,益发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果然还是和过去的战争有关吧。”
  “也有可能……”古加持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望着鹫羽,“白角当时是要砍伐杉树才踏上这座岛,却发现了跟战争有关的某个重要东西,譬如未使用的燃料库、大量的导弹头,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所以他觉得这不是砍伐的时候,于是就建立了城堡,隐居在这座岛上,目的是为了隐藏什么东西。”
  “听起来就像是一部冒险小说啊。”
  “谁让我是个喜欢冒险小说的侦探呢!”古加持耸耸肩膀,开了个玩笑,“你呢?知道这座岛的秘密了吗?”
  “完全没有。”
  “诀窍就是要纵观全局,整体性的失败就是寻求真理的失败。若要知道事物的本质,就不能将世界粉碎,而要把它当成一个巨大的整体来看待,这才是最重要的。实际上,就是要将世界上所有界限都清除掉。”
  “那就是侦探的任务?”
  “没错,但还有一事不得不提,那就是‘命运’这东西。”古加持皱起了眉头,“若侦探只以‘外人’之姿置身局外的话,那他很可能是一位名侦探。但他若被牵扯到这个整体里面,或者从一开始就被牵扯进去的话,那其下场只有两个——成为被害者;或者,成为犯人。”
  “有理。”
  “而眼下,我可以断言,”古加持略一停顿,须臾说道,“我们现在就是从一开始就被牵扯进去了。”
  “这话真不吉利。”鹫羽苦笑道,“你是不是想起了那个英国有名的孤岛杀人事件?”'此处是指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
  “我没办法不想起来啊!或许,我们也会像那十个人一样,迎来完全相同的结局。”古加持远眺着道路尽头,说道,“前方就是那座有问题的城堡吧?”
  “对,马上就要到了哦。”
  “招待我们的路迪,是假名吗?还是外国人?”
  “她好像是英国人和日本人的混血儿呢!虽然国籍是英国,但表面看来明显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她自称日语很差,其实用语方面比我都要恭敬。似乎几年前,她就和朋友住在日本了,这座江利岛目前的所有者据说就是她的伯父,三年前从白角手中购得了这座岛的所有权。”
  “那个伯父来了吗?”
  “好像没来,但上午见过路迪小姐本人了,是一位非常漂亮的人。”
  “哦?那还真是值得期待!”
  最终,视野豁然开朗。
  他们面前所出现的,正是“爱丽丝·镜城”。
  城堡的外观纵以“混乱”称之,恐怕亦不过分。各种风格交相混杂,予人一种凌乱无序的感觉。哥特大教堂式的山墙顶封檐板奇妙地歪在一边,玄关门廊处突出来的四角形柱子底部细小,上端反而异样地膨胀着。入口处的右边是一个巨大的柱基,上面并排着三位仿佛是圣者的雕像,却一律背对来客。尖塔的前端不知为何从墙壁里横横穿出,上面设有无数个不知能否打开的百叶窗。然而,这些全都是故意建造的,其初衷绝对是要确保城堡的整体混沌。砌墙用的石头本该是白色的——当然达不到新天鹅城堡'Neuschwanstein Castle,一座白墙蓝顶城堡,德国的象征。'的水平——而眼下,那些石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黑色,就像永远无法剥落的影子般四处浮现着。从远处眺望城堡,类似圆形的塔以及看起来很牢固的胸墙,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模仿的是西欧古堡;但再看看细节的话,又会发现其中独具匠心地混杂着哥特教堂风格。总而言之,这是一座把古堡和教堂塞进一个模子里、强行融合而成的建筑物。
  鹫羽曾见过“爱丽丝·镜城”,所以受到的冲击不像古加持他们那般巨大。但就算是这样,他只要一停下脚步,便觉得内心的震惊无法平静,甚至踌躇得不想靠近城堡。城堡周围堆积的落雪有些发黑,寒风如刀刃般迎面扑来。鹫羽艰难地继续前行,古加持沉默无语,无多和入濑亦是闭口不言。正面那宽阔的门廊湿漉漉的,未积一片飘雪。门旁扔了团塑料管子,看来有人曾用管子将水引来,融化了积雪。这也算是没有铲雪锹时的应急措施了,只不过,若继续这样冷下去的话,到夜里就会变成一个天然的滑冰场吧?又或者,门廊会屈从大暴雪的淫威,再次被白雪覆盖。
  “搞不好的话,连门都会被埋掉吧?雪为何会下这么大?以前,我在山形县工作的时候,可吃够了大雪的苦头!”
  “因为风是从陆地刮过来的缘故吧!”
  一直沉默着的无多突然像自言自语一样说道。他旁边的入濑用双手捂住了脸,似乎很冷的样子。
  “怪不得有股西伯利亚的感觉。”古加持笑道,“倘若只是暴风雪的话,尚能容忍,但愿别积雪才好!”
  “一般会积多厚呢?”
  鹫羽满脸不安地问道。
  “厚得让你头大。虽不知这岛上的情况如何,但这建筑物估计是没有应对积雪的设施。其实,没必要太担心吧?怕就怕到时候雪太大,船出不了海,那就麻烦了。唉,反正先祈祷大伙平安无事好了!”
  鹫羽一行人聚集在玄关的门廊处,门从里面上了锁。鹫羽抓着门环,“笃笃笃”敲了三下,里面全无动静,又敲了三次,这才从里面传来一道话音:
  “欢迎光临‘爱丽丝·镜城’!
  “And wele queen's guests;(向王后陛下的客人们,)With thirty…times…three!(献上三乘以三十遍的欢迎!)'这句话是从《爱丽丝镜中奇遇记》的“And wele Queen Alice with thirty…times…three!”(三乘三十遍敬献给爱丽丝王后)变化而来。'
  
  
  “去接船的鹫羽君差不多该回来了吧?那么就可以说‘大家都到齐了’!通常,在封闭的情况下杀人,每杀一个人,总人数就会减一,而老夫正酝酿着这种题材的小说,就是从无人生还的情况下往前倒叙,遇害人物相继登场,当大家齐齐露面之际,就写上‘闭幕’这种字眼。这种推理很有抒情诗的美感吧?你觉得如何?”
  “一点也不如何!若要我去看那种无趣透顶的东西,不如直接跳海算了!”
  “那你会冻死的哦!”
  “这个时期,比起气温,水温更加暖和!本大爷才不会傻到去冻死。”
  海上哧哧冷笑着,仿佛有满腹坏水。他从夹克衫里随手拿出根烟,用桌上放着的打火机点燃了。
  窗端望了一眼他的动作,从凳子上起身走近窗户。大雪纷纷落下,且有继续变大的倾向。雪花像被污染的羽毛一般,在这阴沉沉的天空中四下飘舞。窗户有两层结构,以防止室内的暖气向外泄漏,但窗玻璃表面却冷得吓人。这里是“爱丽丝·镜城”的一个房间。窗端他们很随意地称这间屋子是游戏室。室内摆放了很多游戏道具,角落的玻璃柜内则有多种美国制纸牌,抽屉里还放了很多桌面棋牌游戏,地产大亨、苏格兰场、象棋、麻将等应有尽有。墙壁上自然挂着飞镖的标靶。室内更摆着高级的台球桌和上等的台球杆。海上邀窗端玩一局台球,但长时间的旅途奔波使后者相当疲倦,更何况他一大把年纪了,要和海上进行对等的比赛,委实有点困难。要知道,他最后一次摸台球,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海上被窗端拒绝,兴致索然地走向柜台,从里面挑出几瓶威士忌,返回桌边向窗端劝酒。两人遂你来我往地喝起了加冰的威士忌,打发掉了近一个小时。
  窗端坐在桌前的沙发上,海上则坐在他对面。这男人原是刑警,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严厉的面孔,身上的肌肉紧绷绷的,套着件宽松的深灰色夹克衫,多少缓和了一点他那过度结实的身材。
  “那你喜欢哪种推理呢?”窗端问道。
  海上从口中轻吐出一个烟圈,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窗户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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