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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重生妃常攻略+番外 作者:一诺离殇(晋江vip2015-05-09完结)-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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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糊说,皇后娘娘待我恩重如山,又怎会害我?分明就是你嫉妒我抢了你的恩宠。”秋贵嫔却是一反常态,面目变得狰狞扭曲,眼中尽是闪动的泪,略有不甘地端起近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莫青离嘴角噙了一抹笑,看着神色恨恨又无可奈何的秋贵嫔,只道不过也是一个明白的可怜人罢了。
  “妹妹应该也是知道些的吧,其实所谓的碧玉如意不过也只是个幌子,再说即便真是本宫做的,也绝不会留下那等浅显的证据来,一切不过是东凤宫瞒天过海的伎俩而已。”这番话说的明白,秋贵嫔凌厉的神色也突然间颓了下来。
  莫青离见她有所动容,继续道:“替妹妹诊脉的陈太医缘何突然溺水身亡?便连他一家也难逃厄运被强盗残忍杀害,当真会是那么巧合么。”
  秋贵嫔早已虚脱无力,跌坐在了莫青离对面,自顾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我只不过是皇后与你争宠的一个工具罢了,没有价值了,自然就抛弃了。可是皇后以为最后赢的是自己,却原来在这场戏里面,从来就是没有胜算的。”
  莫青离执了壶,又替她满上了一杯:“妹妹此话怎讲?”
  秋贵嫔几杯就下肚,已有了些醉意:“娘娘难道不晓得么?”
  “晓得什么?”莫青离不觉追问了一句。
  “什么呢”?秋贵嫔目光迷离,似是忆起了往事,“说来其实娘娘也是个可怜人,背负了一世宠妃的名分,却不想皇上心中念念不忘的却是另有他人。”
  莫青离冷了双眸,盯着对面同样瞧着自己的秋贵嫔道:“你都知道什么?”
  对方只瞧了一会儿便偏头看向了别处:“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当日皇后趁皇上醉酒,娘娘又不在宫中的时候安排臣妾侍奉皇上,那晚臣妾是第一次做女人,也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莫青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皇帝一连月余流连燕梓宫,难道也是学那柳下惠?
  只见秋贵嫔无奈一笑,又是一杯酒尽:“后来皇上虽然每日来臣妾宫里,却是再不曾碰臣妾一下,可是臣妾不怪皇上,因为臣妾晓得,皇上的心里只有一人,再装不下别人。”
  听到此处,莫青离竟也跟着哀伤了起来,赵子霈的心犹如浩瀚大海,又有谁能参透?前世那般苦心纠缠,最后亦是他的狠心相对,或许他是没有心的吧。
  秋贵嫔忆到伤心处,竟是两行清泪悄然滚落:“那晚,皇上抱着臣妾,却念了一夜的‘青离’,臣妾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本以为皇上喊着的是青妃的闺名‘青衣’,可是的的确确,分分明明是一声又一声‘青离’。”
  此言犹如当头棒喝,莫青离顿时异常地清醒,不是莫青衣,而是被他遗弃的莫青离,赵子霈啊赵子霈,你是有真心的么?你的真心曾经当真有为谁人停留过么?
  “其实我们都输了,输给了那个叫青离的女子,输给了皇上至死难忘的真心,还有什么可争的呢?什么皇后,什么宠妃,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不过都是红尘俗事,庸人自扰罢了。”秋贵嫔自顾呢喃着,却是连她自己也不晓得说了些什么。
  青贵姬一杯杯倒着,秋贵嫔一杯杯喝着,不多时秋贵嫔已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莫青离被她的一番话搅得心绪烦乱,她不明白,为何总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为何等到自己早已经淡忘了,又来揭开那处血淋淋的伤疤,她只觉得身陷其中竟是有些力不从心,只觉得一切似乎都不再是自己当初设想的那样。
  原来命盘确是早已注定,凡人挣扎其中,永远也参不透。
  于是唤了门外的玲珑,自己却是闪身出了秋贵嫔所在的西殿,往当年先月贵嫔居住的东偏殿而去。
  东偏殿已是多年不曾有人居住了,一应用具虽然时常经人擦洗,却终究显得有些陈旧。
  莫青离回忆着华嬷嬷留下来的锦帕,估摸着大致的方位,借着清淡的月光,来到了月贵嫔当年的寝宫。
  月华如水,轻轻得拢在窗前的妆台上,当年的月贵嫔应该也正如这淡淡的月色,是个性子寡淡的人吧。
  寝宫装饰的异常简单,一张凤床,一方软榻,此外就是妆台桌案了,偌大的一个寝宫竟是一览无遗,唯有妆台边上的一个落了锁的抽屉引起了她的注意。
  莫青离举步而去,入目的一切都是陈旧不堪,似是一不留神便会损坏一样,可是那锁却像是新舔的,似乎还有被人刻意做旧的痕迹。
  她心中起疑,伸手想要一看究竟,这一探之下却是惊出了一身香汗,因为那锁已经被人事先动过了。
  抽屉里的物件依旧井然有序,不过几张临摹的书画,几本手抄,见那字迹清秀,该是出自月贵嫔之手,可是她想找的东西却毫无踪迹。
  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华嬷嬷的锦帕上根本就不是指向此处?莫青离不免有些疑惑,可是不是此处又能意味着什么呢?
  这条线索可是华嬷嬷拼了命留下来的,定是太后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并销毁的,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华嬷嬷该是懂得的,因此她将东西藏在了宫中,藏在太后的眼皮子低下,可是难道竟还是让人识破了?
  莫青离不觉往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了,只觉得头昏脑胀,似是受了风寒一般。只觉得此事环环相扣牵连甚广,似乎自己重来这一世已不仅仅是为了复仇。
  千丝万缕间都指向了自己的母亲,难不成这所有的阴谋又都跟母亲扯上了关系?
  一想到已故的母亲,莫青离便恨恨有声,当年父亲虽然不待见她们母女,但总还念着一丝的情分,可是为何竟会演变成这样的残局?母亲高傲了一世,最后却成了莫氏的耻辱,一个女人最最重要的名节被那些人毁于一旦,母亲去的时候可有不甘?
  有的吧,可是究竟是怎样的情形,她已经不得而知了,只是如今已经接近了真相,却在这里又被生生掐断,止步不前了。
  她一时间惶惑不解,却感觉身边劲风涌动,又见内殿的陈旧帷幄悄然一动,似是有个人影。
  莫青离不免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后背生凉,不寒而栗。
  “谁?”莫青离孤身一人,只得壮着胆子朝里间问了一声。
  黑暗中却是转出了一个人,那人走得很慢,软底方靴细软无声,莫青离似是僵了一般,呆呆地坐着,等着那人一步一步朝她行来,却似是用尽了一世的时间。

  ☆、第62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其实在那人转出帷幄的时候她已然认出了来人,那一身玄色的衣袍,那金丝龙纹四方靴,那腰间明黄的白玉流苏,那冠上跃动的南海夜明珠,能如此穿戴的,不是赵子霈还能是谁?
  只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今日是夕夫人的大喜之日,他本该在昭阳殿与新人言笑欢好,为何会出现在这如同冷宫一样的燕梓宫偏殿?
  “臣妾见过皇上。”莫青离竭力压下心间的不适,尽量稳住了声线。
  赵子霈却只站在离她几步的地方,一动不动得盯着依然曲膝行礼的青贵姬,良久,才轻微地叹了一声,说道:“你还是来了,我只愿你永远不要来。”
  莫青离不晓得皇帝这番话的深意,只觉得眼前之人愈发的不能够琢磨了,当下也只能捡着话儿解释着:“臣妾不过是同情贵嫔妹妹,索来无事,便来看看她。”
  如此看来,这秋贵宾倒真是一个不错的幌子,莫青离心念及此,心间却是猛然间一激,难道当初皇帝也是打的这番主意?
  想到这一层,莫青离竟是讪笑了一声,是啊,当初赵子霈不顾皇后的劝阻,执意要将单盎秋安排在燕梓宫,后来又每日都来此间,说到底那红极一时的秋贵嫔也只是个幌子而已。
  所以秋贵嫔才会说皇帝虽然日日临幸燕梓宫,却不曾再碰她一下,只是身为帝王,你如此又是何苦?悔了么?晚了吧。
  赵子霈见她沉思不语,亲自上前将她搀了起来:“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查到此处,所以我一直在这儿等你,我既希望你来,又希望你不要来,这宫里太过险恶,我不想你再次受伤。”
  莫青离已经许久不曾离他如此之近,只觉得他的心跳竟能让自己安心,他的目光深邃,他的眼角略带着忧伤。他瘦了,那件新制的龙袍宽宽地拢在身上,再也显不出他曾经优美的线条。他老了,嘴角间或残留的胡渣竟会让她心疼。
  “皇上说什么?臣妾不明白。”莫青离匆匆收回了与他对视的眼神,只不晓得如今自己这异样的情绪又是为何?明明已经放开了,为何还会这般心跳急促?
  赵子霈亲见了她突如其来的慌乱与疏离,心间猛然一痛,却依旧面不改色,偏了头,看向了窗外凄冷的月光:“你明白,你依然留在这宫里,不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一切么?”
  皇帝的神情悲恸,却原来这样一个理由被自己如此说来,是这么的无可奈何。他知道她与王禹少的事情,他知道她如今早已另有所属,他只愿能够离她近一些,哪怕再不能拥有,哪怕只是醉时偷偷看几眼,他也觉得安心。
  可是这般心思,她又如何能懂?她又怎会晓得,早已识破她身份的,并不仅仅是王禹少一个。
  他故意将她推得很远,他知道只有自己得浑然不再上心,她在这危及四伏四面楚歌的宫苑之中,才最是安全。
  “你都知道什么?”莫青离也是听出了些别的意思来,只不安又倔强地轻昂着头,不愿他看见自己眼中早已泛滥的珠光。
  赵子霈一时间看得痴了,只觉得此刻,自己才是再一次见到了当初的那个傲娇却又固执的莫青离,可是晚了,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皇帝收回了瞥向青贵姬的余光,“我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只是那件东西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欠你的,我会一分一毫地都还给你,只是你不能再参与进来了。”
  莫青离心中哽塞难言,听皇帝的说话间分明也是了解其中的内幕的,只是他既不想说,她又有什么资格一直问?如今的他与她,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再不能回到从前。
  “臣妾不过是一时走错了地方才会误入先月贵嫔的寝殿,皇上这般说当真是多虑了呢。”莫青离不晓得还能再做怎样的纠缠,只想尽快脱身才好,没想到当初时时惦念的心上之人,如今只独处了半刻,竟已是冷汗涔涔。
  赵子霈眉峰一挑,却是不依不饶:“青儿又何需继续跟我打哑谜?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会晓得这里是月贵嫔的寝殿?”
  只这么一句便已让她哑口无言,暗色之中,他的一双眸子精亮,像是深山里的一匹孤狼。
  莫青离无言以对,哽咽了一声终究还是不曾开口。赵子霈向她的方向又跺了几步,双手伸了几伸,却还是颓然地落在了自己的身畔:“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这座偏殿先前的主人月贵嫔,一个便是被我伤了情又舍了命的莫青离,直到这两个我真心爱过的人远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生而有悔,可是失去的,注定再不能回来。”
  莫青离只觉得心间阵阵钝痛,正如小时候犯了错,被先生用戒尺打在手心上一样钻心得疼,她的心莫名地颤了颤,手却伸了来,却在她将要触到皇帝的那一瞬,皇帝却是往后缩了缩,她的一只苍白的手便那么停在半空,触之的皆是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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