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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兰陵缭乱-第65章

小说: 兰陵缭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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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不是恒伽的声音吗!
  要命了,怎么会这么倒楣!
  她偷偷伸出了一个手指,示意小铁千万不要抬头,心里暗暗希望他们赶紧走人。没想到那个人偏偏还不相信,对着她们又问了一句,还顺手去拍了拍长恭的肩。
  长恭的脸部表情已经开始扭曲,为了不让恒伽看出破绽,硬是忍耐下来了,
  “秦林,你也别问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听到恒伽这么说,长恭总算放下了心,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又听到恒伽似乎略带惊慌的喊了一声,“看,那里怎么着火了!”
  “着火了,哪里?” 长恭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她看到小铁抬起头来,那眼神中分明在表露着一个意思,你上当了,笨蛋!
  她心里暗叫不好,撒腿就跑的心念刚一动,身后的魔音已经传入耳膜,“高长恭,你怎么会在这里!”
  完蛋!她的眼前只有这两个大字在不停摇晃……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刀架到脖子上也不过如此……怀着这种恐怖想法的长恭,一脸不情愿地转过了身,讪讪一笑,“恒伽,这么巧?”
  “你不是在并州静养吗?怎么会在这里?” 恒伽敛去了眼中的惊讶,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更多涌上心头的,却是微微的不悦,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不悦。
  “我,我在并州闷得慌,所以就带着小铁来突厥玩玩……” 长恭胡乱扯了一个理由。
  恒伽倒也不说话,只是注视着小铁,忽然说了一句,“如果突厥可汗就是你所说的阿景,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带她来突厥了。”
  长恭心里格登一下,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什么事都瞒不过这只狐狸的无奈感。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你不是在我身后吗?” 长恭有些困惑地问道。
  “因为……你鬼鬼祟祟的,不让人生疑才奇怪。” 恒伽眯了眯眼睛,挽起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我哪里鬼鬼祟祟了!” 长恭不服气的反驳道。
  恒伽低头轻笑,之所以能认出是她,那是因为每次征战的时候,他总是在她的身后啊。
  ” 啊……啊嚏!“长恭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恒伽微微一顿,立刻伸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抛到了长恭身上,又对着秦林道,“你也把你的外套脱下给小铁,这两个家伙都淋了雨,要是感染了风寒就麻烦了。”
  秦林应了一声,立刻脱下了外套,在递给小铁的时候又忍不住疑惑地望了一眼长恭,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兰陵王啊,又怎会那么弱不禁风?斛律大人的举动实在有点奇怪。
  “那我们能不能先走了?” 长恭还抱着一丝侥幸。
  恒伽的笑容完美无比,“当然可以,不过我怕等回去之后,一不小心在皇上面前说漏嘴就不好了。”
  “喂,你这是威胁好不好?”
  “呵呵。”
  恒伽带着长恭一回到帐篷,便下令众人谁也不能泄露兰陵王在此的消息。
  “别告诉我,你就是这样到突厥的。” 他指了指她的脸。
  “我有那么笨吗,” 长恭哼了一声,“知不知道,我可是每天抹着两大块炭灰自毁形象啊。”
  “炭灰?” 恒伽忽然有些想笑,说实话,他还真想看看涂了炭灰的长恭是什么样呢。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都怪小铁这个家伙,还说什么会点易容术……” 长恭不客气的揭了小铁的短。
  小铁不服气了,“可这一路不是平平安安过来了吗。”
  “你还顶嘴,” 长恭瞪了她一眼,又转向了恒伽道,“拜托你再帮我去弄点炭灰之类的东西吧,我这张脸,在突厥的地盘里始终不是那么安心,反一被人认出来就糟糕了。”
  “那当初怎么不用那张铁面具呢?” 恒迦的眼眸里闪着促狭之色。
  长恭的嘴角一抽,“那会不会太吓人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张铁面具她就来气,那时结下帐来一看,狐狸买的也不知是什么鬼东西,价格大大超过了那个铁面具,她的损失可是大了!
  “对了,我有一个好主意。” 恒伽示意秦林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旧让他出去了。
  不一会儿,秦林就匆匆而回,手里还拿了一样东西。
  “这是这里的突厥人自己雕刻的木头面具,虽然手工是粗糙了一些,但勉强能遮住你的半张脸,你就戴上这个吧。” 恒伽将那个面具交给了她。
  长恭顺手拿起面具看了看,笑眯眯道,“这个办法好啊,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抹些奇怪的炭灰泥巴了。不过,” 她转了转眼珠,“我戴着这个出去会不会太醒目了?要是别人问起来……”
  恒伽似是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你放心,别人问起来我自有应对。”
  尽管已经是春夏之交,但草原的夜晚却还是格外的寒冷。
  长恭在舒舒服服享用了一顿烤羊肉之后,这才考虑到自己的住宿问题。
  不过,还没等她出声,恒伽已经提前开了口,“今晚,你和小铁就睡在这个帐篷里。”
  长恭犹豫了一下,“那你呢?”
  “这是我的帐篷,我自然也睡在这里啊,再说,若是下属来找我,如果我不在帐内,岂不奇怪?” 恒伽坦然自若地说道。
  “可是……你明明知道……” 长恭支支吾吾地暗示着他,只差后面那半句“我是女儿身” 没有说出来,之前他不知道的时候倒也算了,可是现在他明明已经知道……
  “明明知道什么?” 恒伽一脸莫名地看着她,“我们出征的时候不也是一起睡过的吗?”
  “喂……什么叫一起睡过……话可不能乱说哦。” 长恭瞪了他一眼,这个狐狸,明明就是在装傻嘛。
  “难道不是吗?连你受伤的时候,不也是我天天替你……”
  “啊,别说了!” 长恭的脑海里蓦的又出现了他替她换伤药的一幕,一抹红色的烟霞迅速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这只死狐狸,总是对帮过她的事念念不忘,时不时地就提醒她一下,真是可恶!
  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她转头想看看小铁在干什么,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已经靠在毡毯上呼呼大睡,似乎正做着什么美梦,还不时地发出咋嘴声。长恭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拿起了旁边的一条薄毯,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你打算真的把她送到阿景那里吗?” 恒伽忽然问道。
  长恭拉了拉毯子,转头道,“其实这次也不光是阿景,因为很有可能,她的亲哥哥也在这里……”
  恒伽也有些惊讶,“你是说那个曾经对你动过心思的林小仙?”
  “不错,听说他成了阿景身边最受器重的汉人官员,如果真是他的话,我猜可能是他逃过了上次的一劫,至于他怎么和阿景碰上,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就是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林小仙……” 说到这里,她的眼前忽然一亮,“对了,不如突厥可汗接见你们的时候,我也一起去。”
  “你就不怕林小仙见了你想杀了你?”
  “不怕不怕,我有面具啊。” 长恭眨了眨眼。
  “你说戴个这样的面具,能去见可汗吗?” 恒伽用一种你真是幼稚又简单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那怎么办……”
  “那林小仙的样子我也记得,到时如果可汗接见我们的话,我帮你留意一下好了。” “真的!恒伽,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长恭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显然早把刚才的怨念抛到一边去了。
  好兄弟……听到这个词的瞬间,他微微怔忡了一下,心里涌起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像映照在水面上细碎的月光,有些碎,有些乱,有些…捉摸不定。
  深夜的草原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火缽裡木炭燃燒的微音在幽靜中分外清晰。
  恒伽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看了一眼睡在不远处的长恭,此刻,她睡得正香,墨黑冰涼的長髮蜿蜒一如春夜的溪流,纖白的手指彷彿映照于河川上的明月,微抿的嘴唇又似绽放在四月天的绯红桃花……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明明就是一个女子的容貌啊,若不是上次的意外,他不知要何时才能知道真相……
  不过,他恐怕也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这个真相的男子吧。
  一想到这个唯一,他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这个唯一,是把孝瑜,孝琬和高湛都排除在外的唯一啊。
  就在这时,长恭似乎动了动,一角毯子从她的肩部滑了下来。恒迦的面色微微一红,站起了身,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将毯子重新替她拉了上去。正要转身离开,没想到她忽然一个翻身,不偏不倚地将脑袋压在了他的右手臂上。他吃惊之下想要挪开她,却又怕不小心惊醒她,这个姿势可是说不清楚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恒伽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臂已经完全麻木了,无奈地望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长恭,只见她的面色纯真又安然,在这样静寂的环境中,就这样没有任何顾虑地沉睡着。
  “狐……狐狸你坑了我这么多钱……去……去死……” 长恭忽然迷迷糊糊地说起了梦话,恒伽在听清她念叨些什么时,先是一怔,随后低低地笑开,仿佛是无意识的,他那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白皙的前额,将那些垂落的纤长刘海丝丝密密的缠上去,复又轻轻柔柔的挽到了她的耳后。
  从帐篷的缝隙里漏进了几丝明月光,在地上形成了淡淡的光斑。从他的位置望去虽然看不到月亮,不知为何却能感觉到今夜的月光格外温柔。
  是的,很温柔。虽然没有炙热的温度,但是却让人觉的很安宁,很平静。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妒意

  第二天清晨,长恭在醒来时,发现帐内已经空无一人,别说恒伽了,连小铁也不知去向。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穿上了外袍,睡意犹存地揉了揉眼睛,踱到帐门前,掀起厚厚的布帘,想去找找恒迦他们在哪里。
  就在她掀起布帘的瞬间,明媚的阳光如流水一般泻了进来,强烈的光线令她不得不闭上了眼,就在她重新睁开眼的一瞬间,她忽然看到对面的那个帐篷的布帘也正被人掀了起来,帘后出现了一张俊秀无比的面容。
  长恭蓦的瞧见这张脸,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忙揉了揉眼,再看!
  没错,她没看错,这个人居然是弥罗!
  对方也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在抬起头的刹那似乎也怔住了。
  眼前的少年宛如一轴才完卷的水墨丹青,清雅空灵,又如同刚采摘下的藕荷滴著露意,娇美动人。清朗中带着妩媚,妩媚中带着清朗,仿佛幻海生波,真实而完美,却临近虚无。
  此时此刻,四目相投,目光交接。
  在这一瞬间,宇文邕只觉所有的人,所有的物,所有的事;一切无名与有名,无声与有声,无色与有色,全都溶化在这样的笑容里。
  一花一世界,一叶满天堂,一笑倾天下。
  “原来是唐兄。” 在听到对方先喊出他的名字时,他赶紧稳了稳心神应了一声,心里不由又暗暗一笑,自己居然会看一个男人看得失神。不过说句真话,没想到恢复了真面目的他,居然比以前更美丽了,幸好这不是一个女人,不然的话恐怕会天下大乱了。
  “你那天不是提前离开了吗,怎么现在才到?” 长恭哪里知道对方想了这么多。
  宇文邕笑了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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