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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62 给深爱的你-第33章

小说: 162 给深爱的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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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上回程飞机,结束四天的阳朔之旅。小安与我相处愉快,他是个很好的出游伙伴,其实年轻男孩子也有他们的可爱之处,阳光朝气,活力四射,有时候,偶尔,还有那么一点点酷,以前是我关起门来看不见而已。毓辰和念生出事,真是一桩意外,我在飞机上都一直担心。意外之意外,肖展庭居然来阳朔找我,事先也没有对我讲过,想想也是,他的行程何时需要向我报告?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阴差阳错的扑了空,世间的事情竟然这样巧妙,难道真是因缘已定?我们就这样错过了这趟逍遥时光,心中有异样感觉,但也并不觉得多遗憾,说不清。



第三十九章 彷徨

到家已有十点,速速打电话给毓辰,问她在什么地方,立刻过去,她说已经转到新桥医院。我心急火燎的赶到那里,全体在休息室等,魏家的人都在,神色悲恸,魏母小声啜泣。毓辰坐在一边,头上贴着胶布,左手打着石膏固定,眼睛红肿着,像个破洋娃娃。毓辰母亲坐在她的旁边,一只手环住女儿的肩膀,像在安慰她。我朝她们走过去,毓辰站起来,我们轻轻拥抱。 

魏念生仍在抢救中。

没过多久,有位神色凝重地医生出来,众人齐齐围上去。我远远站着,透过他们身体的空隙,依稀看到医生做出无能为力的手势,又听见医生叫家属进去见最后一面。于他们来说,我是外人,只站在门外等。先是魏父魏母进去,然后是毓辰。她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诚人样,拉我陪她一起。

念生躺在白色被单底下,脸颊上有干涸的血迹,床头分布各种仪器,监控他的生命迹象。平素精力旺盛的人,曾经的体育尖子,此时此刻却安静的可怕,他的生命活力正在消失,我仿佛嗅到死亡的气息。毓辰伸进被单拉住他的手,念生微微侧过脸望向她,面色苍白,眼中诸多不舍,嘴唇动几下,声音含糊不清,毓辰俯身,低下头将耳朵贴近。。。。。。

我不清楚念生在他短暂生命的最后时刻对毓辰讲了什么。我想,爱人之间一定有很多语言,我们用一辈子的时间和自己的爱人说话,以及倾听。只是他们之间的话,再也讲不完了。 

恍然间,我想起多年以前,我们三个手拉手走在大街上,念生弯腰替毓辰系鞋带的场景,恋爱中的幸福溢出来,令我深深感动,那一幕至今珍藏于我心中。

念生的葬礼定在三天后举行。 

我亲眼目睹了一个年轻生命的离去。当时的感觉就是,生命的消逝,似乎成了眨眼间的事情,而我们又那样无能为力。这件事深深震撼着我。毓辰从开始的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到后来的呜咽,只剩下无声的流泪。有个晚上,我过去陪她,她将中指上的那枚指环脱下来把玩,我们这样在电视机前怔怔的坐到深夜。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觉。半夜醒来,听见她在擦眼泪,我不知怎样安慰她。 

“子璇,我们都快要结婚了。”半晌,毓辰说出这么一句。

“毓辰,一切都会过去。”我翻身过去抱她的肩,试图安慰她。

黑暗中,毓辰抓住我的手,惶惶的说,“你不知道我多想做他的新娘,心中已经想了那个时刻一千次,日子早已定下,我就眼巴巴盼着那天的到来。”

“他知道的,在他心中,你已是他的新娘。”

“可是现在。。。。。。再也见不到他了。。。。。。子璇你不明白,失去他多可怕。就好像,突然之间天塌下来。。。”她的声音颤抖,那种悲伤的情绪感染了我。

是的,爱人的生死离别,一定撕心裂肺的,尚未经历的人怎能完全体会? 

念生的死带来的悲伤如漫漫流水一般,侵蚀着以后的每一个日子。毓辰在家休息一个月,胳膊的伤基本复原,可心里的伤,恐怕再难平复。

毓辰搬出了魏家为他们结婚准备的新房。那天,我去帮她收拾行李,她对我讲,思念在这里一刻都不会停歇。

我叹口气,“念生已经不在了,你总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她怔怔的告诉我,念生临走时也对她说了这样的话。眼泪顺着她瘦削得脸颊淌下来,怪可怜。 

毓辰,我要走了,你以后一定要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我在心中思索,念生可是这样说的? 

我常去看她,屋子里弥漫一股颓败的香水味。江毓辰像个破洋娃娃,脸色苍白,头发枯燥,衣服裙子一律是复古的颜色,倚在沙发一角,抽一根长长的雪茄。她抽那种细的,据说,那东西抽多了会有点醉,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心。

肖展庭最近少来电话。我帮着毓辰忙她的事情,时常陪她待到很晚才回家。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翻来覆去难以成眠。Cassandra Wilson的老唱片被窝翻出来,耳边悠悠的响起那首熟悉的《If Loving you is wrong》。听这首歌,便情不自禁的想起我和肖的前尘往事。

有一回,肖打电话给我,“子璇,最近的事忙完了么?”

“你也知道了?”虽然这样问,但心中并不觉得惊讶。凡本市的新闻,他总有耳闻。

“嗯,听说了,很可惜。我与魏国名有一些私交,葬礼那日已差人送去花圈。”

我“噢”了一声,一时间竟然再没有找到话说。

“劝小江节哀。”

“子璇,你再没有话想和我说了?”他带着些鼻音,闷闷的,听起来不舒服。 

“你的声音听起来奇怪,感冒了?”这就是我想到的蹩脚台词。

“嗯,办公室冷气太足。明天周末,你可愿意过来同我一起用午餐?”他等着我的回答,这一回,不似以前那般有把握。

“明天,明天我已约好毓辰逛街买些衣物。”我口气平和,撒个小谎已不至于心跳加速。

“下回吧。”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失落,旋即恢复平静。 

第二天,毓辰约我晚上去苏荷坐坐。我化了小烟熏妆,穿性感的小黑裙子,带Miss Sixty的俏皮手包,毓辰短信告诉我已经在角落的小沙发上等。我走近了,方才看见旁边还有一人,正同毓辰说话,很熟悉的背影。忙向他们打招呼,那个人转过脸来对我笑,是乔仕恩!他又回来了。上次见他在半年前,我的二十六岁生日。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看样子乔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已有耳闻。一会又来一个朋友阿潘,和我们一起喝酒聊天。毓辰咬着根长长的雪茄,那玩意和这里的氛围不搭调。乔仍然幽默,毓辰开心的笑,看上去觉得很别扭,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乔讲了一个超级笑话,我们立即捧腹大笑,毓辰笑得最猛,最后,笑着笑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砸在玻璃茶几上,形成小小的一汪水渍。乔和阿潘都呆住了,我凑近毓辰,轻轻拍她的背,嘴巴凑近她的耳朵,“毓辰,一切都会过去。”

乔拿掉她手里的雪茄,递过来湿纸巾,毓辰接过来,一边擦一边哭,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她转过脸,大声地对我说,“子璇,我想他,太想他,没有他我不知道怎么办。”

“念生若看见你的样子一定伤心,他一定希望你快乐生活下去。”

这话稍稍起了作用。大家半晌没再说话,直到毓辰停止啜泣,抬起头来看着我,“念生走的时候,对我说,‘辰辰,你以后遇到好男孩,要好好珍惜,不要捉弄他们,生命的长度不是我们自己把握的,人活着的时候一定要珍惜自己所爱,开心快乐。’唔,我们兜了那么大的圈子重新走到一起,快活得日子却这样短暂。”

我的鼻子一酸,泪盈于睫。念生说的对,生命的长度不是我们自己所能把握的。活着的时候,就应当开开心心,互相珍惜,这样才不会到离去的那一天,后悔自己还有很多的愿望没有实现,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尽力争取,心中有诸多的爱没有来得及表达。。。。。。那么我呢?我和肖尚有回旋余地?我该不该给彼此一个机会,争取一次?

正发呆,手机响起来,是肖。我找了个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听电话。

“子璇,”

我即刻接过话来,“我和毓辰在苏荷。”

“女孩子少去。”他低声说。

“许久没去了,今天正好有朋友约。”

“一会来接你,我们一起吃宵夜可好?”他的声音温柔,刹那间,许久以前有过的感觉好像又开始重蹈覆辙。

“我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我说实话,今夜准备陪毓辰直到她想离开。

他稍稍停顿一下,轻声的笑,“别晚到肚子饿的咕咕叫。”

“事先和毓辰讲好的,今晚要尽兴。”

“年轻人,怕是怎样玩也不能算作尽兴。。。。。。没关系,我和志东多坐会,子璇,结束了尽快给我电话好吗?”他今日倒很有耐心,以前总是我等他,等他开完会,等他应酬活动结束,等他。。。。。。

那一晚,毓辰喝了很多很多酒,却没有醉,她和乔一起疯狂的跳舞,扭动腰肢,像一支盛开到即将凋零的玫瑰,娇艳却落寞。我远远的坐在角落,透过人群看她,她和念生的故事自此结束,美好往事只化作一段悲伤的回忆。

我们的故事呢?我的青春已溜走一大半,如果保守一些,大可以从此退出,寻一个平凡可靠的人安安心心过以后的日子,做贤妻良母。可我不甘心,我舍不得。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后悔,当初这样无声无息的退出来,没有尽力争取这一段感情的归宿。更害怕,我这样的退出,和方绮丽的结局有什么两样,输了全部。



第四十章 复合

在苏荷玩到凌晨一点半,仍不见毓辰和乔有半分离去之意,我继续和他们玩筛子,喝威士忌,毓辰赢得多,乔输得多,我和阿潘居中。其间收到肖的短信:子璇,玩得尽兴? 

我:还好,还好。

肖:肚子咕咕叫。

我:我尽快结束。你饿了?要不你先去吃宵夜。

肖:我在苏荷斜对面的街角。

我着实惊一跳,行动这么快,这样子,我只好乖乖退场。向毓辰和乔以及阿潘打过招呼之后,我从喧闹的苏荷酒吧出来,走了几步,回头张望,巷子里的几间夜店灯红酒绿的,大大的铭牌在山城的夜色里闪烁着,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上演,而我,并不属于这里的一员。

那部熟悉的黑色车子静静的停在对面街角的大树底下,只隔一条宽马路,却是两个世界,马路这边霓虹闪烁,歌舞升平,马路对面一片宁静。算起来,我和肖展庭一月有余未见面。我踩着高跟鞋小小心心的过马路,“子璇!”他唤我。

我抬头,不知他何时开门下车了,站在车边上,一只手扶着门,迷离的夜色笼罩,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你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速速开门上车。在副驾驶上坐定,他转过身来,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脸庞,我侧过脸去,对上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睛,此刻充满疲惫,脸色憔悴。他一向精力旺盛,比常人能熬,记得那些年,一天只要五小时睡眠,第二天仍然精神百倍。今时今日却不同,那种倦意,像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积攒了很久,并不因为熬夜的缘故,也并非睡觉可以解决的。 

“我们去南滨路吃夜宵可好?”声音仍然温柔动听。

我专注的凝视他,恻然,轻声的答,“好。”

他发动车子,不徐不疾的往南滨路驶去。我们吃过广式夜宵出来,已是凌晨两点多。从餐厅出来的客人纷纷离去,街上已经人烟稀少。他拥着我的肩,沿着江边缓缓地走,最后停在两江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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