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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164 你抱着的是只狼-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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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被认可的一点,同时也形成一个不能补齐的短板,好战。段瓷并非莽将,协调的本事不会弱,但是太过迷信个人能力,便喜欢挑强。弄清了自己和连明云分饰的角色后,事情十有八九完不了。
  这场注定伤亡惨重的武戏,无论结果如何,连翘都没好日子过。
  安绍严希望自己能多撑些时日。
  尽管他无力阻止大小王对擂,更不会参与其中充当炮灰,就像刚才在电话里,他对段十一说的那样,保护自己才有资格善待别人。

  第五十六章

  连翘哄睡了小寒出来,安绍严还在客厅里讲电话。连翘听见他说:“……善待别人。”心里发酸,拿了一粒大抱枕裹进怀里,把脸埋进去。
  安绍严放下手机,奇怪道:“小寒怎么没缠着要跟你一起睡了?”
  “我说明天要早起,她说她也七点多就起。我说那你太早了,会影响我。她就很郁闷地赶我出来了。”
  安绍严失笑,“你有一天会把我女儿教成诡辩家。”
  连翘闷声道:“有你这么善良的爸爸,她哪敢?”侧脸看他,认真问,“你刚在给什么人讲经?”
  安绍严也不知她听到了多少,含糊答道:“一个感情与事业以及人生都开始迷茫的大好青年。”
  连翘哧地笑出来,“什么什么都迷茫还叫大好青年?我看你是闲坏了,明天上班吧,别老是往山里跑。”
  他最近常带她们去寺庙拜拜,小寒喜欢香烛味道,自然坐得住,连翘却听不惯禅师讲的生老病死。她说安绍严是一场大病折磨怕了,开始求神告佛,又想普渡众生。
  安绍严哭笑不得,“佛祖没有病也普渡众生。不说你心邪?”
  连翘不觉惭愧,“不为别人就是心邪?无私是一种境界,你我只是当今社会的普通人类,不见得适合我们。唉~都说医院不好多住了,你没发现自己从出院就怪怪的?”
  拨拨她额际凌乱的发丝,他温柔唤她:“小翘……”
  欲言又止的模样令连翘戒备地蹙起眉头。
  时间在两个不安的心跳声中缓缓溜过几秒,安绍严对着那张担心受怕的脸,到底还是不落忍,抚平她严肃皱起的眉,笑道:“本来想说辛苦你了,可是看你每天这么精力充沛,比以前状态好多了,应该换你感谢我才对。”
  连翘松了口气,嗔一声,“啧,最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大形势上有股东决策,你也不用太费神,就好好做自己喜欢的那部分工作。总之恒迅交给你,我才算放心。”眼见她两眸又蒙上灰色,忙说,“你知道我早就想休息一阵陪陪小寒了。”
  “又拿小寒欺负我。”
  他呵呵笑:“长得虽然像花瓶,其实是个铁腕女强人。”
  连翘说:“我是花朵……”
  提到最像花瓶的女强人,又想起苏晓妤。连翘白天送投资方的人回新加坡,恰好在机场见到她,依然是美丽矜持的。她搭乘的也飞往新加坡的国际航班。在新尚居的所作所为早在业界传开,国内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连翘一直在想,连明云究竟开了什么条件,让她肯放弃努力这么多年得到的地位。机场与她目光相对的那一刻,苏晓妤眼中的淡漠,让连翘意识到,最终让这个精明女子决定背叛的,也许与利诱无关。
  精明难了,在感情里精明更难。连明云的卑劣在于操纵人心。
  其实不用苏晓妤,一样可以达到目的,可苏晓妤无疑是最佳方案。他做事总会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手段,这是连翘对他又敬又怕的原因。
  却是烧起段瓷斗志的上等燃料。
  在连明云与精冶的买卖中,拖垮新顾问是根本目的,这一点段瓷十分清楚。至于原因,连翘也回应了他刻意的暗示。
  难怪安迅要说,那是对任何人也不能提起的过去。
  他无法改变,但能做些什么,哪怕只是证明,所谓绝望,起码在他这儿是不存在的。
  陆笑堂从会议室一出来就接到段瓷电话,很怀疑自己身边有他眼线。回到办公室,一根烟才点上,秘书就说人到了,更加深了他的怀疑。
  段瓷进门就笑,不打自招,“我知道你今天得在北京。下午东边儿有个金融峰会,市委区委银监证监保监的头儿都到齐了,你敢不去吗?”
  陆笑堂横瞥他一眼,“知道就赶紧说事儿,甭跟这儿卖精明。我那演讲的主题是什么还没看呢,你如果不是来咨询RSD的入职手续,我只能给你两分钟。”
  “演讲你可以不用准备,我的事你可得好好琢磨一下。”段瓷熟门熟路地在他报刊架上抽出一份地图,摊在茶几上翻起来,把限定时间耗光了才问:“西三环有块地在您那儿?”
  “有,两块儿。离得不远。”
  “靠环里的这块儿。”段瓷在地图上圈点一下,抬头看他,“2500?”
  “2450,不算拆旧费用,是一烂尾楼。”
  “什么原因?”
  “资不抵债,开发商卧轨了,现押银行手里。”
  “主体完事儿了?”
  “要不干嘛特意强调拆旧费?”陆笑堂坐到他对面,看也不看那地图,烟灰缸拉到自己面前,弹着烟灰问:“你有想法?”
  “只是想法。”段瓷直起腰靠进沙发里。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跟香港提议做顾问行的时候,我怎么说你的?”
  “肯定不只我一人记得呀。”新顾问公司的启动仪式当天,VIP嘉宾室里,行业里大腕聚集,陆先生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哎呀新尚居也搞房地产,看来中国媒体没希望了。
  陆笑堂并不在乎这话会引进多少人不快,他只想让段瓷听进去。“你想进这行,肯定早就把过脉,年初那些得了风声高干子弟们,现在都撤得一干净了。你这时候进手,问我意见,那我就把话给你说死了,小十一,反其道而行,不见得回回都有彩儿。到明年的形势,极有可能是你头天儿封顶,第二天房价就一泻千里。”
  段瓷点头,很严重地同意他的话。
  陆笑堂有些动气,“你是抽疯?还是瞧我不顺眼,打算到时候为难我给你做还款延期?”
  “要真延期了,怕为难你也无济于事。不是出售型物业,钱没那么快回笼。”
  陆笑堂明显一愣,“你要做商业?”
  段资点头。
  “批的是住宅。”
  “都好些年了,火车道也铺了,批文也得改改不是?那么好的地儿盖住宅屈不屈啊?”
  “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小心点儿。”
  “你也小心点儿,拍的时候给我把拆楼的钱省出来。”
  烟还剩半截就摁灭在烟灰缸里,陆笑堂呵呵笑,“那是犯法的,孩子。”
  “我知道你的原则,逮着了才斩立决的事,还是做得的。”
  陆笑堂笑而不置评。
  论起来,陆笑堂与段部长是旧识,十一喊他声叔叔也不为过。小辈如果有过于偏激的行为,按说应该阻止,可是他发现自己很兴奋,似乎迫不及待看段瓷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段瓷狠狠往他头上扣高帽,“要么说老段在官场上混不下去呢,他没你开通。”
  “我不在官场上。”陆笑堂纠正他,“以你现有资金拿地是没问题,境外那部分要过了这个财年才能结算。贷款我帮你解决,其它周转自己想办法——个人建议去求那不开通的帮你打点。”
  段瓷跷着腿,五指在膝盖上敲敲扣扣。
  陆笑堂看出他心里已有盘算,不再多说。正视地图上那价值不菲的小点,眼底稍纵一抹异色,“你和连氏有过节吗?”
  精冶卖出的那块地,在一个商圈里。
  段瓷扶下眼镜,“嗯——怎么说呢?”
  “我也没指望你说,要能说早告诉我了。不管为什么,你想用这种方法跟他们斗,毫无意义。”
  “不是他们,就一人儿,我想跟连明云正面开火。”
  “说句不好听的,小十一,这得看他乐不乐意。”
  “我说他正等着呢,你信吗?”
  “我有点儿信……”事实的确是,连明云亲自动手把段瓷从新尚居拉出来,陆笑堂看不出个中玄机,“可是你没道理因为新顾问的事找他后账。”
  “你不是说了吗?我抽疯。老陆,你年轻时候不也为女人抽过疯吗?”
  陆笑堂大笑:“我能不能老不正经地说一句?你这由头儿,太对我心思了。人一这辈子,如果事事都能静下心处理,还不如不活了。”
  你不是我,别让自己走上这步。
  “跟背后照顾她这么年,是什么心理?”段瓷很疑惑。
  “逼不得已。就像欠了钱,还不上就不敢现身,同样的,有些错误你弥补不了。我也想大团圆,可就没办法面对她。”他笑笑,又点了一根烟。“所以之前我总说,你去跳井都没关系,眼一闭,下去了,死了。利落。怕的就是,这口井没底儿,死成了一种正在进行时,整个后半辈子都在跳井的过程中,你每一天都在后悔跳下来的这个决定,偏偏还上不去,也落不到头儿。”
  普通的白杆京烟,明灭中烧尽自己,烧不去空气里的无奈。
  段瓷忽然沉默了。
  “有些事是这样,自己不方便说,别人也不方便听。但我看得出来,你折腾得欢,其实也茫然。现在找到理由了,干嘛不做?”老陆一手夹烟,一手慢吞吞叠起地图,递到他面前,“反正你也闲下来。”
  段瓷说:“那倒是。”
  事情没理由不做,总不如有理由去做,来得痛快。
  前期人员组建工作如段瓷所料一样顺利。邰海亮辞去新尚居副总的一职,带着顾问策划团队原班就位,在土地使用证拿到手之前就开始调研定位工作。
  项目所规属商圈里,除了原精冶的地王项目,还有一个小体量商业在建,再加上段瓷这七万平米,区域内商业供量接近饱和。
  连氏从精冶买入的地块,刚开工已被转了两手,成本顿增,品牌期望值又高,几乎被强行指派到高端购物中心的定位。
  另一个是住宅配套,地铁上盖物业,换乘站,又是出入城必经之路,只要开发商小学是自己考毕业的,做出来的商业都会不愁租。
  段瓷现有优势是拿地成本,除此之外,论开发实力不如连氏,地理位置也不占先机。低租金固然可以吸引一部分品牌入驻,毕竟不是常规运营之道。好在那两个项目着手较早,目前立意都已经明朗,只要在此基础上挖掘新的消费点,同样能够吸引到有效消费。新商业的落成虽然不能产生新的购买力,但是可以把原有购买力转移过来,甚至吸引商圈以外的人群。
  段瓷没蠢到跟连氏直接竞争客群,根本是自杀行为。连明云对他下的不是杀手,他也犯不着上门找人拼命。
  正如老陆所言,有些事是自己不方便说,别人也不方便听。而有些事却是自己不愿说,说了也没人信。总之,他把项目做好了,这局便是完胜。
  段瓷想到自己常做的那个梦,一条悬空的路,他在上面走,每前进一步,身后的路就崩塌一段,他不敢停,越走越快,路也塌得越快,最后就是不回头地跑,一直跑到醒。醒来的时候,连翘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拼呢?”语气中有他不曾会错意的心疼。
  他记得当时自己答不出她,现在想想,可能就是为了有一天,遇到这么个问题重重的女人,能用自己的一切,去为她做些什么。
  哪怕只是证明,对于她,他就没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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