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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东宫之主-第40章

小说: 东宫之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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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辛苦了。”上官敏华放下笔,取手巾擦净手,抬眼道,“你去西山白云庵。等那毛芋季熟。”
  福源沉默,随后又道:“玲珑带伤,小姐安排何人守卫?”
  上官敏华有些惊讶。她双眼微抬即放下,道:“尔等不必忧愁。初三那日实无险峻。”想了想,她解释道,“七殿下不是蠢人。”
  随后,她了解到不止上官府的人担忧她婚礼夜的生死苦痛,便是各大赌馆也拿此事开赌。听说。赔率已高百倍,赌周承熙残戮上官敏华其身,或鸠杀,或鞭刑,或点蜡。种种酷刑,不逐一而示。
  上官敏华轻笑起来,取了五张银票给福源,道:“压本小姐洞房花烛夜毫发无损,分得的钱弟兄们拿去喝酒。”
  福源依言而行。随着婚期的临近,大都上空地风声转变,赔率反一面倒向婚事弱方。上官敏华闻信后。不由得面孔僵硬,问道:“福源是如何办事的?”钱全飞了!
  玲珑回道:“福源对梁门堵坊的老板说。小姐有必胜之计令七皇子服膺。外面地人深信以小姐大周第一聪明人之才必有法度。”
  “还有人说。以小姐天人之姿,无须用计。那七皇子必自先软了阵脚,人人等着看那七皇子如何自扇掌巴。”上官敏华唇微动,想要骂人,又听玲珑面露喜色如此说,便打消了主意。
  见上官敏华不说话,玲珑误以为她惧怕新婚之夜,道:“那等恶人若敢碰小姐一根汗毛,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啊,呸呸,大吉大利,佛祖保佑。”
  “还有多少银子?”上官敏华打断她,玲珑很惭愧地告诉她,仅剩二千两。前次私办马车等外出之物,章师爷收走后,并未折现还之。上官敏华吩咐玲珑到别省去买些金器和黄色绸缎子。
  玲珑大惊,语带颤音,问道:“小姐,你想做什么?”
  上官敏华神秘地笑笑,并未回答。
  初三酉时,周承熙着玄色礼服,驾马车来上官府亲迎。
  上官老夫人以及上官族的宗族派系均到场,设筵于家庙之前,等周承熙揖拜。这位新婿狞笑,直接拽过新娘地手向门外拖去。上官夫人惊叫,上官诚大掌拍桌,四下里冒出十数名侍卫,强压住周承熙行礼。
  “老夫这儿轮不到你来撒野!”
  上官府众人或怒惑鄙,周承熙不甘不愿地叩首,上官夫人珠泪涟涟,给女儿重系佩巾,微整裳(红色礼服)后,终是不舍亦只能放手。上官敏华前行几步,听到上官夫妇在后面切切叮咛,她悄然回首。晚昏之中,上官府巨大的老宅之门,深沉黯然,只有门上的铜钉隐隐发光。似是想起自己再不能回到此处,她屈膝伏拜,向上官诚夫妇三叩首后才冷然而起。上官诚悲愤,老眼含泪,上官夫人哭昏数次,其他内眷或悲或喜,恭送上官敏华离府。
  周承熙自顾自地登车,不闻不顾新娘,驱车前行。上官敏华扶着玲珑的手,不紧不慢地上车,缓缓而进。东大街两旁或有行人拥挤观景,但因周承熙车速过快,常常惊吓到路人,时而有孩童的哭声响起。
  很久之后,在上官敏华地马车经过时,还能听到那些老人在哭叫:夭寿喔,这么好一个闺女偏配那个混世魔王之类的话如此绕城颠簸三圈后,车夫才将马车停到皇宫南大门。周承熙早已等得不耐烦,上官敏华拎起裙摆,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动作,踏级下车时,有侍者伏地平背供贵人垫脚。上官敏华仍是扶着玲珑的手,以自己的方式下车。
  岂料新郎官忽然发作,飞起一脚,将侍者踢开,那侍者跪在那儿,唇鼻冒血,未敢吭声讨饶,那周承熙已然飞取侍者兵器,一刀刺进那人胸膛,鲜血直喷,刀刃磨搓骨肉的声音令人齿寒。
  杀人者猛用力,深达刀柄,道:“无用之人留你何用!”
  上官敏华周身发冷,她看着那具无名的男尸,再看那额角染血的周承熙,她发现两人三尺三的大袖上溅有血渍,或有腥气扑鼻,如此地令人难以忍受。尽管哪一派都知这婚事不过权宜之计,牺牲小女子以成就大业。但是。她怎么能容忍这名义上的小丈夫是个杀人狂魔。
  周承熙哈哈大乐,甩开刀,张开血渍淋淋地手。一把抓住上官敏华瑟缩的手腕,手背与手心上人血粘滞。这让上官敏华恶心得背上寒毛倒竖。两人踩着汉白玉石阶踉跄而走,即便是宫人也不敢多言。新郎抬头阔步前行,狠笑不已。一路行去,几乎是周承熙拖着她前进。
  绝不能,绝不能让此人夺权登位。眯眼凝望他坚硬地轮廓。上官敏华暗暗起誓。
  周承熙地手掌紧锢如铁钳,不管掌中之人是否疼痛,他回过头,恶狠狠地咒道:“很难受?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血债血偿!”
  这人地双眼比之凶兽更要残忍,毫无人性之情。上官敏华面色愈白,她微敛双目,再看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不出手代其长辈教训。到延庆宫后,有礼服遮掩。旁人并未发觉两位新人不妥。上官敏华注意到皇帝未带后妃赴宴,掌礼宫人宣布拜堂。向皇帝、国师与白太妃行礼之后,双双送入新房。
  当宫人递上金盆待新人沃盥时。两人手掌上泛滥地血渍让宫人失声尖叫,不由得打翻金盆。周承熙厉色喝道:“拖下去!”
  掌礼监事眉目不动。继续指导新人对席而座。周承熙坐西向东,上官敏华则反之。坐东面西。
  宫人递上鹿肉,两人分食之。再呈金盏,周承熙冷冷而笑,旋开金戒,将里面粉末倒,那杯中之物即殷红不祥。上官敏华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他身后摆放地屏风,举杯递上自己地杯子。
  周承熙就杯一饮而尽,上官敏华低探头,饮下那杯掺料的酒。尽管她的侍女们神情紧张,恨不得代其劳,人人以为她是在吞咽毒药。
  “蔡公公,还不宣布下一环?!”周承熙怒吼一声,掌礼宫人忙宣新人行合床礼。两人在侍人相助下各自脱服,并取下束发用的布帛,放于床边,弄完这一切,侍人鱼贯退出。
  玲珑神色坚定,站在上官敏华身后,专注地瞪住周承熙地一举一动,她并不愿离去。
  上官敏华微微转头,道:“退下。”
  玲珑大声应道:“小姐,有事记得唤奴!”
  待人退下,新房内只剩新人着宵衣(黑色里衣),上官敏华静坐不语,有若沉思。周承熙敞胸披发,提起酒壶,涓狂既笑又饮,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金刀,上下比着上官敏华的颈脖,他一个劲地吼叫:“我要叫那头老狐狸后悔!我要杀了你给母后报仇,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刀的寒气划破新娘娇嫩的肌肤,深深划开了皮肉,上官敏华觉得有股血流滑落领口。哐当一声,周承熙倒先抛下刀,怔怔地看向她的伤口,又转盯她无波无绪的眼眸,神色一度变得危险,语气复杂地喝问道:“你想死?你竟然敢死?你竟等着别人来杀!”
  乒乒乓乓,摆放酒食的红木桌四分五裂,食物酒水洒落一地,一片狼籍。
  上官敏华抬眼冷冷瞟他一眼,不做声,她取出黄色丝缎帕子抚住伤口。周承熙尤如困兽,从喉管深处发出怒气,绕走新房砸东西,屋子里的金奔马,金瑞兽,镶嵌宝石的器皿没有一样逃脱他地辣手。
  新房外玲珑急得踹门大叫,被周承熙的侍从拦住。里外闹腾,好不热闹。
  上官敏华给这般动静吵得太阳穴发涨,她放下手掌,道:“有这等时间在此砸东西撒气,不若去驻马滩挣军功。”
  周承熙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尖骂道:“若不是你们上官家,本皇子会困于此?”
  上官敏华伸手拿开他地手指,冷声道:“你要做戏离我远些,皇后之死我很抱歉。”
  “若非你们上官氏,母后怎会死,长姐岂会远嫁他国生死不知?你的假腥腥真是让人恶心,冷血地怪物!”周承熙破口大骂,砸东西地动作愈发猛烈,几乎盖过他的嗓门。
  浓浓地怨怼扑面而来,上官敏华挑挑眉,冷然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心里清楚皇后死了对谁最有利,老狐狸杀她做甚。”
  “也是你们上官氏的托口之辞!”周承熙砸了一个金盆,巨大的哐当回声让人耳鸣。上官敏华嫌恶地掩耳,把手中的手绢扔给周承熙:“此刻太子之争已火烧眉毛,你还有精神力气寻我晦气,真是越发不知所谓。”
  后者戾气森森,看清物什上五爪小金龙锦绣之图,寒意从眼中迸射,眸色深沉,他把东西捏得死紧。
  “你想做什么?”
  自两人见面时起,上官敏华首次露出浅笑,她诚恳地回道:“合作。我想法拖住册封太子的旨意,给你时间争军权。”
  这争的岂只是军权,还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东宫正主之位。
  周承熙先是狐疑,上官敏华很坦然地与他对视。周承熙怀好意地大笑:“上官贤妃若吃晓是你吃里扒外,她会生吃了你。”
  说完,他将手帕塞进怀中,大口灌起酒来,眉宇间哪里还有粗俗的暴戾之气,周昌那帮子人若瞧见,必定先下手为强,做了此人。
  上官敏华勾唇嘲弄道:“七皇子殿下应该庆幸,她的儿子不是周昌那厮的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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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5章〖步步〗
    

  周承熙抛开酒盏,并不避讳上官敏华,打开新房内的一道密室,钻进去后密门紧闭。见这人离去,上官敏华或能一动,放松已然僵硬的四肢,她走到铜镜前,侧脸看了看颈上伤口,伤口有些狰狞,流出来的血染红她半边的肩胛。
  拉回宵衣,对那道密门她莫名地笑得开心。那道门,普通异常,上面仅挂着名家名画天师驱鬼图。上官敏华望着它就像看到周承熙的结局。她浅笑连连,到铜盆处拧了手巾处理伤口,蓦地,她注意到清水里反映出的影像,她双眼黑白分明,在棹棹烛光中,诡异且危险。
  她倒退一步,阖眼敛住妖娆的心神,念道:佛祖在上,信女但求自保。
  然,她毕竟不能漠视生命的消逝。
  她也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所以,此刻她的心里就像住了一个张牙舞爪的鬼,让她今夜不能安宁。若周承熙如她所愿死在驻马滩,她毫不怀疑,受骗而死的人必然不甘,要化身恶鬼来索命。
  她坐在木床旁,细指捏得紧紧发白,心中犹豫不决。
  “七小姐。”暗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上官敏华强打起精神,粉唇动了又动,仍是没能说出周承熙消失的方位。她这个人坐在帷帐后,手上不自觉地抱起瓷枕,道:“到驻马滩下手。与大师爷说,这里实有风险。”
  咻地一声,暗侍离去。上官敏华全身精神气力一松,仰面倒下。双眼瞪着江山锦绣帐顶,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竟然假腥腥地放过心腹大患,既迂腐,又可笑。日后若然死无葬身之地,也是今日种下的因!
  叭地一声。烛火轻轻爆了个结花。
  上官敏华一个激灵,周承熙残酷嗜杀的一面在她脑中如走马观灯般掠过,她猛地叫道:“玲珑!”
  近身侍女推门进入的同时,还跟着周承熙留下的奉敛侍者。玲珑躬身,关切地问她地主人有何处不适。待她抬头,见到那道新婚夜即见血的伤口,立即咒骂不停。
  橘色的新房内,侍者其人双眼乌黑,神色冷漠,于凌乱地杂物视若无睹,抱剑在怀行监察之职。上官敏华见之,闭嘴不言,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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