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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皇妻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9-04正文完结)-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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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

    农户与商户,一个减了三成,一个减了一成。

    太子的旨令一天接一个,比换臣子还快,这朝廷是风雨飘摇,但百姓高兴,恩科又在眼前,这来京里任新官的,来京里做生意的,甚至还有来京里朝圣的,一批接一批,把本就繁荣的卞京挤了个水泄不通。

    人一多,各种纠纷不断,这令京城衙门差役手忙脚乱,后来还是太子下令,往就城调派了两千御林军暂任差役,暂时解决了京城的安稳问题。

    也不过两个月,京城人已经不谈过去残暴的狮王,只谈贤明的太子。

    在政绩上,一时之间大量颁发新策的太子还是赢得了名声,至于皇宫后宫里的那点事,在一个比一个还具有谈资的政令上,没有掀起太多风浪,完全不能让士子书生们这些心系天下的人挂在嘴边。

    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愿意大谈阔谈太子的新策,这时候达官贵人的风流韵事尚只得他们一笑,后宫的事,就更不愿意说了。

    之前因嘴舌犯事,一刀一个脑袋的恐惧,还萦绕在他们的脑海没有散去。

    太子不禁议政,书生们爱谈,百姓们见谈谈也不出事,都就只愿意谈论这个了。

    真乃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个名号,再出江湖,暴君也是仁君。

    柳贞吉之前在西北那段时日,因周容浚大肆得罪人,她还担心到后面上位了要怎么收尾,没想成,这还仅是上位这么一段时日,黑得发紫的狮王一举成了贤明远传的当朝太子,她都不禁惊叹了一下人们见风使舵的本能,和上位者指鹿为马的本事。

    朝廷里,太子接二连三换了他的人,后宫皇帝也默许了太子的举动——就是他还是看太子妃不顺眼,还是真心想着,要给太子添四妾。

    太子仅一个儿子。

    而太子妃连皇太孙都不愿意让他们见。

    皇帝逼自己把精力花在了为难太子妃的事情上——皇后已日渐萎靡,即使是不喜他为难太子妃,她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三四天一过,皇太孙自己去见了他的皇祖父。

    但在见过之后,他去找了他的母妃,说了会话。

    太子妃当天上午,就去了凤宫。

    皇后已经奄奄一息。

    看到太子妃来,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往太子妃后面瞧……

    只一眼,太子妃就转过了眼,让她的侍女去带郡主来。

    万皇后听到之后,闭上眼睛笑了。

    辰安来后,太子妃抱了她上了万皇后的床,嘴里很柔和地道,“好好陪陪你的祖母。”

    小郡主安静地看着她的母亲,在确定她母亲的眼睛里只有仁慈后,她抿了下嘴,点了下头。

    之前,是她一直拒见祖母。

    她之前陪在她这个祖母的身边,一是因为她看起来很寂寞,二是她还算喜欢她,三是,她母亲需要照顾这个人,而她愿意代替母亲照顾……

    当这个人伤害到她的家人后,她也就收回了她的陪伴。

    但现在,她也知道,她之前与兄长商量的那些事不能成行了。

    祖母比他们想的,还要脆弱得多。

    她已经完全不行了。

    辰安看得出来,她没有几天了。

    “我守着你……”辰安在转过身后,看到皇后那双定定看着她的眼,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她掏出她自己的小手帕,擦去了皇后眼边流下的泪,言语竟是感叹,“为何之前你不愿意低一下头呢?我们明明是一家人。”

    明明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辰安。”太子妃过来摸女儿的头。

    周辰安抿了下嘴,看了下她的母亲,垂眼淡道,“再老,再小,是生,还是死,该懂的道理都要懂得。”

    要不然,得不到,就别恨别人不给,就算死,也得不到可怜。

    “辰安,她是祖母……”女儿太冷静,柳贞吉抱着她的头,希望她柔软一些。

    皇后闭着的眼睛泪流不止。

    辰安抿着嘴,回头看着她哭。

    她是真的不懂,为什么有些人明知自己的生命那么短,真情唾手可得,却还是会任性地挥霍一空,明知是错,还要一直往下面踏,不给自己留后路,也不给对方继续爱她的机会。

 第212章

    皇后生命垂危;太子派出了近身的暗卫,连夜去接从西域带回来的那个能治病的西域王爷。

    皇帝的眼睛;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

    有一个法子是扎针开眼;但也只能看得见短短几个时辰;穿进脑子的针一拔;之后就是再也治不好,且中间还有生命危险。

    周文帝还是接受了扎针。

    这事;皇帝瞒着皇后。

    但柳贞吉告诉了万皇后。

    万皇后无力抬起的眼看着辰安;辰安抿着小嘴;转头对她母妃道,“祖母说,她想看着扎。”

    柳贞吉就去回了话。

    周文帝气极,但不过一个愤怒的起身,他就往下倒——他比他以往的哪个时候都要虚弱苍老。

    万皇后在周文帝的眼睛彻底无药可救之后的这夜去了。

    她死前的几天里,已没有力气说一句话。

    最后走的时候,她把握着辰安的手,握向了周文帝,就这么走了。

    周文帝就着趴着握着她手的姿势,僵持了许久,才痛哭出声。

    太子妃拉着太子站在床前,眼泪不由自主地流。

    这么多年了,从她第一次进宫,到她成婚,再到从西北的回来,十几年的时间里,她看着这个女人在她的爱恨□里浮浮沉沉,她享尽了这世上最大的荣华,也忍受过最深的孤苦,可没人靠近得了她,到最后,也无人想靠近她。

    最终会她痛哭的,是这个爱她一生,也让她恨了一生的男人。

    “太子……”柳贞吉闭着眼睛忍着泪,握紧了手中的手。

    周容浚冷眼看着她。

    他知道她的意思。

    自知道万皇后命不久矣,让人加急把西域王送到京,再威逼西域王治眼——该做的他都做了。

    他没什么好哭的。

    他早跟这个没有了呼吸的老妇没有了牵扯,他们的情份,早断了,对于她的死亡,他无悲也无喜,想的不过是她死了,皇帝接下来的反应。

    没有了皇后让他守着浪费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插手前朝的事。

    **

    内务府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皇后的丧事,不过眨眼,户公公就带人把皇宫里里外外都挂起了丧幡。

    他前来领事,却被周文帝大扇了巴掌,皇帝怒吼,“谁让你干的!”

    就好像不挂丧幡,不扯白帘,皇后就没死一样。

    户公公凭白挨了一掌,皇帝要再打,但这次被太子拦了。

    “有什么用?”太子冷冷地看着皇帝。

    “闭嘴!”

    “你告诉我,这有什么用!”太子一字一句,咬着牙,字字从嘴里挤出来问他。

    他们这一生,已经把这宫里搅死了。

    现在,这不再是他们的天下了,他不允许,他们一个死了,一个快要死了,还要折腾他们这些活着的人。

    “你再多嘴一个字!”皇帝眼睛是红的,脸上满是杀气。

    “她死了……”周容浚甩掉他的手,拿出袖中的帕子直擦手,“你不愿意承认,那就陪她一块死。”

    这时一宫殿的人,不是他的人,就是皇帝的人,听到他这句话,没几个人敢抬头,皆屏息看着地上。

    柳贞吉拉着儿女跪在一边,看着最尽头床上的尸体,不明白帝后这一生,到底是谁不正常,以至于她死了,都不能安安静静地过。

    “来人……”

    “呵。”

    “把他拖出去宰了,宰了。”

    “你以为这还是你的皇宫?”

    祖父与父亲一直在争吵,那声音越吵越大,那巨大的声音中,藏着她祖父浓重的悲愤——辰安在一旁看了许久,最终站起了身,走到了周文帝面前。

    周文帝正抬起手,狠狠掴了周容浚一巴掌。

    他手收回来的时候,被周容浚快速地抓住。

    “反了……”周文帝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可一低头,就看到了周辰安。

    “你不要再说了,她都知道的。”

    周容浚的那一手,拦住了周文帝带到人。

    周辰安朝她父王浅浅地一笑,笑容稍纵即逝,她平静地对周文帝说完,就去拉他那只被她父王捉住的手,带他往前走,“你去陪陪她吧,安安静静地陪,她说你们吵闹了一辈子,这两个月,是她过得最好的时候,不要临到要结尾,还要回到过去。”

    周文帝没有说话,不过他血红的眼睛,踉跄的脚步,皆透露了他的魂不守舍。

    “祖母说,她等你,等到你才走。”

    周辰安说完,松开了手,退到了她母亲的怀里,满脸的苍白。

    “嘘……”柳贞吉吻着小女儿冰冷的额头,与她道,“不说了。”

    周辰安抬了抬眼皮,慢慢地垂下了眼,在她母亲的怀里睡了过去。

    朦胧间,她感觉到她母亲滚烫的泪掉在了她的脸上。

    她母亲是知道的吧?

    她每次通灵都有违天命,老和尚借给她的命,也不知道能用几次。

    **

    皇帝到后半夜,就已经完全清醒了。

    宫里的掌事姑姑不敢进殿,在外等着太子妃拿出章程。

    柳贞吉一直等着周文帝放话,写旨发丧。

    宫里,已经挤满了大臣。

    丞相在外,正等着写圣旨。

    “你那太子呢?”周文帝在眼睛再也看不见后,把怀中的皇后放到了枕头上,摸索着给她盖被子时发了问。

    “在殿外候令。”

    “叫他进来。”

    柳贞吉起身,去叫了周容浚进来。

    周容浚在殿外跟大臣们在商量皇后大殡期间的朝政事,被太子妃带着哀求的眼神走了进来,神情还算克制。

    周文帝已经不能再看到眼前的儿子了,可就是眼前一片漆黑,他也还是觉得他们父子之间,从来没有这么陌生过。

    他以前看重的狮王,成了太子,也还是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就像当年他父皇死前,拿抖着的手指着他,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没想成,到了这一日,他也想跟他的儿子,说这样的话。

    他一直都逼迫着他的儿子们成为最强大的人,只要他们强悍,担得起这个国家,他们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欣然接受。

    只是人自己先前以为然的,往往最后那个最不愿意的,也是自己。

    “皇后殡天,朕欲布告天下,圣旨由你来写,朕念。”周文帝敛了悲伤,语气淡淡。

    “我让丞相拿笔墨进来。”

    周文帝没有接话,他感受了一下手中冰冷的手掌,才接道,“去吧。”

    周容浚走后,柳贞吉跪下,感激道,“多谢您。”

    不管如何,皇后逝世的圣旨由太子来写,是皇帝给太子的脸面,太子再不为母所恸,也会被这道圣旨掩过去。

    这时候皇帝能做到这一步,柳贞吉是真心感激他。

    “裕渝呢?”

    “皇祖父,孙儿在这。”

    “你过来。”

    “是。”

    一直跪着不动,也没睡着的周裕渝在他母妃的眼睛下,起身走到了周文帝的面前。

    “之前你说的话,朕听进心里了。”周文帝伸出一只手,摸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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