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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 作者:紫百合(腾讯文学vip2014-08-31完结)-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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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答应你的安排,你不必煞费苦心教我了。”苏挽月冷着脸,摇摇头。
  朱佑樘只能坐在轮椅上了,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眼神却显得格外深邃。
  “挽月,莫要任性……”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好脾气笑了笑,阳光洒在他身上,有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凭什么一切照着你预想的轨迹发展?凭什么?”从床上下来,她走路还不是很利索,说话大点声就硌得胸口疼。才二十五岁,就已经跟七老八十一样的体格了,不得不叹。
  轮椅上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去,他说话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所以语气一直很柔和。
  两个人像变成了老公公老婆婆,想到这里,朱佑樘不着痕迹浅笑了下。
  “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吵不闹了,再不发脾气了。”苏挽月跪倒在他脚前,只有这个人,让她不由自主跪下臣服,永远都追不上他的步伐,“只是……你能不能不要死……”
  那种虽有一口气,但你随时怕那口气断了的感觉,太过难受。苏挽月已经要疯了。
  男人伸出手,温柔摸了摸她的脸,手指上没有一点肉,冷冰冰的,嘴角扯不出来笑意,但却眼神含笑,“不要怕……我们会再重逢……”
  而后苏挽月,哭了出来,泪如泉涌。
  我们会重逢,但重逢的时候,又是过了几百年呢?还会记得彼此么?
  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但事不遂愿,仍不能做到每件事都尽善尽美,每个人都心满意足。他亦希望平平稳稳陪苏挽月活到一百岁,但太多无奈,不说也罢。
  “朝中可以信任的人,名单你都记住了么?”朱佑樘又开始公式化的教学。
  苏挽月没说话,捂着嘴。
  “日后要提防的人,也记住了么?”
  仍然是一片沉默,但双肩抖得厉害。
  “你啊……真是小孩子脾气……”看着那个哭得不能自已的人,朱佑樘摸了摸她的头,苏挽月扑在他腿上彻底哭开了。
  像小时候,上幼儿园,看着妈妈走的时候,也是哭得昏天暗地,好像整个世界都没有了。但盼到幼儿园放学,也不是很久。从周一到周五重复绝望和期盼,那种恐惧伴随了她的幼儿时代。
  她多想,现在的不舍,只是早晨的离别,到了放学的时候,重要的人还是会在门口接自己。
  “杨宁清是个好人,你可以跟他。但他心软又耿直,迟早吃了正人君子的亏,你要多留意。”朱佑樘缓缓说着,偶尔皱着眉头,好像在想那些还未提到的,“独孤十二不能留,就算杨宁清未拿她祭旗,日后回京,你也要杀之,不可有犹豫。”
  苏挽月一点都不希望听到那些东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本就破相了,这样看起来更丑了。
  朱佑樘看着她哭花了的脸,挤了个虚弱的笑容。
  “我有些乏了,陪我躺会吧。”他是真的疲惫了,想要睡很久很久的觉。
  和衣躺下去的时候,苏挽月哭哭啼啼中,似乎有些犹豫,朱佑樘却似乎看出她在迟疑什么,笑道,“我就抱抱你,我知你把自己给了杨宁清,但你日后几十年都是他的,就当借我几日吧。”
  苏挽月哭得更凶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若不是朱佑樘从中手段,她根本不会去西北,最后也不会和杨宁清在一起。他那样深谋远虑的人,不想看到的事情,从最开始就会被扼杀。
  苏挽月从未觉得自己很蠢,她只恨自己的自私和无能。
  手臂很细,不再是以前精瘦但结实的感觉了,苏挽月枕在上头,生怕压断了。人真的很脆弱,皮肤会萎缩,牙齿会掉光,内脏会坏掉,从生到死,没有那一刻不是朝着死亡在狂奔。那是种不着痕迹的变化,只有叠加而快速时,才会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苏挽月就是这样,看着朱佑樘一点一点流失掉生命力,这是她这辈子最难受的时光,却也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一年来用。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苏挽月抽了抽鼻子,眼睛仍旧很酸。
  “雪若芊,你如实同我说,事情无可逆转么?”苏挽月站在殿外,望着跪在佛前的人。
  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苏挽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把渺茫的希望,仍然寄托在这个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身上。雪若芊其实远没有别人想象的强大,再厉害也是凡人啊。
  “你问我再多遍,也是一样答复,天意如此。”没回身,阳光照进大殿里,金身的佛像显得端严肃穆,她一身白衣跪在那,如多年前一样。
  “可你明知我不会坐以待毙。”背着阳光,苏挽月有种阴郁的气息。
  雪若芊长久没有回话。
  偌大的法源寺,这段时间安静得跟一座死城一样。
  苏挽月最讨厌的就是“听天由命”四个字,她连损寿的魂术都可去修,没有什么禁忌是放被他放在眼里的。
  “你离开的这几年,是去山海关外找什么东西了么?”冷不防,苏挽月在后头轻声问了句,“东海之底,如今变为昆仑山巅,那里斗转星移是异世的通道,我是不是能从那里,逃离现在的时空?”她本来就来自东海,山娥巍巍,在那些诡异莫测的联系中,也终究看出了些蛛丝马迹。
  雪若芊猛然回过身来,“挽月,你别逆天而行,再铸大错。”
  “我猜对了么?”苏挽月只是幽幽问了句,她知晓前世一切前因后果,本就是轮回的异常了,而今还要妄想忤逆天意,实在是胆大妄为,心比天高。
  “谁告诉你这些事的?”雪若芊声音很冷,抿着的唇显得无比严厉。
  苏挽月笑了笑,吐出两个字,“亡魂。”
  人若是急了,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同雪若芊不一样,雪若芊是窥测天意却不能过多言说,苏挽月却是恨不得死死扒下一层皮来,看个透彻。
  “魂飞魄散也没关系么?我们都太渺小……”雪若芊垂头看了下地面,在金漆彩绘的奠定下,她跪着的身影虔诚又微小。
  “花我十年去寻一个渺茫的几率又如何?我只是不愿意他死罢了。”苏挽月转身,终究没有踏入殿内。她无法饭依佛门,因为无法接受砸下来的命数。一个在门外,一个在佛前,她和雪若芊血脉相连,却也无法殊途同归。
  再十天过去,西北战况传来,不出所料,两军相持不下。
  苏挽月看了战报,随手合起来,挥手退了跪在前头的人。她仍是在法源寺,心里一直抵触回到宫里,她特别愁苦每天要面对的那种生活,睁开眼就是批不完的折子,闭上眼就是想不完的事情。
  “火筛真的会杀了杨柳么?”苏挽月在男人面前蹲了下来,有些像学生请教先生。
  男人侧过头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杀了有怎么样呢,无非是让杨宁清更气愤罢了。威胁一事,若是达不成目的,反倒成了束缚自己的累赘,再怎么说,应该拿个自己根本不在意的人,却威胁对手吧。”苏挽月说了很长一段,而后又有些无聊,站了起身来。
  “别人的故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嘟囔着嘴,她是真嫌麻烦。
  “火筛应该不会动杨柳,很可能会因此同巴藏卜闹僵。”朱佑樘轻声说了句,脸上有种淡淡的愁苦,但并不觉得悲伤。
  “你若答应我多活一阵,我帮你杀了北元皇帝也不是难事。你会真正一统天下,成为千古一帝。”略带撒娇的意味,苏挽月笑了笑,那笑意仍是嚣张跋扈,但却有着种无奈的情绪。
  “天下究竟有多大,哪能是完全收入囊中的。”朱佑樘却似乎觉得她话里的诱惑不大。
  “我陪你去外头走走,今天天气不错。”苏挽月百般聊赖,她一谈起政事,头就又疼又晕,恨不得再去睡个回笼觉。
  积雪未化,依山而建的寺庙,有种隐居的味道。苏挽月小心推着轮椅,看那个慵懒支着手的男人,他仍是气度怡然,任何挫折和灾难都无法泯灭他的气魄。反倒是苏挽月,觉得真正命不久矣的,好像是自己才对。
  “我同你说个故事。”放生池前,苏挽月停了下来,倚着石头砌成的池壁。
  各色鲤鱼穿梭在还残留冰渣的水池,乱石嶙峋,这些生物又单纯又活得任人宰割。
  “佑樘,你相信人有前生和来世么?”轻声问了句,回过身去看那个坐着的人,手支在扶手上,撑着头,眼神慵懒又漂亮。被皮草包得严严实实下,露出的那张脸,也没了平日里的桀骜不训,好像温柔了许多。
  “相信。”好看的唇动了下,眼睛含笑。
  “我们前世就在一起,虽然我们都已经忘了那些情绪和纠葛。”苏挽月亦是笑了笑,今天已经是第二十九天,有些事,若不说,就再也没有时间了。
  “你前世很威风,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但却是被我害死了,你看,我从那么就以前,就是个自私又倒霉的人。”放生池中的鲤鱼悠哉而游,苏挽月看得却有些眼酸,要几千年的修炼,才能幻化成人,只是好像最后会发生,还是做简单生物过得开心。
  “前世已过,我觉那些东西,不会影响到我。”朱佑樘打断了苏挽月,好像他原本就知道这一切,招了招手,让苏挽月走过去,“我希望你活得像自己,不要被任何东西牵绊。”
  苏挽月伸手任由她握住,“可你给了我那么重的责任,我无法不被牵绊。”
  “前生的你也是这样,我死了又那么了不起么,值得你犯下天条?”朱佑樘声音轻之又轻,但听在苏挽月耳里,像炸雷一样,她瞬间就觉得自己奇蠢无比,以为这种东西只有自己知道个冰山一角,却忘了别人是比自己厉害太多的人。
  “我的手段,比你还是高明那么一点。”看出她眼里的疑惑,朱佑樘笑着解释了句。
  “你相信那些东西么?”苏挽月眼睛里的神情很认真。
  朱佑樘摇摇头,又点点头,“往事不可追,所有的事虽有因果,但也不要过于去追求缘由了,否则适得其反。”
  “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惩罚,但忘了,现在的样子,也是我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你以后会走得更远,后面的,就永远抛在后面。”朱佑樘像在看自己精雕细琢出来的作品一样,最得意的作品。天下女子,不会再有人,能超越苏挽月的胆识和高度。
  手上用力,朱佑樘示意苏挽月蹲下来,而后摸了摸她的脸。狭长的刀疤,半面罗刹,但没关系,她已经不需要用容貌去获得任何东西,“挽月,我最怕你执迷不悟,不要强求,努力过好你接下来的人生。”
  他似乎很了解苏挽月一根筋的性格,可以任性到指天为地,也恨不得转死为生。但天和地,生和死,六道轮回,都有其规律,那是宇宙存在的理由和秩序,不应该为一己私欲而去打乱。
  苏挽月吸了口气,皱了皱鼻子,“我知道。”
  “等到哪一天你也要去那个世界了,要记得跟我合葬在一起。”带笑的话,语气轻松,却听得让人心揪。
  “我不想听那些。”
  “太子年幼,贪玩,但还是挺聪明的,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你日后要多费心。”
  “又不是我儿子,要教你去教……”
  良久的沉默,而后像是一声轻叹,揉碎在了风里,“……你是我唯一喜爱过的人……”温润嗓音,带着些冷傲,他从来都是这种人,恨不得把心掏给你的时候,也是冷冷淡淡“爱要不要”的语气。
  苏挽月觉得浑身都疼,疼到要大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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