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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血钞票 (连载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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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从来都没有过的流泪的冲动。我想分辨歌声来自哪一个方向,我想看清歌者的脸,但我看不到,我在黑暗中穿行,那歌声陪伴着我……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我,他们怪异地看着我。 
  我奇怪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们神情肃穆,他们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好像死人一样沉默。 
  这时,我祖母顾玉莲进来了,她看着醒来的我。老泪纵横。第一句话就是:“孩子,你怎么能进那个房间?”我怎么不能进那个房间,这一刻,我突然觉得顾玉莲有些可恶,这个老太婆对我掩藏了了多少秘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父母亲已经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实,而我都蒙在鼓里,要不是肖爱红告诉我,兴许我还会一直期待父母亲的出现。 
  我拔掉了手背上吊瓶的针头,我说我讨厌医院。 
  医生按住了我:“你必须接受治疗!” 
  我大声说:“我没有病,我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治疗。我讨厌医院的药水味。” 
  医生说:“你冷静点,你已经昏迷3个小时了,你是轻微脑振荡,需要休息和治疗,否则会有后遗症的。” 
  我昏迷了3个小时?   
  《血钞票》第五章31   
  肖爱红对丁小慧说:“你觉不觉得顾晨光和馄饨店的王胡子长得很像,他们莫非有什么关系?” 
  丁小慧笑笑:“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怎么会把他们连系在一起;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肖爱红认真地说:“许多不可能的事情最后都变成了可能,那是恐怖的来源。” 
  丁小慧翻着肖爱红刚刚给她的《厄运》,笑了笑,她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肖爱红在构思一部新的恐怖小说,题材来源于顾晨光父母亲的煤气中毒事件。丁小慧对那件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但她从小就知道顾晨光的父母亲死了。她父亲丁大伟那时在牡丹街派出所工作,他说起过这个事件,他证实那的确是一次煤气中毒事件,而非谋杀。丁小慧不明白为什么肖爱红会把这个事件看得那么神秘,而认定这里面一定有蹼跷。这也许是作家区别于常人的想像力在作怪吧,肖爱红看着丁小慧,他沉思着。 
  顾晨光从二楼窗户上的坠落,这里面有没有玄机?肖爱红对那个终日窗户紧闭的房间本来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目光只要落在那个窗户上,他脑海里就会出现两具尸体,那两具尸体就在那房间里,尸体具体是什么样的姿式或在哪个位置,他一无所知。 
  肖爱红发现顾晨光像王胡子并不是今天的事情,他在十多年前和胡青云结婚后搬到胡青云家的这栋楼里住时,就发现了邻居的孩子顾晨光长得像街对面馄饨店的小老板王胡子。肖爱红对胡青云提起过这件事。但胡青云打断了他的话,胡青云对顾家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要提到顾家的事,胡青云就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并且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 
  顾晨光和王胡子之间如果有关系,那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肖爱红想起他和丁小慧把顾晨光送进医院后,是王胡子四处去寻找顾玉莲老太太,找到她之后把她领到医院来的,王胡子显得焦急,像是比顾玉莲还焦急。 
  如果顾晨光和王胡子有关系,那么,顾晨光父母亲的死同样的和王胡子有关系。这个假设如果成立,那么。这次煤气中毒事件并不是所谓的简单的意外。   
  《血钞票》第五章32   
  我被顾玉莲接回家,是第二天的事情了。这天,天下起了猛雨,我在医院里听着雨声就想,牡丹街又该涨水了,那该死的下水道究竟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果不然,当我和顾玉莲的出租车一进入牡丹街,我就看见到牡丹街上的积水。我觉得汽车象一条船,在被水淹没了的街上迎风破浪。我下了车,顾玉莲打着伞扶着我,我不要她扶,我什么事都没有。 
  我没有进入家门,我就听街那边的王胡子大声说:“顾老太太,你孙子没事了吧。”王 
  胡子手里还拿着那把剁骨头的刀。 
  顾老太太在雨中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事了,谢谢你啦!” 
  我讨厌王胡子,他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我从来就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顾玉莲把我接回家中之后。他让我把小腿露出来给她看。她看了看我被狗咬的伤口,伤口有些红肿。她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在家里休息,千万别出门,这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我对顾玉莲的话无动于衷,我并不觉得这伤口会有什么危险,我在潜意识中感觉到危险的人竟然是顾玉莲。我怎么会对把我从小抚养大的顾玉莲产生这样的感觉,我也搞不清楚。我怀疑,父母的死和这个老太太有关。   
  《血钞票》第五章33   
  顾玉莲把几种新鲜的草药放在一起捣烂了,然后放在一个陶钵里。她的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她有些虚脱。她去了一次乡下,从一个药农那里买来了几种鲜草药。就这么跑了一趟,她就觉得自己真正的老了。她一闪念地想起17年前的那个雨季的某一天,她从乡下回城的情景,她一进家门就闻到了浓郁的煤气味和死亡的气息……她觉得心悸。她呼吸出的是腐朽的味道,她自己可以感觉到那种味道。她到卫生间,刷了刷牙,刷完牙,她把一口气呼到手掌上,然后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刷牙无疑使那腐朽的味道减弱了许多。 
  顾玉莲进了厨房,她把药罐找出来,这个药罐好像很久很久没用了,上面有斑斑的霉点。顾玉莲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那药罐洗干净。她把一包药放进了药罐,这是她自己配的中药。她往药罐里放上了两碗水,把煤气灶的火点燃了。把药罐放在了灶上。做完这些,她才端着盛有捣烂的新鲜中草药的陶钵往楼上走去。上楼时,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十分沉重,灌了铅一般,所以,她上楼梯走得缓慢,她的心跳却很快。她进入顾晨光的房间,听到了顾晨光酣睡的呼噜声。 
  她把陶钵放在了櫈子上,把睡着的顾晨光受伤的小腿翻过来。她的动作轻微,她不想吵醒酣睡的顾晨光。她把捣烂的中草药敷在了顾晨光小腿的伤处。草药绿色的汁液顺着顾晨光的小腿流了下来,淌在了床单上,她用一块布包在了顾晨光敷药后的伤口。 
  给顾晨光包扎完,顾玉莲憔悴不堪地坐在了床前。她轻声叹了口气,抬起手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白发。她注视着床上酣睡的人,目光有些凌乱。她没能从这个人身上看到儿子的影子。她把这个人从小抚养大,目的是什么?她有些迷惘。他也许就是她前世的仇人,今生来向她讨债的。 
  顾玉莲坐了一会,就下楼去了,厨房里还熬着药呢。她要看着那炉子,她不想让17年前的那事件重新上演,那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那同样也是个雨季,她记得那是农历五月十二日。她要带孙子顾晨光去乡下走亲戚,乡下的一个表亲的儿子结婚,发了请柬来,她想想就去了。她是吃完午饭后出发的,乡下亲威的婚宴是在晚上,她决定在亲戚家住一个晚上后回来。临走时,儿媳宋汀兰已经上楼午休了,儿子还在学校没有回来。她看天很黑,要下暴雨的样子,就把所有的门窗都关紧了,她还在儿媳的房间的外吩咐儿媳关好窗户门,儿媳答应了她。她没想到自己在第二天上午带着3岁的顾晨光一回家,就发现了意外,儿子和儿媳都在睡梦中死去。那顿午饭是她做的,她记得是关上了煤气的。事情的发生让她陷入到难于自拔的困境,她没有想要杀死儿子。当她看到儿子和儿媳的尸体僵硬地躺在床上时,她的泪水都流不出来了。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让她猝不及防。她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顾晨光,因为她内心还藏着一个秘密。 
  那个秘密她永远无法说出口。 
  她要是说出口了,也许顾晨光会杀了她。但她已经知道顾晨光得知了顾帆远和宋汀兰的死讯,她心中的那个秘密,他会不会知道?顾玉莲心里说,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血钞票》第五章34   
  顾玉莲的客厅里挂着一幅照片,肖爱红记得那幅照片,他和丁小慧讲过那幅照片,丁小慧说她没注意那是一幅怎么样的照片,虽说她进过顾玉莲的家几次。那是顾玉莲和她儿子顾帆远的合影,顾玉莲围着一条白色或者红色的丝巾,那是一幅黑白照片。照片上的顾玉莲还年轻,顾帆远也是一个少年的模样。肖爱红从照片上穿着旗袍的顾玉莲的脸上找不出皱纹及老皮,年轻时的顾玉莲的脸是一轮满月,清洁而美丽,而且有一种高傲的气质。这样一位美丽的老中医的独生女继承了父业。据说,很久以前,顾玉莲家在赤板市有一家很大的中药店,她父亲死后,顾玉莲就成了那家中药店的女老板,这个女老板好像一直没有嫁人,顾帆远是她的私生子,肖爱红想,顾玉莲不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的注意力还是落在了馄饨店老板王胡子的身上。肖爱红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王胡子三个字。然后,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了许多问号。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这样一个情节:那年的6月21日,也就是农历的五月十二日深夜。下着暴雨。这场暴雨一直从午夜下到凌晨三点。暴雨的午夜,牡丹街上空无一人。每家每户的门扉和窗门都紧闭着,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门。许许多多人都在沉睡。没有睡着的人也在听着雨声,根本就听不见其它什么声音,比如呼救声什么的。就在这场风雨之夜,一个黑影从街的那边闪过来,他翻进了顾玉莲家门口的小院子。他从墙上跳下去时,碰翻了一盆花草。他来到了顾玉莲家的门前,他轻而易举地撬开了顾玉莲家的房门,进了厨房,把煤气打开了。干完这事,他出了门,又把顾玉莲家的房门锁上。他翻出了院墙,消失在暴风雨中,暴风雨把一切冲刷得干干净净。 
  如果是这样,那王胡子为什么要杀顾帆远夫妻俩呢?   
  《血钞票》第五章35   
  我闻到了浓烈的草药味。 
  我怵然惊醒,我直楞楞地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的顾玉莲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站在床边。我闻到草药的气味,内心像有一种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但我不能确切地想到什么,反正那东西和草药的气味有关系。 
  顾玉莲轻声说:“孩子,喝吧。”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喝。” 
  顾玉莲的声音像是哀求:“孩子,喝了它吧,喝完了你就没事了。” 
  我楞楞地看着顾玉莲,顾玉莲今天不敢和我对现,她的眼神有些慌乱。 
  我对顾玉莲说:“先放着吧,我一会再喝。奶奶,我还想再睡一会。” 
  顾玉莲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现在就喝,喝完了再睡,好么?” 
  我内心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我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后,我就觉得内心总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我的脑海里有许多东西在跳跃着,因为东西太多,太杂,我不能注意到某种确切的东西。顾玉莲端着汤药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接过了汤药,我突然把它一口喝光了,好苦哇!我的脸一定扭曲成一个老黄瓜。 
  顾玉莲却笑了,那个苍白的脸用一种诡异的弧度笑起来。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笑。我发誓喝完这碗汤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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