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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196 让我们将悲伤流放-第41章

小说: 196 让我们将悲伤流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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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咱们不是来滑雪的吗?”隋洋为飘云拉了拉滑雪服的领子。
  “要看在边上转转就行了,千万别往里走。”导游在旁边说。
  “为什么?”
  “西面是北方最大的原始森林,林子又大又深,极容易迷失方向。还有许多陡坡,被大雪掩着,表面上看不出来,一个不小心跌下去,伤筋动骨不说,如果运气不好,碰上出山觅食的野狼,人就别想活着走出去。已经出了好多次意外了,我们正打算把那边围起来。”导游绘声绘色的解释道。
  “听见了吧,那么危险的地方,咱就别去凑热闹了。走,我教你滑雪去。”
  第N次摔倒后,飘云发现自己真是没有游戏的天分。不但棋牌类动脑的游戏一窍不通,就连滑雪这种体育游戏都玩不转。要说自己有舞蹈基础,身体的协调能力是不错的,怎么一站在雪板上就手脚不能自控,整个一小儿麻痹。
  再看看人家隋洋,身手矫健,英姿飒爽,雪板仿佛长在他脚上,任他纵横雪场,所向披靡。
  英俊,帅气,阳光,多金。这就是世人眼中的隋洋。
  所以说,上帝造人还真是神奇。竟然能把这么多的优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正想着,隋洋刷的一声,一个漂亮的回旋,停在她面前。
  “怎么了?又摔跤了?不是告诉你,不要总是屁股朝前,要控制好重心的吗?摔哪了,我看看。”
  “行了。”飘云用手抵住他,“我跟它没缘分,你跟他们玩吧,我去车里歇口气。”
  飘云回到车上,摘掉手套,拿出矿泉水来喝,眼睛不觉又望向那片雪树银花。雾凇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银光闪闪,仿佛一座瑰丽的水晶宫。玉屑似的雪沫随风飘扬,辉映出万道琉璃似的彩虹。
  如此美丽,诱人心动。
  飘云的眼睛闪闪发亮,跃跃欲试,跳动着危险的不安分的光。
  下午五点,龙天佑在开车,手机响了。
  宗泽的声音是少有的压抑:“哥,坏消息,看守所的人刚来电话说,她妈妈……”
  嚓!刺耳的刹车声,龙天佑突然把车停在马路上,后面的车险些追尾。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震天响的谩骂声和汽车喇叭声中,听到自己清楚镇定的声音,没有激动,甚至连温度都没有。
  “隋洋知道吗?”
  “应该知道了,据说有人告诉他了。哥,你……”
  龙天佑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重新发动引擎,上路。直奔天峰滑雪场。
  一切,都该结束了,是不是?
  一路上风驰电掣,车行了大约一个小时。电话又响了,龙天佑接起来,听见隋洋焦急的声音:“哥,飘云不见了。雪地上有狼的脚印,我们这里人手不够,你快带些人过来帮我找她呀。”
  说完最后一句话,隋洋哭了。
  月光凄冷,林荫中,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飘云睁开眼睛,看见黑黝黝的夜空,皎洁的月亮从厚黑的云层中露出脸,满满的圆月,是人间的景象。
  她还活着。
  她试着动了一下,四肢冰冷僵硬,皮肤失去触觉,她昏了多久?
  脑筋逐渐灵光,飘云开始反省自己。因为贪恋那片宛若仙境的琼楼玉宇,把自己害到如斯田地。
  致命的美丽背后往往隐藏着致命的陷阱,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当她在那片童话般的林海中游荡的忘乎所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了,忘记了回去的路。
  目之所及,是同样的雾凇,同样的树木,同样的风景,向来方向感极差的她,早已分辨不出南北东西。
  如果她此刻坐下来,等待隋洋发现少了她这号人物,等待他们救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她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一个人东游西逛,寻找出路,结果却是与生路越走越远。
  一只银灰色的雪狼,隐藏在茂密的树丛后面,幽绿的眼,贪婪的光,尖利的牙齿,涎水横流。
  飘云知道,她又错了。她还没有祥林嫂聪明。人家还知道雪天野狼在深山里没食吃,会跑出来叼小孩。
  她却把导游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她真傻,真的。
  那头孤独的雪狼,陆地上食物链最高总结者之一,距飘云大约五米开外,小心的逡巡着,仿佛别有深意,饱经沧桑的兽眼,尖刻而锐利的打量着眼前的两足生物,计量,对比,强大的敌手,或是美味食物。
  飘云不敢妄动,她是北方人,从小就听老人说过,与狼对峙,最忌掉头就跑,慌不择路。人的两条腿跑不过野兽,除非你腿上安了马达,速度堪比赛车。
  冷汗流进眼睛,飘云不敢擦,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忘了。她能看到它两额威风凛凛的白斑,粗硬的狼毫粘着雪,横直的尾巴,四颗狼牙雪白森冷,嘴唇翻起。
  突然,这矫健的掠食者扬身昂头,仰天长啸,穿透力极强狼啸,直破云霄。
  后来发生了什么,飘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自己在莽莽林海中仓皇逃生,白色的树,白色的雪,前路茫茫。在猛烈的风声中听到自己狂暴的心跳。
  她慢慢爬起身,抬起头,看着眼前尽二十米高的陡坡,断崖一样。她要感谢它,要不是从这上面滑下来,摔在雪地上,她此刻早已经葬身狼腹,尸骨无存。
  这陡坡,救了她一命。也让她摔断了一根肋骨,左边腋下第三根,疼得撕心裂肺。还有脚骨碎裂,她站不起来。
  不过,手没有受伤,勉强还能动,万幸。
  飘云看看自己的手,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脱了一只,僵硬红肿的左手。她把它抱在滑雪服的袖子里,又看了看面前的陡坡,点点银白,细碎星光,寒风一起,雪在萧冷的月光下奋飞起舞,仿佛浴火焚烧。
  她说话,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楚坚定:“就是爬,我也要爬出去。”

  第四十五章

  龙天佑赶到滑雪场的休息室,看见目光呆滞的隋洋,像滩烂泥一样堆坐在椅子上,头发,脖子,还有宝蓝色的滑雪服上都沾满了雪,脸上的雪已经化成了水,沿着脸颊流下来,整个人狼狈不堪。
  看见龙天佑,仿佛看见天降的神兵,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慌乱的语无伦次:“哥,有狼,我把她弄丢了,她如果出事,我要怎么办?我怎么办才好?”
  龙天佑生平第一次,面对隋洋,想狠狠把拳头挥在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可是他忍住了,隋洋的狼狈和红肿的眼眶让他忍住了。
  他推开他,转向旁边的工作人员:“你们的搜救队有多少人?出去多久了?”
  那人低头看表:“十二个人,五个半小时,两人一对,分区域搜索。雪地上有狼的脚印,可是没发现血迹。目前为止,还没有新消息。”
  龙天佑想,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码知道她可能还没有成为野狼的晚餐。
  “那片森林有多大?”他问。
  “算上旁边相接的防护林,大约一千二百平方公里。”
  龙天佑皱眉:“一千二百平方公里,十二个人,分六批搜索。你们打算搜多久?十天?还是一个月?”
  工作人员面有难色:“我们这里客人少,搜救队不过是做做样子,大部分都是工作人员兼职,一般是用不上的。我们的导游提醒过她,能做的都做了,这是她自己的责任。”
  龙天佑看着他,点点头:“好,我给你一百个人,你们熟悉地形,负责调度。人能回来,一切好说。如果回不来……”他停了一下,冷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责任。”
  圆月,树林,黑暗,断崖,狼嚎……
  仿佛只有小说和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如果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何等感受?
  “哦呜……”遥远的树林深处,雪狼的嚎叫沁入灵魂,声声呜咽,如泣如诉。这驰骋雪域荒原的无冕之王,也寂寞了,是不是?
  又一次从雪坡上滑下来,飘云抬头仰望夜空,黑色的天幕如同深邃的大海,广阔安详。在那遥远的天际边,闪烁的寒星处,不知何时幻化出一弧洪紫色的流光,如同上帝的眼睛,神秘莫测,又如彩色的缎带,随风飘动。
  这如烟如雾的神奇之光,在海洋似的天幕上波光潋滟。接着行云流水般,慢慢化成一个硕大无比的光环,萦绕在北斗星的周围。宛如皓月当空,深情照亮四下的原野,山石,树海,悬崖……天宇下的万物变得清晰分明,形影可见。连星星,在这晨光曙色般的神迹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
  这尘世间不应有的玄妙壮丽,难道是极光?
  飘云不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忽然想到,爱斯基摩人有这样的传说,极光,是鬼神引导往生的灵魂去往天堂的火炬。
  所以,当天边出现壮丽动人的极光,他们就会无比的悲伤。因为,那是逝去的亲人俯视人间的最后一眼。
  有人死了吗?还是,她要死了?
  飘云困极了,眼皮越来越重,寒冷,饥饿,恐惧,疼痛,永无止境的黑暗,永远攀不上的山坡,冰冷的身体,僵硬的手脚。
  绚丽的极光轻盈飘荡,似彩霞,似霓虹,忽明忽暗中,飘云触到一双温暖的手。
  “云云,快起来啊。”
  飘云睁开眼睛,惊讶的说:“妈,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妈妈只是微笑,摸摸她的头:“云云,过得苦不苦?”
  飘云咯咯的笑:“不苦,我过得很好啊,大家都很疼我。还有你陪着我呢,哪里苦?”
  妈妈摇摇头:“傻孩子,照顾好自己,妈妈要走了。”
  飘云看着母亲,她穿着那件玫红色的毛衣,平静慈爱的向她微笑,飘云哽咽了:“妈,你是不是怪我?”
  妈妈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好温暖,好温柔。
  “云云,我们再也不用求人了,再也不用求人了,妈妈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比这里美多了。”
  “妈,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们从不分开的。”
  “不行啊,你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呢,怎么能偷懒呢?”
  “妈……”
  “云云,妈妈希望你记得,妈妈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幸福。你要过得比我幸福。”
  “妈,你别走,别丢下我啊,不要走……”
  飘云去拉妈妈的衣角,就像小时候那样,妈妈要去上班,把她丢给幼儿园的阿姨,她揪着她的衣角,哭得惊天动地,肝肠寸断。
  可是,她拉不住。她的脚动不了,她拉不到妈妈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越走越远,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飘云,飘云,别哭,醒醒,醒醒啊。”
  飘云慢慢睁开眼睛,泪水已经淹没了视线,一双粗壮的手臂轻轻的抱着她,温柔的为她擦干眼泪。
  当最后一滴眼泪滑过眼角,她终于看清来人。
  “天佑?”她轻轻的呓语,声音中包含着不确定的茫然。
  龙天佑点点头:“是我,你没看错。”
  他们躺在一间小木屋里,外面是密密匝匝的森林,皑皑的白雪。可屋里有个小铁炉,炉膛里燃着火。他们身上盖着厚实肮脏的棉被,看不出颜色,有浓重的灰尘味道。
  而棉被下面,飘云未着寸缕,龙天佑也只穿了一条短裤。他抱着她,他们肌肤相贴,眼对眼,心对心,下身贴合,手脚缠绵在一起,像两棵纠结的植物,分不清你,也分不清我。
  “这间小屋可能是以前鄂温克的猎人留下的。我找到了你的手套,发现你在陡坡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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