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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剑垒情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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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依言钻入林中,邢永平将包裹向下一放,向洪贵说:“我上去看,你好好等着。”声落已匆匆走了。 

  未到达山脊,前面山谷已出现了十余名青衣劲装人影。邢永平立即退回,向洪贵神色紧张地说:“像是江汉双雄的爪牙,看来他们已发现我们的行踪了。记住,万一有变……”他的右手打出手势,是江湖人尽皆知的砍下脑袋手式。 

  洪贵颔首会意,向东一指,说:“邢兄何不引开他们?兄弟先将林老弟藏好,再和他们打交道岂不万全?” 
  “好,我先去知会管兄弟。” 
  洪贵将林华藏在草丛中,包裹也塞在附近隐秘处,叮嘱林华不可出声,然后悄然钻出林口。 

  林华不放心,等洪贵走后,徐徐从草上站起向外瞧。站是可以站起来了,可是,仍感到关节发软,不能支持过久,举步时仍感吃力,虚软与麻痹感仍难完全消除。但比起服药前的景况,已是进境神速了。 

  他看到五名青衣人奔上山脊,扑向管勇,管勇从左面下奔,双方展开了追逐。 

  另五名青衣人在坡下与邢永平照了面,双方面面相对,剑拨弩张。 

  管勇奔来会合,追的人也到了,十比二,青衣人占了绝大优势。 

  “谁是鬼影子洪泽?”为首的青衣大汉问。这家伙生得豹头环眼,勾鼻薄唇加上两撇鼠须,双颊无肉,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在下姓赵,那位们是在下的拜弟管勇。”邢永平沉静地答。 

  “阁下贵姓?找鬼影子有事吗?”管勇接着问。 

  大汉不住向两人打量,正疑惑间,另一名瘦削的青衣中年人上前,附耳嘀咕一番,大汉立即脸色一沉,向两人冷笑道:“光棍眼中不揉沙,阁下不姓赵,姓邢。哼!你不会说不认识赤炼蛇邢文达吧?那一位当然是白日鼠关振干了,少不了鬼影子也在附近罗,蛇鼠同穴,多一个鬼并非奇事。这样好了,不是兄弟江湖双雄老二翻江龙胡惠存心黑吃黑,而是兄弟与太湖一君小有交清,这次风闻赶来,意在为朋友尽一番心力,给你两百两银子,一手交人一手交银,咱们交个朋友两全其美,彼此不伤和气,不知邢兄意下如何?” 
  邢永平呵呵笑,说:“胡老三,你这一番盛意,兄弟心领了。可是,兄弟委实不知你老兄所指的交人是什么总思,黑吃黑三个字兄弟不明白。” 
  “老兄,你要放明白些。”翻江龙沉下脸说。 

  “胡老二,不放明白又如何?你既然意在为朋友尽力,兄弟认为你很够义气够朋友,那么兄弟也愿成人之美交你这个朋友,愿以原价相让,不然免谈。” 
  “那么,咱们只好看看谁死谁活了。”翻江龙傲然地说,拨出了金丝分水钩。 

  交易谈不成,讨价还价相距太远,只好撕下假面具,以武力解决了。 

  邢永平也冷哼一声,亮剑冷笑道:“在下早知你这厮不是东西,太爷又岂是做亏本买卖的人你们一起上好了。” 
  翻江龙哼了一声、一字一吐地说:“没有人要你做亏本买卖,相反地,在下是有意成全你们,你们人势孤单,千里迢迢将人送到衡州,不啻玩火自焚。兄弟朋友众多,也不敢说可以保证将人平安送达,给你二百两银子,已是最高的价钱了,弄得不好,路上出了意外,说不定人财两空,在下所冒的风险太大了,而你平空得了二百银子,还说亏本?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兄,在动手前,务请三思。” 
  “五百两,咱们成交,少分厘免谈。”邢永平也一字一吐地说。 

  “不必讨价还价。你倒会狮子大开口。” 
  “那就不必再谈。这已是半价贱售了。” 
  翻江龙一声低啸,金丝分水钩一领,踏进两步,金芒一闪,便探向邢永平的胸口。 

  邢永平闪身让招,斜切而入立还颜色,剑攻对方的腰肋,捷逾电闪。 

  低啸声引发了恶斗,十个人纷纷涌到,围住了邢永平与管勇,一场好杀,片刻间,两人身陷重围,在十名好手的围攻下,渐渐失去了自保的机会,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兵刃疯狂地碰击,十二个人杀了个难解难分。 

  三四十丈外观战的林华,听不见双方交涉所说的话,只知双方已开始动手相搏了。他想上前相助,可是力不从心,目前他尚不直打斗,无可奈何。看对方倚众群殴,拖久了,邢永平三个人必定凶多吉少。 

  “洪贵为何不现身?有他加入,形势便可完全改观了,对方十个人并不是什么高明人物哪!倚仗人多而已。”他焦急地想。 

  他正想向斗场走,希望能助两人一臂之力,在道义上,他不能袖手旁观好朋友为他拼命而自己置身事外,目下他已可行走,多一个人便可取得优势,他必须出面了。 

  蓦地,他听到右方传来了拨草声。他除了骨软之外,视力与听觉依然灵敏锐利,这段行动不便而且惊险万分的时日里,他的耳力甚至有了惊人的进境,比往昔更为敏锐,一听便知有人来了呢。 

  “好像是洪贵。”他想,赶忙坐下藏在原处。 

  来人果然是洪贵看到了他便拨出钢刀。 

  他从洪贵的凶狠目光中,看到了杀机和凶险,还以为洪贵想告诉他要前往帮助邢永平呢?便脱口道:“洪兄,他们依众群殴,艺业皆平常得很,只要洪兄出面加入,必可稳操胜算,兄弟此地无妨,洪兄大可前往助邢,管两兄退敌。” 
  洪贵挺身向斗场看去,略一沉吟,说:“好,打发这几个家伙再说。” 
  尚未到达斗场,情势突变,山脊上突然出现一位绿衣女郎,以奇快的轻功向下飞掠。已占了上风的翻江龙大吃一惊跳出圈子叫:“那小贱人又来了,扯活!” 
  十个人舍了邢、管两人,向相反的方向如飞而遁,一哄而散。 

  邢、管两人也扭头就跑,钻入林木深处溜之大吉。空间里,传来女郎清亮的叫声:“水贼们休走,终南三友要见你们。” 
  一在山上一在山下,想追上谈何容易? 
  在洪贵离开绿衣女郎出现这段时刻内,林华预作准备希望能找到一段趁手的树枝,作杖也可作兵刃。他左看右看看准了左后方树林的一株小枝干,便向左后方举步。不料在转身时一不小心,踩在邢永平所留下的包裹上,脚下失问,被踩得扑倒在包裹上。包裹甚大,跌得砰然作响。 

  他知道邢永平五个人的兵刃,平时皆藏在包裹中,难怪一跌之下,有物顶在小腹下方,顶得令人难受,里面定然还藏有短兵刃哩! 
  他听到抢来的脚步声,便不加思索地探手从包裹结的空隙中,急取兵刃自卫。 

  兵刃抽出,他吃了一惊,不是兵刃,而是他的箫囊,里面盛着他的萧。邢永平曾经告诉过他在客栈中被救时,身边一无长物,箫和皮护腰都不在,但今天箫却在邢永平的包裹中。 

  脚步声已近,他听出是洪贵的足音。 

  他将箫塞回原处,向侧一滚,滚伏在草丛中不动,心潮一阵汹涌,脑海中涌起阵阵疑云。 

  不容他多想,洪贵匆匆返回,取腰巾七手八脚将他背上提起两个包裹说:“脱身的机会来了,到了西安府咱们便不怕啦!走。” 
  “邢、管两位兄弟呢?”他沉着地问。 

  “随后就来,他们已脱身了。” 
  “刚才叫唤的女人是何来路?” 
  “不知道,反正江汉双雄十个人也望影而逃,定是可怕的人物,咱们必须远避。” 
  转过另一道山脊,邢管两人也就跟来了,三人皆显得疲惫万分,进入一座密林,皆气喘如牛地坐下歇息。 

  洪贵解下林华,将邢永平拉至三丈外,神色懔然地说:“邢兄,看来,三山五岳的朋友全来了,咱们的处境委实凶险,你说怎办?” 
  “到了西安,咱们便高枕无忧啦!怕什么?那怕一天走不上十里,爬也爬到西安府,很近了哪!”邢永平说,声音低得只有对方能听到。 

  “谣言满天飞,风风雨雨人心惶惶,而且事隔这许久,追魂判恐怕不可能在西安等候。同时他也难以料定咱们是否稳能得手,岂肯在西安坐等?” 
  “那……” 
  “再说,追魂判是死鬼威灵仙的拜弟,为人奸险狡诈,刻薄寡恩,食言无信,是否肯顺利将一千两银子交给咱们,谁也不敢保证。” 
  “你是否有点多虑了?” 
  “兄弟只是就事论事加以分析而已,当然一切还得由你定夺。” 
  “那……依你之见……” 
  “兄弟认为,最好不必到西安,绕道终山南麓,走商州下湖广。咱们不走西安,便不会有风险,悄然走商州南下,神不知鬼不觉直抵冲州,这一千两银子稳可到手,何必到西安冒不必要之险?”洪贵有条不紊地说。 

  管勇已经走近多时,立即接口道:“我反对带着人走商州。” 
  “你的意思是……”邢永平问。 

  “这条路不好走,万水千山鸟道羊肠,背着一个人数千里奔波,何苦?咱们不必贪心,只要五百两银子了。” 
  “你这是什么话?一千不要要五百,我可不傻。”邢永平不以为然地说。 

  “为了带这小子,已经死了两个人,目下危机四伏,群雄大至,咱们不能再冒险带人了,带了一颗头方便得多……” 
  “人已经到手,我反对少领赏银。”洪贵坚决地说。 

  管勇嘿嘿笑,说:“当初咱们五个人,说好了事成之后平分,每人只可分二百两银子。目下少了两个人,如果砍下脑袋带走,每人也可分得一百七十两,咱们该满意才是。” 
  “但咱们没有理由不要三百三十两。同时,万一人头走样,太湖一君不认是正主儿的头,咱们不但银子不落囊,甚至可能被太湖一君拿咱们当骗棍处治呢?管兄弟,快死了这条心。走吧!咱们走商州道。”邢永平坚持已见地说。 

  管勇眼中闪过一阵难测的历光,不再多说,踱近林华说:“我背这一程,洪兄可在前面觅路呢!” 
  洪贵背了两个包裹,刚想动身出林,突听右后方传来一声狂笑,他闻声知警,猛地向前一扑了。 

  “喳”一声响,有暗器射入他右手的包裹内,好险,如无包裹挡住,右肋背必定被暗器击中了。 

  他丢掉包裹,滚转大喝一声,将拨出的单刀奋力脱手飞掷。 

  共有两个灰衣人现身袭击,袭击洪贵的人扑向管勇。铁尺兜头便砸。管勇刚刀急抬,“当”一声架住尺,揉身切入,刀光再闪,锋尖可怕地划开了灰衣人的胸膛。 

  另一名灰衣人也用是铁尺,猛扑断后的邢永平。邢永平未来得及转身,铁尺已经到了顶门生死须臾,万难闪避,本能地举手斜接,并一脚挑出。 

  这瞬间,洪贵掷的钢刀及时到达。 

  “哎……”是邢永平的叫声。 

  “啊……”灰衣人狂嚎,一手抓住贯肋的钢刀柄,上身一挺,连退三步,脸色如厉鬼,彭一声背部撞在一株树干上,向前弹出,滚地起不来了。 

  洪贵抢到,急急扶住邢永平问:“邢兄,怎么了。” 
  “我……我的手断……断了。”邢永平满头大汗地叫。 

  洪贵大惊,急忙将他扶在树下坐倒,一摸他的右小臂,苦笑道:“不要紧,肱骨断了,肌肉裂伤,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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