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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潇湘月-第114章

小说: 潇湘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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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她也明白,在以往的数十年时间内所作的努力,并不能真正地抓住她的丈夫,只是刚才那一瞬间,才是夫妇最相近的时刻。
  因此大家都喝了酒后,皇后特地向谭意哥点了一下头,笑了一笑,这一笑实在也包含了无限的意思的。
  皇帝笑道:“御妻运思巧妙,谭卿家的慧心,俱非吾等所能及,看来今天的诗会又是巾帼称雄,吾辈须眉男子恐怕要败得很惨了。”
  皇后也笑道:“那是陛下客气了,闺中弱质,总难与庙堂栋材争竞的,以往是陛下的体惜与众位卿家的故意相让,哄得我们高兴而已。”
  皇帝更为高兴了,道:“御妻怎么今天也如此谦虚了,往昔你们得胜之后,御妻总还要夸耀一番的……”
  皇后道:“以前妾身只是口中说得要强,心下何尝不明白?可是今日,妾身队中增得一员能将,阵容实力,俱非往昔可比,故而妾身但求公平一较,不敢再要求陛下特别照顾了。
  “
  皇帝大笑道:“朕也知道御妻麾下添了一员勇将,朕唯恐输得太难看,所以也特别选邀了几各好手来参加,因此朕这边,今年也是实力大增。”
  皇后笑道:“陛下说得这么有把握,想必那几位一定是捷才妙手,妾身倒是等不及的而想早点开始了。对谭意哥的诗才,妾身是很有信心的,但如若陛下这边能获胜,妾身也是万分的欣慰。”
  皇帝道:“御妻这话怎么说呢?”
  皇后道:“今日之会,原为君臣联欢同乐,虽有诗文之竞,亦为增兴而已,谁又会将胜负看得太重呢?再说率海之滨,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连妾身在内,都是陛下的臣属,妾身又何敢与陛下分庭而抗,因此妾身胜了,就是陛下胜了,而陛下胜了,妾身也一样地感到高兴的。”
  皇帝微微一怔,觉得皇后今天变得出奇的谦虚,倒是颇觉意外,所以他笑了笑道:“御妻快别如此说了,今日之会,只要不太失仪,却不必太拘廷礼,否则说没有意思了,而且胜负的计较也要认真一点,否则即失竞争的意思!太后对今日之会,十分的注意,她老人家亲任主裁,带了四名大学士,正在懿宁宫出题入闱,一会儿就送题过来,大家就开始。题分三类,每类十题,限韵、限体,以一炷信香为度,成诗由殿外专人抄录送进去,由主裁与四位副主裁审核,先评定等第后,再揭晓夺魁者为谁……”
  皇后道:“陛下这样的安排不是太隆重了吗?”
  皇帝笑道:“这是朝廷金殿策试选拔一甲的方法,特别移用到本会来,以示公平,因此今年评出来的等次,由于评阅人不知作者为谁,结果就一定公平了。”
  说着,一名太监捧来了一个漆金的盒子,跪下奏道:“启奏万岁,奴才奉太后老佛爷谕旨,颁下诗会首项诗题,敬请御览。”
  皇帝忙道:“为了公平,朕可不能先看,你就在亭柱上张贴公告,然后燃香开始吧。”
  那个太监叩头后,随即着手张贴诗题了,诗题共十道,分咏园中十种名花,不过各自限韵,更严格的是五七言有规定。
  韵目是太后亲自从韵牌盒中掣出来的,随兴所之,所以有些题目所限的韵,根本不适于咏花。看样子这场诗会,比之金殿策试犹有过之。
  那些与会并受命参与比试的大臣们,一个个神色都紧张起来,在亭子的两侧,设了很多副座头,上有笔墨并诗条,那个的诗成了,可以到那儿去立即写下来,旁边立即有太监接去,交给负责抄录的人员,并在另一册子上登记下作者的姓名,编列号码,贴上原文。
  这也像每科所取的进士,一至三名,谓之一甲,四至十名,谓之二甲,十名以外,则是三甲了。
  前十名的卷子再议时,都是再着人抄录,送到各房师处,评阅过后,初度决定名次,再送呈主考处磋商,最后才附上姓名,进呈御览。虽然主考们作了决定,但那只是一个建议而已,最后的决定却是皇帝来下的。
  登名二甲的人,有一场金殿策试,那是在皇宫中考的,由天子亲自出题主试,皇帝在那个时候,可以把这些人看一下,在心里作个决定。
  因此,相貌端正,或者是口试时,能够对答如流的人,总是要沾点光,有时,却使主试们把他排名在最后,皇帝很可能会把他提到前面来,有些人则是因为名字起得好,含有吉祥颂圣之意而成为幸运儿的。
  有幸运者就有不幸的,像唐代的锺馗就是一个例子,锦绣文章,素得了大主考韩愈的极力推荐,而且其他的考官也毫无异议,眼看着抡元已在握,那知道廷见时,皇帝却因为他的相貌太丑,便把他给刷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的诗文之会,却比科举还要公平,连皇帝都没有更改名次的权利。
  原因是榜开先后,都不经过皇帝,审核者只选出佳作,核定名次,却行公布了。
  而这边负责登录的人,再把作者的名字添注在下,所以这种比赛是绝对公平的,何况前三名的作品,要张贴在榜上,以供大家共赏的。
  三项三十个题目都出来了,这一段时间是最忙的。
  但也可以说是最清闲自由的,大家可以自由的活动,也可以自由的交谈。
  活动当然也有范围,因为题目中有些是专咏一花的,甚至于是专咏那一株花的,那必须要过去亲自看了才知道,若是仅凭印象而吟咏,恐怕就会失之毫厘而差之千里了,如咏蓝田玉即是一例。
  蓝田为地名,也是玉名,是因为蓝田产玉,而且所产的玉特佳而着名。但是这次却不是要人咏玉的,而是在宫中有一株玉兰花,为天竺异种,花色微呈蓝色,香气也与一般的迥异,假如不去鉴赏一下,就很难着笔了,以前来过宫中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有新来的,才要前去鉴赏一番。
  谭意哥与张玉朗都是今年才得以进宫的,虽然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进宫了,但是因为那株蓝田种在一边的角上的一所偏殿中,且由专人照料着,平时不开放,也不准人任意观赏的,所以他们俩人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见,当然也借机会谈了一下。
  张玉朗最关心的是湘如进宫找她姊姊谈话的情形,因为他知道皇后的性情一向倔傲,恐怕不容易接受别人的劝告与批评,湘如虽是她的妹妹,但是说的话却是谭意哥的,恐怕皇后会因而心中不快。
  谭意哥笑了笑,说道:“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糟,看样子皇后是接受了,所以今天赐宴时,她才表现得那么宽大,使得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皇帝特别高兴,所以皇后也知道,我的观察与建议是有道理的。”
  张玉朗又问道:“事后她没对你什么表示?”
  “没有,她来不及表示,因为她在诗会一开始,就跑去跟湘如姊说体己话去了,把诗会的事全交给我了。”
  “那怎么行呢,主持诗会,有时是要代别人修改润饰词句的,今天来到的有几位姑奶奶都是自负才女,皇后改她们的话,她们不敢说,你若是改了她们的……”
  “我改了,而且改得很多,几乎每一个人的诗,我都动了几个字,有时我不想动,可是那位淑贵妃太热心了,也太捧我的场了,规定她们的作品成了,一定要拿来给我过目,而且非要我加以修改,有些诗已经很通顺过得去了,为了要加以润饰,很费了我一番心思呢!”
  “那些人没有作何表示吗?”
  “皇后亲口指示过,而且淑贵妃又是如此的捧场,我想她们就是不高兴,也不会放在脸上吧。何况我还真是下了一番心思,经过润饰后的字句,绝对比原来的要有意思得多,因此她们是无法加以挑剔的。”
  张玉朗轻轻一叹道:“意哥,你在京中虽然没几天,但风头是出足了,上自天子,下迄百姓,可以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你了,只不过你是以才气而闻名的,那并不是好事,因为你使男人们感到很没面子。”
  谭意哥微微一震道:“我并没有存心想如此的。”
  张玉朗道:“是的,我知道,但你的才气横溢,压倒群伦,也是令人难以招架,所以连皇帝都把你当作一个大敌,今年诗会,期在必胜,连几个没有功名的白衣才子都着人带进京来了,为的就是对付你。”
  谭意哥道:“对付我,这是怎么说呢?”
  张玉朗道:“那还不是皇后跟太后以及那位淑贵妃吹嘘的结果,今年比赛的方法特别严,是太后自己提出来而且要亲自监督执行,也是为了你!”
  “这……怎么是为了我呢?”
  “她们都太相信你的才华,认为你必可胜过他人,还怕有人有意压制你,所以才采取这个办法,以示公平,也杜防人存有私心扬贬,评阅者不知作者,去了人情的因素,就只有以诗论诗了……”
  谭意哥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公平之法……”
  “意娘,办法是绝对公平了,但是我却担心着,要是榜揭出来,你一个人包去了大半的鳌首。”
  “那会有这种事,你真以为我是天才了。”
  张玉朗道:“的确是的,京师这些人才我很清楚,他们实在没有什么了不起,要想压过你的人不多,因此我希望你略略收敛一点,别锋芒太露。”
  谭意哥点点头,张玉朗又道:“今年皇帝也兴致大发,他要亲自参加比赛,自己用了一个假名,作了五首绝句,两首律诗。”
  “哦!写得怎么样?”
  张玉朗道:“这位皇帝倒是真有点才气的,诗作得的确不错,朝臣中及得上的还不多。
  以前他不轻露,是怕评试的大臣们故意抬他,再者一个人得了太多的奖赏也没意思,今年为了你,他也破格参加了,你可得给他稍有点体面,我也是一样。”
  谭意哥笑道:“这是怎么说呢?”
  张玉朗道:“我跟皇帝的诗都还过得去,除了你之外,大概还不会输给别的人,所以找才请你手下略略留情,我们参加的这几首,你就别参加了。”
  谭意哥点头道:“那当然,你们真把我想成这么能干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成这么多的诗啊!”
  张玉朗一笑道:“别人不知道,我却最清楚不过,你的才思之捷,有如白驹过隙,快得令人无法相信,往往才一看题目,佳句已成,彷佛这些诗句早已生成在你肚子里一般,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别说是只做十首,就是要完成二十首,你也是游刃有馀。”
  谭意哥一笑道:“瞧你把我说的,诗快未必就好,急就章的东西有欠思考推敲,难有佳作。”
  张玉朗摇头道:“这话可以用在别人身上,却不适合用在你身上,因为你恰恰相反,信手拈来,珠玑天成,倒是经过推敲斟酌之后,有了人工斧凿的痕迹,反倒失去了天然的风韵了。”
  谭意哥柔媚地朝他一笑,心中的确是高兴的,那并不因为张玉朗对她的赞美,更不因为张玉朗是她所爱的人,而是因为张玉朗对她的这份了解。
  举世之间,只有张玉朗一个人对她说这样的话,看出她的优劣之所在,这才是一种真正的了解。
  人生最难处在得一知己。就为了张玉朗对她的知己,她觉得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了。
  最近一连串的奇迹似的异遇,在别人认为是难得的幸运,在谭意哥,却认为是一种痛苦,一种牺牲。
  这种优遇,并不是她所期望的,人们把她当作一个了不起的奇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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