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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潇湘月-第40章

小说: 潇湘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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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巡检,笑道:“丁少爷,你早就该这么明白了,上次你在这儿闹事,有及老爷子在,我没好意思出来。否则及老爷子关照一声,要我把你扣起来,我是答应好,还是拒绝的好,拒绝他,我没这么大的胆子,答应了他,咱们平时又还有点交情,这话是冲你说,可不是冲着你那姊夫,他的官儿比我大,管着我是不错,可是在这长沙城里,他实在算不了什么,尤其你惹上的这些主儿,那一个他也惹不起。”
  这番话把丁大为说得更为无地自容。但也真正地把丁大为给镇住,其实府丞的官儿也不算小了,除了府台之外,坐着第二把交椅,正因为是副手,才不太受人注意,掌的实权却颇可观。
  不过一个小小的巡检,居然敢这样说话,凭仗的必然是对方的声势可观,看样子今天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这种人也有个好处,就是能屈能伸,一看苗头不对,倒是低头得快,过去规规矩矩地向着谭意哥作了一揖道:“谭姑娘,我们该死,喝多了黄汤,冒犯了你,现在我们也挨过打,也挨过训了,你就高抬贵手,饶过我们算了!”
  对方既然如此了,谭意哥倒是不便再端什么架子了,只好冷冷地道:“我倒是没什么,你们该去问问张公子,他还挨了一刀呢!”
  这时间刘彦文已经痛定了下来,咬这牙道:“那一刀是我刺的,我可也赔上了一只手了,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姓张的如果是人物,他自己知道讨价还价,用不着一个娘儿们替他说话。”
  听了对方这一说,谭意哥倒是自悔孟浪,她对另外那个圈子一点都不懂,是不该乱出主意的。
  张玉朗却微微一笑道:“姓刘的,听你现在说话,倒又像个人物了,可是你刚才做的事,却实在上不了场面,我挨了一刀,你毁了一只手,看起来是你吃了亏,不过你要弄清楚,我是赤手空拳挨你一刀的,讲场面规矩,我现在还你一刀算不算过份。”
  刘彦文硬着头皮道:“不算过份。”
  张玉朗笑笑道:“很好,看你下刀的手劲与部位,你是存心要我性命的,所以我还你一刀,也可以不挑部位了。”
  刘彦支道:“当然!你一刀把我宰了,我也认命。”
  张玉朗一笑道:“刘兄,你放心,有着公家巡检老兄在这儿,我也不能杀人,闹出人命来给他添麻烦,所以找这一刀绝不会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另一只手。”
  刘彦又一惊道:“什么!你还要我另一只手?”
  张玉朗道:“是的!因为像你这种人,本不配学试,学会了武功,只会助纣为虐,帮同市井恶少欺凌女子,我才毁了你一只手,但你还有一只手,以后还可能为恶,所以我要你另一只手。”
  刘彦文拔腿想溜,张玉朗的动作更快,两步就跨在他前头,微微一笑道:“姓刘的,放光棍点,掉了脑袋不过碗大个疤,我只要你一只手,又不是要你的命,别装出这一份窝囊相。”
  刘彦文满脸愤色地道:“姓张的,杀人不过头点地。”
  张玉朗笑道:“当你替你这两个恶少朋友出头叫阵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我只不过要你一只手,就算要你的命,你也该认了。”
  他很轻松地拔出了胸前的刀,用左掌捂住了创口,不使血流出来,右手扬着刀子道:
  “家伙是你的,现在你也还有一只手,我也只用一只手,大家很公平,保得住你那只手是你本事,保不住也怨不了人!来吧!”
  刘彦文手中有着家伙对张玉朗空手都打不过,现在倒了过来,要他空手去跟张玉朗执刀相搏,那是明摆着输定了,眼看着张玉朗逼了过来,他的脸色吓得雪白,冷汗直流,双腿瑟瑟直抖。
  张玉朗轻叹一声道:“看你样子也实在可怜,念你也是一条硬汉,我不好要你出声求饶,只要你这两个朋友,代你跪下来,磕上三个响头,此事就作罢。”
  那两个纨裤子弟如何肯做这个事,丁大为首先道:“这……各人管各人的事,与我们何干?”
  另一个更妙,根本不作理会,就像是跟他没关系一般,张玉朗微微一笑道:“刘朋友,本来没你的事,你是为他们出头才引来的麻烦,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你好像是变成自己的事了。”
  ,刘彦文脸色一阵激动,双目一闭,居然落下了两滴豆大的泪水,哽声道:“张玉朗,刘某认命,这只手就交给你好了。”
  他把那只完好的右手伸出来,张玉朗笑道:“好!好光棍,这才像个练武的。”
  寒光一闪直落,每个人都惊呼出声,尤其是谭意哥你以为张玉朗只是要挤迫对方一下。
  不会真砍的,何况对方已经认输不作抵抗了。
  那知道张玉朗会真的砍下去,谭意哥吓得赶紧双手掩住了眼睛不敢看,心中多少有点失望,觉得张玉期的气量太窄,心眼儿太小。
  周围啊饼了一声,又接着喔了一声,像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谭意哥不免奇怪,连忙又放开手。
  只见刘彦文的手还是好好的在那儿,手中握着一柄短刀,却是他用来刺伤张玉朗的。
  刀怎么会回到刘彦文手中去的呢,谭意哥呆住了。
  刘彦文自己也像是呆住了,对于这柄刀怎么会回到他手上,他同样地不明白。
  张玉朗在他面前笑了笑道:“刘兄,你我毕竟同为武林一脉,为了这种小人而伤了和气已经不值了,如果再闹得怨深仇结,就更不值得。你毁的那只手,我很抱歉,只当是一个交友不慎的教训吧,再见!”
  他转身向谭意哥道:“我们走吧!”
  谭意哥这才舒了口气道:“你可真会吓人。”
  然后向巡检道:“真对不起,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巡检忙道:“那里,那里,这是我们应该的,只望谭姑娘,明天在府台大人那儿,别提这件事就感恩不尽了。”
  谭意哥笑道:“说得严重了,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有什么好说的,喔,对了!
  这位张公子受了刀伤,这会儿天又黑了,你地方上熟,给找个什么相熟的大夫,上药包扎一下。”
  巡检忙道:“这当得效劳,当得效劳。”
  张玉朗还说:“不用!不用,这点浮伤我还撑得住。”
  可是谭意哥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他也会意了,巡检却道:“谭姑娘,过去没多远就是尊寓了,你们先去,我即刻就把大夫请了去。”
  谭意哥笑道:“这时候去打扰别人也不大好意思,寻常跌打损伤的药,我那儿是有的,只是不太懂,你们想必一定是内行的。”
  巡检笑道:“那还能不懂,我们在巡夜时,经常会遇上一些头破血流的事儿,匆促间那儿请大夫去,还不是好歹自己将就看弄,张爷要是不嫌弃,我就给张爷先治一治吧。”
  张玉朗已经明白了谭意哥的意思了,弯弯腰道:“费心费心,劳神劳神!”
  于是巡检吩咐了部属们赶散了闲人,那三个受伤挨揍的自感没趣,自然也走了。
  刘彦文是单独一个人走的,走时也没望丁大为他们一眼,看来以后是不可能再跟他们为伍了。
  张玉朗对这件事似乎很高兴地道:“我逼了他一下,至少让他认清那些人不值得为他们去卖命,我相信他虽然残掉了一只手,但是剩下的一只手却能做些正事了。”
  巡检在旁凑趣道:“张爷的功夫真行,小的本来要上前排解的,但是一看张爷的身手,知道你吃不了亏,就干脆不多事了。至于那个姓刘的,功夫也不含糊,要不是张爷,恐怕还没人吃得住他。”
  张玉朗笑道:“公爷太客气了。”
  巡检道:“这个小的不是虚捧,干我们这个行当,总也得会几下子,寻常三五个大汉,小的一只手也可以摆平下来,但是小的却知道自己,再凑上八九个,也不够张爷一条胳臂的!”
  他说的虽是捧词,但也表示了他的眼光,因为他口中的那些数字不是随便说的。
  首先是表示了自己的深浅,然后是对张玉朗实力的估计,也就是说要多少人才能敌过张玉朗。
  判断这种事很要点学问,说高了就成了阿谀了,说少了对方会夷然一笑。
  因此最高明的是说得恰到好处,果然使得张玉朗为之动容道:“不敢!不敢!饼奖,过奖,公爷高明!”
  巡检一笑道:“张爷太客气了,刘彦文一刀过来,能够只让他扎进这么一点深度,就觉得张爷了不起,当时我真急,以为一定要出人命了,照他那一刺的劲道,一棵大树也可刺穿了。”
  谭意哥惊道:“有这么厉害?”
  巡检笑道:“我绝不浮夸,这就是张爷值得佩服的地方,他的功夫着实,挨上了,还能够随势化解……”
  每一句都是内行话,使得张玉朗心中深自警惕,这个家伙绝不简单。
  他口中虽然把人家捧得很高,但自己绝不会像他说得那么低,这是一条公门中的老狐狸,今天在他眼前把武功了底,以后倒是要小心点,别叫他抓了小辫子去。
  于是笑了一笑道:“这位老兄好眼力,在下不过是粗习了几天防身的把式,叫老兄这么一说,在下就太不好意思了,还没请教老兄高姓大名。”
  巡检含笑拱手,道:“张爷好说,兄弟贱姓何,人可何,小名得高,俗气得很,有污张爷的耳朵了。”
  张玉朗还以为他的名字叫何德高,笑笑道:“好名字,何兄这一份公务可不简单,真要德高望重才盖得住。”
  何得高笑道:“张爷把贱名第二字会错意了,兄弟乃是得到的得,不是道德的德,兄弟这点微末地位,那里敢说是德高望重!”
  张玉朗哈哈一笑道:“失礼!失礼!不过以在下来看,何兄大才,做这个职务是小用了,但是话往回说,长沙乃三湘首邑,襄樊之地,向来都是龙蟠虎踞,市井之中,已不乏卧虎藏龙之辈,还非得何兄才能胜任。”
  何得高笑道:“张爷好说,将来远望张爷多赐助。”
  张玉朗微微一怔,何得高笑着道:“张爷望重一方,是有名的侠少,跑的地方多,人缘广,交游宽……”
  张玉朗笑道:“何兄,兄弟只是一名茶商而已。虽因承贡御内用茶而沾上一个官字,但这世袭茶官可无衔无品,那一身官服只有在应酬时穿起来唬唬老百姓,勉强跻身在冠带中不特出而已,算不了一回事的。”
  何得高陪笑道:“张爷会错意了,兄弟所求于张爷的不是在上宪处营谋,兄弟这份差事再混也有限,先父为兄弟取名字的时候,已经看准了兄弟这一辈子没出息,所以才叫得高,加上了敝姓,由何而得高起呢?”
  谭意哥笑笑道:“何先生真会说笑!”
  阿得高道:“不是说笑,我这个巡检已经干到头了,再往上也没得升了,除非是改行,那又谈何容易,所以兄弟倒不是为出身打算,所求于张爷的也不是在此。”
  张玉朗道:“何兄对兄弟有什么吩咐?”
  何得高笑道:“吩咐不敢当,只是请求而已,兄弟见到张爷的出手,就知道是湘江老人纪老侠客的门下高徒。”
  张玉朗不禁一震,但是对方已经叫出了口,自己也无从否认了,只有道:“在下只跟家师习了几年的功夫,还不能算是入门弟子,只是记名而已。”
  何得高笑道:“当然,张爷是世族子弟,不必要跟江湖人沾上太深的关系。”
  张玉朗道:“这倒也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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