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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快穿之红线要系好 作者:程十七(晋江2014-08-29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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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她这多此一举的行动,她的任务就要完成了。可惜她当时并不知晓,还为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而沾沾自喜。
  衣衫的事情无人知晓,大比在即,席况分得清轻重缓急,他在做着最后的冲刺,儿女情长的事,便暂时搁置在一旁了。席况自认为与琳娘心意相通,等到他日金榜题名,便直接挑明。届时,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登科并小登科,岂不快哉?
  未几,圣上下旨,礼部主持会试,于二月初九,十二十五这三日举行。天下才子汇聚京师,一展多年所学。
  李老夫人还带着女眷去寺庙里烧香,希望席况高中。琳娘几经犹豫,还是将求来的灵符遣人送给了席况。
  席况自信满满,沉着应答。到得放榜之日,果真高中头名会元。
  李家上下都来祝福,二奶奶还言说:“表弟这是连中两元了,只等到殿试的时候,连中三元那才是好呢。”
  席况笑道:“承表姐吉言,那还要上天眷顾,天子垂怜才行。”他的目光逡巡,没有看到琳娘,美中不足啊。
  接下来的时间,席况拜恩师,会同年,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在梦中与琳娘一会。
  殿试在一个月后,公主还不知道在哪里,所以十一并不担心。她早想好了计策,因为怕席况忙于交际,忘了琳娘,她夜夜做法,让琳娘入席况的梦。她就不信了,佳人夜夜在梦中,席况会不心动?
  席况确实坚信,自己对琳娘情根深种,非卿不娶。况且他对她说过那种轻薄的话,他又不是那等寡廉鲜耻的人,他是真心实意将琳娘当做自己未来妻子的。
  成竹在胸,十一已经在畅想任务完成之后的美好生活了,想起多日不见的苏慎言,就去跟他道个别。
  她再一次踏月而来,却发现苏慎言卧房边的耳房没了守夜的丫鬟,不由地奇怪:“你怎地不要丫鬟了?”
  苏慎言这些日子一直和衣而卧,此刻直接坐起,笑道:“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这么冷的天,你过来冷不冷?要不要到床上焐一会儿?你瞧,这桌上放的是什么……”
  十一可没兴趣听他喋喋不休,她早看到了桌上的干果,她也不吃,只管拿在手中把玩。她玩性大发,兴高采烈:“我啊,我去当媒人去了。我还见了新任的会元,年轻英俊,可一点都不比你差呢。诶,你为什么不去参加考试啊?”
  苏慎言脸色微变,眼底的笑消失不见。新的会元他知道,叫席况,目前就住在李尚书家里。那个男人风流俊彦,壮志满怀,是他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苏家是世家大族,家中自有规矩,每一代只能有一人入仕,这一代是大哥苏谨知,苏慎言此生是不能参加科考的。
  十一将一颗桂圆丢到他怀里,奇道:“苏慎言,你怎么了?不开心啊。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她眨巴眨巴眼睛,又道:“我这个人最不会说话的……”
  苏慎言的寿命只剩下两年,而且因为她的缘故,他最后两年可能都处于情伤中。对他,她不由自主地便带了一些怜惜。何况在这个时空,她真正认识的只有苏慎言一人。
  苏慎言默了一会儿,方道:“没什么,周家小姐退婚了。”
  “哦。”十一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站在他身边给他捏肩,小声道:“啊,你别难过啦,那周小姐你也没见过,她也不喜欢你,不嫁给你也好啦。”
  苏慎言看着她:“你都知道?”
  “那当然,任何事都瞒不过我的。”十一松开他的肩,撕扯着他的脸,道,“苏慎言,你别难过啦,你要开开心心的,我才能放心离开啊。”
  苏慎言一把拂开她的手:“你,要离开?你要回妖精的世界?”声音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十一挺秀的鼻子一皱一皱:“这个事情没法给你解释。你放心,就算我走了。就凭咱们俩的关系,你死的时候,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苏慎言哭笑不得,他握了握拳,似乎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手镯,递给十一。
  十一看着他,摇摇头:“给我吗?我不要。夙止说,这个叫手镯,是表明手足情深的。我跟你又不是姐弟,我不要。”
  苏慎言脸色一僵:“谁跟你说这是手足情深的?再说了,什么姐弟?就算是手足,我也比你年长。不是,我只是看这个……”他不由分说将手镯套在十一如玉的皓腕上。
  十一摆摆手:“夙止说的啊,他说人间送礼有讲究的。同心结代表永结同心,手镯表示手足情深。你给我也没用的,我又带不走……诶,你怎么了?”她褪下镯子,放在苏慎言头顶,仔细端详。
  苏慎言面无表情,只拿眼睛对着她。他的眼睛很漂亮,一望无底,那纯粹的黑色让她想起了风华殿的黑曜石。
  十一的心蓦地一软,她拿下玉镯,放在他手里,将他的手合上。她在他身边坐下,说:“好啦,好啦,不是姐弟就不是姐弟啦。我都好几千岁啦,还比我年长……”
  她小声嘀咕,苏慎言无奈,两人的思维根本不在同一点上。他犹豫着,试探着,用手背碰碰她乌黑的发。一碰之下,像是碰到了火焰般飞速将手移开。
  十一察觉:“你做什么?哦,你看上我这发簪了对不对?”她随手拔下头上的乌木簪子,放到苏慎言手中。她有些得意:“你喜欢,送给你好了。嘿嘿,你瞧这到底是什么。”
  苏慎言定睛细看,见是一截树枝。
  十一嘻嘻而笑:“呶,吓着你了吧?诶,你知道那天那只鞋子是什么吗?”
  不提还好,她刚说起绣鞋,苏慎言便变了脸色。他强压怒火,尽量冷淡地问:“是什么?”
  十一却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了,她站起身来,在房中东瞧西看。
  苏慎言没好气地问:“你找什么?”
  十一道:“我想找笔墨纸砚啊,我都要走了,总得给你留点什么,也不枉我,不枉我认识你一场。”
  苏慎言道:“这大可不必,你走了我烧香拜佛谢天谢地还来不及,用不着纪念。”
  十一心道:“我可没想过让人纪念,我是想着我好歹来人间一次,还是隐身来的,从来都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来过。”
  她神情落寞,觉得自己还挺可怜的。
  苏慎言看在眼里,说道:“看你这么可怜,我勉为其难同意就是了。你会做什么?写字?画画?妖精也会写字绘画吗?”
  十一习惯了他的妖精称呼,也不以为意:“你活个几千岁试试,还有什么学不会?我会的可多了,夙止说我就算不能成为画师,也能成为好画匠。”
  苏慎言失笑,不防手中握紧的树枝被她抽去。
  十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暗芒闪过,她将一物放入苏慎言手里,笑道:“好啦,这次也不欠你啦。夙止说,人人都应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现在我把你爱人的权利还给你了,你别客气。我走啦。”
  苏慎言目瞪口呆中,她已消失不见。看着她留下的东西,他摇了摇头,轻轻笑着攥在了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古代才子佳人话本中女孩子牺牲比较大

☆、才子佳人相见欢【完】

  
  尽管房中光线不足,苏慎言仍然看得清楚,那是一个精致的木雕。雕刻的是李家小姐琳娘,她嘴角微扬,栩栩如生,一如初见。
  苏慎言闭着眼睛坐在床边,等到天快亮时,才将木雕和玉镯一起放入怀中。
  这两个物事一直陪伴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很快到了三月,天子亲自主持殿试。席况胸有丘壑,仪表堂堂,深得圣上赏识,被钦点为头名状元,应了李家二奶奶的话,连中三元。席况披红挂绿,打马游街,一时之间风光无限。
  三日后,皇上设琼林宴,请百官并前三甲。
  十一不大放心,捏个诀一直尾随着席况。胜败全在此一举,实在不行的话,她不介意附身席况,替他作答。
  席况脚上现在是有两条红线,必须把公主那一根给拆了。
  酒过三巡,席况已有些醺醺然。宴上有美人起舞,舞姿翩翩。席况和身边的探花郎低语,那探花郎精神倒好,正说到自己被榜下捉婿,好生意气风发。
  上座天子却问到:“不知道状元郎家里都有何人?”
  席况心里咯噔一声,酒意全无。他突然想起他最近做的一个梦来。这几天来,他总是做两个梦,梦境交缠,似真似幻。其中有个梦里场景跟现在一模一样。他是怎么回答来着?
  哦,是了。梦里,他起身回道:“回禀陛下,臣家中除了父母再无他人。”
  梦里陛下抚掌大笑,竟将皇后所出的晋阳公主赐婚于他!皇帝金口玉言,席况拒绝不得,只得尚了公主,做了驸马。他无法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只能做一词臣。公主貌美却骄傲,两人相敬如宾,貌合神离。公主无子,他既不能休妻,也不能纳妾,他席家这一脉,竟是从他这里绝了……
  席况冷汗涔涔,如果那真的是个梦,那这梦也太真实了些。
  皇帝又重复了一遍:“席爱卿?”
  席况咬了咬牙,离席而跪,恭敬地道:“臣家中有父母高堂。”
  天子的旒冕遮住了皇帝的表情。在场诸人只听到皇帝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十一在旁边着急,忍不住施了法术。虽然是小时空,但皇宫龙气甚重,她在这里施法,风险颇大。但为了能够成功,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时光在一瞬间静止不动,席况眼前忽然出现了许多画面。是了,那是他最近反复出现的另一个梦。梦里他跟琳娘私定终身,子孙满堂幸福美满。他以普通臣子的身份,一步一步,逐级上升,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在那个梦里,也有这样的场景。皇帝问及家中何人时,他懵懵懂懂向皇帝请求赐婚。皇帝见他坦白可爱,不但不加责怪,反而遂了他的心愿。
  席况心中有了决断。
  时光无声无息地流过,席况大大方方地道:“回禀皇上,虽然现在只有父母和臣三人,不过,在臣心里,臣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家人。”
  “哦?”皇帝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
  席况道:“臣心中有一名女子,想恳求皇上赐婚。”席况说的轻松,可是手心已隐隐有了汗意。
  皇后唤了一声:“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笑问席况:“哦?是哪家千金?莫非席爱卿也是被榜下捉婿给捉走了?”
  有轻微的笑声。
  席况脸上带了点笑意:“回皇上,是李家表妹。臣幼年时,随祖母到李家做客,当时少不更事,曾戏言长大后要求娶李家表妹为妻。后来丁祖母忧,臣随父亲回了青州老家。十多年不曾相见,今岁进京,借住李家时,恰逢园中牡丹花开,臣对表妹……”
  他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羞窘:“也不知何故,风吹落了表妹的蒙衣,不偏不倚吹在了臣手中。臣想,或许这便是天意吧。”他目光逐渐坚定:“所以,臣恳求皇上赐婚,臣在此发誓,定然一生一世敬重她,呵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李尚书的脸色非常难看,从皇上开口问出第一句,他便知道皇帝约莫是要指婚。这席家小子,也忒没眼色了,而且还把琳娘给牵扯了进来。他倒不知道,这小子竟对琳娘动了心思。
  皇帝神色莫名:“你是说,你们私定了终身?”
  李尚书的脸色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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