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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佳期如梦之今生今世 作者:匪我思存-第9章

小说: 佳期如梦之今生今世 作者:匪我思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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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赶一个节目,整个栏目组忙得昏天暗地,已经快晚上八点了还没吃晚饭。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跟她同组的糖糖长长伸了个懒腰:“哎,可算弄完了,我都饿得有点幻觉了……好像闻到蛋糕的气了。”
  守守本阑觉得,被她这么一说,胃倒一抽一抽的疼起来。是真的饿了,她也有点幻觉,空气里好像真的有蛋糕的气。两个人正面面相觑,突然听到有人桥,门本来没关上,回头一看,原来是保安。
  托着一只大大的蛋糕盒走进来,帅帅的保安笑眯眯的说:“蛋糕店送来的,按规定不让进门,所以我就帮忙拿上来了,叶,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糖糖先尖叫了一声,守守也怔了:“我……忘了。”糖糖说:“真是,你自己都不记得!”其实家里人一贯按旧历给她过生日,所以她自己把公历生日都忘了。
  糖糖接过蛋糕去,守守笑着招呼同事:“来来!快吃蛋糕!”
  “哎呀,小叶今天生日都不说一声。”
  “凯宾斯基的CheeseCake,呵,订蛋糕的人真有心!”
  嘻嘻哈哈热闹起来,都放下了手头的事,围过来簇拥着守守,替她点上蜡烛,让她许愿。有同事把灯关了,薄薄一点微红的烛光,朦胧的跳跃着,映在守守脸上。守守突然有点难过,因为这情形,似曾相识。
  只有易长宁给她过公历生日,去年的这一天,易长宁忙着加班,她给他打电话,他哎呀了一声,说:“我忘了。”
  那次她忘记他生日,她曾非常心虚的说:“要不,下次你也忘记我生日吧。”
  他斜睨:“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生日的。”
  结果他却忘了,她郁闷了差不多整整半天,直到回到宿舍,才看到大捧的蓝紫睡莲,还有生日蛋糕。原来他只是逗她,他根本就没忘。
  整间宿舍见到那束空运来的睡莲都吸气,涵秋说:“这男人真浪漫!别人都送俗气的不得了的玫瑰,他却送睡莲。”
  舒熙园看到蛋糕垂涎三尺:“是冰激淋的哦,再不吃就化了!”
  关夏手一挥,替守守发了话:“吃!吃!赶紧!”
  大家嘻嘻哈哈,点上蜡烛让守守许愿。
  那时候许了什么愿?
  易长宁,希望我们永远这样幸福。
  真是傻啊,这世上哪有永远,幸福是空的烟火,瞬息万变,盛开的丽眩目,然后转瞬即逝,再也不见。
  易长宁第一次送她,也是睡莲。
  那天他请她吃过水煮鱼后,第二天易长宁又打电话给她,约她吃饭,她说:“师他们还没回来呢。”
  他说:“我知道。”停了停又说:“其实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我们当面再说吧。”
  守守觉得很奇怪,不晓得什么事,所以按时赴约,结果他送她一束睡莲。
  她轻轻“啊”了一声,又惊又喜。睡莲仿佛还带着池塘清凉的露水,开得正好,亦有小小的紫红菡萏待放,舒卷如意的碧绿叶子,不过手掌大小,仿佛是一掬郁郁青青的夏意。
  她不是没收到过,在国外的时候有男孩子送她大捧的向阳葵,金灿灿的,耀得人眼睛都痛。回国后也有人送玫瑰,九十九枝,俗气得不得了,又不巧被叶慎宽看到,笑话说真是叶家有初长成。
  可是没有人送过她睡莲。
  心里有小小的窃喜,仿佛是风乍起,伏在荷叶上的蛙跃入池中,溅起点点涟漪。
  她很喜欢,看了又看,说:“这不像店的样子。”
  没有玻璃纸绉纹纸的包裹,亦没有俏的配叶,只是几片莲叶,那样随意的一束,仿佛是随手撷下来,让她想起硕大的景泰蓝大缸,四合院夏季槐荫底下的幽静,浮一点绿的萍,而她还很小,踮着脚,看姥爷养的鱼。鲜红的一尾两尾,悠然划开墨玉似的水,是童年最清凉的记忆。
  他说:“不是店买的,我庭院里有个小池塘,种满了睡莲,今天开了这些,我早上摘了,然后放在办公室里,拿清水养了这半日,只想着送给你。”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草,采之遗谁,所思在远道。
  这样含蓄的话,却又这样动人。她从阑曾想到原来工科出身的人也可以这样浪漫,正如她从不曾想到他会在第二次见面就表白。
  他曾经那样对她好,他曾经那样爱过她。
  她在盈盈泪光里吹熄蜡烛。
  同事们鼓起掌来,每人分一碟蛋糕,糖糖冲她做鬼脸,问她:“是不是男朋友四?”
  她的手有点发抖,脸上却笑着,凯宾斯基的CheeseCake,她一直很喜欢,她偶尔不回家在学校宿舍过,他总会记得叫司机替她买一份,私宿舍去。
  明明是怕她晚上饿了胃疼,他偏偏说:“我加班肚子饿,想吃东西,于是给你也买一份。”
  宿舍里的孩子每每分享,个个嚷嚷:“要叫易长宁负责啊,我们都长胖了。”
  那个时候她也有一点嘟嘟的婴儿肥,照镜子的时候总是沮丧,上镜头不好看。上镜头要那种小脸,只有巴掌大才好。
  说给他听,他左右端详好久,才点点头:“再长点肉才好,最好长成小肥猪。”
  她恼了,跳起来打他,他一低头就吻住她,他说:“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你了。”那吻是甜的,比世上所有的甜品都甜。
  他已经离开了她,可是,他仍记得她的生日,送她蛋糕。
  她很镇定的走回自己的座位,放下纸碟打开浏览器,跳出来的是熟悉的Flash欢迎界面,然后她怔了很久,才点击BBS。
  出乎意料,没有听到那一声系统的拒绝声,很快,或许是一秒,或许一秒钟都不到,熟悉而又陌生的BBS界面已经出现。
  仿佛整个遗失的世界轰然而至,一切如此突然,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以为自己这一生已经被拒之门外,可是却奇迹般的打开了论坛——她刚刚才许了愿,难道真的灵验?她有几秒钟不能动弹,后来想起来,急急在在线名单里找了一遍,却没有看到“令狐冲”,因为她老爱叫他大师兄,所以他给自己注册了马甲,就叫“令狐冲”,她还曾笑嘻嘻的开过玩笑,说:“那我注册马甲叫小师好了。”
  他没有答应她,给她注册的名字叫“八戒”。
  她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令狐冲与小师,最后是天人永隔,再没有成双偕对,所以他不肯。
  可是现在孙悟空,也不要八戒了。
  西去迢迢万里路,他然要她了。
  或许是嫌她懒,或许是嫌她笨,或许是嫌她真的是呆子,反正他不要她了。
  第七章(下)
  他也许换了ID,可是他的笔记本一定开着,软件也没有卸载,不然她不能连上BBS。她没有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一眼看到有置顶套红的醒目贴子:“易生的婚礼”
  有人贴出他婚礼的照片。
  南加州,宾客笑容灿烂,阳光更烈得几乎令人眼盲,新娘的婚纱却像雪一般,在她眼中迅速消融。
  嗓眼里渐渐泛起腥甜,是心口蚀出一个洞,在每一个日,缓慢腐蚀,终于在一刻崩塌。握着鼠标的手开始慢慢发抖,近乎机械的翻页,一张张往下看,每一张照片就如同一枝箭,攒入心窝,疼得她没有办法呼吸。如果这是万箭穿心,她然能闪,不能避,只能哀哀受着,连痛楚都不能呻吟。眼里渐渐涌起热意,是辣的。新娘笑得很幸福,有一对新人的合影,他穿雪白的小礼服,很英俊,灿烂的阳光下仍是白衣胜雪。其实脸庞晒黑了一点点,可是还是那样的朗眉星目,乌黑的眼珠隔着显示器看着她,微蕴的一点笑意,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她终于站起来,有点踉跄的往外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又关电脑,按“注销”键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一生,再也不会登陆了。
  他这样狠,用这样的方式来毁了她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决绝的、吝啬的、连记忆都不肯给她留一分。她一遍遍的在心里想,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糖糖惊诧地问:“小叶你怎么了?”
  她说:“我不舒服,我想先回家。”
  糖糖看她脸苍白,整个人都是摇摇坠。明明是生日,刚才切蛋糕的时候她似乎还挺高兴,糖糖以为她是病了,说:“那你快回去吧,反正没什么事了,组长那儿我帮你说一声。”
  她道了谢就走出去。
  走到电梯前糖糖追上来:“小叶你的包。”
  她有点麻木的接过去,糖糖很担心:“要不叫大伟送你吧,你脸好难看。”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疼……”
  糖糖以为她胃疼,哦了一声,说:“那你快回家吧,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胃疼一定要吃东西的。”
  她不是胃疼。
  她只是胸口那里,疼。
  她梦游一样出了大门,上了的士,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
  她听了两遍才听懂,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电影院。”
  司机把她私附近的电影院,她独自买票,随便看了一部电影。
  上座率并不高,只有廖廖可数几个观众,有情侣在最后包座中旁若无人的接吻,而她坐在前排,一动不动,泪流满面。
  是《公主日记》的续集,名字叫《皇室婚礼》,迪斯尼的片子,轻松明快的欧洲小国,精巧的园林,梦幻的城堡,浪漫的邂逅,那一瞬间,喷泉齐齐绽放,如同鲜缤纷盛开。
  王子骑着马朝着教堂狂奔而去,米娅公主终于在三十天内找到了真爱,从此后,他们在城堡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明明是童话,她却独自坐在黑暗的影院流泪。
  是真的没有出息,她却只会流眼泪。
  因为除了流泪,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她没有回家去,也不想回宿舍,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胃里空空的,疼得难受。站在街边看到酒吧闪烁的霓虹,想起这酒吧的名字仿佛听谁说过,也许是叶慎宽。
  以前她跟同学泡过吧,实习开始后偶尔同事请客,也去酒吧里见识过。但这间酒吧跟平常去的不太一样,不仅要买门票,而且气氛异常High,舞池里男男,摩肩接踵,灯光狂乱音乐震耳聋,连DJ都正疯狂到了极点,仿佛群魔乱舞,午狂欢。
  Waiter问她要什么,她说长岛冰茶。
  其实她酒量寻常,在国外的时候叶慎容教未成年的她喝TequilaBang,用杯垫盖着杯口,往桌子上使劲一墩,然后一口气吞下。结果只喝了两杯,她就身子一歪倒了,吓得叶四公子差点打999。
  点长岛冰茶,不过是因为好入口,容易醉,醉了哭起来,总会有个理由。
  喝了两杯,并没有醉,不过灯光越来越闪烁,音乐越来越飘忽,有陌生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来,跟她搭讪。
  她不理会,只一杯接一杯喝着酒。那男人不屈不挠,她觉得烦了,把杯子一撂,走到舞池里去。
  音乐正劲爆,所有的人都在扭曲着身体,她只觉得浑身发热,酒力上涌,不知不觉已经随着强劲的节拍开始舒展身体。
  她跳得很High,十二岁前她一直学芭蕾,虽然自己不喜欢,但外婆微皱眉头:“不好好练琴倒也罢了,难道连Ballet都不肯好好学?”
  外婆出身晚清世宦名门,家族显赫无比,直到民国仍保持了洋派开明的家风,外婆毕业于著名的七之一ithCollege。盛家所有的孩子都被她调教得优雅如公主,只有守守是异数,叫她头疼。
  外婆去世后,父母工作忙又无法顾到她,守守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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