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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不是人渣-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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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花圈和鞭炮托老板娘先照看着,然后径直找到殡仪馆办公室,问里面两个正唾沫四溅聊天的女工作人员,牛老夫人的遗体什么时候到殡仪馆。一浓妆艳抹丑得要死的女的正说得天花乱坠,很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说,是县政府的那个牛老夫人吧,明天上午十点到。说完,又兴致勃勃地与另外那个女的津津乐道了。
  我一愣,牛老夫人怎么变成县政府的了呢?人家牛市长不是市政府的一把手吗?转念一想,应该是这女的谈兴正浓,一下子给说溜了嘴。想要再证实一下,一看那俩女的的欢乐劲儿,不忍打搅,灰溜溜地转身出来,决定明天上午十点再过来。
  我回到刚才买花圈和鞭炮的店里,对老板娘说,牛老夫人要明天上午十点才到这里,我明天上午再过来,花圈和烟花暂时寄存在你这里一夜没关系吧。老板娘连忙陪笑着说没问题,到时候记得多给我带几个顾客过来啊。我故作深沉地说到时候再说吧,市里各个机关的领导和我的一些朋友可能要迟一两天再来,不过我见着了他们一定向他们推荐你们店。我说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显得自己跟市里的头头们很熟络,二是为自己明天没有给她带来顾客留一退路,到时候我可以很从容地把寄存在这里的花圈和鞭炮体面而大方地搬进殡仪馆。
  我非常反感这女店主一开始不肯抹掉那八块的零头,所以这会儿打心里没准备给她再带一些顾客过来。其实我根本也没法带顾客过来,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当然只有傻子才会把话说绝。




第十二章孤注一掷(2)



  我从花圈店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回Y城不太现实,明天再跑过来也劳神费力,所以我决定在西山县城将就一夜。
  殡仪馆在县郊一个很偏僻的位置,我好不容易拦到了回西山县城的三轮车。在一个外面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餐馆前下了车,点了我最爱吃的番茄炒鸡蛋、香干回锅肉和油淋辣椒,要了一瓶啤酒和一碟花生米,十块钱吃得酒醉饭饱。我走出这家餐馆,心里一个劲儿地感叹西山县真是一个消费的好地方。
  我沿着路灯行走,想要找一个小旅馆住一夜,又想想睡觉还早,于是一路向前。
  我的酒性开始有点发作,头脑晕乎乎的。我不习惯喝酒,喝一小杯就会面红耳赤,哪怕是啤酒。如果我见到斗酒诗百篇的李白,我想我一定会羞愧无比。羞愧的不是文采,而是酒量。




第十三章一响贪欢(1)



  我不知道这个晚上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喝完一瓶啤酒,但我毕竟还是硬撑着喝得一滴不剩。我慢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需要,就是那方面的需要。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一种要发泄的冲动。这种感觉来得很猛烈,如同洪水决堤,理智根本难以抗拒。
  我决定去足浴中心或者按摩院之类的地方,据说那种地方总能发生一些什么。我期待着发生一些什么。我从无数个从事按摩业务的所在经过,透过明亮的玻璃窗,里面的那些庸脂俗粉没有一个我看得上眼的。我是一个很自恋的人,即使在最狼狈的时候也不愿意降格以求,我可不想被一丑陋女人的脏手在身体上游来游去。
  正当我失望之极走过一家又一家美容美发店时,在一“最低消费五块钱”的茶楼前有一个正在徘徊的女子吸引了我的目光,她看上去十分漂亮。
  我借着酒精壮胆,非常大方地盯着她猛看。她确实长得很漂亮,大概二三十岁的年纪,有一种成熟的美。这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正当我直勾勾地盯着那女的看得出神间,那女的对傻乎乎的我嫣然一笑,居然问了一句我想都不敢去想的很职业的话:
  “帅哥,要不要按摩啊,包您满意!”
  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如此娇媚如此迷人的女人也会从事按摩这种伪君子眼里形而下的工作。在酒精的驱使下,我的下意识几乎没有作任何考虑和判断,忙不迭地回答了一连串的“好好好”。
  在那妙龄女郎的示意下,我紧跟着她走进茶楼,又诚惶诚恐地爬上二楼,既兴奋又紧张地来到一个灯光昏黄的包厢。说是包厢,未免有些抬举的意思,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铺和一个小柜子,如果再放一把椅子进来,都会显得臃肿。
  我原来一直以为所谓茶楼就是喝茶的地方,想不到居然还别有天地非人间,还可以从事按摩这种服务。
  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开始的一段时间很有些陈奂生进城般的手足无措。那女的似乎看出了我的拘谨,窃笑着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来,我很不好意思地说“是的”。这年头连按摩都没有尝试过,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非常温柔地命令我脱掉鞋子,然后示意我四脚朝天平躺着。我非常顺从地照做了,她很淑女地微微一笑,暧昧地说道:
  “乖,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我压根儿都没想到会从她口里说出这样不伦不类的话来,差点儿喷出鼻血来,想要辩解一两句,又似乎觉得跟她争论有些掉价似的,所以竟是隐忍不发,任凭她一个人自作多情胡说八道。说句老实话,我从骨子里是有些鄙夷按摩女的。自从知道她所从事的职业后,我对她的好感已消失了大半。
  她象征性地在我的头上、肩上、手臂上鼓捣着。我闭上眼睛,任凭她的双手胡作非为在我身体上游走。一开始,我的心情非常矛盾,到后来惬意的感觉慢慢占据了上风,我的下面渐渐地在勃起。
  我小的时候确乎在许多人的眼中是个乖孩子,不但眉清目秀而且成绩优秀。我的作文通常被全校的师生竞相传阅,几乎没有人会怀疑我今后前程锦绣。我在这种错误的舆论导向下偏执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愚蠢得直到高二的那个暑假才知道什么叫手淫。
  我曾经有过一次性经历。那是我惟一的一次。我甚至都还没有感觉到它的开始就结束了。我的第一次性经历是和ROSE,一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她虽然卑鄙无耻地骗走了我根本一点都不在乎的贞操,我还是不那么恨她。这不是因为男人有的是贞操,许多同样无耻下流的男人会心跳一点都不加速地对新女朋友说自己还是处男。我一直以为这世界上最大的不平等就是为什么不给臭男人们一层处男膜。我不恨ROSE的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十分漂亮,其实还可以加上“性感”这个形容词。我敢打赌这世界上的每一百个男人当中,至少会有九十九个不会拒绝和她上床。
  ROSE其实早已有了男朋友,而且她的男朋友对她很好,虽然长得丑了一点。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大凡美女的男朋友都不是帅哥。
  ROSE的家境很一般。高二的时候她只身赴京,一边在歌厅唱歌一边在中国音乐学院某名师处进修钢琴,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在京城某高校任教的现在的男朋友。ROSE的开销巨大,每月动辄三五千,她男朋友六年如一日,每月发薪水的时候,除了自己留一点零花钱之外,其余的都无私地支持了ROSE的学业。所以,当ROSE告诉我她的故事之后,我都不好意思再和她做爱,因为我生怕辱没了这位伟大的对手。这样的男人,实在值得尊敬。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和ROSE认识的,反正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地点,两个错误的人,错误地认识了。
  我们的关系发展得飞快。ROSE马上要告别什么大学了,她和男朋友六年前就约定了,她毕业的那一天两个人就结婚。也许她想要在身为人妇前寻找一点刺激什么的,所以我这个当时对自己三五天手淫一次还有羞愧感的愣头青很不巧地被她给逮着了。总之,我们做爱了,就在她的雅玛哈钢琴上。
  那天ROSE蓄谋已久请我去她在校外租住的房间帮忙挪动一下她笨重的钢琴。任务很快就完成了,她狡黠地说免费为我弹奏一曲算是答谢我的劳动。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十三章一响贪欢(2)



  ROSE那天弹奏的是一支肖邦的曲子,至于是什么曲子,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那会儿我根本没有认真听她弹钢琴。我的鉴赏水平最多能分辨出《回家》、《献给爱丽丝》之类业余七八级的曲子,肖邦的艺术殿堂之高妙之深玄远胜白云蓝天,自然不是我这个庸俗、肤浅、市侩、浮躁加功利的浊物领会得来的。
  ROSE弹钢琴的时候简直太美了,虽然我一向吝啬奉献赞美的词汇给任何女生。某些人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你会突然发觉她的可爱之处。有时候我会发觉自己也很可爱。夜深人静时,我在键盘上行云流水,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国王,文字就是我任意驱遣的士兵,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崇高最了不起的英雄,平时所有的寂寞所有的忧伤所有的喧嚣所有的过眼烟云都是那样的微不足道。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简直美妙极了。
  一曲终了,虽不能绕梁三日,却还是余音不绝,把我开始的一些龌龊想法扫荡得无影无踪。正当我用一种崇高神圣纯洁的心情瞻仰着ROSE时,她居然转过头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手足无措坐立不安。ROSE吃吃地笑,我于是更加诚惶诚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后来的结果是这样的,我一直很怀疑是ROSE有意为之,反正她就是不知道怎么没有站稳,一个软玉温香的身体摔倒在我的怀里。我的双手下意识地扶住了她,正当我心慌意乱想要抉择怎么办时,ROSE非常暧昧地朝我眨了眨勾魂夺魄明眸善睐的眼睛,然后紧紧抱着我,把洁白的脖子靠在我的左肩上,一动不动了。
  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处理这飞来艳福了,我无比兴奋无比粗鲁地捧起她的脸,在她脖子以上的位置漫无目的地狂吻。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脱去了各自的衣服……
  我为ROSE的背叛感到羞愧,为她的男友觉得难过。有时候我会设身处地把自己摆在一个对立的位置来思考。反正那天无论ROSE怎样恳求,我都没有与她做爱,甚至没有答应她“吻别”的小小要求。
  ROSE很快又找到了新的彼岸,把我抛到了九霄云外。也许,在她的心目中,我只是天边的一片云,只不过偶尔投影在她的波心。蓝天上白云朵朵,她想要怎么采撷就怎么采撷。
  ROSE租的房子就在我的狗窝斜对面,我住的是四楼,她住三楼。这以后的许多个夜晚,我曾经不止一次看见陌生的男生进入她的房间,相见甚欢,然后窗帘合上,透过窗帘两个影子紧紧纠缠在一起。我虽然嫉妒得要命,却更加坚定了与她划清界限的决心。
  大约是ROSE正式宣告毕业的前两天,她那在北京执教鞭长莫及的准老公也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千里迢迢从京城微服私访到了Y城,轻易地捉奸在床。
  ROSE和默默支持了她整整六年的男友就这样平淡地分手了。知识分子的矜持使他在Y城表现得非常大度,没有太多过激的表现,只是他回到北京后不久就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ROSE没有去北京看他一眼,而是低价转让了他花了几个月积蓄为她买的钢琴,去了广州的一个私立中学任教。我不知道这样素质的老师将会调教出一些什么样的学生,我不知道凡是了解她事迹的人们会怎样去鉴赏她纤纤玉指下演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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