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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大清相国-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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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
    高士奇道:“皇上,陈廷敬起初禁止收购块铜,只令收购铜器,后来连铜器都不准收了。这会儿他又说块铜、旧铜、铜器都可收购。朝令夕改,反复无常,百姓无所适从,朝廷威严何在?”
    徐乾学等也都自有主张,纷纷上奏。几个人正争执不下,明珠道:“想必陈廷敬自有考虑。但开采铜矿一事,因地方官衙加税太重,百姓不堪重负,早已成为弊政!”
    皇上想陈廷敬能够把钱法理顺了,必定自有想法,便道:“廷敬,朕想听你说说。”
    陈廷敬道:“启奏皇上,收购铜料一事,此一时彼一时。起初钱重,奸商毁钱有利可图,所以禁止收购铜块;奸商既然可以毁钱铸成铜块,照样可以造作旧铜器,所以旧铜器也不能收购;臣曾故意鼓励收购旧铜器,为的是查出奸商苏如斋。现在钱价已经平稳,奸商毁铜无利可图,就不要管是什么铜,只要是好铜,都可收购!”
    皇上点头道:“廷敬有道理!”
    《大清相国》第四部分
    《大清相国》第二十一章(4)
    陈廷敬又道:“但民间旧铜毕竟有限,要紧的是开采铜矿,增加铜的储备。明珠所言,开采铜矿,只是让地方多了个敲诈百姓的借口,的确是这回事。因此,臣奏请皇上,取消采铜征税,听任百姓自行开采!”
    高士奇马上反驳道:“皇上,陈廷敬这是迂腐之论!取消采铜税收,会导致朝廷税银短少!”
    陈廷敬不急不徐,缓缓道:“启奏皇上,按理说,采铜税征得多,铜就应该采得多。但各地解送入库的铜并不见增加,原因在哪里呢?因为税收太重,采铜不合算,百姓并没有采铜。而官府铜税照收,其实是压榨百姓。”
    皇上击掌道:“朕以为廷敬说到点子上了。廷敬,你说下去。”
    陈廷敬说:“更何况,天下有铜十分,云南占去八九。取消采铜税,只对云南税收有所影响,对其他各省并无关碍。”
    皇上再次击掌,道:“既然如此,朕准陈廷敬所奏:一,各关办铜,不管块铜、旧铜、铜器,只选好铜解送;二,令天下产铜地方听民开采,取消采铜税,地方官员督办采铜有功者记录加级,予以奖励。着明珠、陈廷敬会同九卿会议提出细则。”
    待明珠同陈廷敬领了旨,皇上又道:“陈廷敬督理钱法十分得力,所奏办铜之策亦深合朕意。你做事心细,账也算得很清,朕让你做工部尚书。”
    陈廷敬跪下谢恩,只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皇上请陈廷敬起来,又说:“朕知道你平日喜欢个琴棋书画,今日赐你西洋所进玻璃象棋一副!”
    张善德早预备着盘子站在旁边了,递了过来。陈廷敬接过玻璃象棋,再次跪下谢恩。皇上见臣工们对那玻璃象棋艳羡不已,便道:“各位臣工尽心尽力,朕都很满意。明珠是朕首辅之臣,自不用多说。陈廷敬的干才,徐乾学的文才,高士奇的字,朕都十分看重!”
    听了皇上这番话,臣工们都跪下谢恩。
    皇上移驾还宫,时候已不早了,臣工们各自散去。徐乾学今儿当值,夜里得睡在这儿。高士奇住在禁城,走得晚些。高士奇见没了人,便道:“徐大人,您做尚书做在前头,如今陈大人眼看着就要到您前面去了啊!”
    徐乾学道:“高大人这是哪里的话?陈大人才学、人品,有口皆碑,得到皇上恩宠,应是自然。按辈份算,我还是陈大人的后学哪!”
    高士奇道:“徐大人生就是做宰相的人,肚量大得很啊!今儿皇上一个个儿说了,我只会写几个字,您徐大人好歹还有一笔好文章,人家陈大人可是干才啊!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文章再好,字再好,比不上会干事的!”
    徐乾学道:“得到皇上嘉许,乾学已感激不尽,哪里想这么多!”
    高士奇道:“我琢磨皇上心思,因为这次督理钱法,陈廷敬在皇上那里已是重如磐石了!今儿皇上那话,不就是给我们几个排了位吗?我只是以监生入博学鸿词,总被那些读书人私下里小瞧,这就是命了。您徐大人呢?堂堂进士出身啊!”
    徐乾学只道:“士奇,我们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高士奇仍笑着说:“徐大人,这里没有别人,士奇想同你说几句体已话。您猜陈廷敬文才、干才都是不错的,为什么官儿反而升得慢呀?张英大人、您徐大人,都是陈廷敬后面的进士,尚书却做在他前头!”
    徐乾学道:“皇上用人,我们做臣子的怎好猜度?”
    高士奇笑道:“想您徐大人只怕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口风紧。我说呀,就是他陈廷敬不够朋友,不讲义气!当年因为科考,陈廷敬惹上官司,差点儿要杀头的,全仗明相国暗中相助,他才保住了性命。可您看他对明相国如何?离心离德!”
    徐乾学这几年可谓扶摇直上,名声朝野皆知。他事事肯帮陈廷敬,一则因为师生之谊,一则因为自己位置反正已高高在上。今儿听皇上说到几位臣工,倒是把陈廷敬的名字摆在前边儿,徐乾学心里颇不自在。只是他不像高士奇,凡事尽可能放在心里。如今高士奇左说右说,他也忍不住了,笑道:“待哪天陈大人做到首辅臣工,我们都听他的吧。”
    高士奇听出徐乾学说的是气话,知道火候够了,便不再多说,客气几句告辞回家。
    49
    时近年关,紫禁城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原是早几日传来捷报,台湾收复了。皇上选了吉日,摆驾畅春园澹宁居,各国使臣都赶去朝贺。皇上吩咐使臣们一一上前见了,各有赏赐。
    礼毕,明珠奏道:“启奏皇上,而今正是盛世太平,万国来朝。台湾收复,又添一喜。臣综考舆图所载,东至朝鲜、琉球,南至暹罗、交趾,西至青海、乌思藏诸域,北至喀尔喀、厄鲁特、俄罗斯诸部,以及哈蜜番彝之族,使鹿用犬之区,皆岁岁朝贡,争相输诚。国朝声教之远,自古未有。”
    皇上颔首笑道:“朕已御极二十二年,夕惕朝乾,不敢有须臾懈怠。前年削平三藩,四边已经安定;如今又收复了台湾,朕别无遗憾了!”
    俄罗斯使臣跪奏道:“清朝皇上英明,虽躬居九重之内,光照万里之外。”
    朝鲜使臣也上前跪奏:“朝鲜国王恭祝清国皇上万寿无疆!”
    使臣们纷纷高呼:“精国皇上万寿无疆!”
    皇上笑道:“国朝德化天下,友善万邦,愿与各国世代和睦,往来互通。赐宴!”
    没多时,宴席就传上来了。皇上就在御座前设了一桌,使臣跟王公臣工通通在殿内席地而坐。皇上举了酒杯,道:“各位使臣、列位臣工,大家干了这杯酒!”
    众人谢过恩,看着皇上一仰而尽,才一齐干杯。张善德剥好了一个石榴,小心递给皇上。皇上细细咀嚼着石榴,道:“京城冬月能吃上这么好的石榴,甚是稀罕。这石榴是暹罗贡品,朕尝过了,酸甜相宜,都尝尝吧。”
    使臣跟王公臣工们又是先谢了恩,才开始吃石榴。皇上忽见陈廷敬望着石榴出神,便问:“廷敬怎么不吃呀?”
    陈廷敬回道:“臣看这石榴籽儿齐刷刷的成行成列,犹如万国来朝,又像百官面圣,正暗自惊奇。”
    皇上哈哈大笑,道:“说得好!陈廷敬是否想作诗了?”
    陈廷敬忙拱手道:“臣愿遵命,就以这石榴为题,做诗进呈皇上。”
    皇上大喜,道:“好,写来朕看看。”
    张善德立马吩咐下面公公送来文房四宝,摆在陈廷敬跟前。陈廷敬跪地而书,很快成诗。公公忙捧了诗稿,呈给皇上。
    皇上看了片刻,轻声念了起来:“仙禁云深簇仗低,午朝帘下报班齐。侍臣密列名王右,使者曾过大夏西。安石种栽红豆蔻,火珠光迸赤玻璃。风霜历后含苞实,只有丹心老不迷。”
    皇上吟罢,点头半晌,大声道:“好诗,好诗呀!朕尤其喜欢最后两句,风霜历后含苞实,只有丹心老不迷。这说的是老臣谋国之志,忠心可嘉哪!”
    《大清相国》第四部分
    《大清相国》第二十一章(5)
    陈廷敬忙跪了下来,道:“臣谢皇上褒奖!”
    皇上兴致甚好,道:“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朕命各位能文善诗的臣工,都写写诗,记下今日盛况!”众臣高喊遵旨。
    高士奇还得接收南书房送来的折子,喝了几杯酒就先出来了。正好碰上索额图急急地往澹宁居赶,忙站住请安:“士奇见过索大人!皇上又要重用大人了,恭喜恭喜!”
    索额图冷冷的问道:“你怎么不在澹宁居?”
    高士奇道:“南书房每天都要送折子来,奴才正要去取哪!”
    索额图又问:“今儿皇上那儿有什么事吗?”
    高士奇回道:“见了各国使臣,又赐了宴,又命臣工们写诗记下今日盛况。皇上正御览臣工们的诗章。陈廷敬写了几句咏石榴的诗,皇上很喜欢。”
    索额图哼着鼻子说:“我就看不得你们读书人这个毛病,写几句诗,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高士奇忙低头道:“索大人教训得是!”
    索额图瞟了眼高士奇,甩袖而去。高士奇冲着索额图的背影打拱,暗自咬牙切齿。
    索额图到了澹宁居外头,公公嘱咐说:“皇上正在御览臣工们的诗,索大人进去就是,不用请圣安了。”
    公公虽是低眉顺眼,说话口气儿却是棉花里包着石头。索额图心里恨恨的,脸上却只是笑着,躬着身子悄声儿进去了,安静地跪在一旁。
    皇上瞟了眼索额图,并不理他,只道:“朕遍览诸臣诗章,还是陈廷敬的《赐石榴子诗》最佳!清雅醇厚,非积字累句之作也!”
    陈廷敬再次叩头谢恩,内心不禁惶恐起来。皇上今日多次讲到他的诗好,他怕别人心生嫉妒,日后不好做人。
    皇上又道:“陈廷敬督理钱法,功莫大矣!倘若钱法还是一团乱麻,迟早天下大乱,哪里还谈得上收复台湾!”
    陈廷敬愈加惶惶然,叩头道:“臣遵旨办差而已,都是皇上英明!”
    皇上同臣工们清谈半日,才望了眼索额图说:“索额图,你也闲得差不多了,仍出来当差吧。”
    索额图把头叩得梆梆响,道:“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皇上又道:“你仍为领侍卫内臣工,御前行走!”
    索额图仍是叩头:“臣谢主隆恩!”
    明珠心里暗惊,却笑眯眯地望着索额图。索额图不理会明珠的好意,只当没有看见。
    过了几日,皇上仍回了紫禁城,索额图抽着空儿把高士奇叫到府上,问道:“说说吧,皇上怎么想起让老夫出山的?”
    索额图靠在炕上,闭着眼睛抽水烟袋。高士奇垂手站着,望望前面的炕,索额图却并没有叫他坐的意思。他只好站着,说:“皇上高深莫测,士奇摸不准他老人家的心思。”
    索额图仍闭着眼睛,问:“士奇?士奇是个什么劳什子?”
    高士奇忙低头道:“士奇就是奴才,奴才说话不该如此放肆!”
    索额图睁开眼睛骂道:“你在皇上面前可以口口声声自称士奇,在老夫这里你就是奴才!狗奴才,放你在皇上身边,就是叫你当个耳目。老夫要你何用!”
    高士奇忙跪下,道:“奴才不中用,让主子失望了!”
    索额图拍着几案斥骂道:“滚,狗奴才!”
    高士奇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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