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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大清相国-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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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廷敬此时也难辨真假,便问:“你倒是说说,阚祯兆共动用了多少库银?”
    杨文启回道:“动用了九十万两!”
    陈廷敬想了想,说:“可我查过这几年云南巡抚衙门账务,连同协饷、赈灾,不过七十八万两银子。另外还有十二万两呢?”
    杨文启说:“小的没有实据,不敢乱说,我猜只怕也是被阚祯兆落了腰包!”
    陈廷敬道:“你本是同阚祯兆一起向商家们借的银子,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你竟一口咬定是阚祯兆一人所为。可见你的话也信不得。这个我再同你算账。我这里只是问你,你们分明是借了商家银子,如何还呀?原样还回去,亏掉的库银怎么办?”
    杨文启道:“阚祯兆老谋深算,早想好办法了。他父子俩炮制了一套税赋新法,想让商家用借出的这些银子抵税,账就可以赖掉了。”
    陈廷敬没想到会冒出个税赋新法来。他一时不明就里,得先弄清了再说,便问:“制台大人,您可知道阚家父子弄的税赋新法?”
    王继文道:“阚家父子的确炮制过这么个税赋新法,想让我在云南实施。我仔细看了,实在是苛刻乡民,荒唐之极,不予理睬。”
    陈廷敬略加思忖,道:“制台大人,先把杨文启押下去,速带阚祯兆来问话如何?”
    王继文想这会儿如把阚祯兆找来,就什么都捅穿了,便施缓兵之计,道:“听凭钦差大人安排。只是去阚家乡下庄上打个来回就天晚了,不如明日再审阚祯兆?”
    陈廷敬点头应允,正中下怀。原来陈廷敬早叫刘景跟马明两人一个去乡下,一个去监牢,把阚家父子藏起来了。
    陈廷敬离开巡抚衙门没多久,就有衙役来报,乡下庄上找不着阚祯兆,阚望达也被人劫走了。王继文猜着是陈廷敬干的,暗中叫苦不迭。
    刘景等人回到驿馆,各自向陈廷敬回话。刘景说:“老爷,我们已把阚家父子送到滇池对岸华亭寺去了。可我想,等他们同杨文启当面对质的时候,无非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马明说:“是啊,那杨文启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可阚家父子我也看不出他们好在哪里。”
    大顺道:“我看也是的,阚祯兆整个儿假仁假义!阚望达嘴上附庸风雅,暗地里心黑手辣!”
    陈廷敬道:“我叫你们先把阚家父子藏起来,就是想先问问他们。不管如何,黑的变不了白的。”
    珍儿从外头进来,说:“老爷,刚才向保在外偷听,见我来了,一溜烟跑了。我听得驿馆门响,估计是出去了。”
    陈廷敬笑道:“肯定是向王继文报信去了。他去报吧。明日巡抚衙门里闹翻天都不关我的事,我们上华亭寺拜菩萨去!”
    一大早,陈廷敬便服装束,准备上华亭寺去。向保垂手站在一旁,低头听命。
    陈廷敬刚要上马车,刘景说话了:“钦差大人,我有个想法。”
    刘景说了半句,却欲言又止。
    陈廷敬问:“什么呀?说呀!”
    珍儿望望刘景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猜着他的打算了,道:“我知道,他俩想把玻璃象棋带上。”
    陈廷敬笑道:“那有什么不好说的?带上吧。”
    马明道:“上了华亭寺,临着滇池,下几回棋,好不自在。”
    珍儿下了马,说:“我给你们去取棋!”
    珍儿回到房间,打开箱子,顿时傻了。原来玻璃象棋不见了。珍儿吓得箱子都来不及盖上,慌忙跑了出来。她跑到陈廷敬身边,耳语几句。陈廷敬脸色大惊,回身往驿馆里面走。刘景、马明不知发生什么事了,也随了进去。
    陈廷敬看着打开的箱子,惊慌道:“御赐之物,丢失可是大罪啊!”
    大顺说:“肯定是王继文捣鬼,他想把水搅浑了!”
    陈廷敬急急道:“速速查找,务必把玻璃象棋找回来!”
    刘景道:“老爷,在下以为,玻璃象棋只可暗访,不可明查。不然,恐怕棋没找到,就先连累您获罪了!”
    陈廷敬长叹道:“眼看着云南之事就要水落石出了,却又节外生枝!”
    刘景道:“不妨这样,马明随钦差大人去华亭寺,我留下来暗访玻璃象棋。”
    刘景见陈廷敬的马车渐渐远了,突然对向保喝令道:“到我房间来!”
    向保不知何事,大气不敢出,跟在刘景后面进门去。刘景进屋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只管慢慢喝。向保低着头,战战兢兢。过了好半日,刘景大声喝道:“跪下!”
    向保并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先就扑通跪下了,道:“大人,小的不知何罪呀!”
    刘景厉声道:“快把玻璃象棋交出来!”
    向保吓傻了,半日才说出一句整话来:“什么玻璃象棋?小的听都没听说过!”
    刘景冷冷道:“你还装蒜?”
    向保哭丧着脸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刘景道:“不要以为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钦差大人住进驿馆头一日夜里,你就摸进房间翻箱倒柜。我去向云鹤家,你也鬼鬼祟祟跟在后面,随后又去王继文那里密报!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我不知道?”
    向保浑身乱颤,叩头不止,道:“大人说的这些,小的不敢抵赖。但那玻璃象棋,小的的确没有偷呀!”
    刘景道:“我早就同你说过,钦差大人房里片纸点墨,都是要紧东西,丢失了只管问你要!这玻璃象棋是御赐之物,不交出来就是死罪!”
    向保哀哭起来,道:“大人这会儿就是把我脑袋搬下来,我也交不出玻璃象棋呀!”
    刘景骂道:“别猫哭老鼠了!东西是在你这里丢的,只管问你要!”
    向保朝刘景作揖不迭,口口声声喊着大人冤枉。刘景道:“别抬举我了,我也不是什么大人。你一个无品无级的驿丞,凭什么同制台大人往来如此密切?快快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或可饶你死罪!”
    向保道:“大人,制台大人只是嘱咐小的盯着你们,其他事情我都不知道呀!”
    刘景道:“你不说也行,单是玻璃象棋失盗一事,就足以治你死罪!我这里先斩了你!”
    刘景说着就把刀抽了出来,架在向保脖子上。向保吓得趴在地上直喊冤枉。
    刘景道:“冤枉?玻璃象棋好好的在你驿馆里丢了,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别人不敢进钦差大人房间!你要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玻璃象棋失盗一事,我可在钦差大人面前替你周旋。”
    向保早吓得汗透了衣服,道:“小的说,小的全都说了。”
    刘景放下刀,拿了笔纸,道:“你可要说得句句是实,我这里白纸黑字,翻不了供的!”
    王继文在二堂等候陈廷敬,心里急得快着火,却仍从容地摇着扇子。忽有衙役来报:“制台大人,陈廷敬上华亭寺去了。”
    王继文吃惊不小,猜着阚家父子肯定就在华亭寺。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王继文明知遇着劫数了,却仍要拼死相搏。他吩咐衙役把杨文启带来。衙役才要出门,王继文道:“算了,还是我去牢里见他吧。”
    杨文启坐在牢房里没事似的打扇喝茶,王继文见了就想发火。不料杨文启先站了起来,给王继文施了礼,说:“庸书知道制台大人肯定急坏了。制台大人,不用急,不用怕!”
    王继文问道:“你还真稳坐钓鱼台呀?”
    杨文启笑道:“银子是哑巴,会说话的就是我跟阚祯兆。他有一张嘴,我有一张嘴,况且借据是他签的字。”
    王继文道:“别想得那么轻巧,陈廷敬看样子不好对付!”
    杨文启眯眼一笑,道:“制台大人,庸书有一计,既可让阚家父子腹背受敌,又可让陈廷敬乱了阵脚,没法在云南查下去!”
    王继文忙问:“什么计策?快说!”
    杨文启说:“商家们为什么突然憎恨阚家?”
    王继文着急道:“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你快说吧。”
    杨文启道:“不光因为阚祯兆替您找商家借银子,更因为那个税赋新法漏了风出去!商家们知道那个税赋新法肯定是要从他们腰包里掏银子的!现在不妨让人去外头放风,说陈廷敬赞许阚家父子的税赋新法,准备上奏朝廷恩准,今后云南商家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王继文点头不止,连声道:“好!好!有了这个法子,我就不会是等死了!”
    杨文启道:“制台大人,庸书还有一计。到时候真乱起来,就是把陈廷敬趁乱杀了,也是做得的!云南天高皇帝远,您上了折子去,只说陈廷敬办事不力,激起民变,死于非常,皇上又能怎样?无非是再派钦差下来查查陈廷敬到底是怎么死的,还不是由我们说去?”
    王继文点点头,嘱咐这话到此为止,依计行事就是了。
    陈廷敬上了太华山,直奔华亭寺。见过了方丈,往殿里烧了几炷香,便顾不得客气,吩咐马明去请阚家父子。没多时,阚家父子来了,都是面带羞愧。
    陈廷敬笑道:“我同阚公合该有缘哪!”
    阚祯兆摇头道:“阚某不是有意隐瞒身份,实是不想再过问巡抚衙门里的事,得罪钦差大人了。”
    阚望达拱手道:“晚生也欺瞒了钦差大人,听凭责罚。”
    陈廷敬望了一眼阚望达,回头仍同阚祯兆说话:“你不问事,事得问你啊!”
    阚祯兆道:“我自命聪明,却干了两件后悔不及的糊涂事!”
    陈廷敬猜着他出面替王继文找商家借银子算是件糊涂事,却不知还有别的什么事。阚祯兆道:“一是替巡抚衙门向商家借银子,一是督造大观楼。王继文最初让我办理协饷,我没有受命。需在短短的时间内筹集十七万两银子,十三万担粮食,一万匹战马,实有难处。我要王继文向朝廷上个折子,能免就免,能缓就缓。可王继文好大喜功,定要按时完成朝廷差事。”
    陈廷敬问:“王继文的确按时完成了差事,就是拿库银抵交的,是吗?”
    阚祯兆点头道:“正是!后来听说钦差要来查库银,王继文向我讨计,我方知他同杨文启瞒着我做了很多违反朝廷例制的事情。我在衙门里头仅仅只是个案头清供,一个摆设!我想这王继文的衙门不是自己可以呆的地方,便拂袖而去。可是过了不久,约莫四个月前,王继文又找上门来,巧舌如簧,让我出面求商家借银子,暂填藩库亏空。”
    阚望达插话说:“我爹他耳朵软,毕竟同王继文有多年交情,就答应了。”
    陈廷敬问:“为什么王继文非得求您去找商家呢?”
    阚祯兆道:“阚某在云南还算有个好名声,阚家也世代为商,颇得同行信赖。”
    陈廷敬又问:“您说督造大观楼也是一桩糊涂事,这是为何?”
    阚祯兆道:“名义上是我督造,但我只管施工,账都是杨文启管的。杨文启筹募银两十多万两,都算在大观楼建造上面了,实际大观楼耗银不过万两!”
    陈廷敬点头不语,听他们父子讲下去。阚望达说:“可我爹拿不出杨文启贪污的证据,没法告他!”
    陈廷敬觉得奇怪,问:“这是为何?”
    阚祯兆说:“我督造大观楼那些日子,同王继文闹得不愉快,成日只知喝酒。杨文启每有收支,专趁我酒醉时来签字。现在真要查起大观楼的账,责任都在我头上,反倒成了我贪污!”
    阚望达说:“我家没有借银子给衙门,盐行仍开得了门。别的商家只道我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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