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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今夜星光灿烂(短篇小说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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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我的知己。”我说。

“你回去想想。”她笑,“我看上去像你的大姐姐——”

“胡说!你为什么不说你像我妈?”

我的心隐隐作痛。

这件事之后,我也不再“威逼”她,我尽力照顾她,有很多事,不待她开口我已经先做到,我的心灵上也比较有寄托。

裘莉有时会惋惜地说:“只怕你与我在一起久了,名誉不好,好姑娘也不肯嫁你。”

与她共度的时间,我是珍惜的,我不是一个激烈的人,不善于表达感情,这种温和的方式,比较适合我。

我的感情并不是没有着落的,裘莉时常回报我,周末她会煮大锅大锅的好菜,待我取回家吃,替孩子买冬衣的时候,顺道也替我置一件背心之类。

如果我邀请她看电影,她也欣然答应。但是大型的舞会宴会,我恳求她为女伴,她就是不肯应允,推说出不了大场面。

她还是怕人看见。她不陪我,我就索性不去这类地方。

裘莉很内疚:“陆,你30多岁了,该成亲了,不要再拖下去,现在仿佛我霸着你似的,害你浪费时间。”她停一停,“如果没有我,你想必会约会其她的姑娘。”

我微笑,“你真是个千古罪人。”

“拜托拜托,咱位别再见面了。”

“你不见我,难道不会想念我?”

“我非发个狠去嫁了人算了。”

“为我胡乱去嫁人?那不如胡乱嫁给我算了。我一样可以保证你与孩子们的幸福。”

裘莉不响。

但是没隔多久,华国坚给我带来消息,说裘莉跟一个老医生走得很密。

我不感到意外,也没有伤心,我只是呆了半晌。难道命中注定,她永远不会属于我?但至少她应当在事前告诉我。

为此我很不悦,黯然伤神,也不去求她证实与解释。

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她来邀请我教她弟弟下棋,为什么我不懂把握时机,立刻追求她?为什么不?为什么要拖到如今?只因为她是别人的女郎?

就算她当时有男朋友,我也可以与别人争一长短,为什么我要维持不与人相争的尊严,以致蹉跎到今日?

如今我们两人都30多岁,没有多少日子剩下来了,我还保留些什么?有保留的就不是爱情。

我大喊一声,冲到她家里去。

我激动的说:“裘莉,我豁出去了,我不再冷静等待你的时间。一切都要自己争取,我不管,那个老医生如果斗得过我,叫他放胆过来好了!”我挥舞着拳头,“我不能再等待,也不能再容忍你又一次地成为别人的女郎!”


裘莉凝视我,忽然双眼充满了泪水。

“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我嚷,“谁要做一个痛苦的君子啊,我情愿当一个快乐的小人,我不管了,裘莉,我——”

她已经紧紧地拥抱着我。

我成功了!她不再是别人的女郎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嗨呵,我终于胜利了!?                 









分手




我是一个写爱情小说的人,作品供太太小姐消闲用,于社会没有什么贡献,但颇


有助于精神上的松弛,我的题材很狭窄,多数是男男女女的恩怨与喜怒哀乐,听来的

故事居多数,小小一点点事写半日,如此不疲,一写就写好些年,其实并非有感而发,

当不得真的。

这么多故事当中,香芍药的故事虽然平凡,也还值得一说。

她是我的中学校友,从小长得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雪白的皮肤,修长,喜欢

穿平跟鞋,有股飘逸的味道,在校中算得是出色,功课也好。

找们校服是深蓝色直身宽旗袍,由她穿来,很有种民初的书卷味。香芍药非常冷

傲,一派非池中物的态度,是以我并不与她交好。

毕业后各奔前程,许久没有见面。

后来与亲戚吃茶,她却上前来打招呼。

当时她亲切地用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喂」地一声,「记得我吗?」她问。

坦白的说,十多年之后,我并没有把她认出来,我只礼貌地微笑。

她提醒我,「我叫香芍药。」

「我有个中学同学叫香芍药。」我说:「很特别的名字。」

「我就是她。」她笑说。

后来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就是这样恢复邦交的。

她结了婚已有十年,一个女孩子八岁,我们约会颇频,渐渐我很知道她的家事。

她的家庭生活照我看来,非常幸福,丈夫是建筑师,自己开设公司,长袖善舞,

十分能干兼有才华,她自父母的家直接走入丈夫的家,没有挫折,各人的命运是不一

样的,我很替她高兴。

中学时期她那份冷傲已经消失,她很圆滑,也很可亲,不过随之失踪的是那份清

秀脱俗。

她不是不打扮,但打扮得像六十年代的淑女,头发熨得一丝不乱,整齐的化妆,

着痕迹地花过心思,衣服选那种镶着蝴蝶结与纱边的裙子,一套套的小巧手饰,看上

去彷佛无懈可击,但却毫无时代气息,只像一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她还批评我的衣着打扮呢。

「你老是不做头发,直直的,穿条袋袋牛仔裤,告诉你,没女人味道,男人不喜

欢。」她振振有辞。

「去你的!」我笑说:「男人为什么不来问我喜欢什么,我还喜欢住在南欧的堡

垒里,开劳斯莱斯跑车呢。」

香芍药叹口气,「自然,你是有资格说这话的,你生活完全独立,值得羡慕,我

呀──」彷佛要吐苦水的样子。

我深感诧异了,「你还有什么不足的事?当心天雷打,别人心不足了。」

「一家不知一家的事,」香说:「做太太有什么好,一切主权都捏在别人手中。」

我笑,「你以为职业女性就自己操生杀大权了?」我说:「我的房租伙食全部捏

在老板手中,他叫我卷铺盖,我还不是完蛋,同病相怜。」

香不服气枪着说:「可是你可以另谋高就,我能怎么样?离了婚谁要我?」

我白她一眼,「你少摩登,离婚这种字眼岂可经常放在嘴里咀嚼?」

她不响。

「你确实一个孩子足够了?」我问:「是否觉得生活沉闷?多几个孩子可以补偿,

别内疚,数千年来,孩子都是巩固女性地位的工具。」

渐渐我知道她生活困难之处。

小时候香是个脱俗的女孩子,她丈夫陆大伟目外国毕业回来,一眼就看中了这个

漂亮的小女孩,恋爱结婚后就生了一个女儿。

香为这孩子颇吃过一点苦,孩子是难产的,但公公婆婆还嫌不是男孙,她非常生

气,索性赌气地跑去做了绝育手术,陆是洋派开通的,他一笑置之,但老先生老太太

十分反感,从此没好面色对待媳妇。

香此刻也很后悔,奈何已经来不及了。

这件事倒是其次,许多没有孩子的夫妻非常幸福快乐,白头偕老。

问题是陆大伟最近这一两年时常出去应酬,清晨才回家,一星期起码一次,香芍

药很困惑。

她也与我说过这个难处,我摇手,「我是酒肉朋友,吃茶吃饭如果叫我,我一定

出来,我可不是妇女版信箱主持人,我不懂得为人分析这类事。」

她笑着搥我,「死相!没有一点真感情,咱们可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难道一点情

面也没有?」

陆大伟见过我,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连我见了,都会生出「我年轻时也是个美

貌女孩,怎么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的男生?」

他真是要才有才,要人有人,要钱有线,我直认为香芍药对陆太娇纵,大概得到

的东西便不稀奇了,于是她态度有点放肆,也不是不知道许多女人对陆是虎视耽耽的,

因此一边使小性子,一边心中害怕,许多年轻太太都犯这个毛病,并不是新鲜的症候。

一日我与亲戚约了吃中饭,便碰见陆与一个时髦的女郎坐一起。

他先看见我,连忙将头一偏,假装没看见我。

我只好擦身而过,知趣地不与他打招呼。

他把我当长舌妇了,以为我会告诉香芍药,关我屁事,别说是女同学的丈夫,连

我自己兄弟的事,我也不会告诉阿嫂,我疯了不成,说这种是非,人家夫妻反怪我没

人格。

因这件事的缘故,我对陆的印象就没有那么上佳,中午约女性吃饭,事属平常,

何必鬼祟。

那个女郎与香芍药是个极端!太阳棕皮肤、直发、耳畔垂着穿珠子的细辫子,大

耳环,真皮牛仔裤,低胸毛衣,性感,冶艳,明媚,化妆是最新的紫色系统,嘴唇与

眼盖都闪闪发亮。

比起这活色生香的女郎,香芍药如一朵假花。

我惋惜了,但缄口不言。

陆大伟每礼拜一次的应酬,怕都应到这类女郎身上去了,可想而知。

但我因此更迁就香芍药,但凡她一声「喂」,我就扑出去陪她。

她寂寞的时间颇多,陆最近往夏威夷走得勤,星期四夜班飞机去,星期一早班机

到香港,直接往写字楼上班,香芍药到夜才见得着他的人,很烦。

我说:「否则你如何穿金戴银的?还不是老公赚钱忙忙得好。」

「我情愿像你,穿一条牛仔裤。」

「你别狗眼看人低,我这些牛仔裤不便宜。」我哈哈哈笑。

「我知道为什么陆家的人与我作对,」香愤愤然,「因我──」

「──不替他们生大胖儿子?」我接上去问。

「因我没有一张大学文凭,他们瞧不起我,以为我配不起大伟。」

我打个呵欠,「哪来这么多自卑?」我说:「咱们这些有文凭的人还不是受老板

呼呼喝喝,你真以为大学文凭是世界之匙?」

「你有文凭自然会说风凉话!」她气愤愤。

「嘿!」我说:「我何尝不可以说,你们做太太的专门会打趣我们苦吃吃的女白

领?」

她说:「你根本不知我的难处,夹在他三个姊姊一个妹妹当中,每星期日都像吃

团年饭似,七嘴八舌,吵个ㄟ情A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时间?」

「跟陆大伟说呀。」

「不管用。」

「不管用?整个烟灰缸朝他头顶摔过去,六国大封相,同归于尽。」我嘻嘻地。

「别开玩笑。」她的脸拉下来。

我整整表情,「与他开心见诚的说清楚。」

「我口才不行,我想求你跟他说。」香恳求,「好不好?」

「不可以,坦白告诉你,我要是你,我才不会让那种标梅已过的独身女性接触到

你那漂亮出众的丈夫,小心,每个女人都会是狐狸精,包括你中学校友在内。」

她冷笑,「你别以为我是笨人,明说出来的,心中就没有鬼,我绝对相信你的人

格。」

「我,谢谢你,我看你还是自己说的好。」

「正牌猪朋狗友,时穷节乃现。」她骂。

我上上下下打量她,「我不愿接触你丈夫,但我可以改造你,芍药,你知不知道

你整个人过时?」

「我过时?」她尖着喉咙嚷,花容失色,「我过时?」

「别一付见了鬼的样子好不好?」

我把一大叠法国、意大利、德国的最新时装杂志摔到她面前。「看看清楚吧。」

她看了看,「我不喜欢这种打扮,拖拖拉拉的。」

「你没有品味。」我简洁的说:「你看我们的头发:光洁乌亮,一条条都有生命,

你的头发?早在喷发胶中死亡。审美眼光一年年不同,你大姐那付装扮十五年如一日,

真可怕。」

她苍白了脸,「稍微请教你一下,你就上来了,拚命踩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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