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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煮酒论史合集-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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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入值请脉,内务府大臣继禄,嘱到内务公所云:“两江总督端方在江南考医,以报纸刊皇上脉案为题,取中二十四本,派员进呈御览,如赏识何人之奏,即派何人入京请脉,皇太后一笑置之。”予等见其所取之卷,有调当补肾水者,用六味地黄丸;有谓当补命火者,用金匮肾气丸;有谓宜补脾胃者,用归芍六君之类;有谓当气血双补者,用八珍之类;有谓当阴阳并补者,用十全大补之类,皆意揣之辞也。     
   号称满官“开明派”的端方真会裹乱,竟在皇上病入膏肓之际提倡“医疗民主”,引来各地儒医、郎中们的“百家争鸣”,纷纷献计献策。这些隔靴搔痒之举,只落得慈禧“一笑置之”;亦曾有人上书指摘用药不当,已入内廷供奉的新御医们,当然也不会买这些同行冤家的帐。         
  三 医龙治国,气数两终         
   依靠人人不敢负责的体制,即便延长了医疗周期也是徒劳。头班两医官请脉两月,药石罔效。转眼到了太后“万寿”前夕,内务府大臣奎峻向杜钟骏透露:“一日皇上在殿泣曰,‘万寿在即,不能行礼奈何?’六军机同泣。头班张、施两位之药,毫无效验,君等在此,我未尝不想一言,俾君等请脉。然君子爱人以德,转不如不诊为妙。”     
   11月10日(夏历十月十七日)夜,杜钟骏忽被急急传召入宫请脉,告以“皇上病重”。他赶到瀛台涵元殿,只见光绪气促口臭,带哭声而言曰:“头班之药,服了无效,问他又无决断之语,你有何法救我?”杜大夫诊脉之后,知道病人行将不起,脉案中有“实实虚虚,恐有猝脱”之语。此时周景焘等已先后请脉,焉有不知大限将至之理,但未敢明说,皆以“棘手”等语搪塞。杜钟骏一语道破,立即引起内务府大臣继禄的恐慌:     
   继大臣曰:“你此案如何这样写法,不怕皇上骇怕么?”予曰;“此病不出四日,必出危险,予此来未能尽技,为皇上愈病,已属惭愧,到了病坏,尚看不出,何以自解?公等不令写,原无不可,但此后变出非常,予不负责,不能不预言。”奎大臣曰:“渠言有理,我辈亦担当不起,最好回明军机,两不负责。”当即带见六军机,六军机者:醇邸、庆邸、长白世公、南皮张公、定兴鹿公、项城袁公(按:即载沣、奕劻、世续、张之洞、鹿传霖、袁世凯)。醇邸在前,予即趋前言回:“皇上之脉疾数,毫无胃气,实实虚虚,恐有内变外脱之变,不出四日,必有危险。医案如此写法,内务三位恐皇上骇怕,嘱勿写,然关系太重,担当不来,请王爷示。”醇邸顾张中堂而言回:“我等知道就是,不必写。”即遵照而退。     
   在作出“两不负责”的处置之后,光绪病情大渐,“喘息不定,其脉益疾劲而细,毫无转机”,逐渐进入弥留状态。朝廷连发两道上谕:“醇亲王载沣授为摄政王,载沣之子溥仪著在宫内教养,并在上书房读书。” '3'“著各省将军、督抚,遴选精通医学之人,无论有无官职,迅速保送来京,听候传诊。如能奏效,当予以不次之赏,其原保之将军、督抚,并一体加恩。”'4'     
   大约由于丸药不如汤药容易识别成分,明清两代又都发生过君主因服丹药而殒身的故事(万历死于“红丸”,雍正的死因也与“炉火修炼”有关),因此“皇上病笃之际,皇太后有谕曰,皇上病重,不许以丸药私进;如有进者,设有变动,惟进药之人是问。”后来慈禧弥留时,医官施焕欲用乌梅丸,“内务诸公不明丸内何药,不敢专主。请示军机,索阅乌梅丸方药,见大辛大苦,不敢进,遂置之。”     
   光绪驾崩的前夜,六位医官均被促起,“但闻宫内电话传出,预备宾天仪式。疑为已经驾崩。宫门之外,文武自军机以次,守卫森严。次早六钟,宫门开,仍在军机处伺候,寂无消息。”候至中午,方被传请脉,杜钟骏记载了光绪的最后时刻:     
   于是予与周景焘、施焕、吕用宾四人同入,于在前先入,皇上卧御床上。其床如民间之床,无外罩,有搭板,铺毯于上,皇上瞑目,予方以手按脉,瞿然惊寤,口目鼻忽然俱动,盖肝风为之也。予甚恐,虑其一厥而绝,即退出,周、施、吕次第脉毕,同回至军机处,予对内务三公曰:“今晚必不能过,可无须开方。”内务三公曰:“总须开方,无论如何写法均可。”于是书“危在眉睫,拟生脉散”。药未进,至申刻而龙驭上宾矣。     
   11月14日(夏历十月廿一日)光绪驾崩后,“皇太后有谕,到皇上处素服,到皇太后处吉服。次晨召施、吕二君(施焕、吕用宾)请脉,约二小时之久,施、吕下来,而皇太后驾驭西归矣。”据说慈禧曾发过“我不能先尔死”的毒誓,如今她笑到了最后。这对母子君臣的一世恩仇,就此永远了断。三年后,大清朝二百六十八年的帝祚龙脉,也被辛亥革命斩绝。     
   征召地方名医进京请脉,不能不说是对太医院垄断地位的一点突破。但名医入宫成为御医之后,不仅受内廷体制的制约,还有太后、大臣、同僚乃至光绪本人的牵制干预,最终无所作为,眼睁睁看着三十八岁的“万岁爷”盛年崩逝。三天后,地方举荐的名医们被降级留任,太医们则革职戴罪效力。     
   《德宗请脉记》由小见大,从医家的视角昭示后人:帝王之家富有天下,医疗条件全国第一,但如果死守体制不变,人人不敢负责,再高明的医术也救不了真龙天子。     
   医道亦如国道:因循苟且,敷衍塞责,瞻前顾后,弊病交摧;病入膏肓时才想起改良,名医束手时还不许说出真相。封建王朝的体制“向来如此”,光绪焉得不死,大清焉能不亡?      
   “生于末世运偏消”,作为历史上最后一位主张政治改革的君主,光绪饮恨而终的命运令人扼腕;对于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而言,政治改革的历史机遇早在十年前就已错失,覆灭是无法挽回的。晚清的历史是一面镜子,光绪的命运,就是大清的国运。     27、历史上的武训其人(作者:秦大路) 
 清朝光绪年间的一天,山东堂邑县的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来了一位衣衫褴褛、形貌丑陋的年轻乞丐。这个乞丐时而唱着乞讨的段子,时而装扮成猪狗的模样,时而又学驴叫。由于表演技艺不怎么娴熟,引得众人一阵阵哄笑。而他丝毫不以为意,用沙哑的嗓子唱道:“我乞讨,我积钱,修个义学为贫寒。”旁观众人中有识得此丐的,纷纷摇头,“乞丐还想兴修义学,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这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情节,这个乞丐也不是洪七公这样的世外高人。他的名字叫武训,他是当时中国社会最底层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然而这个平凡的乞丐,却以一番最不平凡的作为,名垂青史而为后人称扬。在中国历史上,以乞丐身份载入正史的,大概只有武训先生了。武训的事迹对中国近代的文化界和教育界影响甚巨。而在他死后五十多年后,因他而起的那一场狂卷中国知识界的暴风骤雨,更会令人感叹历史风云的诡谲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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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训是清末堂邑县武庄(今属冠县)人,生于清道光十八年(1838年)。武训原本没有正式名字,他和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都是那种“穷得连名字都没有”的贫民。因在家族同辈兄弟中排行第七,故名武七。武训这个名字实际上是个赐名,在他老年时,朝廷为嘉奖他的兴学义举而给他取名为“训”,以示朝廷对他创办义学来训导贫苦学生的支持和鼓励。     
  武七自小家境贫苦,7岁丧父,随母亲乞讨为生。每次随母亲路过学堂的时候,幼小的武七都要驻足良久,他总是为里面的朗朗读书声深深吸引。然而在当时,就武七的家庭条件,上学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而已。      
  14岁后,武七多次到大户人家当佣工,经常受到欺侮。辛辛苦苦干完三年,到了领工钱的时候,大户人家伪造了一本假帐,欺武七不识字,谎称所有工钱早已支度完毕。武七据理争辩,却被诬为“讹赖”,并遭到家丁的毒打。气得他口吐白沫,大病一场,在破庙里一连三天不食不语。思量之余,武七方悟以往受尽欺辱,皆因吃了不识字的亏。他又想,周围象他这样的穷人还有很多,如果不念书,穷人永远没有出路。于是他萌发了兴办义学的念头。     
  穷且益坚,不堕青云之志。一旦建立了自己的目标,武七便以贯穿其一生的苦行和执着来实现这个目标。自古以来,学堂除了官办,就是民间殷实人家集资兴办。以赤贫之身而兴义学之举,旷古未闻,其难度可想而知。一个乞丐,不图名,不为利,抱有这样的大志,固然值得佩服,然而,这个志向对他来说是不是过于“远大”?可以实现么?     
  咸丰九年(1859),21岁的武七开始着手实施他的“伟大”计划,到各地去行乞集资。他头发脏乱,面目污黑,烂衣遮体,但却很快乐,一边走一边唱着自己编的歌谣,四处乞讨,“边乞边佣”。几年下来,这个苦并快乐着的乞丐,足迹所至,遍及山东、河北、河南、江苏等地。     
  每次讨得较好得衣物和饭食,他就设法卖掉换钱。而自己则象一个苦行僧一样,只吃最粗劣的食物,边吃还边唱:“吃杂物,能当饭,省钱修个义学院。”。他有时还象个江湖杂耍艺人一样表演锥刺身、刀破头、扛大鼎等节目,甚至吃毛虫蛇蝎、吞石头瓦砾,以取赏钱。他还将自己的辫子剪掉,只在额角上留一小辫,装扮成戏里的小丑模样,以获得别人的施舍。     
  武七白天乞讨,晚上纺线绩麻,边做活边唱:“拾线头,缠线蛋,一心修个义学院;缠线蛋,接线头,修个义学不犯愁。”在农忙时还经常给富人打短工,并随时编出各种歌谣唱给众人听。另外,他还为人做媒红,当信史,以获谢礼和佣钱。 
  经过多年的辛劳,武七终于积少成多,存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由于他居无定所,钱款无处存放,就打算找一富户人家来存放。他打听到本县有一位举人杨树坊,为人正直,名声很好。武七觉得这个人值得信赖,于是跑到杨府求见。由于他是乞丐,主人拒而不见,他便在大门口一跪就是两天,最后终于感动了杨举人。武七把乞讨积钱、兴义学之事原原本本叙述一遍,杨举人大为感叹。杨举人不但答应帮他存钱,并且表示要助他办学。     
  随着款项的增多,武七开始典买田地,备作学田。同时他以三分息给他人放贷,以获得更多的资金。在他49岁时,武七已置田230亩,积资3800余吊。这在当时已经是相当的财力了,可是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乞丐身份而选择享受,他继续过着赤贫的生活。这时他觉得时机已经来临,决定创建义学,于是他向杨举人提出建义学之事,杨举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武七应先娶妻生子,武七唱道:“不娶妻,不生子,修个义学才无私。”     
  光绪十四年(1888),武七花钱4000余吊,在堂邑县柳林镇东门外建起第一所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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