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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乐记_杨斌斌-第5章

小说: 家乐记_杨斌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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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朋友永远是对的,二,如果女朋友错了,请参看第一条。” 

“我想送件礼物赔个不是,帮我挑一件喽。” 

“你那手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家乐,你帮我想做什么好呢?” 

施家乐气结,一辈子那么长,谁会跟在你后面,永远帮你出主意。你若爱她,自然会动脑。 

“家乐,再帮我一次嘛,好不好?” 

“会做凉糕吗?” 

会会会,糯米水粉,加馅心,蒸熟冷却即得。该人擅长调制玫瑰芝麻馅,松子果仁馅,火腿冬瓜馅。。。(这个我瞎想的,估计吃了会拉肚子:)) 

施家乐听得口水掉下来:“各色做二十只。另要十只没馅心的。记得,要做得浑圆才好。” 

啊,为什么? 

这是原谅糕,不作成圆的怎么好叫圆凉? 

凉糕做好,施家乐先扣留一半。把那十只没馅心的摆在食盒最前面,叮嘱徐康康:“记住,等她吃了问你为什么没馅心,一定要回答她是实心实意地请你原谅,再问为什么是十只,要回答是十分抱歉。” 

傻小子娶媳妇之前,特地来了一趟家乐记。除携来食物若干之外,更诚心向施家乐请教经营家庭之道。 

施家乐暗叹一口气,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要是懂得经营家庭之道,怎么会甘心独身一世?不过看在食物份上,略为传授一二,也就是了。 

“会烧汤吧?” 

“那当然会。” 

“觉得最好喝是哪一味汤?” 

徐康康想了半天,正色说道:“其实我觉得把做菜剩下的料放在一个锅子里炖,火候足了,互相融为一体,味道最好不过了。” 

施家乐惊诧,这小子原来是大智若愚。 

“成了,两个人一生相守,最重要是互相体谅,互相关怀,日子有功,火候足了,自然就是幸福家庭。” 

徐康康走了,施家乐倚在门上送他。生活想起来复杂,过起来简单。举案齐眉,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床锦被,一锅浓汤,有什么日子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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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乐记之谁曾把你抱起

小_说txt天_堂
圣诞节的早上,这个温润的江南城市意外地下了半个小时的雪。 

施家乐先是嗤之以鼻,切,滥竽充数,后来转念一想,无鱼虾也好。还没来得及再小人反复一番,雪就停了。只得一个人在店里锥胸顿足,呀呀呀,看你错过了什么。 

再后悔也来不及,事如春梦了无痕。 

把大门打开半扇,已经没有雪花溜进来,进来的是一个小人儿。 

这小子长得甚是墩实,身上堆了厚厚的冬衣,险些看不见眼睛眉毛在哪里。小小腿儿短短,远看象是一只球,滚动着就进来了,施家乐大喜,敢情好,今年的圣诞老人改职送子观音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居然大方地给予回应,“抱抱。”努力地把小嘴巴从围巾里噘出来,淡淡的贝壳红,光泽润滑,看得施家乐咽口水。 

这等帅哥以身相许,如何可以不动心?抱了再说。 

两手一环,才知颇不简单,这小家伙连皮带毛怕不有二三十公斤,抱得施家乐一个踉跄,差点折了老腰,这样子,他居然还不领情,拼命挣扎着要下地来,一个劲儿回头张望。 

跟着进来的是个年轻女子,一把接起小人儿,好家伙,臂力当真了得,人家还意定神闲。施家乐自愧不如。 

“抱抱,你又调皮了,嗯?”年轻女子一边问,一边用额头去蹭小家伙的鼻头,庠得他咯咯咯笑起来。 

“阿姨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她,她就抱我。” 

啊,原来会错情,人家只是名字叫抱抱,施家乐顾影自怜,都没有人需要你的拥抱。 

“你好,这小子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会骗人,老来这一招,对不起啊。” 

施家乐怔了一下,哪里哪里,脸上表情不对是因为想起往事,与这活泼可爱的小儿何干? 

“请坐请坐,他那么重,抱着很累吧。” 

听见这话,那家伙不乐意了,往母亲大人身上爬了爬,挂得更紧一些,然后回头瞪了施家乐这离间小人一眼。噫,睫毛好长,而且顺着眼角往下,愈来愈密,也不翘,只有生气的时候可以一睹真容。 

“哪里,巴不得能永远抱着他。” 

嗯,等到他长大,就不会这样缠着你腻着你抱着你。 

小人儿开心了,静静地坐在妈妈怀里,开始数她的手指头。施家乐看着那稚嫩的小手在一双掌心里逐个拨过去,心里暖暖的。 

“咦,你的指甲那么短?”光秃秃,看起来不甚美观呵。 

“怕伤到他。” 

嗯,也不戴诸般饰品,衣服料子柔软舒服,做了妈妈,就有大半身子不属于自己了。 

也不怕慈母多败儿。施家乐在心里小声嘀咕,动机明显不纯,是由羡生嫉吧:) 

“嗯,想请你帮一个忙,可不可以?” 

“当然,请讲。” 

“我想,那个,画一张照片。” 

画一张照片?似乎没学过这样的搭配,拍一张照片,画一幅肖像,这样才是施家乐的理解范围。 

“呃,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模样,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来,但是又希望是照片,这样看起来。。。真实一点。”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看在她那可爱宝宝的份上,施家乐一拍胸脯,“没问题。” 

她抱着小家伙挪到桌边,施家乐急急为她拉过一张椅子,侍候她坐下。 

那小人儿开始玩自己的手指头,这边厢,施家乐的视线绕过他的大头,等候客人发话。 

“我想,他们的年纪应该在三十上下。” 

施家乐记下,三十上下,按照直觉,应该是一男一女,那算是目前的社会中坚分子了。经济充裕,生活美满,衣着整洁,工作努力。 

“不不不,嗯,他们三十岁的时候,是七六年。” 

啊,错了。那就要更正,虽然生活稳定,但负担颇重,肩扛老小三辈,又生活在那个按部就班的年代。 

“职业,职业,你说什么职业比较好?” 

施家乐断定她是个写小说的,不然怎么凭空捏造这许多事情?不过有问必答向来是家乐记优良服务内容之一。 

“男的嘛,当然是做技术工作比较好,最好戴着眼镜,方的那种,黑框最好。女的,嗯,作老师不错,温和耐心,适合家庭生活。” 

“嗯,不错,就是这样。那,穿什么衣服呢?” 

这个时候,那小家伙不甘寂寞,拉了拉他妈妈的衣襟,“妈妈妈妈,你看。” 

施家乐和他妈妈同时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是一双小手,说实话,还有点儿脏。 

看了半天,看不出端倪来,他妈妈仿佛有些汗颜:“抱抱,你要妈妈看什么?” 

他把手举得高高,“你看,我都长毛了。” 

这下子两个大人齐齐折腰,施家乐让人家妈妈先看,这小人儿的手背上,稀稀落落长了几根汗毛,随风摇摆。 

“哟,抱抱都长汗毛了,快成人了。” 

哼,搅局,过几年长胡子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还拉着他妈妈这般发嗲:“妈妈妈妈,我都长胡子了。”肉麻。 

接着商量。 

“男子嘛,十数年不变,中山装,风纪扣不用扣了。女子,你看也穿中山装呢,还是旗袍,抑或花衬衫?” 

那女子踌躇了一下,“嗯,我想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肯定有一点爱美心,但是旗袍,那个时候,穿的人未必多吧,就花衬衫好了。” 

“好,长相呢?要知书达礼型,忠厚老实型,还是美貌与智慧并重型?” 

“我,我也不知道,嗯,有点象我就可以了。” 

嗯,都说写作人写着写着就以身代入了,这位也不例外。 

施家乐细细地按照她的模样描写:“细眉毛,大小适中的眼睛,圆鼻头,菱型嘴,容长脸庞。” 

可是她在心里暗暗地记着:“眼光亲切慈和,脸上时时挂笑,这些都不是假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目光里有一点空虚跟无望,耳朵生得不好,按照相学上的说法,这是五官里的父母官,大约天伦之乐不多吧。” 

密密麻麻记了一大页,才算大功告成,那小家伙在一边已经不耐烦了,下地去四处跑,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奔过来拽他妈妈过去看。 

“妈妈妈妈,你的生日。” 

可不是那本月历牌上,施家乐圈出来,十月家乐记开业的那一天,刚好是人家母亲大人的芳辰。 

“抱抱真聪明,抱抱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呢?” 

那小子前翻后翻,找不着七月。因施家乐不喜欢过七月,故此大笔一挥,已将之从家乐记的日历里删去。嘿,这下子您小人家就找吧。 

果然,他困惑之极:“妈妈,我没有了。” 

两个人齐齐大笑声中,客人抱起小家伙,回去了。 

留下施家乐一个人在店里回味那小子的粉香。呆了半响,才拍着脑袋去做正事。 

从书坊租了大批的杂志,专拣那种登老照片的翻,画一张照片,要求未免太高,十亿人口,难道找不着两个长得相象的人? 

况且,顾客也没指定他们一定要是什么样子。 

把一幅画做成照片的样子是太难,可是要把一帧照片搞得象画,这个倒容易。 

俗话说,无商不奸,就算开的是家乐记这样的店,也是奸商。 

取照片的母子两个,准时登门。 

女子看见镜框里的照片,呵了一声,象是不敢置信,伸出手去抚摸,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喃喃自语:“就是这样子的。”然后一滴一滴的眼泪掉下来。 

抱抱慌了,施家乐也慌了。 

扶她坐到沙发上,给她一杯热茶,但她依然有些恍惚,象是突然间见到了不可能的人与事。 

施家乐转过头去低低问那小子:“喂,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怎么啦?” 

抱抱把嘴巴凑到施家乐耳边,声音更低:“我不知道,你是大人,怎么也不知道?” 

谁说大人就一定要知道,年纪越大,困惑越多,又没有可以询问的人,更加惨。 

只好等她静下来自己说。 

“我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一九七六年的八月,可能不会有很多人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了,可是她永远不能忘记。一场自然灾害,就改变了诸多命运。 

除夕的晚上,当赵丽蓉那小老太太一口唐山话逗得全国人民笑不拢嘴的时候,她却为未曾讲过的乡音,一次次悄悄落泪。 

她的养父母对她不算不好,在她懂事的时候,就把身世告诉她,并且一样地待她。说话常用请,谢谢,麻烦你。她感激他们,愿意待奉他们到老。可是,除此之外,她还想要一个家,想在这世界上拥有一个和自己血肉相连的人。故此一毕业就急急结婚,生下抱抱。 

哦,抱抱。只有在抱着他的时候,才觉得在这世间自己是不孤单的。 

美食华服,都是身外之物,她这般渴望不再能有机会拥有的天伦之乐。 

施家乐说不出话来,只得陪着静默。 

“可是,你的生日不是十月份么?” 

“我是早产儿,应该是十月生,然而象是父母预感到有什么事发生,提前让我降临在这世上,我在医院的保育箱里保住了小命,可是,也失去了自己原有的一切。” 

她突然止不住,哭出声来:“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带着我,为什么不抱起我一齐走?” 

吓坏了旁边的小抱抱,拼命把他的大头往妈妈怀里钻。用他的小手,去擦她的眼泪。 

施家乐终于明白了她眼里的无望因何而来,生来就注定的命运,我们以什么能力来抗衡。逆来的,我们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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