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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集外集_鲁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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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Esperanto世界语,一八八七年波兰柴门霍甫所创造的一种国际辅助语。《新青年》自第二卷第三号(一九一六年十一月一日)起,曾陆续发表讨论世界语的通信,当时孙国璋、区声白、钱玄同等主张全力提倡,陶孟和等坚决反对,胡适主张停止讨论。因此,钱玄同在第五卷第二号(一九一八年八月十五日)“通信”栏里说:“刘半农、唐俟、周启明、沈尹默诸先生,我平日听他们的言论,对于Esperanto,都不反对,吾亦愿其腾出工夫来讨论Esperanto究竟是否可行”。(5)“四目仓圣”指仓颉。相传为黄帝的史官,汉字的创造者。《太平御览》卷三六六引《春秋孔演图》:“苍颉四目,是谓并明。”(6)“柴明华先师”指柴门霍甫(L.Zamanhof,1859—1917),波兰人,一八八七年创造世界语,著有《第一读本》、《世界语初基》等。 

    (7)no英语;ne,世界语。都是“不”的意思。(8)“咈哉”意思是“不”。《尚书·尧典》:“帝曰:吁,咈哉!方命圮族。” 

    (9)见鬼,求仙指上海《灵学丛志》宣扬的“鬼亦有形可象,有影可照”等谬论和提倡扶乩求神等迷信活动。《新青年》第四卷第五号(一九一八年五月)曾刊载陈大齐、陈独秀等的文章,予以驳斥。打脸,指传统戏曲演员勾画脸谱。《新青年》从第四卷第六期(一九一八年六月)起,连续刊载钱玄同、刘半农等与张厚载讨论旧戏脸谱等问题的通讯。 

    (10)耶稣(JesusChrist,约前4—30)基督教的创始者,犹太族人。 

    (11)Nietzsche尼采(1844—1900),德国哲学家,唯意志论和超人哲学的鼓吹者。著有《札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善恶的彼岸》等。



 俄文译本《阿Q正传》序及著者自叙传略

    《阿Q正传》序 

    这在我是很应该感谢,也是很觉得欣幸的事,就是:我的一篇短小的作品,仗着深通中国文学的王希礼(B.A.Vassi-liev)(2)先生的翻译,竟得展开在俄国读者的面前了。 

    我虽然已经试做,但终于自己还不能很有把握,我是否真能够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魂灵来。别人我不得而知,在我自己,总仿佛觉得我们人人之间各有一道高墙,将各个分离,使大家的心无从相印。这就是我们古代的聪明人,即所谓圣贤,将人们分为十等(3),说是高下各不相同。其名目现在虽然不用了,但那鬼魂却依然存在,并且,变本加厉,连一个人的身体也有了等差,使手对于足也不免视为下等的异类。造化生人,已经非常巧妙,使一个人不会感到别人的肉体上的痛苦了,我们的圣人和圣人之徒却又补了造化之缺,并且使人们不再会感到别人的精神上的痛苦。 

    我们的古人又造出了一种难到可怕的一块一块的文字;但我还并不十分怨恨,因为我觉得他们倒并不是故意的。然而,许多人却不能借此说话了,加以古训所筑成的高墙,更使他们连想也不敢想。现在我们所能听到的不过是几个圣人之徒的意见和道理,为了他们自己;至于百姓,却就默默的生长,萎黄,枯死了,像压在大石底下的草一样,已经有四千年! 

    要画出这样沉默的国民的魂灵来,在中国实在算一件难事,因为,已经说过,我们究竟还是未经革新的古国的人民,所以也还是各不相通,并且连自己的手也几乎不懂自己的足。我虽然竭力想摸索人们的魂灵,但时时总自憾有些隔膜。在将来,围在高墙里面的一切人众,该会自己觉醒,走出,都来开口的罢,而现在还少见,所以我也只得依了自己的觉察,孤寂地姑且将这些写出,作为在我的眼里所经过的中国的人生。 

    我的小说出版之后,首先收到的是一个青年批评家(4)的谴责;后来,也有以为是病的,也有以为滑稽的,也有以为讽刺的;或者还以为冷嘲(5),至于使我自己也要疑心自己的心里真藏着可怕的冰块。然而我又想,看人生是因作者而不同,看作品又因读者而不同,那么,这一篇在毫无“我们的传统思想”的俄国读者的眼中,也许又会照见别样的情景的罢,这实在是使我觉得很有意味的。 

    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六日,于北京。鲁迅。 

    著者自叙传略 

    我于一八八一年生在浙江省绍兴府城里的一家姓周的家里。父亲是读书的;母亲姓鲁,乡下人,她以自修得到能够看书的学力。听人说,在我幼小时候,家里还有四五十亩水田,并不很愁生计。但到我十三岁时,我家忽而遭了一场很大的变故(6),几乎什么也没有了;我寄住在一个亲戚家,有时还被称为乞食者。我于是决心回家,而我的父亲又生了重病,约有三年多,死去了。我渐至于连极少的学费也无法可想;我的母亲便给我筹办了一点旅费,教我去寻无需学费的学校去,因为我总不肯学做幕友或商人,——这是我乡衰落了的读书人家子弟所常走的两条路。 

    其时我是十八岁,便旅行到南京,考入水师学堂(7)了,分在机关科(8)。大约过了半年我又走出,改进矿路学堂(9)去学开矿,毕业之后,即被派往日本去留学。但待到在东京的豫备学校(10)毕业,我已经决意要学医了,原因之一是因为我确知道了新的医学对于日本的维新(11)有很大的助力。我于是进了仙台(Sendai)医学专门学校,学了两年。这时正值俄日战争(12),我偶然在电影上看见一个中国人因做侦探而将被斩,因此又觉得在中国还应该先提倡新文艺。我便弃了学籍,再到东京,和几个朋友立了些小计画(13),但都陆续失败了。我又想往德国去,也失败了。终于,因为我的母亲和几个别的人(14)很希望我有经济上的帮助,我便回到中国来;这时我是二十九岁。 

    我一回国,就在浙江杭州的两级师范学堂做化学和生理学教员,第二年就走出,到绍兴中学堂去做教务长,第三年又走出,没有地方可去,想在一个书店去做编译员,到底被拒绝了。但革命也就发生,绍兴光复后,我做了师范学校的校长。革命政府在南京成立,教育部长招我去做部员,移入北京,一直到现在。(15)近几年,我还兼做北京大学,师范大学,女子师范大学的国文系讲师。 

    我在留学时候,只在杂志上登过几篇不好的文章。(16)初做小说是一九一八年,因了我的朋友钱玄同的劝告,做来登在《新青年》上的。这时才用“鲁迅”的笔名(Penname);也常用别的名字做一点短论。现在汇印成书的只有一本短篇小说集《呐喊》,其余还散在几种杂志上。别的,除翻译不计外,印成的又有一本《中国小说史略》。



 备考:来信(白波)

    上星期偶然到五马路一爿小药店里去看我一个小表弟——他现在是店徒——走过亚东书馆,顺便走了进去。 

    在杂乱的书报堆里找到了几期《语丝》,便买来把它读。 

    在广告栏中看见了有所谓《莽原》的广告和目录,说是由先生主编的,定神一想,似乎刚才在亚东书馆也乱置在里面,便懊悔的什么似的。要再乘电车出去,时钱两缺,暂时把它丢开了。可是当我把《语丝》读完的时候,想念《莽原》的心思却忽然增高万倍,急中生智,马上写了一封信给我的可爱的表弟。下二天,我居然能安安逸逸的读《莽原》了。三期中最能引起我的兴致的,便是先生的小杂感。 

    上面不过要表明对于《莽原》的一种渴望,不是存心要耗费先生的时间。今天,我的表弟又把第四期的《莽原》寄给我了,白天很热,所以没有细读,现在是半夜十二时多了,在寂静的大自然中,洋烛光前,细读《编完写起》,一字一字的。尤其使我百读不厌的,是第一段关于“青年与导师”的话。因为这个念头近来把我扰的头昏,时时刻刻想找一些文章来读,借以得些解决。 

    先生:“你们所多的是生力,遇见深林,可以开成平地的,遇见旷野,可以栽种树木的……,寻什么乌烟瘴气的鸟导师!”可真痛快之至了! 

    先生,我不愿对你说我是怎么烦闷的青年啦,我是多么孤苦啦,因为这些无聊的形容词非但不能引人注意,反生厌恶。我切急要对先生说的,是我正在找个导师呵! 

    我所谓导师,不是说天天把书讲给我听,把道德……等指示我的,乃是正在找一个能给我一些真实的人生观的师傅! 

    大约一月前,我把嚣俄的《哀史》(3)念完了。当夜把它的大意仔细温习一遍,觉得嚣俄之所以写了这么长的一部伟著,其用意也不过是指示某一种人的人生观。他写《哀史》是在流放于ChannelIsland(4)时,所以他所指示的人是一种被世界,人类,社会,小人……甚至一个侦探所舍弃的人,但同时也是被他们监视的人。一个无辜的农夫,偷了一点东西来养母亲,卒至终生做了罪犯;逃了一次监,罪也加重一层。后来,竟能化名办实业,做县知事,乐善好施,救出了无数落难的人。而他自己则布衣素食,保持着一副沉毅的态度,还在夜间明灯攻读,以补少年失学之缺憾(这种处所,正是浪漫作家最得意之笔墨)。可是他终被一个侦探(社会上实有这种人的!)怀疑到一个与他同貌的农夫,及至最后审判的一天,他良心忍不住了,投案自首,说他才是个逃犯。至此,他自己知道社会上决不能再容他存在了。于是他一片赤诚救世之心,却无人来接受!这是何等的社会!可是他的身体可以受种种的束缚,他的心却是活的!所以他想出了以一个私生女儿为终生的安慰!他可为她死!他的生也是为了她。试看Cosett(5)与人家发生了爱,他老人家终夜不能入睡,是多么的烦闷呵!最后,她嫁了人,他老人家觉得责任已尽,人生也可告终了。于是也失踪了。 

    我以为嚣俄是指导被社会压迫与弃置的人,尽可做一些实在的事;其中未始没有乐趣。正如先生所谓“遇见深林……”,虽则在动机上彼此或有些不同。差不多有一年之久,我终日想自己去做一些工作,不倚靠别人,总括一句,就是不要做智识阶级的人了,自己努力去另辟一新园地。后来又读托尔斯泰小说AnnaKarenina(6),看到主人Vronsky(7)的田园生活,更证明我前念之不错。及至后来读了Hardy的悲观色彩十分浓厚的Tess(8),对于乡村实在有些入魔了!不过以Haydy的生活看来,勤勤恳恳的把Wessex写给了世人,自己孜孜于文学生涯,觉得他的生活,与嚣俄或托尔斯泰所写的有些两样,一是为了他事失败而才从事的,而哈代则生来愿意如此(虽然也许是我妄说,但不必定是哈代,别的人一定很多)。虽然结果一样,其“因”却大相径庭。一是进化的,前者却是退化了。 

    因为前天在某文上见引用一句歌德的话:“做是容易的,想却难了!”于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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