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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梦楼随笔_张中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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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置酒满堂,寄夫托妻者不无,杀子充儿者维有,而犹倚灵假像,背亲傲君,欺废疾老,震损宫邑,是乃外刑之所不容戮,内教之所不悔罪……。天道之冥渺,人事之纷乱,杂而存之,揉而行之,是以理想堕入红尘,变成善男信女们的尿布了。〃习慧者日替其修,束诫者月繁其过。〃中心利益所薰,当然无法坚持也。

    (一五四)

    文如表山明月,清旷无尘。

    用意层出不穷,精锐罕有甚匹。

    淡思浓采,古意新声。排粗入细,化旧为新。

    短篇意深。短峭中弥见精练。

    秀语夺三绿,一唱三叹,余音绕梁。

    思以精深,片言居要。练气归神,笔芒廉悍。

    气自中腴,华不外溢。

    负声有力,振采欲飞。

    意极精练,词极高浑。

    内容精气,如金在熔,外炳宝光,如珠出匣。

    铸局既工,选词复峻。约理为言,简当无支。

    出落清晰,题理透露,抉发精详,理境上乘。

    极繁重之数,说来明白如话,定见胸中了了。

    绝不堆砌故实,而一片空明,亦足豁目。

    不脱不粘,亦曲亦核。离合在心,操纵在手。

    博引旁证,取材宏富。

    松风水月,仙露明珠……

    无梦楼案:八股批语,上抄者不到全数之半。首《书》;次《诗》、《春秋》、《易》、《礼》。《书》大部分皆录,盖在前也。《诗》以下递减,删其重复者。《易》以下则择其精华,所录无几矣。中途凡经停辍,盖黑压压一大片,不下万条,爬罗抉剔,令人心烦也,始知古纸堆中,也不易钻。从此可见古文化之沉重庞大,令人窒息与不得翻身耳。如不与古俱化,成为古衣冠者,则很难不生厌倦也。至其内容,虽然异代风流,人文皆香,但纵观之下,古今杂陈,瑕瑜并见。就其卓者璨者而言,空灵一片,既致力于确切,又着意于缥缈,言之成理,难以捉摸。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幽影憧憬,若即若离,殊不知为今为古也。时辛丑中秋后六日午饭后记。时咯血初痊,勉力成此,观文情于既往,移眼光于目筋,惆怅久之。

    (一五五)

    八股文是人在精神现实中人格被抹杀或不承认的产物。它使人不能有自己的心灵世界,而是必须把自己浸没在绝对的光圈中,才能取得自己的存在。必须代圣人立言,才能取得发言权。只有抽象的共性,没有血肉的个性,这是八股文的实质。那种认为八股文只是形式上的缺陷的看法,本身就是形式主义的。

    (一五六)

    八股之道,其取之也,无定;其得之也,甚难。倜傥卓拔之才,奇才异能之士,必有十年不第,穷然感叹,才气糜尽,而复无余力以成其学者,盖杀人不见血之妙方也。如是则豪杰与议论之士必少而于驯治天下也甚易也。故秦始皇之燔诗书,明太祖之设制艺,遥遥两心,千载同揆,皆所以愚黔首,重群权,驭一统天下,强内乱之道,未有善于此者也。

    (一五七)

    工为媚状以取迎合,巧为揣摩以希得选,以妄妇的方式博得富贯荣华,此昌黎之所以叹息也。昌黎之好古文,殆人格要求之表现乎?

    (一五八)

    时文者,宣其理者为空虚香纱之圣人,而操其柄者为囿于私见之试官,以最尊严最宏博的东西与血肉的个人鉴赏并存,而后者实操其权,宜乎无固定之标准也…

    (一五九)

    科举之学兴,士专揣摩剿说,读经辄从删(读选本也),经义尤多假借(因陈词也),而实学微矣。其慧黠者,不过二三年,已能工文词,取科举欲速敝,中于人心,而知款通达疆立不回之士盖少矣。文体代变,司教者与持衡者,各拘所好,往往背驰,士乃靡所适从矣。

    (一六0)

    科制,就其好处而言,夫先之以经义,经观其理学;继之以论,经观其器识,继之以判,以观其断谳;继之以表,以观其才华;而终之以策,以观其通达乎事务。然此五者,乃经术,唐之判语,唐之策略,汉宋之诏奉,诗赋之骈丽等等折衷也。



 《文史杂抄》…(161…170)

    (一六一)

    经义当依朱子法,通贯经文,条陈众论,而断以己意。论以观其诚见,表以观其统靡,判当设为甲乙,以观其剖决,策观其通今致用。

    (一六二)

    易之道,当随时变易以处中,当变而守此不变,则贞而各矣。过者,贞各也。人知理能造易,而不知易能造理;人知理能藏易,而不知易能藏理。人知性在易先,而不知易在性先。

    无梦楼案悦:大易教人以艰贞,发扬战斗精神也,高扬心灵的道德力量也。解经者以避凶趋吉视之,误也。又曰:解易欲还易以本来面目者,以易解身着,过于拘矣。

    (一六三)

    不要怪别人不义,只怪自己不行;不要在众叛离散徒然兴叹,而要重新开拓你的事业。自己最可畏者,畏己之软弱无能耳。辛丑十月初六日晨记。

    (一六四)

    昌黎之所谓发潜德之幽光者,不仅表阐为当时风尚所掩盖所不注意者,而更重要为受屈受冤者发言也。斯正气之所申天理之所存也。国藩论事,以为天命居七,人事居三。天命者,无可奈何之必然性(包括本身能力的条件)也。人能宏道,无如命何?可碌碌而有声,或怀才而蒙垢,或佳恶同时同位而显晦回别,或沉思孤诣而终古无人省录,彼各有幸有不幸,与来者何与?士固有离世异俗,独行其意,骂说笑侮,困侮而不悔,彼皆无众人而有所待于后世也,其龃龋固宜,若夫智谋功名之士,窥时俯仰,以趁势物之会,而辄不遇者,亦乃不胜数。辨足以移万物而穷于用说之时,谋足以夺三军而辱于右武之国,志足以为千城而困于不测之机,此又何说哉?

    (一六五)

    类书有益于学者少,无益于学者多。殚见洽闻之助,不在是世。盖已经剪裁割裂,于事之始末,语之原委,必有不能通贯晓析者矣。

    读西方书,类书可备查之用者大。读中国书,则可迳读《六经》、《尔雅》、《说文》、《史汉》。以此为基本书,然后博览群书,其不解者解矣,类书徒便其耳目烦劳,思虑庞杂耳。

    若夫以此明理,以此处事,则读熟基本书,打好基础,则所得者益处不可以数计。舍此以求类书,则欲速不达也。

    (一六六)

    《淮南·呈览》;未尝以集众为讳,材料之编纂,不如后人掩人之长以为己有也;《史记·班固》;未尝以割袭为非,材料之采用,不序如后人之以盗窃陈篇以为己有者也。著书极戒卷秩浩繁而言之无物,或卤莽灭裂而支离其说。后者,狂妄之杜林也。

    (一六七)

    古之圣贤,求易于人事,故多忧患戒惧之词;后之儒者,求易于空虚,故多高深奥妙之论,放弃现实经验之基础,飞扬于纯粹理性之领域,藐视实践之勤苦,欲以轶出文王孔子之外,自谓得千圣不传之秘,由是自处自高,自信自深,谓己之必无过,且患人之言其过,辩论滋多,义理益昧。此奚如康德之批判独断主义者也。

    事实既泯,辩无其准,墙屋放言,小智大黠,相煽以自高,故作空论以掩实际。以无耻之心,出无理之言。

    (一六八)

    夫学者研理于经,可以正天下之是非;征事于史,可以明古今之成败。诸子百家,虽其间依草附木,不能兔门户之私,然其名专极端,正可与经史旁参,虽其中真伪相杂,醇疵互见,然凡能自名一家者,必有一节之足以自立,即其不合于圣人者,存之亦可为鉴戒,虽有丝麻,无弃管剻,狂夫之言,圣人择焉,在博收而慎取之尔。

    (一六九)

    陆世仪云;读史当以纲目为主,参之资治通监以观其得失,益之纪事本本经求其淹贯,广之二十一史以博其记览。二十一史列传甚冗乱,其诸志却不可不读,盖一代之礼乐刑政焉,未可忽也。

    (一七0)

    认理粗疏,而没有达到〃惟精〃,则众论淆之而必疑,守理不定,而没有达到〃惟一〃,则利害临之而必变。

    理以心得为精,心得以思为本,而思之途,则多怪也。有时而豁然,有时而茫然,有时而明者复暗,有时而暗者复明,有时而越思越疑,有时而越读越真。再进而加评也始有所司理之意旨,而犹不敢自博也,质之当世,证之异书,又徒而辨之,庶几近焉。



 《文史杂抄》…(171…180)

    (一七一)

    汉儒泥器志通,宋儒舍精以言性。汉儒拘于琐碎之现象,宋儒驾于抽象之本体。

    宋儒玄虚,汉儒附会,况其援引妖识,臆造典故,张其私说,显悖圣人乎?

    (一七二)

    惩妄而废说,因噎而废食也。占便宜的还是妄者。妄者虽戒之不止,而不妄者则畏不敢言。于是天下不折疑难,不信真理,不辨是非,而妄者首贤,贤者埋没。

    无梦楼案:妄者喜趋时髦,惯于投机,最能获得群众,纸贵洛阳,不妄者则得不到人们之同情也,必致一生飘泊,落拓江湖,终于以贫病而终者。

    (一七三)

    好为异说,并非排斥独立思考;剿说雷同,并非拒绝集纳众长。

    (一七四)

    干古文章,传真不传伪,故曰,诗言志,又曰修词立其诚;然而传巧不传拙,故曰,精欲信,词欲巧;又曰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古之名家,鲜不由此。

    (一七五)

    读书粗究其说而不细求其理,不智也;细求其理而不实体诸身,不仁也。不智不仁,何以为学,终于庸愚而已矣。

    (一七六)

    治学之道有四,博览以见异说,贯通以求重点,温故以求流变,比较以得是非。

    (一七七)

    中土人心有不可解者,凡在治世为人们奉为神圣之物,如庙宇菩萨,坟墓棺木,等等,在乱时便尽数毁坏,钢佛铸炮,棺木作战具,简直是毫无道理了。

    (一七八)

    游戏,娱乐,宗教。…·精神需要,是对人好像可以没有的东西,但是绝对不能没有的东西。必须明确,它是一种需要,一种客观的存在的需要,一种栽根于内心的需要。一种天性。人性的一个方面。

    (一七九)

    易曰,善不积不足志名,恶不积不足灭身,则势既成之故也。此言成名或灭身,都须有一定之条件。积者,言条件具备也,即恶贯满盈。

    眷而既形,积而成势;势之既成,祸福归之。善恶之与祸福,原因之与结果耳。然如离开积势之具体内容,则为一空泛无根之纯粹理性也。

    非天之衡人也,而是人之不可绝于天也,犹草木之不可绝于地也。祸福之权非操于天,而人自己之行为之结果耳。

    (一八0)

    对人导之以恬性甚易,强之以记性甚难。理解即能记住,硬记却易忘却。何以故?悟性主往(以锐入主为主)其事顺,其道通,通故灵。记性主回(如近照然)其事逆,其道塞,塞故钝。人生而记、悟二性备者,上也。若不得兼则与其强记不如善悟。盖悟羸而记绌,其所记恒足以估其所司之用。苦苦呆读,不求领悟,只死记硬背,为窒脑之祸首。



 《文史杂抄》…(181…190)

    (一八一)

    观人生法,不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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