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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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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的话,不,我们是疯子,是雇用廉价工厂中的傻瓜,是无业游民。”老斯科劳格发出一种干涸音阶极高的笑声,“但像每天这样的夜晚,他们的处境和我们一样,发生任何事,全靠你自己了,厄克,我的孩子。”
  “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个避邪符在哪,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尼克说着,站了起来,“天啦,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孩子,”老斯科劳格说,狞笑着取出萨克斯管“只要一直往闹市区走,你就会到那儿,你要留心者加特·杰克派人跟着你,”他把萨克斯管放在嘴边。流淌出的是一些尼克根本识别不出来的曲调,也许是“噢,苏珊娜吧。”
  “你在说什么?”尼克喊道:“我不明白,”老人只管吹,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别的地方,最后,尼克不再问了,拖着脚离开了,他开始往他的公寓方向走,接着又转身想看那老人最后一眼。而街灯下的光亮处却不再有任何人,他停了停,又真真切切地听到萨克斯管的声音,像回声一样远而飘渺,在黑暗中以自己的方式诉说。
  尼克微微打了个寒战,他拉紧衣服,转过身继续走,这一次是朝着闹市区。
  尼克走着,他穿过境蜒在幢幢公寓楼间的窄窄的小路,穿过白杨树围绕着的宽阔的大街,月亮已经升得老高,给城市带来一丝朦胧,一路上他未遇到任何人,没有老萨克斯手,没有加特·杰克,连看着差不多的都没有,到现在一路上还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尼克意识到这座城市原来是空得另人难以相信,好像每个人都在家里等些什么。他偶尔还能听到一种笑声,那声音又高又远,尼克始终觉得那声音在愚弄他,也许正在跟着他明。
  他走过一家餐馆,在闪烁的霓虹灯和萤光灯下几个人在进餐,他决定歇一会儿,喝上一杯咖啡,当他坐在椅子上时,明显感觉在塑胶台布下他的脚在呻吟,于是踢掉鞋子,搓搓脚趾,他看了看周围的顾客,有一个着粉红色的老太太坐在桌前,旁边还有一只粉红色的贵宾狗,两个卡车司机坐在柜台前粗鲁地大笑,一对芝加哥的年轻夫妇坐在一张桌子前,在白色桌布上的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你要点什么?先生介有人问道,尼克抬头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粉红色聚酯的女人飘飘地站在那儿,她叫罗莎,这是从她胸前大堆的花边和褶绉上的名牌知道的,她向尼克微笑着,艳红的嘴唇,不时地嚼着一块大概是很不错的香糖。
  “噢,只要一杯咖啡,”尼克说。
  “好的,先生。”罗莎答道“你不想要一个上好的丹麦苹果吗?你一定不相信,它还是新鲜的”尼克点点头,她笑着说:“马上送来,先生。”接着她就跑回柜台。
  几分钟后她送来了咖啡和苹果饼,温柔地对尼克说:
  “如果您还需要什么,请告诉我,先生。”她到了其他桌子,但尼克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刚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许那女子还未觉察,尼克情不自禁看了看周围,他看到每个人都在转过头去,好像一秒钟之前大家都在看他似的。
  他开始吃苹果饼,喝咖啡,这时他的脚也开始不再那么疼痛了,他把脚又滑进鞋子,罗莎问“您还要什么吗?”听到尼克说不,她把账单放在桌子上,对尼克说:“您可以吃完付账,先生,谢谢。”
  尼克大口喝下剩下的咖啡,走到交款处,罗莎也负责收款,她算出总数,收了尼克的钱,当她递给尼克找回来的零钱时,问道:“先生,今晚你要去哪。”一时间整个餐馆一片寂静,只听到一支又子摔到盘子上的声音。
  “噢,哪也不去,真的。”尼克说:“只是出来走走。”
  “噢,噢,”罗莎点点头,好像刚才尼克说的话证实了什么,“现在,先生您听着。”她从收银台的另一侧向尼克倾斜着,带着一股肥皂和香烟的味道,“您今晚要做什么也许与我毫无关系,或许也有关系,但在任何情况下请听从我的劝告,如果您遇到某个人,如果她问您什么,要记住,你的回答可能就是没有答案,明白我的意思吗,先生对她眨着眼睛问尼克。
  “噢,好吧。”尼克回答“谢谢。”
  “没关系,”她说“要薄荷糖吗?”尼克从她拿的篮子中取出一块,“谢谢您,先生,欢迎再来”。
  “一定。”尼克说着走出大门,他肯定餐厅中的所有眼睛都在盯着他,但他始终目视前方直至走入黑暗中,当他回头看时,餐厅已成为黑暗中一片灿烂的金黄,那对芝加哥夫妻仍在执手相望,卡车司机们又在为一句粗鲁的言辞而发笑,罗莎正在为那位一身粉红的老太太找钱,如果不是胃中的苹果饼在下沉,尼克也许会认为他根本没到过那儿。
  他刚刚转回头,就撞到一个石柱,眼前火花飞溅,他不得不抓住那厚重的柱子保持平衡,过了一阵子,尼克才感觉到,那柱子并不是凉的,实际上很暖和,忽然柱子发出一声暗笑,低沉得就像隆隆的雷声,尼克顺势后退了几步,原来他撞到的根本不是柱子而是一个跟人差不多的东西,那个人(尼克认为只能这样称呼他)至少有七英尺高,所有的突起之处长着短而硬的毛发,他穿着一件印有褪色了的巴里·曼尼罗照片的黑色T恤衫。
  尼克并没有多考虑那东西的奇怪味道,相反,他慢慢地后退,接着他听到身后有笑声,一扭头,看到一个很瘦、鬼鬼祟祟(黄鼠狼般)的人,穿着一身白,脖子上挂着至少有一磅重的金链子,两个矮矮的女人飘飘地走向马克,一边一个,尼克使劲往两边看,寻找逃走的路,她们俩都在咯咯地笑,当然没有逃路了。
  “好吧,好吧,现在我们得到了,”皮条客(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人)高兴地说:“像是陷饼中的兔子”。他大笑着,两个妓女也跟着一块儿笑,皮条客的笑声突然停止,“嗨,你们俩住嘴,”他大声喝斥,因为她们没有很快地停止令人作呕的笑声,“好吧,尼克,我的幸板派我来照顾你,”他用一只戴满戒指的手从胸袋里拿出一个小瓶,轻轻嗅一下,然后递给了两个女人,“老塞要怎样处理你?”
  “让我走?”尼克试着小声问道,但老塞慢慢地摇着头,狞笑着,他的金门牙发着亮光,他的脸坑坑凹凹,像是带有痤疮的月亮,尼克冒出了冷汗。
  “不,尼克,如果那样,加特·杰克是不会高兴的,”巨人老塞说着走得更近了,像对待皮衣一样扔走两个女人,“我只需把你交给萨米……”尼克听到身后一个沉沉的咕噜声,“看来现在不用太麻烦我了,不是吗?”巨人问着,这时尼克已经闻到了他的同类的昧道,一种让他想到冰箱顶层放了一个月的橘子的味道,突然,尼克听到一个很小的声音,同时感到有一个冰冷的利器抵住腹部。
  “我可以自己干掉你。”巨人道:“那再公平不过了,怎么样?”尼克坚决地摇摇头,巨人用来使头发光滑挺顺的油脂发出一种有毒的废物的味道,尼克紧咬下唇以避免呕吐,“不,不行,”巨人说着,放松变形刀后退了几步,他指着一个小垃圾箱,其中一个长腿红头发的女人帮他脱下外衣,铺在垃圾箱上,巨人坐下,点了支烟,又递给尼克一支,尼克拒绝了。
  “告诉你,尼克。”巨人边吐着烟圈边说,“我们将进行一个小小的竞赛,我给你出个谜语,如果你回答不上来,你将决定你更愿意让我和萨米谁来杀你。”尼克又听到了咕噜声。
  “孩子,这听起来是不是公平一些?”
  尼克的声音便咽得好似喉咙中有只死青蛙,“如果我答对了呢?”
  “噢,你不会的,尼克,”巨人说道,两个妓女又在咯咯地笑,慢慢走到他身后,软软地靠在他的窄肩膀上,“为了让你高兴高兴,如果你答对了,你可以走,就像你要求的那样,准备好了吗?”
  尼克很快地点点头。
  “好吧,”巨人向后抚了抚满是油脂的弯曲的头发,“请回答,我的教名是什么?”巨人得意地吐着烟圈,两个妓女轻声地赞美他出了个极好的谜语。萨米一句话也不说,但尼克却可以感到脖子后暖而湿的呼吸。
  “噢,你的教名,对吗?”巨人点头肯定了尼克的问话,“好谜语,有提示吗?”巨人扔掉烟头,走近尼克,嘴咧得更大,变形刀已准备好,在月光下发出一丝丝寒光。
  “没有提示,尼克,”他说,“现在回答,时间到了。”
  尼克的脑子中隐隐有种想法,但不明确,他所想的只是那颗金牙越来越亮,因为巨人走得越来越近了,一时间他有种疯狂的欲望,想喊出“温德尔,”但当巨人拽出胳膊,准备用刀捅尼克的腹部时,那个想法突然出现了,尼克记起了罗莎,记起了她靠着收银台时说的话。
  “没有答案。”尼克结结巴巴地喊道,“你没有教名”。巨人叮着他看了一会儿,怒火扭曲了他长满麻子的脸,瞪着鼓溜溜的眼珠撤回刀,然后又将它对准尼克的喉咙,尼克感到了一滴热血顺着皮肤下滴,接着那刀一闪而过,尼克听到它被扔到人行道上了。
  “离开这,”巨人的声音充满怨恨,他从一个女人手中抢回那小瓶。又嗅了一下,“走开,”尼克吓得不会动了,他用一个手指摸了摸喉咙,这时巨人转过身去,示意两个女人和萨米,但那个红发女人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走向尼克,她很美,她把一个叮当响的银制的东西从手腕上取下来又套在了尼克的手腕上。
  “我喜欢你,”她轻声说,“记住,要是有人再像这样伤害你,请想想我,桑德拉,”她温柔地吻了尼克的脸,然后快步跟上巨人,当她追到他时,又靠在他的肩上,尼克看到他们彻底淹没在黑暗中才舒了一口气,他的脖子仍然疼痛,但血已经止住了,当他动时,手腕发出轻轻的叮当声,他看了看桑德拉给他戴上的银项链幸运符,幸运符是一些铃铛,随着轻微的晃动发出音乐。尼克想把它取下来,但他发现办不到,又试了一会儿,他耸耸肩就又继续往前走了。
  “等一会,尼克,”他刚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尼克转过身,害怕这次又见到什么东西,但是声音传来的小路上却空无一人,一只垃圾箱的盖子嘎嘎地响着,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小而高,音乐一般,“到这儿来,尼克,在垃圾这儿。”
  尼克使劲地往大难垃圾旁的阴影处看。开始,除了一堆放得很久的垃圾以外,他什么也没看到。接着,空地旁的一个小小的动静吸引了他,尼克走近一看,那只不过是一只肮脏的游荡在街上的野猫,正用着高贵的姿态舔着爪子。
  “就是一只野猫?尼克,刚刚见面就侮辱人家是不礼貌的。”那只猫说着,从垃圾中的软垫上跳下来,向前斜了斜身子,伸伸懒腰,这样却弄乱了它一身脏兮兮的毛。它又轻轻抖了抖后腿,打个呵欠,在月光下露出一口小白牙,接着跳上了一个凹陷的垃圾箱的边儿上。它试着将一只爪塞进去,但又立刻撤了回来,皱着鼻子,不屑地扭着胡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计较,”那猫说着便正经八摆坐下了,尾巴贴在脚周围,用一双大大的、灰绿色的眼睛打量着尼克。“抱歉,尼克,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叫费思伯恩;塞德斯·J·费斯伯恩”,塞德斯向尼克伸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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