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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河仁-玉兰花开-第3章

小说: 金河仁-玉兰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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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宁的自尊心受了伤害,尽管强压怒火,还是沉着脸。 
  “哈哈哈,这样我才稍微放心些呀。” 
  “放心?放心什么?” 
  “等我去当兵了,肯定会有一大群人一窝蜂地成天围在你身边,现在有了金才民,你没法随心所欲地跟别的男人约会了吧?才民每天会瞪圆了眼睛盯着你的,至少在学校和你家附近。” 
  “天哪,看来你真的很担心啊?” 
  “那是!我总怕去了军队日夜担心,连觉也睡不好,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 
  茵宁双手抱在胸前,怒视着奇朔: 
  “这么说,这孩子变成你派在学校和我家附近的暗探了!” 
  “哈哈,是啊是啊,下次见到才民,我要告诉他,一发现你跟别的男人约会,就立刻写信或打电话给我。” 
  “天哪,你怎么能……” 
  茵宁双目圆睁,盯着奇朔: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不,不会的,绝对不可能。难道他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也不可能,他明明知道我多么爱他。如果说是开玩笑,那也太过分了,居然跟那个男孩约定了我的归宿!这种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开玩笑呢?我认识的奇朔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是宽容大度思虑周全的,可刚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无 
  论如何,哪怕那只是个临时变通的白色谎言,也是不应该的。 
  奇朔看出了茵宁内心的挣扎,不慌不忙地点燃一支烟,问道: 
  “想什么呢?那个叫才民的小子?” 
  “我可没你那么轻松,心里堵得慌。” 
  “那个气势汹汹的小子不是快快活活地走了吗,那不就得了?” 
  “什么意思?那你跟他约定的事都不算数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兑现?那你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这个嘛……” 
  奇朔“呼”地喷出一口烟,淡淡的烟雾向着湖面上空飘去,在朦胧的路灯光中消失了。 
  他现在上大三第二学期,打算学期一结束就去服兵役。 
  他是法学院的学生。跟一般法学院学生一样,他的梦想就是通过司法考试,如果能在大学里通过考试,那是无比高兴和光荣的事。去年和前年,他曾经参加过两次考试,纯属练兵,两次都连第一关也没通过。第一关的合格率是十分之一,可见他的成绩非常糟糕。他判断,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都太松懈了,不适合考试。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学毕业后再去服兵役,他将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如果能通过考试,以法务官将校的身份去当然好,但现在看来,明年通过考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如此,留下一年时间,先去服兵役相对来说更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茵宁都好。从自己的角度看,如果大学毕业后去服兵役,退伍后马上考试,在信息方面显然会落后于应届生;如果回来后还能上一年大学,就可以用这一年时间作为缓冲,准备得更充分些。对茵宁来说,到那时,早就毕业工作了,可以名正言顺地谈婚论嫁了。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近期无法结婚。奇朔服三年兵役,回来念一年大学,毕业后还打算拿出三年时间潜心准备考试。如果能在三年内通过考试,那是上天的恩赐;如果不能通过,他就打算放弃考试,到公司任职,马上跟茵宁结婚。这样算来,两个人怎么也得六七年后才能结婚。 
  奇朔已经跟茵宁商量过服兵役的事了,也谈论过以后的计划,茵宁回答得很爽快,说如果他有那样的打算,只管放心去做好了,自己工作后,挣了钱,就可以买考生所需的各种补品给他了。虽然很多人认为男人服兵役的三年对恋人是很大的考验,但茵宁不以为然,她确信自己能毫不动摇地等他回来。 
  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自己是坚定的,这个男人却不明白;因为担心自己红杏出墙,居然利用纯真的小男孩在校园里监视自己,而且还拿自己的归宿随随便便开玩笑!如果没有互相信任,还谈什么爱情? 
  茵宁越想越难过,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茵宁,你现在为什么失望,我也知道。我绝没有小看才民那小子的意思,我相信他一定能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什么意思?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如果他考上了医科大学,你真的把我让给他吗?因为他,我们即使想结婚也不得不推迟吗?” 
  “哈哈,谁知道呢?或许那小子日后长得比我帅百倍,而且能给你真正的幸福呢。” 
  奇朔看着茵宁生气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呵呵笑了。 
  “奇朔,你疯了吗?约定的事必须是自己能做到的,而你明明知道你跟他的约定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哈哈,别担心,我能做到。” 
  “嗬!你真疯了!你能做到,我可做不到。” 
  奇朔嚷着肚子饿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茵宁却只顾眺望着被路灯光柱分割的湖面生闷气。 
  奇朔回头温柔地看着她: 
  “不走吗?” 
  “不知道!” 
  “你也真是的,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只要脸皮稍微薄一点儿,怎么能不担心呢?” 
  “要是你为那小子担心,完全没必要,因为他长大以后,想法会改变的。考虑问题周全了,懂得分辨事理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鲁莽了。你似乎是他的初恋……初恋的热情也会慢慢冷下来的。而且,以后你还会见到他,可以慢慢说服他啊,比如说姐姐就是姐姐,不能做你的女朋友什么的。呵呵,不过,或许你还是不该跟那小子说这些话,如果他失去了希望,也许就考不上医科大学了。我当然希望他考上,哪怕是为了你。” 
  “嗯……他考上医科大学当然是件好事,可是,那之后怎么办呢?” 
  “没什么可担心的,选择权还在你手里呀。而且……到了那时候,恐怕他瞥都不瞥你一眼了。”他似乎故意逗茵宁,上下打量着她,笑出声来,“要是换了我,也不会瞥你的。难道疯了吗?比自己大那么多,都快变成老太太的女人,谁会喜欢呢?到那时候,一定有一大群年轻漂亮的女孩追在他身后。” 
  “是吗?” 
  “那当然。” 
  “听你这么说,我有点儿安心了。” 
  奇朔嘴角含着微笑。刚才突如其来的情况,他处理得的确很冷静、很巧妙。初恋,纤弱、轻柔、敏感,不管对谁来说都是需要小心对待的。举起拳头来威胁他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奇朔没有那样做,而是把作出裁决的权力交给了最公正的岁月,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才民的感情不受伤害。 
  他这样做,绝不是轻浮,而是符合他真诚的态度和成熟的人格,对三个人都有好处。茵宁终于想通了这一点,转怒为喜,开朗地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双臂抱着奇朔的胳膊,依偎着他穿过黑暗和路灯光参半的校园。 
  “时间不早了,真的饿了。” 
  “是吗?可是……本来我打算请的,看现在的情况,今天该你请才对。” 
  “那为什么?” 
  “因为你有了个小男朋友啊。瞧你开心的样子,似乎更漂亮了。”“真的吗?” 
  “是啊。” 
  哦,小男朋友?走在校园里,茵宁在嘴里重复了一遍“小男朋友”这个词,心里像吃了薄荷糖一样泛起清凉的感觉,嘴角浮现出微笑。 
  “似乎确实有点儿。” 
  “我说对了吧?” 
  “好吧,奇朔,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心胸宽广地把才民变成了我的小男朋友的份儿上,我就请你好好吃一顿。” 
  这时奇朔才作出严肃的满腔嫉妒的表情,看着茵宁说: 
  “给我买酒,让我借酒浇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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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塑像   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才民满脸喜色,胸中还有击鼓的声音在冬冬作响。想起茵宁姐姐吃惊的表情和对自己微笑的样子,才民感觉校帽下面的头发似乎一根根竖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自己简直是昏了头,那么莽撞地冲上前去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不过,虽然现在自己还不是姐姐的正式男朋友,但至少已经给她留下了非常强烈的印象。从今天开始,姐姐不再是自己战战兢兢暗自心仪的心上人,而是可以约会谈心的准女朋友了。 
  公共汽车过了华阳里,正经过儿童乐园和S大学门前。 
  才民感觉自己心里充满了久违的自信。他转头看着夜色弥漫的窗外,姐姐的脸从心锷觯诔荡吧先粢粝帧K斐鍪秩ィ讣饧负蹙鸵サ降氖焙颍⑿ψ诺哪钦帕陈叮谌肓撕诎抵小K负跻湎吕崂矗男腋!?nbsp; 
  再一次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才民又一次觉得心中惴惴的,像是一场梦。 
  是啊,干得好,很勇敢。我怎么能做得那么棒呢?以前,在路上一看到茵宁姐姐的身影,就忙不迭地躲进胡同里。因为只有在她背后才敢盯着她看,每次都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目送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她走进家门。今天是怎么回事呢?自己居然紧握双拳,走到姐姐和她男朋友面前,大声说出“姐姐是我的”。天哪! 
  才民兴奋得全身麻酥酥的,似乎随时可能晕倒。 
  今天必须写日记,因为今天自己被正式承认有成为姐姐男朋友的可能。那个大哥哥不是说他很快要去服兵役,要自己守着姐姐吗?也就是说,很快自己就能正正当当地与姐姐约会了,那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啊! 
  那个大哥哥去当兵的三年内,或许我能完全争取到姐姐的心,只要在姐姐面前表现得够潇洒、说话做事得当就能行。万事开头难,既然这件事开了个好头,又有什么做不成的呢?自己很快就会长大,姐姐会保持现在的个子和容貌,等待自己长大。到明年年底,自己就能长得比姐姐高了吧?到那时,只要穿得成熟点儿,跟姐姐并肩走在一起时,无论谁看都会觉得是一对恋人在散步吧? 
  如果胡子长得茂密点儿,留起来,应该更有男子气概,跟姐姐更般配。每天还要用哑铃、双杠和杠铃锻炼肌肉,在吊环上多吊会儿,好让个子长得更快些。到了明年或者后年,刮风的日子,穿上风衣跟姐姐一起走在校园里,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幅图画啊! 
  想到这里,才民的胸膛似乎要炸开。 
  这种情景他已经想像过无数次了,但现在,那已经不是遥远的梦想了,至少有了百分之一的可能。即使只是这一点点可能性,也足以使才民浮想联翩,心驰神往。 
  公共汽车一过中谷洞剧场,沉浸在幸福中的才民,脸上的欣喜突然消失了。他有点儿慌乱地背上书包挤到车门口,车一到站就匆匆忙忙下了车。车站设在一所私立妇产医院门前,对面是一家超市和一个不大的药店。 
  以前,他的脚一接触到车站的柏油路面,眼前所有的一切就会在刹那间失去光彩。但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那样了,他已经不是昨天的他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挺了挺胸,拐进胡同,走到最里头紧闭着的铁门前,跷着脚往里看了看,藤萝满墙的楼房里很安静,亮着灯。 
  才民小心翼翼地摁了一下门铃,不安地看了看手表,已是晚上7点55分了。 
  刚才在校园里气势汹汹的才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门前的他蜷缩着肩膀,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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