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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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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和观紧盯他:“私相授受?”冷哼:“你和钱多多,难道就不是私相授受?怎地我听说你常使半夏往她家送信,也全无顾忌?”

    小五变了脸色,冷然:“表兄说话还是当心些!我和多多乃少年故交,共患难同甘苦,自然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

    苏和观见他当真动怒,不欲和他冲突,转开话题道:“谁不知道她曾经救过你?其实认真说来,也并非是她救了你,她家当时不过想花钱买个苦力罢了。反倒是你照顾她良多。就算你重情义知感恩,多给她几百两银子,帮她家置办上两所宅院,什么不顶了?何苦三天两头来往不断,惹得你家太夫人不悦不说,就三殿下每每说起,也恨得咬牙!”

    林小五同他,一来是亲,二来相交甚笃,感情同三皇子又更上一层,因道:“话虽如此。当日若不是她家买下了我,只怕我早就穷困饿死在逃荒路上。即便她家只是随心而为,然我当时是个瘸子,谁人不嫌?也只得她,虽从不说好话哄人,看着待我平常,其实人心冷暖自知,我不是傻子,又怎会感觉不出她诚心待我?不过当时她自身难保,又很有些戾气罢了。若非有她在旁边让我挂心,我也撑不到如今!”

    苏和观道:“就算如此,难道你真打算娶她进门?”

    他是说着玩,林小五却微微一笑:“我就打算,又如何?”

    苏和观大骇:“娶做正室?”

    林小五道:“自然。”

    苏和观惊得几乎坐不稳:“你是疯了?给寒风吹昏了头?”一面高声叫:“夏初,夏初,去给你家主子请个大夫来!”

    他失笑:“我既没病,也没疯。以往虽没明说,但我种种行动,不都表示了?不过是你们不认真,没看仔细!”

    垂首,拨拉火炭,低语:“如今四月,再有三月将近夏初,可又是我们初见的时候了。”

    他嘴角挂着怀念的笑容,苏和观自从和他相识,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骇然:“夏初?”

    夏初应声跑来:“苏公子,您唤我?”

    苏和观只觉得浑身无力,摆摆手:“你去。”

    一时想起半夏的名字,又叫住他,问道:“你家公子留在京里的是半夏?”

    夏初嗯一声。

    苏和观想起来,欣慰:“总算还有个墨棋不带夏字。”

    夏初惊讶:“苏公子怎么知道的?”见他疑惑,笑道:“墨棋从前叫夏夜,还是后来改的。”钱多多嗔着他身边的人全带夏字,太露行迹,逼着改了。

    苏和观绝望的一拍脑门,向后倒去:“天哪!”全不顾形象,手脚大开躺在铺着毛皮毯子的地面上,浑然一个粗鲁军汉的形象。

    林小五见夏初一脸莫名,挥挥手,命他去了。

    寻遍大宋朝,能得他真心相交的没几个,因此格外渴望得到好友认同祝福,道:“你也知道我的经历。若娶个出身高贵的,我又身患残疾,只怕对方心中膈膜反不愿意,娶回家来不能心意相通,只当摆设,还不是苦了自己?”

    虽说他身为林家大公子身份高贵,然而终究曾经有过那样一段经历,母亲为人诬陷,父亲又是个识人不清的。但凡娇贵女儿的父母,都要掂量掂量,怕女儿嫁过去遭受相同待遇,又惹人闲话——私通是什么好名声?纵然百般澄清,说是家中妾室诬陷。然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终究是有些边影才会让人有借口。再则,治家不严,妾室压在正室头上,那些娇惯女儿的父母也得好生想一想,自己的女儿将来是否要遭受同等遭遇。

    纵然林小五对其父恨之入骨,终究血脉相连。血缘这种东西,是代代相传的。

    因而说亲的虽多,显贵的也不少,却多是攀着他家门户,又或觑着皇后娘娘的关系而来。并没几家真正出色。

    苏和观也知此间内情,仍是不服气:“十二妹妹总是个出类拔萃的!又是自家兄妹,你也和她说得来!”

    林小五叹口气:“正因为是自家兄妹,我才不想误她终身。”

    苏和观不由一呆。

    林小五道:“你也知道,昔年我在落难,曾和她定过亲。”

    苏和观冲口而出:“既无媒妁之言又无父母之命,怎能算数!”

    他莞尔:“彼时我却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分明父亲尚在,又有家族,却说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足以想见他当日对家族,对亲父,何等悲观绝望。苏和观沉默不语。

    此事绝非只林家家务,其母乃苏家女儿。苏家的外孙流落在外多年,说来是遍寻不到,其实何尝不是家族内斗,以至他流离失所孤苦受累?这其中种种内幕,却不好摆上台面来讲。

    小五低了头,拨着火炭,视线垂落在青色皂袜上,袜边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绣了一丛绿竹——不由莞尔。多多的手艺多年不见进步,也只这丛竹子还能拿出手。

    “定亲之后我满心欢喜,终于有了家人亲人,有段时日,便连母亲大仇都忘记了的,一心要待她好。”说起过往,小五语气沉郁。说起母亲惨遭月氏算计致死自己却无力报仇,虽有感伤,却并无歉疚。

    他的母亲,必定也想他能快活的过日子,而非整日生活在仇恨之中。

    “她彼时还小,却很有主意。说只当我是亲哥哥,不想成亲。”他笑了笑:“我嘴上说着我也拿她当亲妹妹看待,其实心里是懊恼的。找遍了借口阻止她的念头,谁料还未想出办法,福伯他们先找到了我。临走之前,连招呼没打一个,未尝不是存着来日相见的想法。我和她尚有婚约,来日相见,她是赖不掉的!”说起自己当年幼稚赌气的念头,小五只觉得好笑。

    “后来重逢,我欣喜若狂。她故意给我脸子看,故意冷落我,其实我都知道,她是不想人误认她挟恩索报。又不想惹事,故意要躲得远远得。可我看到她就满心欢喜,再没人能如她一般和我相处。哪怕不说话,心里也是喜欢的。我素来浮躁,故意要装出淡然模样,然而在她身边,她不用发一语,我心就平静下去,连装也不必!”

    想起他用尽心思,终于换的多多真心允诺。而她一旦付出真心,又好像回到从前,一颗赤子之心,从不做作却又关怀备至,面上不由浮现愉悦:“我说了恐怕你要骂我没出息——她便是骂我两句打我两下,我只要看到她,也欢喜的很。”

    他这头真情流露,苏和观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吓得呛咳:“你,你…。”你个不停,不知作何言语。

    林小五说上瘾头,不顾他震惊,自顾自道:“说来好笑,我重回汴梁,虽受教导,但和你们相处总是觉得不耐。自从见到她,却觉得无论做什么都有了奔头。我和她说话写信,哪怕只是聊聊猫狗琐碎,也觉得津津有味。那日咱们宴会连诗,多少才子佳人,都觉得索然无味!”

    苏和观垂头丧气。他服了,无话可说。

    感情闹了半天,所有这些人加起来,也没一个钱多多在他心中重要!

    感情他们平白花心思惹他说话,人家其实压根觉得没趣儿!

    “我只恨不能马上把她娶进门。”最后,下了定论。

    苏和观咳嗽两声:“其他暂且不论,将来她进了门,可是顶着个牙婆名义,怎么接待世家门户的内眷呢!你若真心想娶她,不如现在就劝她好生留在家中,也学一学大家闺秀的派头!”

    林小五诧异:“做什么非要学大家闺秀?”

    经过几个月边关奔波,看遍了雪色荒莽,他深有感触。

    “我是爱她真性情不做作,说起生意两眼发光的模样,若是强行拘在家中,和那些没趣儿的深闺女子有何区别?”

    苏和观继续咳嗽。

    十二妹妹,原来他嫌你没趣儿……

    咬牙,继续争论:“三殿下定然不同意你娶她做正室,你可想好了?”

    林小五越发诧异:“我自娶妻,关他何事?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且不说他如今尚不是君,我也不是臣。就是圣上,也没得个管着我嫁娶之事!”

    苏和观瞠目结舌,一劲儿安慰自己:他不是旁人,他是林小五,林家大公子,命运多舛,幼年逢难,就连皇上都说过不能以常人眼光待他…。。他说这话绝对不是目无君主的意思…。。

    其实也欣慰。小五能在他面前直言,代表拿他当自己人儿。

    不信你试试,那些个交情不深的,林小五说话滴水不漏,绝对找不出一丝儿错。

    “你家太夫人那儿…。。”

    林小五嗤笑:“你刚也说了,婚姻大事要听从父母之命。我虽没了母亲,却还有亲父,没得个亲父尚在,就越过他由祖母做主的!便是说了公主,也得我父亲点头才行!”

    苏和观再次佩服的五体投地:“难怪,难怪…。。”

    难怪他腾出手就收拾了其父,又把他变相放逐到外头去,凭谁也挑不出毛病。居然一石二鸟!

    拿捏着其父,还怕太夫人越权?

    他其实早有算计,道:“先委屈她,娶为妾室,只说我命中不该早娶,放出些不好的风声,管叫京中凡是有头有脸的女子不敢嫁我。待上一两年她生下子女,顺理成章抬为正室,谁敢闲话?”

    若万万不能,他带着钱多多一走了之。凭双手养活一家,也非不能。

    自然,此乃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苏和观对他刮目相看,大叫:“来人来人,取酒来,取烈酒来,我要不醉不归!”

    小五还未说话,夏初一溜烟跑来,凑在他耳边小声:“公子,钱娘子可都说了,不许您饮酒过量,否则对身体不好…。。”

    苏和观恼之,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少拿鸡毛当令箭!今儿我们哥俩喝酒,灌醉了庆之,回头我自去向表弟妹请罪,难道她还罚我不成!”

    他这般说,就是承认了小五的想法。

    小五感激,只不放在嘴上,道:“拿酒来,今日不醉不归!” 



钱叶碎嘴再生事

    提盒里捧出一碗粳米饭,微微泛着碧色,油汪汪的看着喜人。切得极细碎的鸽子渣配上碧绿韭菜段,用精炼火腿油大火翻炒,既无鸽肉的腥气,又隐隐藏了韭菜的鲜味。

    钱叶儿送了一勺到口中,赞道:“果然是世家,这大冷天的,还能种出韭菜。”

    林家内院管事娘子孙家的亲自捧出精致的细白瓷碗,笑道:“钱夫人尝尝,这是我们自家糟的鸭舌,味道倒正。”

    孙家老奶奶本是林太夫人年轻时的陪房,林太夫人做主许给了府中管事,孙家是林府世代的家生子,又得林太夫人看中,就年轻主子也高看两眼。

    孙家娘子本是内院专管丫鬟婆子的管事,内院本是月姨娘打理,谁料大公子突然回府。太夫人说月姨娘身染重病,在偏远养病,不许人去打搅,一时之间竟无人管理内院事物。也怪她贪心不足,趁机狠狠捞了几把,又妄图安插亲信人手到重要位置上,被大公子寻了两个错,送到太夫人面前发落。

    太夫人一面恨其不争,一面又顾忌着孙奶奶和她多年的主仆情分,训斥了两句,革去内院管事娘子职位,发落到洗衣房里管事。

    如此一来油水大不如以往。好在自家婆婆在太夫人面前很有几分体面,她慢慢奉承,不怕将来不能重新回去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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