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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便衣警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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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片和沙盘上熟悉它的。”  “计划上的接头时间是几点?”  “……”  连周志明自己当时都感到奇怪,接
头时间是徐邦呈早就供认的,纪真显然是在明知故问。徐邦呈也迷惑地眨着眼睛,半天才说:“夜里十一点到零点。这
……”  “夜里十一点到零点,天已经全黑了,你能看得见这棵树吗?”纪真略加掩饰的怀疑目光停在了徐邦呈的脸
上。

3经过精确校准
    徐邦呈笑了笑:“我也向他们提出过这个问题。可他们说这棵树的方位是经过精确校准的,周围一二里地只有这一
棵树,只要按照指北针走,一定会找到的。如果有月亮,还可以看到树的透空剪影。他们的确就是这样跟我交待的。据
我看,这棵树也确实不算难找。”  纪真看看他,又看看那棵树,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在仙童山行动
中,虽然决策者是甘副局长,但具体事务全得靠纪处长一人操持。什么时候开饭,什么时候出发,人员怎么配备,通讯
如何联络,等等琐碎细节,都要一一安排部署。甚至连预订火车的车皮,以便潜特一俟捕获,就可以迅速直接地送走这
一类后勤杂项,也是事必躬亲。等纪处长全都忙完了,才终于在吃晚饭以前,把大陈、小陆和他叫在一起,开始交待他
们几个人晚上各自的具体任务了。  任务是在甘副局长的屋子里交待的。屋里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我、
陈全有,还有小周,我们三个上去,我和朱团长负责具体指挥,陈全有和小周带徐邦呈近敌联系。小陆我看就留在这儿,
甘副局长有什么要办的事,你给办一办。”纪处长神情有点疲倦,可说话依然声气从容。  “我……”小陆嗫嚅着,
“我想,能不能叫我也上去?”  纪真摆了摆手,“指挥部这儿也需要留个咱们的人,不然,甘副局长有事总叫兄弟
单位的同志办也不大方便。况且,这次上去要求徒手对徒手,尽量避免使用武器,争取全部活捉,小陈、小周他们两个
都学过格斗技术,上去比较合适。捕人主要是依靠部队,我们人去多了也没有用,你还是留在这儿吧。”  看来小陆
是很泄气的,从甘副局长的屋里出来,他就发开牢骚了。  “妈的,这一趟算白跑了。”  “你在指挥部,跟甘副
局长坐镇指挥,比我们带劲儿。”周志明想宽慰他。  “得了,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反正你算抄上了,这一仗下来,
咱们处这些年轻的当中,谁也比不上你的资格了。”小陆嫉妒地瞧着他。  他不置可否地一笑,随手从兜里翻出特意
带来的巧克力,扔给小陆一块,“塞住你的嘴。”又扔了几块给大陈,嘱咐了一句:“等吃完晚饭再吃。”  大陈笑
道:“你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走哪都带着糖。”  他脸上红了,大陈又触了他的痛处,想了想,他解释说:“其实我
一点也不爱吃糖。吃巧克力是为了提高身体热量,增加动力,运动员比赛前都吃它,不信你吃几块,到时候打起来准有
劲儿!”  “现在吃了,晚上就有劲啦,真是瞎扯,哪有那么快的。”  “你外行吧,巧克力只需要一次酵解就可
以补充到血液里去,快得很。”  “算了吧,苦不苦甜不甜的。”大陈有力地伸展开手臂,做了两下扩胸运动。“在
外线队有人就老是吃这个,我从来不吃,可要是真跟你和小陆这样一肚子巧克力的人较量起来,哼……”  “怎么样?”
  “凭我这身块儿,压也把你们压死了。”  小陆要去了大陈那几块巧克力,一边嚼,一边嘟囔着走了。  在小
陆的眼睛里,他是一个幸运儿,是令人嫉妒的。既然干了侦查这一行,谁不愿意和敌人面对面地干一仗呢?谁不想见识
见识那刀光剑影的惊险场面呢?对于和平时期的侦查员来说,这种机会怕是太难得了吧。但是当周志明知道了自己终于
就要前敌临阵以后,却有些坐不稳,立不安了。那是一种又兴奋又紧张的心情,确切地说,是一种带着兴奋的紧张心情。
“我能行吗……”他仿佛从来没这样心虚过,甚至开始神经质地疑心他的手枪会不会有毛病,总觉得手表的发条似乎没
上紧……表面上他很平静,而暗地里却不住地给自己壮胆打气,不能丢脸!不能丢脸!干吧,拼吧,就当是来死的,来
牺牲的!论体力,你并不一定就比那些个特务们差,像徐邦呈这类的,你完全可以打得过,多吃点巧克力,拼吧!慢慢
的,他的兴奋的紧张终于变成紧张的兴奋。  下午五点二十分准时开了饭,粉条土豆烧大肉,大米饭,用省局叶处长
的话说,这在此地就算得上吃筵席了。  吃过饭,一切准备就绪,天色还没有黑。招待所小楼前的院子里停了两辆吉
普车。朱团长大衣敞着怀,腰间的皮带上挎了一支小枪,仪态威武地站在车前,甘副局长、纪处长和他说着话,他不时
地大笑,声音洪亮。其他人都站在一边,周志明看见大陈和县公安局的一位干部领着徐邦呈从楼里走出来,徐邦呈看到
满院子的人,表情谨慎地迈着步子,甘向前走过去和他说了句什么,他露出点儿笑容点了一下头,便钻进车子里去了,
纪真看了看表,对甘向前说道:  “甘副局长,我们出发吧?”  “好,到了前边,要多和朱团长他们商量,要注
意和部队搞好关系,啊。”  甘向前握了纪真的手,又握了朱团长的手,人们都默然地上来同他们握手,周志明直感
到自己的手心被握得滚热。周围沉浸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甘向前用昂扬有力的语气大声对他们说道:“我们等着你们,
全国人民都在看着你们,相信你们一定取得此战的全胜!好,出发吧!”  这几句慷慨激昂、大壮行色的战前动员,
使周志明热血沸腾,那一刻,他对甘向前的印象也一下子好起来了。他跟着大陈敏捷地跳上车子,神态和动作都充满着
英雄感。如果父亲也能看到那个激动人心的出征场面,大概从此也会对他刮目相看了;如果萌萌看到……啊,他那时候
是多么希望萌萌也能分享到他心中的骄傲啊!  汽车开出了院子,扬起的灰尘遮没了一只只高举着的送行的手臂。他
们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便进入了莽苍的荒草甸子。黄昏薄暮的太阳正在西面的地平线上慢慢下沉,
远远的,一只形单影只的狼在芜草上匆匆逸去。再往前走,仙童山在暮色苍茫中弓起了自己的黛色的脊梁。  车子减
慢了速度,轻轻地向前滑行,在离山两公里远的地方熄火停下来。他们下了车,他看见前面不远也停着几辆吉普车和几
辆卡车,再前面一点儿,黑压压地坐了一大片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大约足有二百来众,几只体格壮大的军犬安静地
伏卧在队列的一端,这画面蓦然打进他的脑海,他似乎此时才在内心里真正感受到战斗之前的那种沉重的慌乱,心跳不
由加快起来。诚然,他已经经历了不少案件,但那不过是在熟悉的城市环境中一种绝对安全的“冒险”,有的案件甚至
就是在办公室里破的,像这样真刀真枪的战斗则是梦也没梦见过的事情。以前常听人说,新兵头一次上阵没有不害怕的,
这一论断大约也要在自己身上应验了吧。他暗暗地难为情。

4部队在休息待命
    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向他们跑过来,为首的一个是万参谋长,他们跑近了,跟在万参谋长身边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军人
跨前一步,立正行礼,低声有力地说道:“报告首长,部队在休息待命。”  经朱团长介绍,他们知道这人姓王,是
这个加强连的连长。  他们一行人向部队走去。战士们抱着枪安静地望着他们,万参谋长和王连长耳语几句,王连长
跑到队列前,轻声喊道:“第一线的,起立!”  坐在前排的一批战士刷地应声站起来,动作干脆麻利。  万参谋
长对纪真说:“这是我们选出来的‘十八勇士’,都是最出色的战士。”  纪真和十八个战士一一握了手。然后趁朱
团长和万参谋长检查部队的时候,把陈全有和他叫到一边。这是那天纪真对他们做的最后的嘱咐。  “上去以后,你
们注意不要突前太远,不能叫徐邦呈使用信号机,打起来以后,你们俩不要恋战,迅速带徐邦呈退下来,那十八个人足
够了。另外,我呆会儿跟朱团长再商量一下,再抽二十个人放在离你们三十米外的地方,作为二梯队,打响后也上去,
以多胜少,速战速决。你们的任务就是接上头,然后,保护徐安全撤下来。”  大陈把头一点,“明白了。”  纪
真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说:“志明,你也算是个老侦查员了,别慌。”  他也使劲点了一下头。纪真又移步向徐邦
呈走去,很轻松地对他笑一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儿紧张?”  天色越来越暗,徐邦呈的脸完全罩在阴影
里,只给天边弥留的淡淡一线青光镀上了一圈模糊的轮廓。  “有点儿,有点儿紧张,”他似乎并不想隐讳,停了一
下又说:“不过不要紧。”  “用不着紧张。你看,我们的力量占绝对优势,预先设伏,以逸待劳,这一仗是稳操胜
券的。你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上去以后,你听他们两个人指挥,敌人过来,你就按咱们定好的那样和他们接话,打起来
以后,他们两个会领你安全撤下来的。”  “您放心,”徐邦呈把头上的棉帽子摘下来理了理头发,说,“紧张归紧
张,可我比你们更期待这次行动的成功,因为这对我毕竟是获得新生的唯一机会。”  天完全黑了,部队开始悄然向
山前运动,枯草斑驳的地上,只有一片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山,越来越近,黑黝黝的宛如一条卧龙的睡影。春寒料峭的
夜风,刺刺地直钻脖子,可周志明当时却丝毫不觉得冷,仿佛全身的血都要涌出来了。他已经辨不清,到底是兴奋,还
是紧张。  到了山前,先派了两个战士上山去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动静,十八个打头阵的战士精神抖擞,
一律短武器,已经单独排好了队列。纪真同朱团长说了句什么,转过身在陈全有和他的脸上扫了一眼,短促地挥了下手
:  “上吧!”  他们夹在十八个战士中间,小心翼翼地向山顶那棵独立的标的树爬上去,大约用了二十分钟,便
进入了预伏的地点。大陈猫着腰,挥了一下手,让战士们散开隐蔽起来,然后和他带着徐邦呈突前十来米伏在两簇相间
几米远的矮灌后面,因为他隐蔽的灌丛比陈全有的大些,所以徐邦呈就和他趴在了一起。  透过矮灌密集的枯枝,他
睁大眼睛朝下望去,北坡要比南坡陡得多,同样布满一丛丛坟包似的矮灌。在幽幽的暗月下,只能看出一个个黑乎乎的
外廓。山下,更是一望如墨;四周,笼罩着宁静,只有风,飒飒的风声增加着氛围中的恐怖。  头两个小时,夜光表
的指针就像被胶拖住了似的,很不情愿地往前磨蹭着,可到了最后一小时,却骤然加了速,离接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尽管山下黑糊糊的仍旧不见一丝动静,可他的心却无法控制地狂跳起来。咚咚咚!他听到胸膛里那急促的响声在沉重地
叩击大地!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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