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赵凤梅·小说-梦 >

第2章

赵凤梅·小说-梦-第2章

小说: 赵凤梅·小说-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经济能力?这么说乐海还在读书,也许就在我读过的维也纳大学。那里中国学生不多,找到他会很容易他,找到儿子再找爸爸也不会难。
施耐德医生打断我的思索,她说:“您一年前在维也纳十三区区政府和伏兰茨。维曼登记结婚,在这之前您和张旺远的夫妻关系必定已经结束,您或者已与他离婚,或者是他的寡妇。”
“怎么会呢?旺远一直很健康。”
“我认为你们离婚的可能行更大。”
“离婚?施耐德医生,您看我象个会抛弃丈夫的女人吗?”
施耐德医生困惑地望着我摇着头说:“你们东方女人的思维方式真是奇特,考虑夫妻分离的原因先想到一方死亡或自己感情的背叛,难道你们真地忽视很普遍的原因是男人的移情别恋?难道张旺远先生不可能另有所爱离开您吗??
旺远会爱上别的女人离开我!?泪水成串地从眼睛里流下来……
“假如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怎么样?”是什么鬼电视节目触动了他哪条神经?
“假如地球改变他的旋转方向,施蒂凡大教堂沉入海底,你会怎么样?”
“别打岔,回答我。”
“假如一颗直径为十公路的流星,象六千五百万年前一样冲向地球,我们必定在幸存下来的三分之一生命中,我要和你一起在废墟上重建家园。”那天晚上我嘴贫的要命,我知道旺远欣赏我这点。他还愣在那里。“不要为我发愁,假如有一天你真的背叛我,我们也不分开,”我用手当枪,在他头上一指“啪!首先这样,”又把手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嘴里“吧”地一声,顺势道在他的身上,“看,我们还是在一起。”
旺远抱着我说:“我的傻女人,背叛你就是背叛自己,就是背叛过去。这样的事情永远不应该,永远不应该发生。……”
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仿佛就在昨天……
“生活是大海,幸福是大海里的珍珠,有人终生寻觅也见不到珍珠的踪迹,有人在捞取珍珠时沉入海底,能够得到幸福的人多少哇……”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我做的家乡菜,旺远可能喝多了,你看,他在随意篡改海涅的诗。他看着儿子接着说:“乐海,我告诉你,爸爸有幸捞到了那颗珍珠,我的珍珠--就是你的妈妈。”
“干杯!幸福爸爸,干杯!珍珠妈妈。”乐海举起手里的可乐。
“干杯!我们的小珍珠。”我和旺远不谋而和异口同声。一阵哄堂大笑,三只杯子碰到一起。那一天是旺远的生日,是我记忆中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我摇摇头回到现实中,麻木地看着施耐德医生,“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不是问题,人人都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办?”
“跟丈夫回家。”
“他在那里?我到什么地方去找他?”
“他会来找你,接你回家。”
“您说的是维曼先生?那个陌生人?”
“不,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您的丈夫,维曼先生五十多岁结束他的单身生活,可见他对您的真诚。相信您对他也有很深的感情。忘掉的事情并不等于没有发生,就是重新开始也可以建立一个幸福家庭。”
我想到那个乐观的奥地利男人,他和旺远多么不同,我真的曾被他所吸引?只听施耐德医生接着说,“可以理解,失去记忆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您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说不定什么偶然的机会能诱导您记忆恢复。”
“我要找到自己的儿子。”
“您的儿子不用您费心去找,他当然会和您联系。”
“施耐德医生,谢谢您的忠告,我今天就跟维曼……我的丈夫回家。说不定一迈进家门,我就会想起一切。我失忆的事最好不让他知道,免得使他困惑和伤心。”
“我替维曼先生感到高兴,他的太太终于想到他也有一颗不该受伤害的心。另外您患有失忆症已经写入病例,当然会保密,您不说我们也会这样作,例行检查时我直接和您联系,您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可随时来找我。”
“谢谢您!”
“维曼夫人,您的故事打动了我,把我当成您的朋友,不论您什么时候恢复记忆都别忘记告诉我。”
***维曼进来时我已经梳理整齐,“噢,房间又住进新人。”他压低声音走过来亲亲我的额头,又退后一步打量着我说。“脸色不好,你需要阳光。”
我提起床上的手提包,迟疑地说。“我们现在就走吗?”
“我亲爱的宝贝,我看你对这儿还很留恋,我已经告诉阿尔菲你今天可以出院了。”
“阿而菲?阿而菲她好吗?”
“她们一家三口都要到医院来看你,昨晚蒂娜在电话里抢着和我说话,她说莫妮卡太娇气,那年她摔折了手臂都没住院。”
我等着他提乐海,可他一直在讲和赫尔木特一家滑雪的事。我听出来,我是在和维曼及他朋友一家滑雪时摔成的脑振荡。
和施耐德医生告别时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谢谢您,施耐德医生。”鼻子有点酸,还想说点什么,“谢谢您,谢谢您。”不会说别的。
她微笑着对维曼说:”我听说中国人的婚姻都由父母包办,夫妻结婚前不能见面,那样的新婚夜一定很浪漫。“
维曼笑着说:“他们那里男人留辫子,女人穿的高低鞋比维也纳最时髦的女郎的鞋底还厚。”
“您见过?”
“怎么样,您羡慕吗?”
“我羡慕您的幽默感。” 

 
第三章 家 

白色的奥迪车由医院停车场开出,汇进维也纳繁忙的交通洪流。维曼手把方向盘全神贯注,我坐在旁边默默无言。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在演戏,施耐德医生,玛丽亚护士,克莱娜女士,身边这个维曼还有我自己,都仿佛是戏剧中的人物。舞台下的真实生活是什么样的呢?老板娘,饭店,丈夫,儿子……不管是好是坏,那是一个真实的我,我的亲人……
汽车的侧视镜照出白色的车身,我不喜欢白色的汽车。旺远拿出一大堆汽车样本,他已经研究了一个星期,我真服他了,十几种汽车全记在脑袋里了。他从头到尾诉说一遍后问我:“你喜欢哪种?”
“鸭子听雷或蛤蟆跳井。”
“你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算了,你不用问我了,只要是红车我不管是什么牌子的。”
后来家里就有了一辆红三菱。记得新车提出那天,我和旺远一直在高速公路上转,直转到晚上,不知怎么打开车灯,只得在加油站的灯光下现看说明书。
红三菱不是我们的第一辆车,在它之前我们有一辆旧车,它是白色的或者说它曾经是白色的。发动时象火车,开起来象拖拉机。几次撞车后遍体鳞伤,但一直是轻伤不下火线。有一次被警察截住检查,车轮能转车灯还亮,警察一边放行一边摇头:“这种模样的车在公路上从来没见过。”
“您知道这车的名字吗?”我有有意和他开玩笑。
“看不出。”
“它叫“奥地利之最”,是奥地利最破的车,您以前见过才怪呢。”
轰隆窿……小警察吓得往后一退,“奥地利之最”继续前进……
“下车吧。”维曼先生打开车门。
“我的手提包呢?“
“手提包?它就在你手里。”
走出汽车,前面是一个高层建筑,我们以前在维也纳十二区有个小套间,也在高层建筑里。我和旺远每次到维也纳办事,都住在那里。哎呀,我怎么忘了,说不定那个小套间还在……
电梯在四楼停下来,到了“家”门口。维曼在门前掏钥匙,门上的黄铜牌上刻着主人的姓氏,从法律上讲这也是我的姓氏。一个中国人姓维曼还叫什么莫妮卡,这本身就很不真实。我喜欢叫常俊英,虽有点土气,从来也没想改过。我摸摸手提包里的钥匙,其中有一个应该能打开这个门。在这里我曾有过什么样的生活,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维曼打开房门,我先走进前厅,脱掉皮鞋站在一块柔软的白地毯上。一块直通天花板的穿衣镜映着我愣在那里的影子。维曼在门外说:“我不进去了,这就走。”
“你去那儿?”
“这么健忘,刚才在车上你还点头说,好吧,好吧。”我只是掩饰的笑着,“我去办公室,一会就回来。”我很高兴有机会一个人先各处看看。
“忘了和你说,等我回来咱们去北京。”
“去北京?!”
“去香港也好,随你。”
“去香港?!随我?”
“我亲爱的夫人,不要睁着那双迷人的黑眼睛这样迷惑的望着我,你看冰箱里空空的,所有中国饭店的饭菜对我都是一个滋味,你或许还有更好的去处?”
“就去北京好了。”我从虚惊中醒过来。
维曼走了,我轻轻关上房门赤着脚慢慢度过去,拉开右侧的玻璃拉门。里面是个很大的客厅,转角沙发对面是电视柜。我迈进门去,第一眼就看到古董架上我和维曼的合影。照片上我穿着婚纱,维曼穿着礼服,两个人都笑着,我怎么会笑得那么甜?那笑是由衷的吗?不记得了,奇怪,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客厅的另一道门通向一个充满阳光的阳台,那是一个很有特色的绿色空间。我从客厅步入厨房,又转进卧室,迷迷登登地在屋里荡来荡去,没有一点曾在这里生活过的记忆。但这里的一切对我似乎并不陌生,我推开一扇门之前,总能预知里面是客厅或卧室,看到屋内的陈设,我总是很惊奇,好想在梦中见过,又好象是我的梦想。
又是一扇门,里面果然是卫生间,我脱掉衣服开始淋浴,镶在墙上的四个喷水头从不同的方向喷出强烈的水流,我把水一会调冷一会调热,关闭水龙头落汤鸡似的四处望望,一片洁白之中,脑袋里还是混沌一片。
当我走进书房,红楼梦和聊斋志异一下子映入我的眼中。这是我最喜欢的两本书,多年来一直跟着我。我终于确信这里曾是我生活过的地方。  
第四章 儿子和爸爸  
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纸片仔细端详,上面有个手机号,旁边标着LH两个字母。等了一个星期没有乐海的消息,我决定试试这个号码。
回来的当天曾往以前租的房子打过电话,也许旺远和乐海住在那里,虽只抱一线希望,电话接通还是有点激动。对方报了姓名,是个奥国人,我还是不死心,
“请问,还有别人住在那里吗?”
“有,一个大人一个孩子。”
“他们是中国人吗?”
“安妮,有人问你和斯蒂凡是中国人吗?你们是吗?”
我听到电话里的笑声,说了声对不起,赶快放下电话。
从医院回来后一直盼着乐海和我联系,每次电话铃响,我总是抢着去接。一次次总是失望。爸爸不知是死是活,儿子也杳无音讯,我一直坐卧不安。迟疑地地拨了手机号,电话铃响了半天才有人接,
“哈罗,”从沉睡中被吵醒的人咕噜了一声。
“是乐海吗?”
“是老娘呀,你回来了。”
“你知道妈妈去那里了吗?”我的眼泪留下来。
“你不是说去滑雪吗?”
“乐海你现在在那,我要马上见到你。”
“有事吗,我怪悃的。”
“有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觉。”
“好了,好了,晚上你和维曼一起来多脑河,今晚有舞会。”
“是多脑河饭店吗?”
“你明知道的,不用买票,就说找我。”
“几点?”
“随便。”
我还要说点什么,想说的实在太多了,先问问爸爸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不,先问他是不是在读大学。
“再见。”电话挂断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上午十点还在睡觉,和老娘见面约在饭店,说话口气还不小,在搞什么名堂?我把话筒放回去,只等晚上见到他。
进这个家门并没有豁然开朗的奇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