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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短篇小说(第十五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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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都吃到哪去了?

    我说,我把精华都给你了,要不然你会这么胖。

    兰兰说,下流。

    我说,不对,是同流合污。我们还真有点不协调,解决问题的关键是综合综合。

    兰兰说,如果是我高你矮,怎么协调?

    我说,那还不简单,我就陪在你身边天天跳芭蕾舞。那样你就成了朱丽叶。

    兰兰说,朱丽叶是谁?

    我说,就是和你一样漂亮的小姐,只不过她不出台。

    兰兰说,你真坏。

    我在天安门广场送一束玫瑰花给兰兰说,我在毛主席他老人家面前发誓,我爱
你。

    然后我就带着兰兰到护城河去划船。划完之后,我们就到颐和园游览了一番。
接着我就让她参观我的住处。她说,简是简陋点,倒也还干净。我出去洗了把脸,
进来时她满脸绯红。她低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我走过去轻轻地抱着她说,我爱你。
她紧紧地抱着我,把头贴在我胸口,悄悄地说,我听见了你的心跳。然后我们就狂
吻到深夜。我把她送到住处时竟然搞出了点难舍难分的味道。

    我一面对兰兰好,一面对董娜说一些贴心体己的话,比如,最近流感很厉害,
注意保重身体等等。我每个星期都要给董娜打一个类似电话。有时甚至一个星期打
好几个。第二天在酒吧里兰兰理也不理我,我叫了她好几遍,她却摆出一副不屑一
顾的样子。我则觉得有些好笑,她以为她是谁。夜晚下班以后兰兰问我,不理你,
你为什么不着急,是不是不爱我?

    我说,不是我不爱你,是我正在为我的爱情伤感。我对你的爱是百分之百,千
分之千,万分之万,亿分之亿,是苍天可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爱情一波三折。
好端端的你就不理我,搞得我很灰心。

    兰兰说,我的情绪不能左右你的情绪,那就说明了你不爱我。

    我说,你已经左右了我的情绪,你再这样下去,我会为你殉情的。

    兰兰说,这还差不多,你可以回去了。

    回到房间又看到了那个显眼的红皮日记本,于是随手翻开。

    星期日天气小雨

    点点滴滴都是世界。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都有一些不解的黑洞。一个人以什么
样的方式生活,才是活得有意义。一辈子守着故乡,看人世,沧海桑田的变化,很
有意思吗?我看充其量也只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没什么意思。
像尤利西斯一样,终其一身,在浪迹中沧桑,又有什么意思呢?或许这就是生活的
黑洞。到底怎样的活着才叫有意义呢?

    有时候真希望来一场意外。让车轧过胸膛,让鲜血溅它一地。

    此时我真希望杨一帆就在我身边,因为至少我不会看见血腥的场面。看着杨一
帆平日里坐过的椅子,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他的身影,合上眼他的脚步声却在我耳
边响起。我偷偷地对自己说,杨一帆不会有事的,杨一帆是谁,那可是天才啊!如
果说杨一帆同志不再不回来我就逃脱不了谋杀的嫌疑。我整个晚上都处在一种乱七
八糟的恐怖中,第二天我就又把他给忘记了。因为微笑总是要有灿烂的心情。

    今天前厅经理问我干了多长时间。

    我说,不长将近两个月。然后他拍着我的肩膀,笑了笑就走了。

    我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很多事情都是在和颜悦色的状态下发生的。我把
我的不安告诉了兰兰。兰兰说,没事,两下就把他给摆平了。

    听了这话以后,我极不高兴地说,你凭什么两下把他摆平,是不是和他有一腿。

    兰兰愤怒地说,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你管得宽。

    女人发起怒来,总是不可理喻。如果你想把她给哄好,你就得用一万句甜言蜜
语,下次再发着就不止一万句了。所以我经常采用的方法是笑着走开。这样常常使
得女人更加愤怒,久而久之就两不来哉了。事后还是觉得应该哄一哄,毕竟人家是
女同胞嘛。谁叫这个社会把重大责任交给我们男同胞的。当你真准备好好地哄哄她,
陪陪她时,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这个时候的男人除了觉得一厢情愿得有些好笑
以外,还有一种侥幸的心理:幸亏自己没有当真,否则陷得太深,她又喜欢上了别
人,岂不是被人当猴耍弄了。

    我留下兰兰一个人在北京的街头愤怒,自己则踏着醉人的晚风,漫步回家了。
看见房间里溢出久违的灯光,我一阵欣喜。推开门杨一帆正在收拾东西。我说,怎
么,你要走啊。杨一帆停下手中的活,点了点头。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杨一帆笑了。他不紧不慢地说,你想看戏吗?

    我觉得真他妈的逗,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人存在。我嬉皮笑脸地说,是不是要
请我到首都剧院去看演出。

    杨一帆自言自语地道,戏剧时时在上演,我演一段你看。说着他站起身来,左
手环绕在胸前,右手则低垂在身后,在房间里舞着碎步,身后似乎拖着长长的水袖,
晃晃而来,忧愁百结。声音低沉而哀婉。悠悠像流水般的在眼前,飘过,悲伤的怨
叹在梦呓的唱腔里拉得老长老长。

    杨一帆在亦真亦幻的感觉里倒地了。我把他扶上床时,他说他没事,只是感冒
了。我抓着他的衣领说,你个浑蛋,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吓人。他居然笑了。他妈
的天才就是天才,就是与众不同,就是他死了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不知
道用什么方法去劝阻天才杨一帆。我想这个世上谁来了,谁走了,不是人力可以阻
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就随他去吧。

    我用微笑迎接白天,又用微笑送走夜晚。我阴沉的心情使得我一个星期没有理
兰兰。

    杨一帆走了,他去了南方的小城。他临上车时握着我手说,当你把梦做醒以后
才知道悲伤的来源。

    我说,希望以后再见到你时,你已不是现在的杨一帆。他的手在轰隆隆声响中
挥动,铁轨是那么的长。

    下了班后我硬着头皮走到兰兰的面前说,你还生我气?

    兰兰说,谁生你气,你也值得我生气。

    我说,是是是,你怎么可能生我的气呢。小的要是敢惹兰兰小姐生气,那是罪
该万死。可是小的一不小心惹了兰兰小姐,真是该死、该死、真该死。要是小的真
的死了,就会污染了兰兰小姐的名声。那还不如让小的给兰兰小姐唱支歌赔不是。
要唱小的也只有唱《爱你一万年》那个什么《千年等一回》也真小气,要等就等到
海枯石烂。

    兰兰说,你真贫。

    我说,不对,是你喜欢我贫我才贫的,你要是不喜欢我贫我就不贫了,这就是
爱的力量。

    兰兰说,我差一点又上当了,你一个星期没有理我,就想这么两句话蒙混过关,
不行,我现在还生气。

    我装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只要让我的兰兰高兴,我就是学狗叫学猫叫也值。
接着我就汪汪地叫了起来。兰兰极力忍住笑,脸上的表情很滑稽。兰兰一拳打在我
背上说,你真坏。

    我说,我是碰见你以后才变坏的。就这样我和兰兰重归于好了。人在遭殃的时
候日子总是很漫长,人在高兴的时候日子总是很短暂。我和兰兰就这么时冷时热地
混着。有时觉得日子真容易过,有时觉得日子真难熬。

    一天午后的黄昏,和往日一样,带着金色的、腥红的晚霞在消褪。这一天我永
远都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两个女人发狂似的吵架。前厅经理的女人是一个又高又胖
跟肥猪差不多似的家伙,也就是那种讨厌的,发福的中年妇女。前厅经理的女人进
来时,我以为是离了婚的单身女人来酒吧里寻找寂寞的归宿。前厅经理的女人一把
抓住兰兰的头发又打又骂。不要脸的婊子货、骚狐狸,你勾引男人,我让你勾,你
勾,我把你一撕。我连忙跑过去拉开她,她说,你别拉,我就是要打这个婊子,看
她还骚不骚。

    兰兰披头散发,脸上是一道道手抓的血痕。兰兰说,你跟老子今天说清楚,谁
是婊子,谁勾引你家男人了,你没有证据。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跑来跟老娘吵架,
你才是不要脸的贱货,你男人不要你了你去找你男人吵啊。

    保安进来抓住经理的女人就往外拖,经理的女人还在不三不四地骂,保安说,
你再闹,信不信老子揍你。经理闻风过来,扇了女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经理的女人
像屁冲了一样捂住脸冲了出店门。

    接下来兰兰有三天没有来上班。第四天我极其希望她出现,可是她让我很失望。
我买了一束玫瑰花去她的宿舍里看望她,她宿舍的姐妹告诉我她搬走有两三天了。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她的姐妹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美丽的玫瑰花就在浪漫的夜色
里凋谢了。在没有兰兰的日子里我总是在失魂落魄地寻找她的身影。吃饭也没有胃
口,似乎心都被掏空了。在苦闷烦躁中,我就想找个对象倾诉一下。我想是我自己
笨,是我自己蠢,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她根本就没有真正喜欢过我,就像当初只是
为了好玩一样。

    我躺在床上度过了许多不眠的夜晚。正在我备受煎熬时,我们的经理大人对我
格外开恩,要我多领三个月的工资走人。拿着钱我想我得慰劳我自己一下。从肯德
基店里出来,心里很是不平,他妈的美国佬就是会赚我们中国人的钱,搞什么肯德
基、麦当劳,又是基又是麦的,明显具有黄色诱惑。街上匆匆的行人我一个也看不
顺眼。真想找个人打一架。我很沮丧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却意外地发现兰兰站在门
口等我。想见她,见到她又极不高兴。我说,兰兰你去什么地方了?

    兰兰说,你是不是被辞退了。

    我说,不炒,怎么可能在大白天回家——你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兰兰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她男人喜欢我,我也喜欢她男人,她男人正在和
她闹离婚。

    我打开门背对着兰兰说,你走吧。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失落得不是个滋
味。

    兰兰说,你怎么了?

    我大声地吼道,你走啊。不争气的泪水就涌了出来。

    兰兰从后面搂着我的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当真的。

    我说,兰兰你走吧,我只是让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兰兰没有走,她陪着我说了一夜的话。我们又哭又说,又说又笑,哭哭笑笑,
颠来倒去相拥到了天亮。第二天早晨,我知道她要走了。我说,兰兰你能留下来吗?
兰兰说,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活两个字,不管是“生”还是“活”都是以存
在为意义的,爱情只不过是在你幸福的时候锦上添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见到兰兰,也不想见她。一个人行走在大街上,穿梭
在小巷里,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一片苍白。这期间杨一帆又给我寄来一篇诗。一
叶凉风/牵挂了九月的情怀/田边的彩霞梳着新娘的晚妆/天堂的云海铺着金色波
光/梦想在天堂里飞翔/抓一把溢彩的流光/在幽深的树林里徘徊/等待/趁着燃
烧的红叶/新娘送了我一片九月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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