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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代2007年第1期-第5章

小说: 当代2007年第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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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结论,”他说,“就算刘土环看走了眼,龚喜的照片还没有被否定,那虽然不是一张清晰的影像,虎身上独有的条纹还是明明白白的。”
  “中国有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崔嘉尔劝道,“还是应该拿出一些时间,在百山祖做些考察,因为这一带关于老虎的传说由来已久,早就该做一次全面的考察了。”
  从北京出发前,向崔嘉尔委派任务的国家林业局的负责人表示了决心,一定要把问题搞清楚,即使国际组织撤资走人,我们单独也要弄他个水落石出,因为野生华南虎已成为国宝中的国宝,保护措施刻不容缓。
  斯蒂文虽然固执,嘉尔的话似乎听得进去,在女孩子的动员下,他答应延长考察期,时限为十天。
  一百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十天总能走完,如果没有新的发现,斯蒂文将给在格兰特的总部起草一份报告,然后直接经由巴基斯坦返回印度丛林,那里卓有成效的孟加拉虎保护工作吸引着他。


  十一

  高大的亮叶水青冈林中,看上去很森林。
  攀有藤蔓的乔木树身下,密布着灌木丛和蕨类、苔藓和真菌类的各种植物,这是一个混沌立体的植物王国,根本没有人下脚的地方。
  这地方走两遭,不管你说这森林里生出什么怪物,都有人信。
  龚吉对传说中的怪物最感兴趣,有空就把赵队长朝这话题上引。
  “怪物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赵队长说,“听我父亲说,盘龙坡有一个石洞,洞口很隐蔽,一般人都找不到。洞里面很深,在最里面有一个黑水潭,潭水边还有个白柱子,老人们相传,那里面有蛟龙。”
  龚吉追问那怪物长什么样,赵队长说他爹根本没看清,而且这故事还是听奶奶讲的,他父亲从不让他提这件事。
  对怪物上瘾的龚吉要去那个洞,赵队长说他也找不到洞口,而且那毒草也越来越难采,没有毒草,进去也白搭。嘉尔更是不客气地斥责龚吉,你是来找老虎的,还是找怪物的?
  龚吉罢了,不提蛟龙的事。
  说着闹着,好几天过去了,他们每天从营地出发,选择不同的路线进山。
  在老虎沟轻浅的溪流边,他们发现了一头豹子的足迹,从现场痕迹分析,那头豹子埋伏在茂密的假水晶兰丛中,准备伏击下树喝水的猕猴。
  欢欢从一片洒金珊瑚丛中蹚出一只小黑麂,这只黑麂似乎还没有断奶,被母黑麂藏在这里,显然是母黑麂出了什么意外,让这只孤零零的小黑麂已经饿得跑不动了。
  黑麂虽然只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却是中国独有的,所以让斯蒂文惊喜异常,连连地拍照。
  “你们看这小黑麂一跑三倒,肯定活不长。”龚吉说,“咱们把它逮住带回去吧,不是保护野生动物吗?”
  嘉尔立刻表示赞成,斯蒂文却坚决反对。
  “对生态最好的保护,就是拒绝任何人工干预,”斯蒂文说,“人类的任何插手,只能坏事。我看到动物园的饲养员把小老虎抱在怀里,就很生气,那会把老虎养成小猪仔。”
  “斯蒂文先生带给我们的是最先进的保护理论,我们要学习,要尊重。”林教授望着瘦弱的小黑麂,不无惋惜地说。
  “什么最先进,”龚吉窝火了,“见死不救,他缺乏起码的人道主义。”
  “你把小黑麂带回去养成家畜,对保护这种珍贵动物没有任何意义。”斯蒂文毫不客气地反驳他。
  跑在赵队长脚边的猎狗欢欢突然躁动不安,并呜呜地低吠着,赵队长本能地取下了肩上的自动步枪。
  “前面有情况!”他提醒道。


  十二

  人们听到前面有情况,都紧张,也都兴奋,纷纷举起望远镜朝前面观望。
  那儿有一片开阔地,生长着上百株粗大的沉水樟木,林中显然进行着什么搏斗,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出几株树猛烈地摇晃,和其他安静的树木形成明显对比。
  一阵山风穿林度枝,隐约带来了野猪群的嘶叫声,像是有个屠宰场。
  “快走,”林教授判断着,“野猪群受到攻击了!”
  “很可能是老虎。”赵队长压低了声音。
  斯蒂文迈开长腿,抢在前面,众人都加快步伐,几乎是在跑了,他们来不及砍开草藤,直接蹚了过去,什么旱蚂蟥、毒蚊子、大蜈蚣,这会儿就是踩在五步蛇身上,也顾不得了。
  老虎,该是老虎出来了,人们梦寐以求的野生华南虎也就是野生中国虎,终于现身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一点不差,就这片望远镜中很近的樟木林,几乎让他们跑断了气。或许是他们迟了一步,或许是他们的奔跑惊走了攻守双方,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平息了。
  林中的开阔地带,只见倒伏的和折断的草棵、蹚起的泥巴以及斑斑血迹。
  临近现场,他们很警觉,成梯队形,小心翼翼地靠拢过去。
  灵敏的欢欢很快有了新发现,它蹿向一窝草丛前,又猛然刹住,躬下前肢,大声向里面狂叫着。人们都赶紧蹲下身,并躲在赵队长的枪后面,真怕可又盼着里面藏只大老虎。
  草丛里没有动静,赵队长从欢欢的叫声和动作中判断,里面不是个凶险的动物,他回头说道:“可能是一头受伤的野猪。”
  赵队长用口哨发出指令,欢欢箭一般冲进了草丛,只见草丛一阵猛摇,欢欢的叫声变成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草丛分开了,先露出欢欢的尾部,它努力朝后坐,像是拖着一个什么东西。
  人们都立刻赶了过去,他们轻松而又沮丧地看到,那是一只断了气的野猪。
  这只野猪约四十斤重,后腿和前肢上都伤痕累累,尾巴连着猪屁股上的一块肉都被撕脱了,咽喉部位的伤口是致命的一击,还在向外喷着血泡,看得嘉尔连忙掉开了头。
  “它是不是被老虎咬死的?”龚吉问道。
  赵队长答道:“可能吧,你看咬得多狠!”
  林教授和斯蒂文仔细检查了野猪身上的伤口,用英文讨论了两句。嘉尔听懂了他们的讨论。
  “你们的意思是,”她问着,“这是犬科动物留下的齿印,不是猫科动物的。”
  斯蒂文点头:“这伤口是撕裂开的,猫科动物是圆洞形的伤口。”
  “那它咬死了猎物,怎么不吃,丢下走了呢?”嘉尔又问。
  这个问题是大家都感兴趣的,他们散开,认真勘察了现场,从草地上留下的混乱的蹄子印中,逐步分析和推断出刚才那激烈惊险的一幕。
  当野猪群行进到这片樟木树下,它们遭到了狼群的奔袭。
  狼群数量不大,约五只,它们按常规战术,企图驱散猪群,然后寻找弱小目标下口,但没料到这是一群不同往常的野猪。
  那头凶猛的大母猪并不怯战,在它率领下,野猪没有逃散,而是缩成一个圈,将幼猪护在内层,母野猪领几头成年猪主动反击狼群,使捕猎变成混战。
  狼毕竟是狼,它们是食肉动物,天生就善于格斗和捕杀,它们的颚骨极为坚固,脸部那块肌肉大如拳头,硬得像核桃,咬合力达五十公斤,能造成可怕的杀伤,而且,它们灵活的身体和弹簧一般,几乎不知疲倦。
  更厉害的是,狼群之间有着完美的战术配合,这种配合使它们的攻击力成几何数倍增。
  从现场杂乱的蹄印看,在狼与野猪的周旋中,两只狼引开了疯狂反击的大野猪,一只矫健的公狼飞身跃上猪群的脊背,使猪群惊散,另外两只狼趁机锁定这只半大的猪,给予重创。
  大母猪气咻咻地回身救援,驱逐野狼,将猪群稳定下来,狼群的第二轮攻击又开始了,办法和先前一样,让大母猪顾此失彼,然后一只狼跃上猪背,使猪群散开,剩下的狼再次向那只受伤的猪发起饱和攻击。
  这是狼的聪明之处,也是它们必胜的法宝。野猪皮厚而且强壮,抗攻击力非常强,用人类的通俗话说,叫不善打,善挨!假如狼群不集中目标攻击,它们可能使多只野猪受创,最终拿不下一只。
  所以,每只狼都非常清楚,那被咬上第一口的猎物,就是它们的终极目标。
  这样的混战中,情景会非常奇特,穿梭于猪群中的野狼会放过身边更弱小的猪,而是轮流地、反复地、顽强地追杀着那只带伤的猪,直至它因流血过多和惊吓过度而倒下。
  这就是考察组赶到之前的一场搏斗,大约是大母猪坚决不放弃伤猪,狼群也耗尽了精力,再或许是考察组的脚步声让它们感到了危险,它们只得放弃了猎物,匆匆撤走了。
  草地因反复践踏及沉重躯体的滚翻,腐殖质层下的水分都被挤压上来,龚吉他们脚下都显得湿嚓嚓的。
  正当他们全力凑对着各自现场的发现和分析时,扩大搜寻范围的欢欢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它的叫声不高,但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和紧张,人们都迅速赶了过去。
  欢欢围着一棵樟树打转转,而且以樟树为圆心,保持着不变的半径,仿佛这棵树本身能伤害它。
  人们都自然地朝树上望,只看到一只被惊吓的赤腹松鼠,正向树梢攀爬,它不应该是能让欢欢发出警告的生灵。
  “瞎叫什么?”龚吉责骂猎狗,“一只小松鼠也值得这么大动静,我看你也是兴奋过度了。”
  “不是瞎叫,一定有情况。”斯蒂文驳斥他。
  “情况在哪?咱们五个人十只眼,都白长了?”
  眼尖的赵队长第一个发现了秘密:“树挂!这上面有树挂的印子!你们快过来看。”他兴奋地指着树干,大叫起来。
  樟木树身上,在接近两米的高处,有着七八条痕迹,深浅不一,高低不等,深处朝外翻着纤维丝,浅的地方也将树皮抓脱了。
  猎狗欢欢提示他们注意的,就是这些抓痕。
  抓痕立刻引起了林教授和斯蒂文的兴趣,他们掏出放大镜,仔细观看着,又用小镊子从树皮捏下几根乳黄色毛发,对着穿过树枝的太阳光线审视。
  “你说树挂是什么意思?”龚吉问赵队长。
  赵队长用手比了比老虎抓树的架势,龚吉顿时明白了。
  “是老虎在树上磨爪子的印!”
  “一个是磨爪子,另一个是把虎掌上汗腺的气味留在树上,”嘉尔补充说,“以显示自己的领地范围。”
  “听老人说,分红挂和白挂。”赵队长说,“白挂是做记号,红挂是清理爪子上的血和肉渣。”
  龚吉也凑过去看爪印:“这是白挂了,干净得很,没有血迹。”他又凑近闻了闻,“好像有点味,不大。”
  赵队长笑了:“咱这鼻子不行,也不是留给咱们闻的,你看把欢欢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龚吉跳了起来,兴奋地说:“可以证明有老虎了!总算没有白辛苦。”
  他转过身,看林教授和斯蒂文还在用卷尺丈量树挂的高度,便叫道:“喂,斯蒂文,没话说了吧?这可不是我拿刀划出来的喔。”
  “猫科动物都有这种习性,”斯蒂文冷冷地回答他,“这也可能是云豹或者花豹留下的。”
  林教授分析着:“从高度来看,如果不是老虎,就是一只雄性金钱豹,云豹立起来达不到这个高度。”
  “真可能是豹子啊?”龚吉又蔫儿了。
  “刚才捡到的毛发上能区别出来吗?”嘉尔问道。
  斯蒂文答说:“这是前掌上的细毛,肉眼不能辨别,要送回去测DNA。我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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