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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当代2007年第1期-第90章

小说: 当代2007年第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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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她也不敢回,怕你哩。”
  廖麦未置可否。这天一大早,他背个挎包出门了,美蒂目送他,一脸的欣慰。他沿着海边往前溜达,听着海鸥的叽叽哎哎声。一些海鸥停在沙岸上,待他走得很近了才飞开,这使他看到了它们大得惊人的胸脯,“妈的,就像美蒂一样,大胸脯搅得四邻不安!”他咕哝一句,继续往前,这才发现自己并非走向镇子交通车停车点,而是往东于是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去小码头,去三叉岛。
  是的,自从那天岛上归来,他就开始牵挂一个人,并一直被这事儿折磨着。这就是那个女领班。尽管她那天疯话连篇且很快被老道打断,但仅仅是只言片语、一个诡秘的眼神,已经让他心中一悸。他就再也不能忘怀了。他一直想弄明白的,就是囚在岛上的女领班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上水路,一颗心竟变得如此焦灼。廖麦发现一生都未曾这样焦灼过。他真想让这条小小的客货混装船生出两翼。
  下了船直赴那个道观。往小山顶上攀,脚踏石板噔噔有声,汗粒很快生出来……
  时间还早,庭院空无一人。他推开半掩的大门,小道士从一侧闪出。“哦,你是?”小道士搓搓眼,许久才认出是上次来过的人,忙说:“呆会儿呆会儿,道长没醒呢。”
  小道士快步跑到正殿后面去了。
  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脸庞浑圆的道长摇摇晃晃出来:这家伙更胖了,脸色也更黄了,胡子疏长肮脏。廖麦简直听不得对方的寒暄,只想狠狠给上几拳才能解恨。但他用力忍着,问:“道长还好?”“吾一修行之人,粗茶淡饭足矣。谢啦谢啦。”道长懒洋洋的,将他引入西厢。
  “我对这里的建筑颇感兴趣,特意再来看看。上次后殿和边厢都没好好看呢。”廖麦说了几句就站起来。老道却手捋胡须挡在前边,眯眯眼说:“先生最是方家!最是方家!”接着按了按对方的肩,自己也坐下来,仿佛突然来了精神,磕磕牙讲下去:
  “吾在建观之初实地勘测,颇为难矣!区区海岛木材奇缺,外运则费时历久,老板乃性急之人,急不可待呀。吾想起全真道祖丘处机建栖霞滨都观之举:院内挖井一口,井中所捞之木皆南方所伐!吾让人远去东北砍伐松木,这边则掘大井一口;东北松木投入那边江中,遂于地河流入吾井,取之不尽也!”
  廖麦说:“是吗?吾得看看道长的大井了!”
  老道举袂而起,前头引路,来到殿后一口砖井旁:极普通的一口水井。廖麦心里说:“这个妖道真是吹破了天!”但他不想再跟这家伙周旋,直指后殿问:“上次那个女领班呢?她住在这儿啊!”老道摆手:“去耶去耶!吾念了多日符咒,驱过了魔,人就走了!”
  “她现在去了哪里?”
  “这个嘛,”老道转动眼珠,“这就不是咱该问的啦,嗯嗯!”
  廖麦佯装探究建筑,一步跨入了后殿。这儿有三个隔间,分别为卧室、书房和杂物间,屋内没有一个人。一种奇怪的气味,如同焚香混合了空气清洁剂廖麦细细辨析,判断是劣质香水的气味。他怀疑那个女领班并没有离开。剩下的时间他看过了院内屈指可数的几幢建筑,细细观察过每一个角落。显然在这个不大的道观内,是很难藏下一个大活人的,除非另有什么机关。
  离开了道观,廖麦立刻去找毛哈。他挂念这个人,同时想:探究那个道观的秘密,毛哈当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那个老道没有把女领班送走,最终就很难瞒过岛上人的眼睛只要这个人稍稍用心就行。
  毛哈不在家里,大门紧锁。问邻居,他们说毛哈上班去了。“上班?是出海了吧?”“不,如今人家毛哈在‘水世界’干表演,可为旅游区赚了大钱了!”
  廖麦一路打听着来到旅游区,又找“水世界”。原来这儿是一处综合水上娱乐场,有划艇,潜水,水下动物观摩,水滑梯之类。一群近乎赤裸的水上芭蕾表演女郎正准备下水,她们被热辣辣的太阳晒得浑身棕红,但仿佛越晒越漂亮越来劲儿,一个个齐刷刷站成一排,含笑远望,看着一边排队买票的人。廖麦问清了毛哈做哪个项目、属于哪个区,然后朝游乐场最拥挤的地方走去。
  这儿是海豚表演场。水中,三个可爱的大家伙正与一个人玩得起劲,这人就是毛哈。人群的惊呼声、赞叹声不时响起,如同海浪阵阵拍岸。廖麦站在人群中看着,他知道对于毛哈而言,水里的这些令人惊奇的“高难动作”再平常不过,简直是毫不费力的嬉戏。他甚至很快看出水下的人无精打采,神情忧郁。瞧毛哈的大嘴巴咧着,下唇耷拉得十分厉害:每逢沮丧的时候总是这样。相比之下那三只海豚愉快而又活泼,它们真心实意地亲吻毛哈、与之说悄悄话。毛哈应付着它们,不太起劲。但他越是如此,其过人特技越是让众人大惊失色:此人竟能盘腿安坐水底,就像在自家炕头那样一坐半个钟点,与顽皮的海豚们玩耍。他如果坐累了,就像海豚一样游动,那姿势完全像水族,而非人泳。
  在廖麦看来,毛哈这家伙不过是回到了水下自己的世界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表演。廖麦就这样挤在阵阵惊呼的人群中,等待和观看。后来他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奥秘:岸上的人之所以紧盯水中的游戏,其中的部分原因是毛哈偶尔一现的特大睾丸像一个巨大的海胆或浮游软体腔肠生物般,从松弛的短裤间露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人群中男男女女的呼叫暴发节奏,与它显露的时机正好吻合。可见毛哈的巨睾症已成为旅游区赚钱经营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他的特异水性。这真有点残酷。这一点,水中的人知道否?
  半个小时一场的表演结束。水淋淋的毛哈扶着梯子爬到岸上,许多人都赶上去拍照留念。水世界管理人员阻止他们:“走开走开,合影是要加钱的,一张五块!”男男女女尾随着疲惫的毛哈,看他生了蹼的大脚、棕色毛发浓密的胸膛,然后就是长时间盯着凸起的胯部。一个头发金黄的外国女孩用生硬的中文询问身旁的女陪:“他真的睾丸大型?”对方郑重点头,伸手做出碗口大的圆形说:“耶是!”
  廖麦的突然出现让毛哈神色一振,耷拉的下唇立刻收束起来,一口坚实的牙齿不见了。“老弟,我刚从道观那儿出来。走,我们到一边说话去。”廖麦拉着他挤出人群,有几个青年还在尾随,毛哈就止步回身,张大嘴巴从牙缝里发出“哧”的一声,几个人吓得吱哇大叫跑开了。
  “麦子老兄啊,我可梦见你哩!你看多么灵验啊!”毛哈扳着他坐在一道台阶上。
  廖麦差点说出这群人痴迷围观的原因,想了想还是作罢。他只劝毛哈下水时要穿专门的、量身特制的短裤。毛哈撇着双腿:“勒死哩!妈的一天不晒太阳就胀痒难受!老天爷,我早晚死在胯上……”
  两人刚说了几句,毛哈就提到了小沙鹠:“她是干表演的,我这会儿也是她在台上,咱在水里,都一样哩,她再也不用嫌弃咱了。”“她哪里是嫌弃你啊!”“也对,她是想那个黑脸狗东西哩!”廖麦无言,咽下一声叹息。沉默了一会儿,廖麦终于说起了此行的目的:让他留意女领班给藏到了哪里、是否真的送出了道观。
  “我见过女疯子,”毛哈咬着嘴唇。
  “什么时候?不久前?”
  “十来天哩,小沙鹠去道观上香,我就跟了去。疯女人跑出来,小道士吆喝‘吓吓吓’,然后就把她关起来了……”
  “闲话不说了,我只告诉你:这个人也许很重要,我是说有很多事儿要找她呢。我担心老道把人藏了。”
  “麦子老兄,你放心吧!”


  湿淋淋的人

  毛哈一望见山坡上的道观就咬响了牙齿,有时还咕哝出声音:“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东西,恨不得一合手把你掐死哩!麦子兄弟托付给咱的事儿,咱可得好好办。你这老道藏在黑影里捣鼓腌臜,我要捉了你去喂鱼!”
  一天小沙鹠又去道观,毛哈就一路跟上。小沙鹠阻止他:“你回吧,有你在一边,那老道什么话也不跟我说。”毛哈不语,只待她走一步,就跟进一步。小沙鹠坐在石坡上生气了。毛哈的大手奓开:“你去吧!你快去吧!”
  小沙鹠进了大门。毛哈一直坐在门外石阶上等。
  小沙鹠上次来上香时口中默念一个人的名字,声音渐渐大起来,老道在一旁听着,突然对她深深一揖。她愣住了。老道说:“改日清闲时我为你驱魅吧,可怜的孩子!”她惊得长时间一声不吭,后来叩谢了,问道长什么时候来?老道答:“逢满月,身上干净时。”
  这是阴历十六日下午。老道端坐后殿,地上是一块画了八卦的白布,眯眼念着什么,见了她只做一个手势,并不起身。小沙鹠屏住呼吸站在一旁。老道念了约有十几分钟,拄着一把木剑站起时,双目立刻炯炯。他扛了剑,围着白布走动几圈,步子缓慢极了。小沙鹠惊讶不已,不敢抬头。老道走着走着,突然立定,转身用木剑直直地指住了她。
  她吓得浑身颤抖,不知所措。这样许久,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老道这才作罢,伸手将人扶起,说一句:“罪孽!”
  “道长……”
  “罪孽!”
  老道面色严厉到极点。他的一双大唇湿漉漉的,紧紧抿起,像是咬住了什么东西似的。小沙鹠发出嘤嘤声。“净身吧!”老道的声音低沉而果决。“什么净身?”小沙鹠抬起头,怯生生看他。
  老道回身把殿门关了,然后回到里间,出来时手持一把打开的老式剃刀。他把嘴巴凑近小沙鹠的耳根:“体毛是一根也不能留的,这是驱魅的第一步,这叫净身……”
  小沙鹠看看关严的殿门,连连后退。老道捻须,合上剃刀说:“也罢,免得你疑惑,随吾来看!”说着一挥手走到对面的杂物间,噌噌推开一些屏风似的东西,露出一些小木格子。
  小沙鹠迟迟疑疑走近,见每个木格子中都有一个纸包,上面写了名字:“小花”、“二妞”……
  老道在木格前走了一个来回,“这都是驱魅之人,净身之物。孩子,来吧,”他手里的老式剃刀刷一下打开,先试着割下自己的一点胡须。小沙鹠脸色煞白,转身跑到了外间。她摇动殿门,拍打。老道在身后踱步,偶尔叹息。
  正这时门被轰隆一声撞开,还没等他们醒过神来,毛哈已经大喘着跳在两人中间。
  小沙鹠怔着,后来未及叫出一声,身子一闪就蹭了出去。
  她一直向着大门跑去……
  老道手里的剃刀掉在地上。
  “啊呀你这魔障!你这魔障!你想干什么?”老道双手奓着喊叫。
  毛哈一蹁腿把他打翻在地,扑上去,两手狠力掐着他的喉咙,一直见口中泛出白沫才松开。老道大口呼气,翻眼。
  “女领班在哪?”
  老道摇头,喉结活动,咬牙。
  毛哈干脆骑上他的头颅。硕大的睾丸搭在了他的脸上,把鼻子和嘴巴全堵塞了,一会儿人就要窒息。老道双腿绞拧着,然后颤颤地竖起了一根手指。毛哈蹲起一点,老道大喘着:
  “吾,吾说,她走、走了……”
  毛哈骂一句,再骑上去。又是痛苦绞拧,挣扎,竖起一根手指。毛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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