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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1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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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桃都的政治风云可谓变幻莫测。起初,人们铁定地认为年底增补副市长非欧阳建中莫属,可现在候选人却多达三人。据民间组织部发布的消息,在书记办公会上,三大巨头提出了各自的人选。市委书记许源清倾向提拔欧阳建中,市长李雅林却认为提拔农委主任司马俊比较合适,而分管组织的常务副书记谢敏芝干脆提出了沙河区委书记许文强。书记办公会定不下人选,开得无果而终。许源清准备实行常委票决,以此解决这难以定夺的人选问题。
  惨烈而又残酷的竞争拉开了序幕。
  市经委办公室科员林月梅一踏进家门,就闻到了浓烈的酒精味,嗜酒如命的丈夫又喝醉了酒,正躺在沙发上。
  “回来啦,我的小美人。”丈夫陈永明含混不清地问。
  “你能不能不喝酒。”她厌恶地回敬道。
  “你别瞧不起我,我现在有钱了。”陈永明说着,随手从兜里掏出一纸包往茶几上一掷,信封内飚出了2万元钱。
  “告诉你,这是朱老板给的,朱老板还给咱还了10万元赌债。”
  “那你答应他什么了?”
  “他要你多留意欧阳主任的行踪,还要把他拉下水。”说到正事,陈永明倒很清醒了。
  “那你不是出卖你老婆吗?”
  “只要有钱,对你来说多一次少一次算什么?”
  “你真卑鄙!”林月梅掴了他一记耳光。
  “好,打得好!你这个骚货,还装他妈的假正经,在司马家当保姆,被司马家父子玩弄不记得了。你是没人要了,我捡的漏。”
  人一旦被揭开伤疤,那种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告诉你,司马俊这次的竞争对手就是你的主任欧阳建中,只要你拿下欧阳的证据,你的情哥哥才有戏!”陈永明已经把话摊到了桌上。说完,收起钱,又打牌去了。
  林月梅一夜未眠。
  根据市委的安排,市直各部门都要由一把手带队到联系点上去落实“帮困扶贫结穷亲”活动。市经委的联系点是黄林县马场乡。欧阳建中准备只带上老赵一同去的,但林月梅坚持要去,说是要照顾几个男同志洗衣呀什么的,欧阳建中只好带上了她。
  马场乡是桃都市的著名“酒乡”,带上老赵,就是防“酒”。小车驶进马场乡政府院落,乡党委书记曾兵和乡长马大全立马出来迎接。寒暄过后,便进招待所进餐。刚一落座,党办通讯员叫老赵去听电话,一行人便坐在雅室里聊起天来。
  不一会,老赵急急而来,阴郁着脸,把欧阳建中拉到一旁,说:
  “我儿子在学校的二楼与同学打架,从楼上掉下来,正在医院。”
  欧阳建中连忙叫出司机老曾,吩咐他急送老赵回桃都。
  欧阳建中进得屋来,本不舒畅的心里又增添了一份阴晦。此时,他有一种强烈的借酒浇愁的欲望。本来,他的酒量顶多四两半斤,但在两个乡官的劝说下,干了两满杯酒,那一杯足有半斤。两位乡官不愧是酒乡里泡出来的“酒仙”,两杯酒下肚安然无恙,但欧阳建中已歪靠在椅上动弹不得了。
  关键时刻林月梅挺身出马了。她为两位乡官和自己的杯子中倒满了酒。马场乡的乡俗是最瞧得起女人喝酒,只要是女人敬酒,男人必须逢敬必喝。
  闹腾了两个小时,桌上四个人唯有林月梅是清醒的。
  林月梅几乎是背着不省人事的欧阳建中进的招待所,把他安顿到那间马场乡 “贵宾房”的席梦思床上躺下来时,她已是气喘吁吁了。她喘息片刻,便到隔壁房间里冲凉了。
  待一切收拾停妥,她便拿着相机来到“贵宾房”。她锁好门,来到床边,先为欧阳建中脱掉了T恤衫,又为他解下了长裤。看着只穿一条短裤衩睡得沉沉不觉的欧阳,她的心里涌出的是那种难言的欣喜。她可以轻易而举地完成丈夫交办的那件使命了,可以为司马俊的竞争副市长贡献一点力量了。但是,她的心里同时也流露出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愧疚,欧阳建中在任何时候对你林月梅没有恶心歹意,有的只是恩德荫惠,这样以德报怨良心何在?回想起自己13岁起在司马家做保姆,从一个瘦弱不堪懵懂无知的乡间小女孩出落成为亭亭玉立、八面玲珑的大姑娘,是司马家那种大户人家的底蕴和气质给她的影响和造化。虽然她同司马父子有不明不白的关系,尤其与司马俊如胶似漆难舍难分,那段时光和那片温馨已经深深地根植在她的记忆之中。为了平衡家庭关系,司马家毅然将她送进市师院深造三年,毕业后,又将她推荐进了市经委。是欧阳主任接纳了她。欧阳主任的正直、果敢和风度曾使她暗恋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欧阳主任似乎连正眼也没有瞧过她。当她得知自己的暗恋不过是一场没有结果的风花雪月之后,她有些怨恨欧阳建中了。她的那颗不安分的心紧紧地依附在司马俊的身上,幻想有朝一日能走进那厚重而华贵的司马大院。什么良知,什么道德,什么羞耻,在这巨大无比的诱惑面前已经不值一提了。
  她从洗手间打来温水,有一种为他擦洗全身的欲望,她觉得一个女人能为这个健壮优秀的男人擦洗是一种宝贵的机遇和不可多得的享受。
  她先为他擦了把脸,接着又为他洗了胸部和腹部,之后又为他擦了腿和脚。望着那短裤头包藏着的神秘地带,她有些犹豫,一种女性的羞涩漫洇开来,但是那种探求新奇渴望见到优秀男人生命之根的意念占据了心灵,她掀开他的裤头,手便紧紧捏住了那柄代表男人阳刚之气的东西。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便挨着他躺下来。
  ……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逝去,她已没有更多的时间选择,万一身旁的男人醒了酒,上帝安排的这种良机就会错失,对丈夫的承诺就会落空。
  林月梅从那种想入非非的境地跌回现实,立即翻身起床,拿出照相机,调好焦距和光线,摆好相机的位置,按下快门后,她又迅速回到床上,头向里,侧身躺在了欧阳建中的身旁。
  5秒钟后,相机内摄下了一张足以引起桃都市地震的照片。
  
  七
  
  刚进办公室,欧阳建中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报家门姓钱,有要事相谈。
  
  不一会儿,姓钱的老板提着密码箱来了。
  “你是欧阳主任吧?”钱老板伸出肉嘟嘟的手,很是亲切地问。
  欧阳建中点了点头。
  “救命恩人啦!请先接受我三拜。”钱老板很是恭敬地向欧阳建中鞠了三躬。
  “我是泰国光大集团副董事长驻中国总代理,这次来是专门感谢欧阳主任的救命之恩的。司机都给我讲了当时的情况,你真是一个好人哪!”
  “挨上谁都会这么做的。”
  “不是的,据说司机拦了几十辆车,没一辆停靠的。冲你的举动,我佩服你。欧阳主任,这是十万元钱,作为我对您救命之恩的酬谢!”钱老板打开密码箱,呈现出了齐扎扎亮崭崭的十捆百元大钞。
  “万万使不得,钱老板,举手之劳如此酬谢,你可是轻看我了。”欧阳建中脸上挂着的笑容倏而褪去,被一层严厉所淹没。
  “那我怎么表示我的心意呢?”
  “如果钱老板一定要有所表示,能否把发展项目投向桃都?”
  “这个没问题的,11月底董事会上,我将隆重推介桃都,在大陆的发展项目,我们将首选桃都。桃都有您这样的领导我放心啊!”
  “那就谢谢啦!”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欧阳建中回到家,妻子司马红坐在沙发上,红肿的双眼内还在不停地往下掉眼泪。
  “你这是怎么啦?”欧阳建中放下公文包,忙走上前,宽慰地问道。
  “这是你做的好事!”司马红从屁股下面抽出一张放大的照片,摔给了欧阳建中。
  他拿起照片,头脑轰地一下,几近迸裂。他不敢相信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位女人身边,他激愤地把照片撕得稀烂。
  “你撕掉的只是一张照片,可桃都市还流传着几十张甚至几百张呢。”司马红冷冷地说。
  “这都是阴谋,圈套!”
  “阴谋也好,圈套也罢,事实也好,只能说明一点:黑暗的官场,黑心的官僚!如果说我心灵之隅还残存着对你有一点希望和好感的话,现在已经被这张照片冲毁得无影无踪了。”显然她内心痛恨至极,她的话令他感到刺骨地寒冷。
  “小红,你应该相信我。”
  “但社会不会相信你,舆论不会相信你。你唯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脱离官场,别无选择!”
  “小红,你这不是在扼杀我的政治生命吗?”
  “那咱们只能分手了。你耻得起这张脸,但我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她闪身进房,又开始跪拜祈祷。
  他双手捧头,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
  在司马红的强逼之下,欧阳建中请示市委主要领导后,很隐秘地与司马红办理了离婚手续。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围绕着离婚事件,谣言四起,舆论横飞,版本甚多。有的说是欧阳建中与林月梅勾搭成奸后司马红愤怒之下提出的离婚;有的说是欧阳建中抛弃司马红是想与他的初恋情人陆小雅重修于好;有的则说欧阳建中强迫司马红离婚是因为欧阳建中与他资助的女大学生“那个”了,要给女大学生一个交代;有的说欧阳建中被双规审查了;还有的说欧阳建中已经被省委组织部从后备干部名单中删除,年底完全没戏了……
  这些天,他每天要接到好些个电话,接待好些个朋友,他们为他抱怨,为他不服,为他惋惜。
  接待的人多了,电话接多了,欧阳建中方觉得事态的严重,深深体尝到了“舆论杀人,唾沫淹死人”的厉害滋味。
  他羞于见人,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独自思索。回首自己走过的路,他觉得没有越雷池半步,回想自己做过的事,他感到问心无愧,回望自己的情感生活,他认为自己慎言慎行连非分之想都不曾有过。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对着苍天质问。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父亲,只有父亲欧阳先德在他迷茫浑浊之时来为他领航引路。
  “爸,我真受不了。”他像那受尽委曲的孩子在大人面前尽情放纵,很少流泪的他在父亲面前也泪水涟涟了。
  “建建,这只是对你人生的一次考验,你一定要挺住!如果你就此颓废沉沦,不正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吗?”
  ……
  父亲的冷静、果断、坚定以及深刻像一盏永不熄灭的“航标灯”,照耀着他前进的航程。
  人在失意时候,朋友之情弥显珍贵。
  钱老板就是在这种时候来的。在“桃乡俱乐部”中餐厅,钱老板专门要了一间很大的餐厅,他要专门宴请欧阳建中,并向他谈光大集团的有关投资计划。
  人与人真是一场际遇,要不是那次车祸,他是不会结识欧阳建中的,他们的投资可能已经在邻市开工。能交上欧阳这位朋友,钱老板觉得很值得,除了欧阳是一位风头正劲的政府官员外,更重要的是欧阳的人品、涵养让他折服。那起车祸事故后,他为了表示心中的感激,几次绕着弯子送钱送物,都被欧阳建中拒绝了。问他图什么,他说图一种信念。他很难相信,硬梆梆的金元现钞竟抵不上那虚无缥缈的什么信念。前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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